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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面的车子继续前驶,我又跟了上去,车中有好一会沉默,才听得白老大又问:“对老二的事,你该特别关心点,对不?”
我正不确定白老大在对谁说,就听崔三娘道:“是,三倌对我特别好,人非草木,总多点关心。”
崔三娘称那个老二为“二倌”,这是在江南的一个很是亲匿的称谓,一般来说,称呼男孩子叫“小倌”,若是用来称呼年纪大的异性,那就得是亲昵了。由此可知,崔三娘和那老二之间,很有点特别关系。
白老大乾笑了一声:“说真的,我们一直不明白,你们何以没能成其好事。”
向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问及当年的情事,应该是一件好有趣的事,但是我却感到了一股寒意,因为自窃听器中传来的白老大的声音,很是阴森,显然在往事之中,很有点恩怨在。
崔三娘的回答,也很是针锋相对:“若不是有了几个好兄弟,事情是怎么样,也真难说得很!”
从崔三娘的口气听来,她那“好兄弟”三字,分明是反语,我心中更是好奇,因为听起来,倒像是她和“二倌”之间的“好事”,是叫她的“好兄弟”破坏了的。她的“好兄弟”指什么人而言?就是白老大,黄老四和花五?
我越听他们的交谈,越觉得往事之中,很有可供探索之处,而又听得红绫用不耐烦声调问:“到了没有?那小女孩的家,到了没有?”
红绫的话,叫人再明白也没有 一行人等,是到“陈安安”家中去的,我不禁暗暗心惊,心想这一干人找上门去,陈先生和陈太太可有难了,现代人几曾见过这等阵仗!
白老大随即安慰:“快了,一到,就由你施展本领,把那小女孩带出来 那小女孩的情形,我已对你说过了,不必对她太好!”
红绫道:“是,我知道,那小女孩是一个鬼,一个又凶又猾的鬼!”
我更是吃惊,白老大竟然叫红绫去做这样的事,要是在行事之际,有了什么失闪,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也当真无趣之极了!
白老大说了之后,崔三娘闷哼一声:“小丫子说得好,那老儿,确是又凶又猾!”
从崔三娘的话中,听出崔三娘和黄老四之间,也有过节,白老大冷笑:“三阿姐,我也一直以为老二突然不知所终,是叫老四暗中下手害了的,也曾深入查过,却查不出什么来 ”
崔三娘打断了白老大的话头:“老四又凶又猾,下手乾净俐落,我们发现二倌突然不见,已有大半年没有人见过他,有足够时间,消灭证据,神仙也查不出了!”
我听得心惊,因为当年的事,竟包括了怀疑老四杀了老二在内,可知这五个人之间的恩怨纠缠,牵涉到的事,很是广泛。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红绫却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不,神仙什么都会,叫神仙去查,一定查得出来!”
她的话,充满了孩子气,而且叫人也难以领会她心中的“神仙”的崇拜,所以并没有人理会她的话。
白老大又闷哼一声:“三阿姐,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也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了老二的一些事,那些事,连做了鬼的老四都未必知道。告诉我,何以当年你们竟未成好事 你何以坚拒他的殷勤?”
白老大的这几句话,一入我耳中,我不禁讶异莫名:他说关于老二的事,他“到今天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过去二十四小时之中,不是在我监视范围之中,就是和我在一起,能有什么遭遇,使他知道了多年来一直不知的老二的事?
我首先想到的是,有一段短时间,我离开了白老大和红绫,没有和他们在一起,那是从餐厅分头回家的那一段时间。可是这段时间极短,不像是曾发生了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我们的长时间谈话之中,知道了那老二的事。
我和白素向白老大详细叙述了一段往事,这段往事发生的年代,大约是在他们五人结义的几年之后(十年之内),是不是在我的叙述之中,出现了那个老二?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心头剧跳。那些往事,全是祖天开告诉我的,难道祖天开是那个“老二”?
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白老大早已知道祖天开还在人间,若是昔年的结义兄弟,早就加以注意了。那么,难道是王朝?
也不会是,因为提到王朝时,白老大说“没听说过”。是曹普照?不会,曹普照年纪大,续弦的时候,白老大甚至还不够资格参与其盛。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自称从阴间来,行为怪异,行事目的不明,用催命环取了过百人性命的阴差!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但心头狂跳,连手心也在冒汗!若是白素在旁,我会紧握她的手,或是互相拥抱!
白老大与五人结义,其中的老二,就是阴差!
一想到了这一点,有很多疑点,已经可以迎刃而解。例如崔三娘的催命环是谁给的,当然是阴差给的。阴差和崔三娘,曾有十分亲匿的关系,把那宝环相赠,也是很普通的事!
而何以窃盗之王,金取帮的高手,竟会看中一只毫不起眼,只是沉重的盒子,也很容易明白 花五曾是金取帮的人物,阴差有那宝环的事,他很可能知道了,向帮中通风报讯的。
(这一点,我只猜对了一半,真正的情形,很出人意表,后面自然有交待。)
而更重要的是,本来我以为是风马牛不相干的几桩事,竟是自然而然,联在一起了!
十、阴间异宝能收魂
世事之奇,无过于此!
若是白老大和阴差竟是旧相识,那事情更是有趣得紧,我立即又想起了曹金福,他寻找仇人的目的,有了突破性的线索!
同时,我也不禁暗怪自己观察力太差,虽然说那是再也想不到的事,但是白老大在听我叙述时,多少应该有点异样的反应,只是我没有注意而已!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令我的思绪紊乱之极。我只听得崔三娘在十分焦急地问:“你知道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白老大道:“纯是意外,等黄老四来了,先听他的,再听我的!”
崔三娘冷笑一声:“你少卖关子,事情和我,已经关系不大,和你的外孙女儿,倒是很有关系!”
我一听这话,又大吃一惊 事情当真是变化多端,复杂之至,怎么又和红绫扯上关系了?
红绫立时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崔三娘冷然:“我也等黄老四说了再说!”
白老大沉声道:“孩子别急,我什么都知道,会告诉你的!”
说话之间,车子已到了陈家屋子附近,在围墙的一角,停了下来。我忙也找了一个隐蔽处停了车。
这次跟踪,收获极大 事先,我再也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曲折!
只是前面的车子停下之后,车门打开,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窜上了围墙,在围墙上身形一弓一弹,就越过了至少有五公尺的空间,一下子就扑上了建筑物的二楼之外,这种凌空向上斜扑的身手,好得惊人。
我心中喝了一声采,却听得车中崔三娘和花五,也齐声喝采,花五还说了一句:“三阿姐,你当年,只怕没有那么好身手!”
崔三娘回答得很是实在:“非但没有,差之远矣!”
这时,掠上屋子的红绫(当然就是她),沿著外墙,斜揉身到了二楼的一个窗外,用手在窗上轻敲了几下,窗子打开,“陈安安”探出了头来。
黄老四当然是早在等候的,但是他多半也想不到带他出屋子会是红绫,所以呆了一呆。
不等黄老四发问,红绫已出了手。
白老大曾吩咐过红绫,对“陈安安”不必太客气,因为她看来虽然是一个小女孩,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又狠又猾的老儿。
可是,我还想不到,红绫的“不客气”,竟然到了这一地步 陈安安才一探头,红绫一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自窗口直拉了出来。
其时我已经运用了可以夜观(红外线设备)的望远镜,所以看得很是分明,看到“陈安安”的神情,又惊又怒,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又不敢出声 她若是一叫,惊醒了屋中的人,就不能和旧相识见面了,以她如今的处境而言,只好忍受。
我因此也想到,黄老四要和各人见面,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为何要忍受红绫的粗鲁对待。
红绫当真是粗鲁之至,如一下子将“陈安安”自窗中抓了出来之后,动作更是惊人,竟顺手一挥,把“陈安安”整个人,向围墙摔了出去!
这一下,连我也大吃了一惊,可是红绫在摔出“陈安安”之后,身子一个倒翻,也向围墙翻出,竟是在“陈安安”的前面,落脚在围墙之上,一伸手,又已抓住了“陈安安”的头发,动作不但乾净俐落,而且赏心悦目之至,至少在车中的崔三娘,就看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崔三娘和黄老四,多半有点过节,所以才幸灾乐祸的。
红绫抓住了“陈安安”的头发,自围墙上跳了下来。我看得很清楚,“陈安安”在一刹间,手脚并用,至少向红绫发出了四下攻击。
这四招,手法又快又狠,攻的全是红绫的要害,我一时之间,由于关心太甚,有了错觉,以为红绫会吃大亏,几乎忍不住要冲了出去!
当然,我立即想到,黄老四这时,只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手脚拍打在红绫的身子上,不论他的招式多么狠辣,也如同蜻蜓之憾石柱,必然不能伤害红绫分毫。
可是我的心中,也不禁十分愤怒 黄老四虽无伤人之力,可是却有伤人之心,一样不可饶恕,这老儿,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绫一落地,把黄老四塞进了车子中,她自己也进了车子。
另听得黄老四一进了车子就怒叫:“老大,你……这欺人太甚了!”
“陈安安”是童稚之声,可是语气之愤怒、阴森、怨毒,却又到了极处,产生了一种诡异莫名的效果。
(若干时日之后,我和几个对灵魂很有研究的人说起这段经历,我发表了一项意见:鬼上身之后,灵魂虽然能指挥这个身体行动、说话,可是也还受这个身体的限制。像黄老四,他要发力,就只能用陈安安的拳头,陈安安没有力,所以他是发不出力来。他要说话,就要通过陈安安的声带来发声。陈安安的声带,只能发出童稚的嫩声,所以他纵使怒发如狂,发出的还是小女孩子的声音。)
(我的这项心得,说明了有些对鬼魂侵入人体的描述是不正确的,这些描述,往往说到被侵占的身体发声改变,女性发出男性的声音等等 灵魂没有声带,只好借人体出声,所以才会有黄老四发怒也是童声的情形出现。)
当下白老大“呵呵”笑著:“小孩子家,出手不知轻重,你可别计较!红绫,叫黄四叔!”
红绫“哈哈”一笑:“黄四叔!”
她叫是叫了,可是语气之间,连半分敬意也没有!
我看到“陈安安”夹在红缓和崔三娘之间,她个子小,一下子站了起来,崔三娘一按她的头,把她按得坐了下去。
崔三娘的动作,惹得红绫又笑了起来,“陈安安”大怒:“你们这样子对我,这就告辞,让你们在世一日,都解不开心中的谜团!”
崔三娘冷笑道:“照你这样说,死了做鬼,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倒并不急!”
黄老四“哼”地一声:“也说不准,像我那样,一直在做糊涂鬼。要是什么都明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