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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失面子的沈万三也出了个字谜:“‘先写了一撇,再写了一横。’打一字。”
“了加一撇是乃,了加一横是子,两个合起来是个‘孕’字。”其实晓云早猜着了,她知道这是沈万三在打趣她。想到家里的两个大娘子,都是生了儿子,可自己今后不知会不会生,也不知会生个什么,再说,他连猜了两个都没猜出,自己不能显得太聪明,于是她笑着说:“老爷,我猜不出!”
“这是个怀孕的‘孕’字呀!”沈万三还想说下去,晓云打断了他:“我给老爷再猜一个好不好?”
“好啊,你说!”
晓云看着茶馆门前的小河,一个艄工正提起竹篙,那黄而裂开的竹篙子一下引起了她的忧思,于是缓缓地说:“‘忆往昔绿叶婆娑,看今朝青少黄多,莫提起,提起珠泪洒江河。’打一船上用物。”晓云说着说着,触动心事,眼圈不禁一红,她连忙背过身来。
沈万三听她说的这个谜面,总觉得有一种凄楚的味道,又见她眼睛定定地看着那艄工手中的竹篙,也猜到了是什么。此时看着晓云那楚楚动人的背影,他禁不住将晓云扳过身子,抓起晓云的双手,轻轻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花。
正在这时,一个人擦着汗跑来:“沈老爷,你在这里,我找你多时了。大姑她找你有事!”
沈万三连忙和晓云离了茶馆。当沈万三在望江楼畔的花园内找着大姑时,大姑正在舞剑。见沈万三来了,她收起剑,和沈万三一起走进楼内。
“大兄弟,有一件事,我和你说,未知方便否?”
“大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那个南洋兄弟苏里哈,再过些日子准备回南洋。临回南洋前,他想在中国找个妻子。”
沈万三当然没想到他要找的是谁,此时还笑着说:“这是好事啊!”
“他对我说,他甚为仰慕晓云,请我做个大媒,想请你允许,将晓云相赐与他!”
“晓云?”沈万三瞪大了眼,“要我将晓云送给他?”说着,他摇摇头:“不,这不行!”
大姑显然感到意外:“你对苏里哈说,她不是你的一个丫环么?难道仅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舍不得?”说着她顿了顿:“我说大兄弟,如果因为这个,那,我说大可不必!再说,你们下来还将联手做海外大生意呢。”
“不!”沈万三听大姑提起海外生意,虽然仍是摇摇头,但口气有些软了。
从沈万三的表情中,大姑也猜出晓云和沈万三的特殊关系了。
“为了一个丫环,你大生意也不想和人家做了?”大姑看着沈万三说。
沈万三烦躁起来:“这生意还没做,就要我付定金了!”说着,他双手捧着头,沮丧地坐下。
当沈万三回到他和晓云住着的船舱内,晓云在床上已侧身睡着。一盏油灯照着她的身躯。小衣内,她那微微露出的丰满的双乳因侧身而挤压出一条深深的乳沟,一只胳膊嫩藕般地弯在被子外面,一头乌发青丝,如瀑布流淌。
沈万三呆呆地看着睡着了的晓云,发觉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美。睡梦中的晓云,脸上笑了一笑,露出两个笑魇。沈万三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着晓云。
晓云醒来,睁开一双大眼睛:“老爷,你回来了!”说着,她抬起身,欲下床来:“饭我给你还焐着,我这就给你去盛!”
沈万三一手按住晓云的肩头:“不用了!”
“怎么?你吃过了?”
沈万三胡乱地点点头:“嗯!”
晓云凑在沈万三嘴边闻了闻:“骗人!平时你在大姑那儿吃饭,总要喝酒的。可今天,你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不!”沈万三掩饰地用手捂着脑门,“我,今天头有些晕,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晓云慌乱起来,她用手也摸着沈万三的额头:“你,你怎么啦?要不要去找个郎中瞧瞧?”
“不要,不要!”沈万三看着晓云着急地要穿衣,一把抓住晓云的胳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脸上,一行泪流了下来。
“老爷,你怎么啦?身子哪里不舒服?”晓云更慌了。
沈万三一抹泪:“我没有……我是真正感谢你待我这么好!”
“不!不是这样的!老爷,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呀?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郎中?”
沈万三勉强地一笑:“我这,好了呀!头也不晕了,身上也不觉得什么了!”
晓云久久地注视着沈万三,感动地:“老爷,你真好!”
沈万三莫名其妙地:“我,我好什么呀?”
“你是怕我心里着急,而故意这么安慰我,说自己没什么事。不!老爷,你有什么,千万不要瞒着我!”
“瞒?”沈万三躲过晓云天真无邪的目光,接着无奈地摇摇头:“瞒什么呀?”
晓云帮着沈万三宽衣,接着扶着沈万三坐到了床上:“大姑找你,有什么事呀?”
沈万三摇摇头:“没什么事,喔,她和我商量到南海的事!”
晓云感兴趣地:“老爷,你什么时候去哪?我真想去那面看看,听说广东话跟吵架一样,很难听懂!”
沈万三勉强地敷衍着:“唔,唔……”
五十五
晓云也上了床,偎在沈万三身边:“有句话说,宁跟苏州人吵架,也不跟广东人讲话。唉,到那边去,离家千山万水的,我还真有些怕。还是我们苏州这地方好啊!”
沈万三心里一震,泪又流了下来。他怕晓云看见,悄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晓云甜甜地睡去了,一只手还搭在沈万三胸前。怎么办?沈万三悄悄地问着自己,南海航行的事,还没个说法,这事要仰仗大姑,可晓云的事,要是她不高兴了,把自己晾在这儿又怎么办?那个南洋人,说是要和我联手搞海上贸易,是不是为了晓云而设的套子?不过,看他那人淳朴的样子,倒不像是个有心机的家伙。可因为晓云,他要是也不乐意起来,那这海上贸易的事,自己就开不了口了。晓云,自己这次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呢?一想到这个可人的离去,沈万三心里就紧缩起来。他知道,身边的三个女人,他最喜欢的可就是她了。他离不开这个小女人。大姑他们是不知道晓云和自己的关系,才想到撮合苏里哈和晓云的。千虚不如一实,他决定一切都和他们说清楚。
第二天早上,在望江楼内,大姑看着沈万三疲惫的脸,惊诧起来:“沈家大兄弟,这一天不见,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大姑,实不相瞒,是为晓云的事!晓云我已纳为小妾……如将晓云送给苏里哈,只恐有辱这位南洋巨子!”
大姑舒了口气:“是为这个?既是如此,那我去和他说,让他另找吧!”
沈万三心中一喜:“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到苏州帮他物色些绝色女子!”
正在这时,苏里哈从屏风内走了出来:“沈兄,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晓云是你的小妾,这也无妨,只是未知沈兄肯相赐否?”
“她是我的老婆,我,我怎能将老婆送给别人?”沈万三仿佛受到了侮辱。
苏里哈见状,赶紧解释:“沈老爷,我是看晓云姑娘容貌美艳,性格贤淑,且乐于助人,心中甚为仰慕。”
大姑看着他俩:“说真的,苏里哈兄弟人品善良,对晓云情有独钟。晓云在你这儿,不过是个小妾而已,他带至南洋,那可是夫人之尊。再说,她到了南洋,对你这儿需何种物品,当是比苏里哈更了如指掌。这,让她既成了你在海外的助手,也成为苏里哈做生意的助手,这对你们俩联手海外贸易,当是裨益多多。”
沈万三愣愣地看着大姑,心中仿佛受到重重一击。
“大兄弟,再说即使晓云让苏里哈兄弟带往南洋,你还可以重新再纳个小妾么!”大姑不知是帮着苏里哈,还是帮着沈万三说。
苏里哈诚恳地:“如蒙兄将晓云相赐,小弟不胜感激!”
事情已弄得如此复杂,沈万三不由沉吟起来:“此事,此事容我和晓云商量,听她之意如何,再作答复。”
苏里哈高兴起来,似乎他确定晓云愿意跟了他似的:“好!只是小弟割人所爱,甚为不安!”
沈万三看了他一眼,心头升起一股恨意。
3晓云知道一切后斥责沈万三,在财和色上,女人始终不是你放在最先位置上的,为了你的生意,你会出于各种原因利用你身边的女人
沈万三萎靡地回到了船上。
船舱内,桌上已摆好饭菜。在一旁坐等着的晓云起来见沈万三回来,迎了上来:“老爷,你回来了,饭早弄好了,就等你吃呢!”说着,晓云将沈万三的碗筷摆好,接着抬起眼看着沈万三:“老爷,快吃吧!”
沈万三勉强地端起碗,拿起筷。
“你今天和大姑谈了些什么?我们这船什么时候开哪?老呆在这儿,真腻烦死了!”
“我今天和大姑,喔,还有苏里哈,他们,喔,他说,他说你……”沈万三看着晓云,语意闪烁起来。
晓云奇怪了:“苏里哈?!那个外国人说起我干吗?”她看着沈万三的神情惊异起来:“老爷,怎么啦?你今天怎么啦?”
沈万三试探地:“如果……如果让你跟了那,那通番商人……”
晓云看着沈万三,接着一笑:“老爷,你让我跟那通番商人?那好啊!我还真想到南洋去看看呢!”
沈万三重重地放下筷子。
“老爷,你生气了?嘿,这可是你开这个玩笑,我不过是顺着你的竿子往上爬罢了!”说着,晓云低头吃了一口菜,“你试试我的心,我就不可试试你的心哪?”
沈万三烦躁地:“晓云,你别说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晓云的动作像是凝固起来:“什么,这是真的?!让我跟那个外国人!老爷,你这话……”
“我说是如果嘛!”此时,沈万三的心中如刀割一般。
晓云嘿嘿一笑:“老爷要是还这么如果,那我还是要说,让我跟他个外国人,行啊!”
沈万三沉默不语了,晓云看着,倒着急起来:“老爷,你怎么啦?今天,你们今天说的就是这个?”
沈万三依然不语,他既不想骗她,又不能直说。
“老爷,你说话呀!”晓云的话中已带了哭腔。
沈万三无言地点点头。
晓云情急地一把抓住沈万三的手:“老爷,你怎么和他们说起这个?”
沈万三躲闪开晓云的目光:“这不是我,是……”
“是他?”晓云松开沈万三的手,“那天吃饭时,我从那个通番商人的眼里就看出来了。因为他是老爷的朋友,我没在意。只是老爷,人家要你的小妾,你,你也受得了?”晓云的话中,有了几分置身事外的意味,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那天,他和我说起了。”沈万三顾左右而言他了:“今后由我在中国收购丝绸瓷器等物,运抵南洋,由他吃进。而他以南洋的特产如珠宝药材等交付再运回中国。这样,今后我的生意就可以向海外发展了……”
五十六
“老爷,你别说了!”晓云听着,猛然打断他的话,“生意,生意,老爷,你的生意就这么个做法?”说着,她低头流下泪来:“你救这个救那个,可对我,你这是要坑我。我虽不是你的正房,但毕竟也是你的老婆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要你的老婆,可你却把我这个小妾当作是做生意的筹码!”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我,我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丫环命。家里的那两个,一个要带孩子,一个要生孩子,所以让我填这个空,一不坐花轿,二不点蜡烛。老爷哪里会真心喜欢我这个下人!”
沈万三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是嗫嚅着:“不,不是的!我,我也舍不得你,只是……”
晓云看着沈万三,哭得更厉害了:“只是,只是什么?那天,你将那只手镯套在我手上时说,这次出来和我圆房,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