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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角落里的那张老旧书桌,她一眼认出,上学时的家庭作业几乎全是在上面完成的。
令她心酸的是妈妈躺在床上,头上多出很多白发,正用一双渴求的眼睛盯着她看,“你就是喻小姐吧,来,请坐,家里简陋让你见笑了。”
“不会,挺好的。”喻悠悠眼中浮出泪水,掐住自己硬逼回去,用很轻的声音问,“阿姨,您的身体还好吧?”
妈妈靠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唉,前年听人说韩央在湖北,我马上赶了过去,谁知道人没找到,走得太急被车撞了,这双腿就废掉了。”
原来妈妈的腿是因为找她而……喻悠悠心里滚油锅一样疼,小声的吸着气说,“没有到医院看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是不是因为医疗费……”
余晨听不下去了,边抹眼泪边回答,“那司机陪了钱,好几万呢,我妈舍不得花,全给我交了这几年的学费,妈是为了我才不去治的。”喻悠悠再度哽咽,都是她不好,是她害了妈妈,造成这场悲剧。
“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了。”妈妈淡淡的笑笑,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喻悠悠,“喻小姐呀,听说你是在北京遇到咱们家的央央,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听着妈妈的声音,看着妈妈隐忍的笑容,喻悠悠心如刀割,悄悄攥紧手心,轻声讲了起来。
妈妈听完“哦”了一声,很久没有回答,刚刚还发亮的眼睛黯淡下去,从枕头下摸出一张一寸照片来,一直盯着久久不说话。
喻悠悠用眼角的余光就能打量得出来,那是韩央高考时特意拍的,当时她觉得拍得太丑,考完就扔到垃圾桶里了,想不到被妈妈保留下来。
“喻小姐,下次你再遇到咱们家央央给我带个话,说妈妈想她,妈妈不怪她逃婚,只要她平安回来,她还是妈妈的好女儿。”
喻悠悠这一次眼泪是真的要掉下来,胡乱点点头,低头大步走出去。
余晨跟出来,递了纸巾给她,只当她在同情妈妈的遭遇,“喻小姐,你别介意,我妈妈实在是想我姐。”
喻悠悠埋下脸摇摇头,没接那纸巾,她怕一抬头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对不起,我先走了。”
“好,再见!”余晨心无城府的笑着。
抬腿就跑,然而双腿仿佛被灌满铅,怎么也跑不快,眼泪再决堤而出,她无法忘记妈妈头上的白发,妈妈才四十多,都是因为她,害的妈妈早早白了头,都是因为她,妈妈的腿才会……
想不下去了,她好想扑到妈妈怀里大哭一场,告诉妈妈是她不好,是她太任性,害了妈妈,害了景宾,也害了自己,一切悲剧都是因她一念之差造成的,该受罪的人是她,不该是妈妈和景宾,不该是他们。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来不及了,无法挽救了……
喻悠悠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无法自抑,被康尉欺负她没哭,被席英彦羞辱折磨她没哭,被冷麟利用欺骗她没哭,可是面对卧病在床的妈妈,她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这世上还有什么感情比血浓于水来得重要,难以割舍?
妈妈这辈子太苦了,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韩广烈能有今天,起码有一半是妈妈的功劳。他们是同学,在一个高中上学,两个人的成绩都很好,本来考上大学完全没问题,没人想到妈妈意外怀孕了,那时候两个人很慌乱,妈妈听了韩广烈的话悄悄把孩子做掉了。第二年快高考的时候,妈妈又发现怀了孩子,这一次她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因此没有参加高考。韩广烈如愿考上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城里政府部门工作。
☆、Chapter127 难以割舍(2)'VIP'
家里早给韩广烈说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家世好,身材好,脸蛋好,无可挑剔,韩广烈居然不肯,偷偷跑到乡下找妈妈,并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和妈妈结合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韩广烈为了能和妈妈在一起,辞掉了城里的工作,入赘妈妈家,并在离家近的镇上找到工作。妈妈为了感谢爸爸的牺牲,在她出世后让她跟着爸爸姓韩。
一切,听上去那么美好,这是一个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结局是他们从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童话永远是童话,童话的结局美好但不真实,现实的结局真实但不美好,它很丑陋,像长着漂亮花纹的蘑菇,含着剧毒。
他们开始吵架,在她很小的时候,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家里的家俱陆陆续续成了牺牲品,主要是因为妈妈听别人说韩广烈早外面有人,不光有人,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原来那个女人正是韩广烈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的对象,在妈妈怀孕前他们有过一次关系,不想那个女人怀孕了,找到爸爸,爸爸不承认,那个女人好强,就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就是以后的韩劲,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有人问妈妈为什么不忍,忍忍就过去了,何况那是结婚以前的事,喻悠悠那时候也不明白,到现在她渐渐懂了,女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傻,爱情在女人眼中是纯净美好的精神支柱,不能有杂质,女人可以不要物质,不要男人有钱,提供给自己优渥的生活,但女人不能没有忠诚。忠诚是婚姻中的基石,是对彼此的尊重。忠字是心上插一把刀,当把诚去掉,只剩下刀,日子就过不下去。背叛是横插在心上的一把刀,它会随着你的第一次呼吸而疼痛,它会时时磨砺着你的精神与**,有人说忍吧,时间会冲掉一切,但有多少女人真正做到彻底忘记,又有多少女人在午夜梦回中每每想到此,选择的是一笑而过,而不是心痛难忍,默默流泪?
人活在世上有时候不得不受委屈,愚弄可以忍,羞辱可以忍,嘲笑可以忍,唯独背叛无法忍。它会像扎根在你肉里的刺,时时提醒你它的存在,让你锥心蚀骨、遍体生凉。
韩劲是妈妈怀她之前,拿掉第一个孩子之后发生的,那时候韩广烈就已经三心二意,她理解妈妈当初的选择,硬要把三心二意男人拴在身边有什么意思?
妈妈的日子虽然过的捉襟见肘,但她知道妈妈很幸福,妈妈从继父那里得到了一个女人最需要的简单爱情,它忠诚美好,它不离不弃,它是此生最美的相遇茆。
在外面渐渐冷静下来,喻悠悠把眼泪擦干,妈妈舍不得钱去医治,她不能舍不得,她得想办法把妈妈的腿治好,想办法说服妈妈去看医生。
主意打定,她买了很多营养品,一篮水果重新走进面馆。
余晨正站在椅子上清除门口两边的旧对联,看到喻悠悠又来了,而且是大包小包,不由跳下椅子:“喻小姐,你这是……”
“我想再看看你妈妈。”喻悠悠看到玻璃门上照映出自己红红的双眼,轻声说。
余晨看喻悠悠这样子,也不敢再问什么,指了指里屋,“你进去吧。”
喻悠悠敲了敲门,把东西拎进去,妈妈和继父以为是余晨,却见是喻悠悠不由的愣愣,面面相觑蚊。
“阿姨,给您补补身子。”喻悠悠把手里的东西一骨脑放下,笑的有点勉强,眼睛不敢看妈妈。
“哎呀,喻小姐,你太客气了,你都走了,怎么还……”一看这么多的东西,继父过意不去,要把东西往喻悠悠手里塞。
“不!不!”喻悠悠平时最怕拉拉扯扯,客套这一套,摆着手躲。
“行了,老余,孩子既然有心就收下吧。”妈妈打断继父的话,复杂的目光盯着喻悠悠,慈祥的招招手,“喻小姐,你过来坐!”
喻悠悠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正想开口提去医院的事,妈妈倒先开了口,“喻小姐,今儿可是除夕,你怎么没回去过年啊?”
“我家前两年搬到杭州去了,我父母不在这儿。”喻悠悠低头抚着额头上的刘海,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小时候在妈妈面前最怕撒谎,因为每次妈妈都能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隔了这么多年,也许妈妈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她的心里有记忆在。
“噢!”妈妈点点头,随即淡淡一笑,“喻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在咱们家过年,你看怎么样?”
喻悠悠心跳差点停滞,刹那间心里涌出欣喜与激动,又不敢太表露,嘴里讪讪的说:“不太好,我……”
妈妈笑眯眯的说着,亲切的拍拍她的手:“有什么不好,喻小姐不嫌弃就在这儿过吧,你看天快黑了,马上要放烟花了,你余叔叔准备忙年夜饭,包饺子,他调的馅味道可好了,是羊肉马蹄饺子。”
喻悠悠的心骤然跳快,为什么是羊肉马蹄饺子?以前家里过年都吃猪肉荠菜饺子,只有她喜欢吃羊肉马蹄饺子,因为余晨不喜欢吃荸荠,对它的味道特别敏感,所以一年到头家里的饭桌上都不会有荸荠。妈妈为什么突然提到除夕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羊肉马蹄饺子?难道妈妈看出什么了吗?
思及到此,喻悠悠心里一阵窒息,她很想和妈妈相认,很想和妈妈说说母女俩的悄悄话,很想赖在妈妈怀里告诉妈妈自己这些年的苦。
然而,就算妈妈肯原谅她,她也不能原谅自己,她宁可用喻悠悠这个身份出现在妈妈面前,韩央是个不孝顺的女儿,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女儿,就让韩央永远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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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有一更,三千字哦,虐某坏人心滴情节要来了哟,想看不?还是先缓缓?继续让他虐悠悠涅?
☆、Chapter128 难以割舍(3)3000字'VIP'
外面已经有人在放鞭炮烟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余晨从外面冲进来大叫着:“爸,咱什么时候放烟花?”
“先包饺子吧,去把你妈抱出来,咱们全家人围在一起包完饺子再放烟花。”
除夕夜,四个人边吃饺子边看电视,喻悠悠悄悄观察过,羊肉马蹄饺子竟然余晨吃得津津有味,“喻小姐,你也吃呀,多吃点,我姐就喜欢吃这个味的饺子。”
看余晨吃得那叫一个香,喻悠悠心里难受,以前余晨很讨厌荸荠的味道,恐怕他吃的不是饺子,是思念韩央的味道。
喻悠悠一直在笑,她破天荒吃了二十多个饺子,其实这些年她的口味变了,转清淡。因为是过年饺子里的肉刻意放的稍多一些,吃了几个就觉得肥腻,但她仍坚持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饺子,为的只是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茆。
鼻子酸酸的,想落泪,电视里放的是什么,她一点没看进去,五年了,像这样和爸妈,和余晨除夕夜围坐在电视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画面在脑海里想了五年。这五年的每一个除夕她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放一夜的鞭炮。
这一次横店之行,想不到能和他们一起过,看来老天还是怜悯她的,给了她这样一份新年礼物。
“来,一人一份压岁钱。”余添把两只红包分别放到余晨和喻悠悠的手里,“祝你们又长大了一岁。蚊”
喻悠悠下意识的想还回去,余晨悄悄挨过来,“你就拿着吧,让我爸好受一点,这两年我姐不在家,每年过年我爸都坚持准备两份,一份是我的,一份是我姐的,今天我爸还唠叨来着说今年的红包我姐又拿不到了。”
喉咙里噎的难受极了,喻悠悠把红包捏在手心,真想叫他们一声,爸,妈,余晨,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们担心、挂念……
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窗外鞭炮与烟花齐放,余晨早就坐不住了,“爸,喻小姐,咱去外面放鞭炮吧。”
“走!”余添抱了一些烟花,往屋外走。
喻悠悠迈步往外面走,回过头看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