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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奕童走过去坐下,完全不提刚刚与沈超会面的事情。
“哇,真有趣!”齐守约一边看一边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声。
“守约,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为什麽闹别扭?”苏奕童突然指著其中一张相片发问,画面里两个小男孩隔著不远的距离背对著坐在草地上,扁著嘴,附近散落著四驱车破碎後的零件。
“忘了,不过一定是因为什麽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这张呢?是在什麽情况下拍的?”
“这个记得太清楚了,是身为队长的你带领著校队取得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之後我们两个人在庆祝嘛!”
“……守约,你说人能不能够做到忘记以前所有不愉快的,而记住那些快乐的?”
“呃?”齐守约惊讶地抬头看著苏奕童,对方眼中流露的含义他似乎懂得,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有误。
“我想跟你试试。抛掉过往的悲伤与痛楚,用心收藏那些宝贵的美好的回忆,然後珍惜眼前的一切,用爱和希望构筑未来──现在的我想要试著去拥有这样的生活。”
齐守约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感慨地想要落泪的一天,他想说点什麽来表达此时感恩的心情,但千言万语瞬间汇聚在心头,反而哽咽住了喉咙,他只能一个翻身把苏奕童紧紧地抱住,久久都没有松开,眼角那滴再也承载不住的泪水终於化在了对方胸口的位置。
火灾发生後,齐守约明白苏奕童对自己的态度全然改变了,但他没有得寸进尺地奢求更多,原以为能够重新做朋友已经是两人最好的结局,没想到老天却再一次跟他开了玩笑,突然之间让他重新拥有世界。
然而躺在心爱人的身边,齐守约却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终於他忍不住低声唤道:“小奕?”
“嗯?”整个晚上那人都在一旁不停地翻身,苏奕童当然没办法入睡。
“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什麽?”
“……你的儿子──并没有死。”
“……”苏奕童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
“孩子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医生说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
“我不想让你一次次地伤心绝望,所以才隐瞒下来。”
“……”
“我打算等你的心情平静下来再告诉你,可是……”
“……”
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齐守约这时停下了嘴巴,他知道眼前根本就没什麽有说服力的理由能够让对方相信自己这个恶劣行为的合理性。
是不是一切又搞砸了?他试探性地把指尖悄悄伸向苏奕童,然而还没有抵达就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
苏奕童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看住齐守约泄漏了惶恐的眼睛,淡然的语气中带著坚决:“你把孩子还给了我,这已经足够,其他的事情都不值得再追究。”
“……”
“守约,我想要跟你重新开始,你记住。”388EB荒盏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苏奕童抱著已经四个月大、失而复得的孩子从医院里出来,走近正向自己缓步迎来的齐守约,自然而然地携起对方的手,一同向前走去。
此时冬日正午的暖阳温柔地映照了两个人并肩前行的身影。
当不幸的事情发生时,你会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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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我把儿子还给他们了……完结了……很感慨……
不可否认,《苦海》是个相当俗套的故事,但写的过程却意外地“艰辛”,在情节的推进中原本的思路和许多设定好的东西被逐渐地颠覆掉,有时候回头看去,几乎乱成一团。有好多次都想干脆将全文推翻重来,但终於还是忍了下来,整理了情绪重新出发。其实这种感觉很不好,一点都不痛快,好像写这个文很容易陷入那种胶著的状态……等我有时间再进行大规模的修改吧!
《苦海》与我其他故事的不同大概在於主人公并不能真正地自己掌握命运,他们受命运驱使,被责任和家庭压迫,一次次身不由己地挣扎却只能换来更为糟糕的结果。冥冥中的主宰者总是无情地告诉他们──
你错了,你又错了,你还是错……
你失去了,你再次失去,你将永远失去……
到後来,看到守约在爱情中那卑微的模样,我觉得很痛心。
幸好他们最终得以被成全,人生中的每一个意外都是上帝赐予的机会,很高兴他们把握住了。
有的朋友暗示过我,其实我都没有专心致志地对待过《苦海》,它似乎总是以配角、背景的身份出现,无论是在《从今以後》期间,还是在发《迷情记》之後。关於这个问题我真的要好好自我反省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不管这个故事在专栏里是不是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我对待它的态度都是同样认真的,也希望它能博得一部分朋友的喜欢。
我是个超级热爱“结案陈辞”这种工作的人,所以每次写後记都很兴奋,话也特别多……
明天大概会把番外补完。
最後,向所有持续给予《苦海》支持的朋友敬礼!
苦海番外
颠沛流离?齐守约
几乎是从台湾落荒而逃。
当我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美国洛杉矶了。大概是因为外公外婆定居於此,每年我都会来陪他们过耶诞节,所以下意识地来到这里。然而我并没有去外公家,提著手中小小的旅行袋住进一家三流酒店,睡了个昏天黑地。
三天後,我乘火车去了纽约,因为这个城市够大、够乱,任何人都能够毫不费力地混迹其中。我在曼哈顿的旧街区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整日穿梭在不同的酒吧中,可以一言不发面色阴沈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烈性酒,也可以和几个同样愤世嫉俗的白人笑骂著玩纸牌,输掉或者赢来几张小额的被揉得几乎破烂的钞票,也能获得意料之外的快乐……我活得既简单又堕落。
在一家西部风格的小酒馆里,我认识了一个大男孩,他叫Ben,是个很不错的人。我几乎每次去都能碰到他,两个人常常不著边际地闲聊几句。对於我的放纵玩乐,Ben总是旁观著,关注而不介入,疏远而不鄙弃。
有一天,他突然开口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
我看看他,招手叫酒保拿来两倍加冰威士忌,然後把其中一杯推给他,问:我去干嘛?
他低下头笑笑,说:这里并不适合你……反正你也打算走了,不如去我家看看,也许你会发现它不错。
这时我放下酒杯,盯著他,问:你怎麽知道我要走了?
他依旧只是笑,并不理会我的问题,继续说:我的父亲经营一家农场,种植玉米和一些经济作物,那里很大很漂亮,我想你可能会喜欢。
我一口喝光杯中的金色液体,头昏脑胀地伏在吧台上,没有再说话。没错,Ben说对了,我已经计划近日就离开纽约。然而正因为他看穿了我,我知道不应该再继续靠近这个人了,可是,当下一次见面他又问起时我却很痛快地答应了。孤独了太久,我真的渴望一点点哪怕是来历不明的温暖……更何况我原本就并不清楚下一个目的地在何处。
於是我和Ben一起来到了他的家乡──美国中南部的小城密锡。
Ben有一个妹妹,Daphne,一如大部分的乡下女孩,她热情奔放直爽纯朴。她很快就迷上了我。我想我大概是她除了哥哥之外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年轻男人。
我们拥吻的时候被Ben撞见。他没有很惊讶,只是笑著对尴尬到极点的Daphne说:不要被父亲看到,他会打断你的腿!
我看著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然後冷漠地转开了眼睛。
农场的生活真的很好,我每天跟著Ben做并不辛苦的工作,闲著的时候要麽就与Daphne厮混,要麽就一个人坐在木头围栏上看著远方。当我站在无边无际的玉米地的中央时,觉得时光好像倒退了几十年,习惯了快节奏的台北,没想过还能享受到这样一种生活方式。
然而,在Daphne越来越紧的束缚中,我意识到这里即使再好我也要离开了。
我当著他们两兄妹的面宣布即将离开的消息。Ben没有反应,一脸淡然。
Daphne显得很激动,反复质问我她该怎麽办?在得到我“各自活下去”的答案後,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晃了又晃,哽咽著说:也许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我看著他,许久,缓缓地回答:就算真的有了孩子,也不要来找我,把他拿掉。
Daphne的泪水终於掉了下来,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抗拒般地摇著头。这时在一旁始终保持沈默的Ben突然跳起来狠狠给了我一拳。
我捂著下巴退了两步,垂下目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吞掉口中的血丝,直接走掉。
第二天傍晚Ben来找我,他说:我不会跟你说抱歉。我忙著收拾东西,把背对著他,只说了一句:我也不会。
他刚要再说什麽,这时Daphne走了进来,Ben看了看她,便沈默著离开了。
Daphne走近我,语气不同寻常地平静:你带我走或者留下来。
我转身看著她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单字:不。
瞬间,我看到在她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上从那双蓝色的瞳仁里放射出危险的光线,我意识到不好,立刻向後躲闪了一步,不过已经来不及,被Daphne手中的刀子结实地刺入了腹部右侧。我感到全身奔腾的血液似乎终於找到了一个出口,纷纷争先恐後地向外喷涌,能量和力气在渐渐消失,有很冷很冷的感觉……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Ben又冲了回来,先是一个巴掌甩上了Daphne木然的脸,然後抱住了扶著墙勉强支持的我,几乎在同时黑暗就吞没了我的意识……
醒来时我已经身在镇上的医院。没有生命危险,腹腔内部的肠子和皮肤上的创伤都进行了缝合,我也因此而在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出院的前一天,Ben问我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我说,在飞机上慢慢想。
他长久地看著我,突然靠近,双手压制住我的肩膀,嘴唇贴了上来。我的脏话被完全吞没,只感到他鼻腔里呼出的气息烫得吓人,而在口中搅动的舌头仿佛拼尽了全力,触感热辣……我试了两次,但刚刚伤愈的身体却怎麽也无法推开壮硕的Ben。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放开了我。我用手背用力擦著嘴唇,凶狠地瞪著他。他有些狼狈地退了两步,唇角动了动,终於说出:请不要忘了我──还有Daphne。再见,Nic。
这是我最後一次见到Ben。
接著,我去了南美洲。我像《国家地里杂志》的特派记者或者是Discovery的探险家在南美大陆上曲折穿梭,足迹几乎已经遍布整块版图。
我把旅行手记和一部分照片寄到了《彼方》──正约旗下一间出版社办的地理杂志。我想让哥哥知道,我很好,还活著。
後来我又辗转到了很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