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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学院的公寓设备一流,厕所里划分了浴室的空间,安装了热水器,水卡放在一旁的盒子里。他插进了水卡,然后简单地淋了一下。想了想,随手从架子上扯下看起来很干净的浴巾,围起自己的身体。走出去,果然看见黄小川已经靠着一旁的桌子坐在地上。手还是被绑在后面,撕坏的衣服敞开着,红白的液体在地上鲜明可见。看他又进来,黄小川抬头,冷冷的,带着几分没有一点威胁的戒备。
他走过去,拉起他,几乎是用拖的把他拖进厕所,像货品一样把他丢在地上。黄小川眼前一阵发黑,还没有弄清楚要发生什么,微温的清水已经洒在了他的身上,被绑住的手上,和头上。眼泪不受控制,被浓度不一样的液体一激发,又流出来。
他感觉到有手对他的身体的拨弄,但是他坚持不出声音,闭着眼睛,企图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水分。
“听说你拒绝汇演的演出。”
把篷头往下移动,粗鲁地替他清洗,声音里有着欲望满足后的嘶哑。
没有回答。
“我要你去和校长说,演出照旧进行。”
依旧没有回答,连冷笑也没有。黄小川闭着的眼睛里的所有思绪不让任何人看到。但是,马上,他惊恐地睁开眼,用比对方更加嘶哑的声音吐出虚弱而破碎的拒绝,“不……不要……不——”
他想移开身体,但是体力已经透支根本无法抵抗过一只手的压制。过大的蓬头还是以残酷的速度缓慢地进入他下体里唯一能进入的入口,那里虽然已经松弛,但若要真的全部吞纳那么巨大的物品,一定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坏。
“不要……”黄小川吓得扭动着自己,但是无法脱离桎梏。他感觉到水顺着大腿流下来,那带着点点水温的器具真的是想贯穿他的身体,让他彻底地毁坏。这个人已经疯了!“不要……”
有人比他更坚定。这么长的时间,才进去十五分之一,令他有些焦躁。用腿压住黄小川扭动的腿,然后空出一只手,想撑大那个地方,一鼓作气地穿进去。
黄小川了解到他的意图,挣扎不过,嘶声尖叫:“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啊!”
停止。
孟绍东在黄小川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微笑表情。他用力地把蓬头扯出来,撕裂了更大的伤口,看到鲜红的血液和在水里快速地流泻出来,心跳得突然厉害起来。耳边穿来再也无法忍耐的哭泣的声音。
那是活着的声音。
那个美丽的灵魂活着的声音。
他开始在心里赞叹,带着不为人知的满足,继续他的清理。
黄小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等他醒来以后已经是半夜了,宿舍里另外三个同学也已经呼呼大睡。他流着眼泪,睁着眼睛,等待着天亮。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校长知道黄小川同意还是出席演奏时,非常高兴。甚至允许黄小川喜欢的时候随时可以去练习,不需要再去上课。黄小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和原来的不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下了课就独来独往,但是再也不敢去三号楼练习室。孟绍东也没有再出现过。
日子在平静中没有任何被关注地流逝。
黄小川几乎就要认为自己是安全的了。
那是几乎,认为。事实上,安全的机率不高。
再一次品尝到那个年轻的身体的滋味,让孟绍东连梦里也回味着。这是第一次,他在梦里再不会梦见那个让他痛苦欲绝的东西,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再不孤独地呆在那个空茫的地方。他的脑海里有的时候会回响起一首不完全的曲子。
《C大调第21钢琴协奏曲》。那天,黄小川没有弹奏出来的第二乐章。整个西方音乐史上被后世人用最华丽的辞藻赞颂的慢乐章。他总是不可抑制地会在脑海里回响起这首曲子。
安静温柔的月夜,星在天河里搁浅,一切都从古老的梦中醒来,充满了生命的神秘。夜色淋湿了轻柔绽开的花朵,释放出每一个被花朵囚禁的灵魂。
莫扎特的音乐有着朴素天真的语调和温婉蕴籍的风格,给人一种自然的感染,清明高远,乐天愉快。
那是属于完全纯净的灵魂才能被允许触摸的东西。
虔诚。含蓄。温柔。静谧。
那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属于的是黄小川。
他知道,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每当他想起黄小川,他就会想起黄小川没有弹完第二乐章。他确定黄小川没有弹奏,那天,他没有给黄小川弹奏的机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却清晰地可以看到黄小川弹奏这首曲子的表情——充满了慈爱幸福快乐神秘和美丽。
是的,美丽。
平凡的人无法感受的美丽。
属于音乐独有的美丽。
那是被挑选出来的人才会拥有的美丽。
“我恨你!”
有的时候,孟绍东会自言自语。到了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我恨你”是想对谁说了。这个“你”在生活中突然具体化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对他说过无数的“我恨你”。他侵犯他,压迫他,侮辱他,甚至打算毁灭他。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迷惑,“我恨你”应该是黄小川说的不是吗?被侵犯被压迫被侮辱被毁灭,应该是黄小川更加地愤怒而憎恨。为什么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看着黄小川的时候在心里说上一万句“我恨你”?
他思考着,然后有一天,他决定停止这个思考。他做了一件事情——让黄小川离开学校,到他居住的地方。
那时已经五月了。他对校长说,学校的条件毕竟不必外面的高级公寓,而且公司决定观察黄小川的音乐,好好栽培他,费用公司出,会付给学校抚养费(当然,这是私下交易,所谓付给学校,是付给校长一个人。)校长立刻答应了,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叫人把黄小川叫过来。
他看到黄小川比墙壁还要惨白的脸,嘴角浮现惯常的恶意。那是猎人看着猎物无处可逃的表情。
“去……孟经理家……”黄小川简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可是我要上课和练习啊。”
“我那里有钢琴。上课的话,我可以每天送你。”
“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为了获得这个灵魂,他可以不顾一切!“今天就搬过来吧,我和校长已经商量好了。”
黄小川感到绝望。面对这样的男人,谁都会感到绝望。他明显地感到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他,只是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所有整理好的东西全部都被孟绍东放进后车箱,他为黄小川打开门,黄小川在同学羡艳的目光中,坐上了他的车。他感到着是去地狱的班车。
“为什么?”
他问。
“我恨你。”
这是得到的回答。
这是很莫名其妙的。黄小川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是事实。
孟绍东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出任何的音节。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有!
你的音乐,你的灵魂,你的才华,你的手指都让我重新回到了地狱里。
你毫不在意地挑拨着我的一切痛苦。
你把我的已经忘记了的东西再血淋淋地挖出来,丢在光天化日的地上。
你轻易地击碎了我安全而平稳的生活。
但是这些,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无法说出的东西,就是令他深深痛苦的东西。而他无法把痛苦的东西告诉他痛苦的源泉。他在痛苦中更加痛苦,甚至沉迷于这种痛苦。
车子很快就到了他的住处。他把黄小川的东西拿下来,锁了车率先走进去。这里是高级单身公寓,一般单身白领喜欢的地方。对守门的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黄小川走进电梯,正要按下楼层,突然有一个声音有远及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等等等等,麻烦等等!!”一个人影窜进来,还牵着一只白色的大狗,“啊,谢谢。”
黄小川看了那条到了他腹部的大狗,咽了口口水,好大(肥)的狗啊。再看看对他们笑眯眯道谢的人,又是一愣。好帅气的人。
“咦,孟先生是你啊?”那人欢快地打着招呼,“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孟绍东带着客气的微笑回应:“宋先生现在一直还在忙安全设计啊?听说那个大项目被公安局采用了。恭喜啊。”
“谢谢。”他笑起来,那淡咖啡色的眼睛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黄小川,“这个是你的亲戚?”
孟绍东也看了一眼黄小川,点点头,“是啊。这一阵子住在我那里。”
“真的?”他有些好奇,连他的狗也是,一人一狗瞪大眼睛看着黄小川,“你好,我是宋微阳,这是当当。当当,来,跟哥哥打个招呼。”
那狗居然真的“汪汪”了两声,生出同样巨大而肥厚的舌头,摆着尾巴。
黄小川吓了一跳,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你好,我叫黄小川。”
“黄小川?!”宋微阳一怔,但看到孟绍东戒备的眼神,立刻笑起来,“好有趣的名字。”
“……算是吧。”(作者语:微阳,其实你的名字也很怪啦,当初实在想不到名字就闭着眼睛打字才把你的名字拼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