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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暗想,雄霸的毒舌若也有功力,修为必然还在风神腿之上,都不必花力气,就能把人气得吐血。尤其是遇上聂人王这样的对手,先打成个重伤,再句句补刀,对方血槽空了是早晚的事。
这时聂风又想上去阻拦,秦霜纵然是觉得自己焦头烂额,也只得再扑上去。
聂风的皮肤触手滑腻,竟是出了一身的汗。秦霜想拉他,没拉住手腕,只得用恢复为原来的后背位,从背后抱紧了他。
再一看,自己的掌心也是湿漉漉的。
突然觉得不对,为什么聂风和自己竟出了这么多的汗?本来还以为全身发烫是因为心里焦躁,又使了全力阻拦聂风,但是现在发现,真正的原因是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很热。
心跳得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在这热得出奇的地方,好像有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正在急速地靠近,立即就要出现了。
喘了口气,听到底下乌篷船上天下会众人的叫声竟一声比一声近了。
秦霜松了聂风,跑去往下看,那本来离着望江亭三十多米的乌篷大船竟然飞了起来,只离自己有十几米,而且还在飞快地接近。
不对,不是船在飞,是水涨船高!
秋水时至,江河暴涨,翻滚的江河之水节节升高,浪涛之声轰隆作响,震耳欲聋。
水面转眼已到了大佛膝上!
秦霜的心里闪电般地划过那两句话: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凌云窟,凌云窟在哪?
秦霜急得满头大汗,猛得回头,就看到了聂风身后的那个洞窟。
那个一人高的洞窟本来是不起眼的,洞口被许多山壁上丛生的灌木和野草遮着。但现在看在眼里,就仿佛是一张黑洞洞的大口,正等着择人而噬!因为那洞口的植物竟然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地枯萎垂下,全都在瞬间死去!
热浪扑面,已到了难以容忍的程度。
聂风显然也感受到了某种潜在的危险,此刻也正面对着那洞窟,一边步步后退,一边作出警戒的姿态。
水已到了大佛膝,那乌篷大船就停在望江亭边,被滔天的风浪抛起又丢下。船上天下会众人个个为这大自然的威力惊恐不已。
“聂风!”秦霜大吼,“快上船!”
这个时候,会有一头可怕的生物从凌云窟中扑出来!
那不是一般的野兽,那可是上古神兽——火麒麟!
就在秦霜跑到聂风身后的时候,地动山摇,一阵踏在山岩上的重重的脚步声以令人心惊的速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扑面而来!
那凌云窟顿时被一阵剧烈的火焰所包围,而那火焰的中央,是一只一人高的庞然大物,鼻头乌黑巨大,额前尖角如锥,隐约可见的前爪锋利如刀,唯有一样东西在昭示着众人这不可思议的东西是一只活物,那就是它的眼睛。
像蛇一样竖着的金黄色瞳孔盯着最近的聂风,陡然向左右一张!
“聂风!”
扑面而来的热浪让秦霜泪如泉涌,模糊之间看到上方突然落下一个棕色的人影,高举着一把寒光大刀,向那张开血盆大口的上古神兽一刀劈下!
一瞬间,光芒刺眼。
那围绕着雪饮刀的逼人寒气遇到火麒麟的滚滚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
但火麒麟没有受伤,受伤的是聂人王!只听得一声巨响,然后便是聂人王痛苦至极的嘶吼声!
江水已经漫到了大佛膝,还没有接近这块地方就被蒸发,整个大佛膝上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被升腾而起的水蒸气笼罩了。
聂风本能地闭着眼睛,此刻硬是睁开,不顾眼睛的灼痛难当,大叫道:“爹!爹,你在哪里!”
秦霜站在他身后,也勉强睁开眼睛,透过白茫茫的滚烫水雾,勉强看到一双眼睛,是火麒麟那双金黄色的瞳孔,妖异慑人。一见之下就是全身僵硬。
但火麒麟不再扑食众人,那眼睛逐渐后退,渐渐地退入凌云窟。
水蒸气被江风吹得消散,只见那团火焰将洞口的植物都舔舐成灰,而火焰正中,火麒麟的嘴里正衔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冒着黑烟,身上的皮肉“滋滋”作响,却犹是挥舞着手中的雪饮刀,一刀刀砍在地上,逼得火麒麟的脚步渐渐后退!
“风儿,不要过来!快走,快走啊!”
他的面容本来很是普通,若在平日里走在街上,秦霜也不会多加注意,但此刻,如此的神情,如此的气概,却足以教人毕生难忘!
颜盈当年喜欢他,应该就是看中他是一个英雄,她绝对没有看错!山林间的消磨,两年来的流浪,都不会让他变成一个懦夫。
他也许不是世上最英雄的刀客,但却是世上最英雄的父亲!
“风儿,好……好活着!”伴随着这一句嘶吼,聂人王的头颅逐渐垂下。
“爹!”聂风的哭喊声嘶哑得揪心。他已是没了娘亲的少年,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在面前。
秦霜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已是泪流满面,秦霜自己又何尝不动容?
但聂人王已死,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自己便不能再让聂风过去,白白地受了损伤。
他一面双手抱住正不顾一切扑向凌云窟洞口的聂风,一面冲后面船上的天下会众人大喊:“快来帮我把他拖回去!”
话音刚落,胸口一痛,已经挨了极重的一下,是聂风向后撞击的手肘。此刻的少年,已经悲痛欲狂,虽然没有用上内力,一击之下也让秦霜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秦霜!你放开我!”
秦霜咬牙忍痛,将手臂收得更紧。
“放了你,让你去送死么!你爹已经死了!你过去了也救不回他!”
聂风大吼:“你胡说!”
胸口同一个地方,又挨了重重的一下,秦霜眼前一黑,忍不住大声地吼回去:“你娘也在天上看着你,你要让她也死不瞑目吗?”
聂风的挣扎骤然停顿,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绝不放手!”
然而秦霜不肯放,却有人从背后而来,压住他的肩膀,从他怀里扯开了聂风。
只见一条暗紫色的袍袖一扬,聂风已挨了响亮的一巴掌,身体凌空而起,重重地摔在凌云窟前的焦土上,不省人事。
那火麒麟本已退入了凌云窟里面,见有人落在近处,金色的眼眸陡然一张,恐怖而慑人。
秦霜捂住胸口,马上就要扑上去抢救聂风。
但身后却有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退了开去。眼见得火麒麟蠢蠢欲动,为了不让他叫出声,还蒙住了他的嘴巴。
不!
不能走!
那是聂风!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秦霜又悲又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张开嘴,往那手上恶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带着满嘴的血腥味哭喊道:“师父!师父救他!”
拼着胸口难忍的钝痛和因为空气滚烫虚脱了的身体,终于在眼前完全黑暗前喊了出来:
“这个少年他——他就是风云之风!”
27、回来的路上
秦霜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头在痛,像是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针。明知道自己看到的只是梦境,那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是让身体有被灼伤的错觉。这样的噩梦以前也做过,但这一次不知为何怎么也醒不过来,而且这一回火焰之中,还渐渐地浮现出了一双眼睛,竖着的金色的瞳孔。
火麒麟。
秦霜听到自己似乎是惊叫了一声,随后便是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有一种力量被传送了过来,清凉宜人。渐渐地,梦中的火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秦霜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暗紫色的衣袖,然后衣袖抬起,向上是一双狭长的双目。
秦霜一愣,随即手肘一撑,坐了起来:“师父!”
身下阵阵有规律地震动,耳听得车粼粼马萧萧,便知道自己是在马车上。环顾四周,自己所在的这个车厢仿佛一个小房间一样,他半躺着,雄霸在旁边盘腿而坐,也丝毫不觉得挤。手肘撑着的地方柔软得陷进去,也不知铺了多少层的褥子,当是雄霸的豪华专座无疑了。
既已坐上了车,必然是在回天下会的路上了。从乐山大佛下来,乘船走水路的那段,自己竟然毫无印象。
秦霜问道:“师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雄霸道:“酉时。”
酉时,午后五点到七点,那么说距离清晨去乐山大佛……秦霜喃喃道:“已是过了半天了。”
胸口被聂风打的那处,疼痛都已经钝了。想到聂风,心里立即一紧,忙问道:“师父,那聂风……风云之风他……”
雄霸哼了一声道:“后面车里昏迷着,放心,死不了。”
秦霜听闻,先松了一口气。想来自己当是已经向雄霸喊出了聂风的身份,以雄霸对天命的笃信,必是会拼尽全力在火麒麟那将他救下的了。
再看雄霸,却是一惊。只见他外袍的前襟松着,垂落在两边,露出了宽阔的胸膛。而那上面竟缠了一圈圈的绷带!
不禁问道:“师父和那火麒麟交手了?”
雄霸皱眉道:“受了它一爪,牵动了旧伤。”
秦霜觉得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说话间中气不足,不禁有些悚然。那火麒麟是上古神兽,不只鳞甲如铁,全身冒火,应该还具有很强的内力,难怪雄霸与之交手,也是不敌。
马车行走,带动了雄霸的衣袍摇晃,秦霜瞥见他左胸处的绷带上隐隐有深色痕迹,心里又是一惊,雄霸受伤的地方分明是心脉处!他说牵动旧伤,那是什么时候受的旧伤?又有谁能伤在雄霸那个地方?
正惊疑间,马车却停了下来,一只手将车帘微微掀开一条缝隙,恭敬道:“帮主,到客栈了。”
秦霜下了车,一转头,便被那名天下会下属吓了一跳,只见他整张脸都包着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乍一看,仿佛一个木乃伊。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被当时大佛膝上灼热的水蒸气给烫伤了。这名下属离得近,尤为严重,其余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烫伤。
就连雄霸都被那火麒麟抓伤了,看来还需运功调理。再看自己,只是昏迷的天数多了点,身上几乎全好无缺,就连胸口被聂风击打出的一片乌青也痛得不是很厉害,算得上是幸运了。
天已全黑了,路上没什么行人。秦霜抬头看看,一盏灯笼照着那面前客栈的匾额,正是之前颜盈夜里来访那会住的那一家。
想起颜盈便有些伤感,问那名下属道:“那颜盈前辈的尸身也带回来了么?”
那下属一愣道:“什么尸身?”
秦霜也是一愣,忙追问下去,却听那下属说确乎没有见到,想到当时聂人王与雄霸搏命,从大佛头顶坠到肩膀,后来又先后来到凌云窟前对付火麒麟……那颜盈的尸身竟就这样被留在了大佛顶上!
自己和聂风都昏迷不醒,聂人王已经惨死,其他天下会众人也不曾留意……至于雄霸,颜盈服毒自尽,死在聂人王面前,无力回天,便是将他同时夺取火麟剑和雪饮刀的计划都破坏殆尽了,只怕他愤恨都不及,自然不会再带着伤去为她收殓尸身。
这么一来,昔年的武林第一美人,生前风光无限,死后竟落得个被曝尸野外的下场……
聂风在同一天内失去了双亲,若是来日苏醒知道此事,只怕要找雄霸同归于尽了。想到他看到聂人王惨死于眼前的那些哭喊和挣扎,都觉得不忍,便更不愿意看到他来日被悲愤通红了眼眶的样子。
这么一想,心内翻腾不已,回到雄霸的马车前跪了下来:“师父。”
雄霸低沉的声音从中传出:“霜儿是打算回乐山大佛?”
以雄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