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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从骝陵送来的飞鸽传书!”
邢定天正在气着姜瑾的草囊,却见老管事吉兴从台阶那边风风火火地跑了上来,手里扬着一封信。
“是不是定国那边有消息了?”
“不是,这个是慕容阴云送给陛下的飞鸽传书,陛下,延泰公主已经被成功救出,就在洛将军那里,他们正带着公主,往归冕方向去,不会再有危险了!”
“是吗?”邢定天惊喜地夺过吉兴手中的书信,看罢之后,激动得险些流下泪来。他的妹妹终于获救了,最担心的事亦终于解决,那么姜瑾最后留下的那个草囊,难道是……
战,为的就是要胜!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个来自远方但异常熟悉的声音,邢定天记得,自己童年时第一次向父亲邢震洲请教战术的时候,父亲和母后说的乃是同一句话,一字不差。他像是恍然大悟,自少年时起就在战乱中成长的父母,这或许正是他们的经验之谈,如果他对无字草囊之意的猜测没有错,他就该自己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陛下,臣在等待您传旨呢。”吉兴见皇上的表情恢复了出征前较为放松的那个模样,故意上前试探着提醒了一句。
邢定天回头望着老管事还带着疑惑的脸,嘴角不觉泛起一丝微笑。
“哎哟,陛下,您这是何意啊?您倒是说句话,让微臣猜测您的圣心,真的好难。”吉兴在一旁倒觉得有点急了。
“好了,朕就不逗乐你了。既然定国那边没有传来消息,那你就给朕准备准备,让士兵在城头点燃金红色烽火,定国如果看见,便会立刻知道朕的意思。另外,郁隆这边我军的主力,似乎也到时候该把缩回来的拳头再打出去了,不是吗?”邢定天说罢,没有再开口,只将身子斜斜倚靠在城墙上,伸了个懒腰。
十一月二十四日晨,淳王邢定国于骝陵率领骑兵调头对莆尾军进行还击,而邢定天则亲率大平军本阵回袭。
至此,两国主力军终于吹响了正面交锋的号角。
大平军还击!炸雷一般的消息传到严穆荣耳中,才不过是在他知道邢定珠失踪后的一个时辰内。
老国王气得险些晕厥,但他毕竟经验老道,事到如今,除了和大平军正面交手,别无他法。李虔亲自顶盔挂甲,和束离、白解二将,一率骑兵,一率步兵,朝对面的大平军直杀过去。
“来得正好,兄弟们,杀!”邢定国手中镔铁长枪往前一指,大平军阵中霎时间杀声震天。
虽然莆尾军仍剩下了八九万兵马,比大平军要多上近两万,但烈洛骑兵和奉胜昌当年训练的梵灵骑兵绝不是轻易就能被敌军击破的精锐之师。他们的人数不如敌军众多,可从大将到扛战旗的士兵,几乎每人都是从小便练就了一身娴熟的骑射之术。在飞速奔驰的马上放箭,在箭雨中还能举起刀枪杀敌,没过多久,莆尾军就尝到了大平骑兵的厉害。
邢定国纵马挺枪,正和束离的军队在一处湖泊前碰上。
束离一听大平国士兵们叫那个拿着长枪的小子“淳王殿下”,心中大喜,只要他能取得邢定国的首级,不但能为葬身在大平国将领手下的朱奇报仇雪恨,还能立下大功。一想到此,他便飞快地擎了大刀,迎着冲上来敌军士兵,手起刀落,狠命地砍劈。一时之间,战场上鲜血乱溅。
邢定国手下副将卢硕已然沉不住气,明知凶险,还驾着战马举起一杆蛇矛,瞄准束离侧脸,一矛疾刺过去。
束离刚砍翻一个士兵,见一名副将举矛打斜里来刺他,火冒三丈,他只将身子朝下一弓,卢硕那一矛刺了个空。两匹战马擦身之际,他一伸左手,抓住卢硕的长矛杆,右手迅速一刀横劈,可怜卢硕心急,来不及反抗,已被敌将一刀砍中,顿时头颈分离,惨不忍睹。
“姓邢的小子,给老子出来!再不出阵,休怪我一刀一个,杀尽你的兵将!”
束离将刀横在胸前,似乎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两军交战的局面究竟成了什么模样,一个劲疯狂地在马上叫嚣。也许是卢硕葬身在他的刀下,他像是杀人上了瘾,大刀连劈带削,连对方军中没有战马的小卒也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他的刀下亡魂。
邢定国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挑衅,先前还一言未发的他,忽然一声大吼,手中铁枪宛如蛟龙,突破敌阵的青色,就势刺向马上正在狂笑的敌将。
束离举刀来迎,只道邢定国中了他的激将法,正在得意。谁知邢定国那一枪凶狠非常,看似朝他胸前刺来,其实瞄准的是他的眉心,束离大吃一惊,连忙将刀杆往上用力一磕。“当啷!”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响几乎刺痛了他的耳膜。
“怎么不笑了?笑不出来了吗?那么是不是该换我来笑?不过我没你那么心急,要笑,也是要提着你的脑袋大笑!”邢定国奋起神威,将枪柄狠狠地往对方刀杆上压了下去。
第九十二章 郁隆大战(五)
李虔知严穆荣总喜欢做些冠冕堂皇的表面文章,对国王此举大力赞成,将士们也异口同声地附和。然而,有一些将领和他们麾下的士兵毕竟目睹了那几员大将被主子抛弃的事实,暗暗对此时的情景感到有点心寒。他们只盼望着莆尾军能早日大获全胜,那么今后也就不用再以这种危险的方式给主君和国家卖命,生活便能落得个安稳。
“只要我军越过黑松山,就是鹤平城,敌军虽然到现在还和我军人马数目相当,但固守在那座山上,恐怕是那小皇帝又在玩什么花招。陛下,依您看,我军是否该对黑松山发动攻击了呢?”李虔站起身,故意放低了声音,想探探严穆荣的口风。
严穆荣沉默了片刻,摸着下巴道:“既然要给山上的敌军致命一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烧山,我命探子仔细注意过,前后三日,都是无风的阴天,若要对敌人进行火攻,就要抓住现下的好机会。”
“那陛下的意思是……今晚就发动攻击?”
“正是,不论是什么样的军队,夜晚的守备都不会比白天严密。李虔,寡人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去吧。”
“谨遵陛下之命!”李虔兴冲冲地带了童蛟、童霆二将,走出了大帐。
深夜子时,童蛟、童霆按照李虔的计划,悄悄率军披上夜行战甲,一人各自领着一万步兵摸进了黑松山。
莆尾国大部分是丘陵地带,在山间行军、作战,对这些东国战士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的事。黑松山脚下没看到一个大平国士兵,童蛟暗喜,忙让人传话给弟弟童霆,准备到山腰的时候点燃火种,放火烧山。
童霆很快便接到了哥哥传来的消息,带领先头部队迅速往山上攀爬,弓箭手们早已备好火箭,只等童霆敲响战鼓,便立刻朝山上的松树林里射箭。因为到现在,山里还没有一丝风,倘若起火,火苗燃烧的方向一定是往上,他们全然不必担心会伤到友军。
“奇怪,敌军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本来还要下令放箭的童霆,和手下士兵往上爬了一段路,仍然没听到敌军的半点动静,连一个大平士兵的影子也没瞧见,他不禁感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反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山里突然起了风,松树和松树的枝叶间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时竟有如海上的浪涛。
“将军,不对啊?怎么会起风了?”
身边的副将一边担心的低呼,一边注意着风势。童霆捏起拳头,叫了声“可恨”,此刻却不敢下达放箭的命令。尽管是霎时间才起的风,但他和副将们都很快发觉,黑松山里的风势不稳,而且连风向也是杂乱无章,倘若他和童蛟要冒这种险去火烧黑松山,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这次是陛下和国师失策了,来人,马上给我兄长传信,我们必须将进攻方式改为攻城式袭击。”
“啊?将军,这样不会被敌人发觉?万一敌人来个居高临下,朝我们扔檑木和巨石,我军岂不是……”
“少废话,黑漆漆的夜里,敌人哪有那么容易伤到我们?这些黑松树不就是我们天然的盾牌?除非敌军个个都生了千里眼,否则他们只能浪费时间!还不快去按我的命令行事?”
副将听他说得也算有理,连忙叫来传令兵去给童蛟传话,之后便一声不吭,准备跟随主将作战。
童蛟接到弟弟的传话,无奈地改变了作战方略,而这种决定传到李虔那里的时候,莆尾军先头部队的精壮步兵已经开始行动,李虔只好咬牙忍住心里的些许不快。毕竟童家兄弟的决定并没有错,越是胜利在望,越是要选择稳定作战,这也是严穆荣常常挂在嘴边的“箴言”。
可是他们谁也没料到,大平军早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冷星桓从鹤平带来的军队,人数虽不到一万,却都是武兆康去瀚澜上任留下的“暗野队”。
童氏兄弟刚一下达进攻之令,莆尾步兵们在后面火折子的映照下,才到黑松山腰,便遭遇了大平军的冷箭,哀号不断。
两名莆尾大将大惊失色,只听得敌军的长箭挟着呼啸的风声,朝他们这边飞来,有的直飞,有的斜冲,中箭的莆尾步兵几乎是成片倒下。童霆举起双钩一阵乱舞,忽闻“飕”的一声,连忙低头,一支羽箭竟从他头顶上不到三寸的地方擦过,他背后陡然冒出冷汗。后退之际,他才看清敌军射来的箭,那箭和联弩的小铁箭大不相同,虽然射来的数量不多,但全是通体浑铁的长箭,难怪连风也不能影响它的精准!
“糟了!我们这回彻底中了敌军的奸计,赶快通知兄长,回撤!回撤!”
童霆惊慌失措地叫喊起来,这一喊震天动地,加上还在擂鼓,多少莆尾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慌了神。后退,好像还有后退的余地,可他们根本无法料到,看似还能很容易往回撤的友军,竟没能退出危险的境地,那奇怪的巨型铁箭,仍从山顶那般遥远的所在射中了他们!
第九十三章 奸雄末路(一)
◆人性之中,总有贪婪的一面,越是可以被称为“雄”的“得天下者”,无论是忠是奸,掠取更广阔的土地,让更多的人成为自己的人民,与其说是一番宏图大志,倒不如说是心魔的不断扩大。为克制不断膨胀的心魔,我竭力让自己相信,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是某种误会的滋生物,渴望到最后化干戈为玉帛。然而,事实真相却告诉我,我想错了。◆
“报——”
探子兴奋的声音,从山顶附近的松树林那边自远而近地传来。冷星桓站在火光映照中的烈火飞星战旗下,雪白的衣袂随风飘舞,脸上的神情依然无比镇静。
“启禀太后,敌军已陷入我军暗野队的陷阱!”
“很好,马上给太尉发出讯号,准备郁隆夺还战!”冷星桓拔出霸风剑,朝前一指,剑光划过之处,在黑暗中宛如一道明亮的银虹。
听见的大平军在山顶擂响战鼓,慌乱的莆尾军已然心惊胆战,童蛟、童霆兄弟几乎喊破了嗓子,但跟随他们退到山脚的兵马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李虔接到传报,气得七窍生烟,他始终以为是大平军还有更多的人马在山后设下了埋伏,却怎么也没想到,其实起到关键作用的乃是大平军暗野队使用新改良型弩箭。
这种新型弩箭是飞影将军梓央改在生前托师傅觉先大师制造,后经过老将武兆康的改良,头一次用在了实战当中。它的模样看起来很想烈洛战士们使用的巨型铁胎弓,但和铁胎弓不同的是,它装有连杆和踏脚,弓箭手在使用时,是先以踏脚的方式踩到地面,让弓最大限度地张开,足可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