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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继续说!”
眼镜男说自己本来是东北郊区的一个孤魂野鬼,后来被人用法术封在了一块骨头里,再出来就已经是在这里了。他还说,我们若不信可以看女厕所的天花板和排水管的缝隙间是否藏有一块骨片。
蟒二爷递给我一个眼神,我赶紧拿了把椅子往女厕所走去,在眼镜男所说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片骨头。
蟒二爷看了那骨头一眼,说:“也就是说有人蓄意这么做的?”
眼镜男点了点头,说:“不然我不会远隔千里跑到这来。”
蟒二爷又问他:“听说你迷了一个女人?”
眼镜男小声回道:“我没把她怎么样,就是想教训她一下……她总是在晚上把洗完的内衣内裤放到卫生间来晾……”
蟒二爷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眼镜男神情哀戚,想了想说:“本来我是含冤而死,所以怨念很重,这么多年都不曾放下。但是,这次感觉自己被人利用了,所以突然觉得有些累,想去投胎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去到那边……”
“想去最好,我送你!”蟒二爷当真性急,说完就大手一挥,一股疾风向外吹去的同时,带动了我和五哥两人的衣角不停翻飞。
眼镜男怔了一下就被风吹得急速后退,快要贴上墙面时,突然消失不见,但是空气里却留下他的声音:“谢谢大仙相助……”
那眼镜男刚一消失,五哥立刻抖了一下,接着身上的黑雾也眨眼不见。我赶紧上前扶住他,问他怎么样。
他忍着疼痛说:“这次的事好像不对劲……”
嗯,确实,那眼镜男是被别人故意放到这家餐厅里来的,那我们来这里是巧合还是那人故意为之?
我点点头,问他:“蟒二爷这么急着回去是要查一下吗?”
五哥点头说道:“他从东北赶来这里要一个时辰,再赶回去又要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才着急……”
我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那片骨头,蓦然地,就想起了曹蕊的那枚骨簪……
因为五哥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当下之急就是扶他回宾馆。回到房间后,他直接累倒在床上,连鞋都来不及脱。
我帮着他脱掉衣服和鞋,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当我要转身离去时,他突然叫住我说:“小恺,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不对……”
我轻柔地跟他说:“有什么不对等到明天再想吧,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别离开我身边,我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连累到你……”
“放心吧!”我笑了笑,说:“你赶我我都不会走的!”
他这才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洗漱完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脑子里却在想着一件事情——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了,而我活不到十一月一日,所以顶多还能活五个月了。如果我是被某件暗藏的大事件连累致死,那么这件事就会在这五个月之内发生。可是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待蟒二爷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
虽然五哥前一晚受了伤,昨晚还请了蟒二爷上身,可这些不影响他的正常行动,我本以为我们今天就会回去,结果他却带我坐上长途车去了一个地方——中卫市。
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笑着说,要带我去看沙漠。
我傻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接着说,看过山看过海,自然要看看沙漠,所以要带我去著名风景区沙坡头看一看,而且那里正好是黄河流经之地,顺便也看一眼黄河。
从东北出来这一路上,他领着我除了给人看事,就是各种吃各种玩,挣的钱还不够我们花的。虽然他很有钱,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他却舍得给我花,这让我感激之余偶尔会想:我若是活下来拿什么报答他?其实,拿性命来报我都愿意。因为他不仅对我好,还多次舍命救我,我真的觉得无以为报。
他见我想得出神,用力揉了下我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笑得一脸灿烂,再多的猜测与想法都被这笑容击碎了。管他呢!只要现在玩得开心,就没白来一次,没白活一回!
“怎么不说话?”他盯着我说,“今天可是你的节日啊,小朋友!”
小朋友?我猛然想起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可是,我多少年前就不是儿童了啊!
“再说我小,跟你翻脸啊!”我佯装不快地说。
“逗你玩的!”他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又说:“今晚我们找地方住下,明早就找车去沙坡头,然后下午回银川。”
我点头表示:一切你说了算!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沙坡头。
一进正门就看见王维的雕像及上面的那一句话——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黄河水与大沙漠和谐共处,展现出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滑沙、骑马、骑骆驼,我玩得不亦乐乎,不经意地转身,就发现五哥正用手机给我拍照。
“给我看看!”我伸手要去抢他手机,他却抢先一步揣进了裤兜里,我又不好去他兜里掏,只好无奈作罢。心想,他不会专挑我出糗的时候来拍吧,不然怎么都不给我看一眼?
玩得差不多时,我们坐缆车往上走,我见自己离地面越来越高,顿时有些害怕了,心想,这要是掉下去,不摔死也要摔残啊!可是一个缆车只能坐一个人,五哥坐在后面的缆车上。我想回头看他一眼,可又不敢动,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这一刻一样,希望他就在身边,紧张时可以抓住他的衣角,甚至是他温暖的手。
——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离开之前,五哥让别的游客给我们照了张合影。合影上,他揽着我的肩膀,两个人笑容灿烂,与背后的阳光也不遑多让。
***
坐车往银川返时,我们接到了徐伟的电话,本来我们打算今晚就走的,但是他说要介绍个朋友给我们认识,让我们晚一天再走。于是我们到达火车站后,将车票换成第二天的以后,去了徐伟家的火锅店。
徐伟介绍了一个藏僧给我们认识,那人叫土登尼玛,是青海某寺庙出来化缘的和尚。
这一次,徐伟夫妇安排了火锅招待我们。主厨海师傅记不住那藏僧的名字,偷偷问我,他是不是叫土豆蚂蚁,害得我差点笑喷。
我之所以想笑,是因为海师傅记错了人家的名字不说,还记成了那样一个搞笑的。实际上我对那僧人的印象很好,虽然我现在算是跟道家混的,但是对他和他的信仰没有半点不敬。
他上身穿一件土黄色的无袖僧衣,下-身围一件紫红色的僧裙,外面披一件紫红色宽布条一样的袈裟,穿着打扮和内地净土、禅宗一派的和尚完全不同。
他头上并没有刮得铮明瓦亮,而是留着短短的青茬。人很瘦,明明三十大几的人了,一双大眼睛却透着些单纯。他的汉语说得还算不错,和我们交流起来并不费劲。据他说,他和师兄弟们除了会说藏语和汉语外,还必须会说梵语,因为好多咒语都是用梵语念才准确,比如南无阿弥陀佛几个字,就没几个人念得准。
徐伟曾去过西藏和青海,所以结识了土登尼玛,而土登尼玛也多次来宁夏化缘收徒。
我们和土登聊着各种趣闻时,火锅的鸳鸯锅底端了上来,刚点着火后,土登便用筷子夹了羊肉在还没有一点热气的汤里沾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吃下去了。
我和其他人:“……”
我以为他没吃过火锅,赶紧说:“土登师傅,汤还没开呢,吃生的会坏肚子的!”
天哪,他怎么吃得下去!
他笑着说没关系,他们那里经常吃生的。
藏僧和内地的和尚不一样,之所以不一味吃素,是因为高原地区素食太少,不吃肉会饿死的。但是据他说,他们吃肉也是有原则的,比如吃之前要念经超度,而且他们不吃小型动物。他说,几条生命才能够一顿饭的,不如一条命够很多人一顿饭的业障少。像虾和鱼一类的,他是不会吃的。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藏族和尚,我很喜欢和他聊天,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座的其他人喝酒时,我便跟他聊天,因此知道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有想过要不要提到土登尼玛,因为他和本文主线无关,但是我还是没忍住提了他。其实,我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世上曾有这样一个藏僧,他叫土登尼玛……
谨以此章纪念他一下吧。
☆、第84章 火车夜话
我和土登尼玛聊得熟了;话题也就各种展开;再加上徐伟在一旁各种解说,我们聊天的内容就往“封建迷信”那里一去不复返了。
土登说自己的亲侄子实际上就是他爸爸的转世;这让我有些惊诧和怀疑;因为我觉得爷爷投胎成孙子;好像并不合情理。当然;他如此相信这件事,我也不好直接说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问他面对侄子时会不会尴尬,毕竟那是他父亲的转世。他说不会;该怎么管就怎么管。徐伟因为去过土登家,就给我们讲起了土登和小侄子的事情。
在藏民中;僧侣的地位是很高的;比如土登在家里地位就是最高的。他的母亲和姐姐都不能和他同桌吃饭,最好的东西也都得留给他先吃才行。而且,他的家人也都很爱他,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好,甚至因为他当上了僧侣而感到自豪。很多藏民家庭也跟他们家一样,觉得僧侣是最好的“工作”,所以都把家里的男孩子送到寺庙里去。土登家除了土登当了僧侣以外,小侄子也被送到他身边,跟着当了一位小喇嘛。
当喇嘛需要背诵很多经文,常常天不亮就得早起。小侄子早上若是起不来,土登绝对会用棍子狠狠地抽他。徐伟当时住在他家里时,常常在天还没亮时,听见小侄子哭哭啼啼地背诵经文。小侄子若是经文背不下来,也是要挨揍的,所以白天有时也会哭着背经文。
也就是说,才不管你前世是谁,这世是侄子,当叔叔的就有权揍你!
我问土登,男孩子都去当喇嘛了,传宗接代怎么办。他说,喇嘛们若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可以还俗去结婚。若是结婚后,觉得放不下佛经,还可以再回来当喇嘛。如此可以反复三次。
我:“……”
难怪藏族人愿意让儿子去当喇嘛,原来不耽误结婚生子啊!
因为聊得熟了,而且土登看起来也很亲切,我便问他有没有还俗的打算,他摇了摇头,我甚至发现他有一些羞涩。他说他一辈子都会待在佛主身边的,不会还俗。
当晚酒席散场时,他说我气色不是太好,便送了我一个护身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跟五哥回到酒店后,我把卷成一卷、形似香烟的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面除了题头的“莲花生”三个大字能看懂外,其余全是用藏文写的咒文。
因为有胡长河在身上,所以这护身符我不能戴,扔掉也不好,便想着干脆第二日拿去给那个前些日子被磨了的女服务生好了。
第二天,我们再次去到店里时,我将那个女服务生叫过来,把护身符悄悄给了她,并且叫她别声张,我怕被土登或徐伟知道了会多想。她有些羞涩,连连道谢后,转身跑走了。
这时,五哥在一旁小声对我说,觉得我像是在调-戏人家小姑娘。
这个家伙,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拿我开涮!我只能无奈地瞪他一眼,已经懒得反驳了。
土登来银川,徐伟觉得正好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