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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拍拍身体说:“哎,再抖一阵,怕是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是走路妥当。”
但架马车的人并没有等我们的意思,自己一溜烟朝前跑去。
张心高声喊:“全部停住,休息一会儿。”
但那些人还是驾马继续朝前,走了阵,一辆马车停下来,陈可茜从车上下来。又过一会儿,项玉也从一辆车上下来,车队这才停住了。我看清楚,能调动这支队伍的只有项玉,虽然张心摆出了高于项玉的架子,但仍然不能控制这群人。
扶着张心向前赶,不但我感觉四肢无力,张心更是全身发软,需要我承担他大部份的体重,陈可茜一瘸一拐地赶过来,和我一起扶着张心。项玉几步也赶过来,一把夹起张心,朝车队走去,我只得拾起张心当了好一阵拐杖的戈矛,紧跟在后面。
项玉将张心放到最后面一辆马车上,张心无力再次站起来,只能坐在上面。看到张心坐在马车上,而旁边高高站立的江东人,我突然意识到,不管我们有多少历史知识,也无法成为古人的领袖,我们不可能拥有他们的那种气质。我本想也像江东人那样威武地站立,但我又觉得没有必要与古人计较这些,我们只是过客,并非这个时代的主人,也为了给张心留些面子,不让他难堪,于是,我也一屁股坐到车厢里。
狭小的空间显得更挤,张心干脆示意站着一动不动的那名江东人转移到另一辆车上,只留一个架车的人,于是陈可茜也坐到这辆车上。车厢后沿没有门,我们的脚得吊在外面,车厢两侧只有木板而没有拉手,要靠它稳住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车速非常快,我们得动用全身的力量才不致于被颠到车外。
第二十五章 是英雄真英雄
马车在山里转了很久,直到下半夜,我们才到了一个小村子,村子里十分安静,只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影儿,我只能感觉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马车停住,我抬起头来看,发现一幢较大的院子的门打开,有人接引项玉进了院子。这院子很特别,其规模与建筑风格都与其它的民居格格不入,院中高耸的一座屋顶,盖着村子里绝无仅有的瓦片。
我们纷纷下车,却没有人理会,我径直到院门朝里观望,院子里已经生起一堆火,好多老人围在项玉的周围,正和他相谈甚欢。我本想跨进院子,却被门后一个持戈人给拦住。
我们三人就无趣地站在院门外,大半天的颠簸已经让我们昏昏欲睡,反应异常迟钝,老感觉身体还在摇晃,如果此时能给我们一个稍微暖和一点,稍微软一点的地方,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毫无顾忌地沉沉入睡。
过了一阵,院子里出来几个人,帮着驾车人将马车驾到院子侧面,本来立在车上的人全部下车,有序地进了院子。等我们跟着走进院子时,江东人已纷纷将戈矛靠到一边,抱一捆草在屋檐下辅出能容一个人的地盘,和衣睡下。项玉已经被请到上房里休息了,我们只能靠自己。我到草堆里抱了一大捆草到一个极偏的角落里铺开,看看不够厚实,又去抱了一大捆,陈可茜可能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过来帮我。铺好后,我朝张心点点头,张心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低垂了头没有说话。
“休息一下吧,今天够累的。”陈可茜说。
我和陈可茜都坦然地躺下,但张心却将头埋在双膝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项玉也许真就成了项羽,但是我们,却始终还是我们,一个没人理会的过客。我们有比箴言更真实的历史知识,但是,我们却无法与他们建立沟通的渠道,更无法溶入他们。虽然这才只是个开始,在此时下结论为时过早,但是,这一小段经历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奇遇并不一定就能产生奇迹,知识并不就能改变命运。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穿越小说是多么的可笑,通过自己的想象去创造穿越故事的人是多么可笑,那些对穿越小说情有独钟的人是多么可笑,如果一点创意,一点思想,一点聪明就能改变历史的话,历史早不是现在的面貌了。当一个人看惯了悲欢离合的故事,以为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看穿的人,事实上他们的生活肯定是贫乏无趣,根本无法大开大合地去爱去恨,因为他们有着太多的利与弊、好与歹的算计。这就像我们的现实,我们清楚明白地知晓了历史发展的轨迹,好像大可以利用它,而且也有这个能力去利用它,但当我们走在历史的每一根细小的脉落里时,却显得与历史的走向格格不入,毫无共同可言,怎么可能在那里找到事业的基点。
如果我们不能离开这个时空回到自己的时代,我们应该怎么办?这应该由张心来回答,也只能由张心来回答,这点,我应该对他有着坚定的信任。但是,现在的张心大约比我还要失落,也许是太累的原故吧,天亮后,我相信他会把更好的出路指示给我们,我还是放心地睡吧,等明天养足了精神,好做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有人却并不愿意给我们时间,经受了一整天的折磨,我睡得非常沉,是一阵厮打的声音将我吵醒,而张心与陈可茜也几乎同时醒来。
此时的院子已经被熊熊大火包围,有人正往外冲,在门口与意图堵着他们的人打成一团。还有很多火箭射进院子里,好些想往外冲的人还没有等到达大门,就已经中箭倒下了,也有人身上着火,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突然,有人拔地而起,站到烈火中摇摇欲坠的房顶,揭起瓦片射向各处。瓦片的速度飞快,如同黑色的闪电,转眼就听到很多的人扑倒在地的声音,落进院子里的箭也突然变稀了。从那人高大的身材看,他应当就是项玉无疑。
此时,我们才能有机会较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形势,院子里已经躺下了好几十具尸体,越往大门密度越大,整个院了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仅项玉所在的那处屋顶火稍微小一点,因为仅有那里的屋顶盖着瓦片,而其它的全是稻草,火势相当猛烈。在院门外,在火光中,可以看到地上已经铺上一层肉体。再远一些,隐约可见一些马匹和马车,上面或站或骑的人,一个个笔直如雕塑,在熊熊火光中岿然不动。
幸好我们在睡觉时选择了一个偏僻而又潮湿的角落,否则,我们已经要么被箭射死,要么就被火烧死。但是,以现在的形势来判断,我们要能摆脱对方的包围,很困难,院子里可用之兵已经非常少,项玉也不过是在作孤军奋战。当对方缓过劲来,所有的箭便对着他直射过去,他挥舞着衣服挡着射来的箭,已经无力再发射瓦片。很快,掉落在他周围的箭就点着了他脚下的屋顶,他手上的那件衣服也已经烧得不能挥舞。
这时,有人从侧门牵进两匹马来,高喊一声,随即中箭倒下,我相信他是在叫项玉快走,这个江东人也还算得上个英雄,在危急关头,并没有只顾自己。
项玉似乎也已经明白处境,翻身跃下房来,再几步跳到马背上,扯住缰绳,身子一纵,马就朝大门冲去。同时,几间屋子的门打开,差不多有十数人冲出来,跟着他,直奔大门而去。
我们三个仍旧缩在院子的角落里,这里既可以避箭,又没有可引起大火的材料,有的只是可能预备来建房的石块。以我们的体能,冲出去只能是送死,就算是我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却从没有如何躲避弓箭、如何突破冷兵器时代人海包围的项目。
好多人刚冲到大门就倒下了,不过,也许敌人注意力受到项玉的吸引,还是有人成功地冲了出去,甚至有人还顺利地夺得了战马。这些人很快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我们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但从院子里人呐喊与马嘶鸣的声音判断,项玉虽然还没有能冲出敌人的包围,但已经扰乱了敌人的阵脚。
我让张心与陈可茜藏好身体,然后顺着墙跟摸到门前向外观望,发觉先前像铁桶一样围着院子的马车阵已经松动,他们像被一块磁石吸引着,朝一个方向涌去。
我探头到大门外,看到项玉带着三骑人马已经逃到了村子的大路上,正一起朝西面狂奔而去,后面跟了一大串马车和骑兵,我急忙招手示意,让张心与陈可茜过来。
我们三人见已经没有对方的人,很快跨过院前的大道,没入了村前长满庄稼的地里。
当我们进入一片小树林,躲到一块石头后,再往村子里看时,一小群士兵冲回来,开始了毫无差别的屠杀。他们撞开大门,肆意杀掉所有的人,抢夺任何有用的东西,然后一把火点燃村子里所有的房子,扬长而去。
很快,村子就成了一片火海,在火海中,不时有挥舞手臂挣扎的人影,但是,他们却无法发出声音,大火“哔哔剥剥”的声音掩盖了一切,仿佛那里只有火。
第二十六章 火燫枪老套路
天已经完全亮开,火光渐渐消失,浓烟也开始变淡,眼望着那群人离开,我们才敢从树林里出来。当我们偷偷摸进村子,眼前的情境将我们惊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男的,女的,壮年的,老年的,年少的,除了他们身上流出的血还带着红色,其余全都面目全非。
突然我有些感悟,历史中见不到完整的尸体,也没有血腥味,那是因为尸体已经被历史的大火烧焦。
我们没敢继续看下去,而是又回到树林里,现在,我们已经身无长物,何去何从,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看看四周连绵起伏的大山,看看无边无际的绿色山林,在这里,是不是只剩下我们三人呢?我们是再找个人多的地方还是留在这个已经没有其它人的地方呢?村子外围已经种好了各种庄稼,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收获它们,让它们支撑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但是,让我们留下来,占有那些尸体的劳动成果,我们的心里又感觉如此的恐怖。如果我们要留下来,处理这些尸体是必然的事,任谁,包括我,都不可能长期生活在一个满是尸体的村子里。
最终,我们还是决定留下来,不过,我们不能呆在村子里,而是利用村子里没有烧尽的木头和树林里密密的树干搭了两间离地不高的破树屋。说是屋子,那还是有些勉强,因为它只是有一个草盖的顶,四壁是一些随意堆码起的树枝。实事求是说,虽然我们的知识超过当时所有的人,但建房子的本领绝不会高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我们暂时没有设床,只是在地上辅了厚厚一层干草。我们本想到村子里找一些没有烧完的被子,但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打起干草的主意,如果太冷,我们可以钻到草堆里。陶器我们倒是找到好几个,正好能派上用场,我们交由陈可茜保管,并让他到小溪边洗涮干净。
看看我们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良心还是提示我们不能置那些尸体于不顾,因为我们已经发现有动物找到了这个食物丰富的地方。因此,我们搞了个计划,每天就地掩埋十具以上尸体,虽然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到最后尸体已经不用我们掩埋,但这个工作一定得做,否则我们留下来绝不会心安。第二天,我们很顺利地超额地完成了任务。想不到正是因为我们的心地善良,好心有好报,我们居然在一间垮塌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些粮食,这是大半缸高梁,足有二十几斤。我们饱餐了一顿,于是更坚定了完成计划的决心。
有一件事,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想问,但却都不愿说出口,我们的希望在哪里?我们要这样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