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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不留下我们,我们就不起来!”平日里最温顺的碧儿此刻变得非常坚决,居然不听我的话了。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想了三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啊:“我又没说过要赶你们走。”
碧儿的眼泪倏地止住。三人齐齐抬着头看着我。
“起来,都起来。我哪张嘴说过要赶你们走了?”我起身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拉起来。
“那少主刚才是要说什么?”飞扬不解地问。
“你们三个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一同读书、习武,我与你们情同手足,怎么舍得让你们走?除非你们自己想离开,否则我是不会赶你们走的。”我从左到右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我记得你们三个的名字都是我爹取的吧?”
素儿点头:“是的。我们都是弃儿,是庄主把我们收养在山庄里,还为我们取了名字。还能跟随在少主身边。”
“可你们都没有姓氏吧?”我问。
“我们一出生就被遗弃了,不知道父母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飞扬回答。
“我刚刚忽然觉得我们四个只是情同手足还不够。我想与你们成为真正的手足。所以我决定,今天就在这里为你冠上‘百里’姓。”
三个人似乎陷入震惊之中,一个个目瞪口呆。
“怎么?你们嫌弃我家是偷儿,不愿意要这个姓?”我作出伤心状。
“没有,没有。”三人慌张摇头。
我咧嘴一笑:“那好,就这么定了。百里飞扬,我的大哥,百里素儿,我的二姐,百里碧儿,我的三姐。”
我把事先从老爹那要来的百里家传令牌一人一块放在他们手中。令牌两寸长一寸宽,金光闪闪,最上方嵚了一粒蓝宝石珠,令牌上刻着持有者的名字。这种令牌是百里家宗室的各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才会有的令牌。可以调动百里家在各地分号的家仆和钱财。最重要的是,它是身份的标志。有了它,飞扬三人便成了百里家正牌的少爷、小姐。金牌上的蓝宝石珠代表着他们是无忧山庄庄主 —— 我爹 —— 的儿女。
“我一个月前有了这个想法,就写信同爹说了。经他同意,你们三个的名字已经被写在百里家的族谱上。爹给你们打造了令牌,虽然没我的少主令牌好看,倒也凑合,你们对付着用。”我把自己的令牌掏出来与他们三个的比了比。
三个人都是双手颤抖,眼含泪光。姓百里这么让人难受吗?
“百里无忧,拿命来!”平地一声惊雷。
这是谁呀?喊这么大声!这儿又没有失聪的。百里无忧是谁?姓百里?我亲戚?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来不及想太多,一道冰冷的剑气已经从我身后袭来。我急忙一闪身回手抄起了香炉,贯上内力向剑气袭来的方向扔去。咚的一声,一个人掉在了地上,铛的一声,一把短剑落在旁边。 〖清攸:你来不急想太多还想了这么多,那想多少算是来得及多想啊? 无忧:至少要让我再想到,这个来刺杀我的人是个白痴,居然会先出声提醒我,然后再对我下手。 清攸:如果能想到那里,恐怕你已经没命了。要么就是那个来刺杀的人是用慢镜头的方式爬着过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百里无忧就是我嘛!后面那群追着我的人都张口百里小贼闭口夜里飞霜(我的绰号)的,我的名字都很久没人叫,我都快忘了。
“少主,您没事吧?”素儿和碧儿上前摸摸这,看看那,确定我没有受伤。
“叫我无忧或者四妹。”我纠正道。
我转身不悦地看着眼前的毛小子。竟然打断我说话!年纪可能还没有我大,都不懂得尊老的吗?比自己年长的人讲话时怎么可以随便打断? 〖清攸:现在的重点不是聊天被打扰,而在于你被刺杀好不好? 无忧:我高兴,你管不着! 清攸:我是亲妈,怎么管不着? 无忧:你还好意思提亲妈这档子事? 清攸困惑中。 无忧:一提这个我就火大!为什么在我身上安你那种基因? 清攸:哪种基因? 无忧:没大脑! 清攸: 〉_〈 ……〗
那小子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迹,看来是被刚才那一香炉打出了内伤。
“你是谁?为什么刺杀我?”由于刚才想起了尊老,现在我又想到了爱幼,所以我换上了极随和的表情。但那小子很不给面子,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说,看来是被刚才那一香炉打出了内伤。惊恐地看着我。想我百里无忧虽不是花容月貌,却也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十四岁翩翩美少女,他干什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吗?(用香炉把人砸出内伤的人,你说呢?)
“喂,你说话啊。”我皱皱眉,耐性裂开了一个小口。
“少主 —— ”飞扬凑到我身边。
“叫我无忧或者四妹!”看来我得花些时间为他们陪养起这个好习惯。
“呃 — ;无忧啊,你刚才香炉点中了他的哑穴。”飞扬很不自在地叫了我的名字。
“啊?呵呵,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解开了他的穴道,“现在说吧。为什么刺杀我?” ^_^
他抿抿嘴:“为了钱。”
“谁派雇你来的?”
“我是杀手。拿钱取命,不能说出雇主是谁。”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不错,我欣赏有职业道德的人。
“那好,换个问题。雇主给你多少银子?”
“一百两银子。”
我觉得自己头顶就快要生烟了。我记得昨天朱家堡还开出五万两死的,七万两活的这样的价码呢。就算这样也没有杀手敢接这个生意。今天这小子竟然为了一百两来杀我!谁这么不识货?出一百两银子欺骗小孩子来杀我?把我的身价定这么低。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拆了他的骨头。 〕_〔
“给你一百两你就来杀我?”
“雇主要给我三万两,我只要一百两。”
我不禁挑了挑眉,看来我遇到了个有趣的家伙。
他眼光暗了下来,“我现在知道自己杀不了你,你杀了我吧。”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杀你?”
“杀手任务失败,又被人看到真面目,本就不允许继续活下去。”他稚嫩的脸上表情十分冰冷,“回去领死倒不如死在你手中。”
“我是小女孩哎,你怎么可以教唆我杀人?”我收起乱没形象的灿笑,“你要那一百两银子打算用来干什么?”
“给我娘治病。”
我呆了呆:“为什么不将三万两全留下?”
“一百两足够给我娘治病了。”
“剩下的钱可以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呀。”
“用杀人的钱去过富足的生活,我作不到。”
“那你不还是为了给你娘治病来杀我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能这么快赚到一百两银子。我娘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娘如果知道我为了她的病而去作杀手,她会……”他泣不成声。
眼前这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让我一时无言。我思忖了片刻,扭头对碧儿说:“给他拿一百两银票。”
“我不要你的银子。”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随着他的起身,一个熟悉绿色的腰牌映入了我的眼帘。
“为什么不要?”我纳闷。
“我不能白要别人的银子。”好别扭的小孩,有性格。
我盯着他腰间的绿色腰牌笑道:“我缺一个徒弟。我觉得你是个练武的奇才,这一百两就当是你卖身为徒的卖身钱吧。”
“卖身为徒?”他的表情古怪得让人想笑。
我把碧儿拉到他面前:“我这位姐姐医术不错,她可以为你娘诊病。带我们去你家吧。”
他低头不作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娘怎样。也不会告诉她你为了给她治病跑去当杀手的事。”
“我不是担心那个。”
“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已经加入杀手组织了,这次任务失败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又怎么可能再卖身给你做徒弟?”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是摘星楼的人。我可以把你从摘星楼要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摘星楼的人?”他大惊。
我指指他的绿色腰牌。
“你认识这腰牌?”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不只认识,还熟得狠。这是出来前你们楼主的主人给你的吧?”
“你如何认得?你又如何能将我从摘星楼中要出来?”
“我与你们楼主的主人是生死之交。不然我如何认得出你的腰牌?那可是摘星楼的密令。”
他一阵错愕:“那,那主人为什么还让我接下这个任务?”
我恨恨道:“因为她本来就是想把你丢给我呀。你想一想,如果真要杀我,她为什么不派个高手来?至少该派个有经验的杀手来吧。奇书网她为什么派你来?还把密令给了你。你还没杀过人吧?”
他点头:“主人为什么要这样作?”
“因为好玩啊。”我狡黠一笑,“总之你和我都被她耍了。她就那样,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
该死的纳兰舞雨,料准了我会收留这小子。她把楼外楼的消息和摘星楼的杀手一同贩卖给想杀我的傻子,一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而我却要在这里善后。我身后追着一大票尾巴的事还没找她算帐,她这就又来给我添乱。赚钱都赚到我头上来了,亏我与她交好多年。 ∨_∨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可能是因为看你跟我差不多大,所以觉得亲近吧。” 我转过身,铺开纸,开始写信,“我给你们楼主写封信,告诉她你归我管了。”
“可是,我是来杀你的啊。”他不死心地追问。
“可是我没死啊。再说,你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我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但我看你顺眼。我做事有时候不需要原因的。如果非要有个原因,那就是我想要那样做。”
我扯下他身上的腰牌,连同信一起交给飞扬:“大哥,你走一趟,告诉沈舒哲,人我收下了。让他转告纳兰舞雨,要多积点德,别再教唆小孩子出来杀人了。”
沈舒哲是谁?沈舒哲就是摘星楼的楼主,纳兰舞雨亲自培养出来的杀手兼得力助手。
飞扬揣起腰牌和信,一阵风飞了出去。怪人,有门不走非要跳窗子,和我爹一个毛病。
“我说徒弟呀,你叫啥名?”我也当师傅了。
他很恭敬地向我行了拜师礼:“徒儿独孤冷寒拜见师父。”
我单手扶起他:“现在带我去见你娘吧。”
碧儿为独孤冷寒的娘诊了脉,开了药。三天后病情有了好转。三天相处下来,我对这母子二人有些了解。
独孤冷寒的母亲当年是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小姐。到庙里上香时与江湖游侠独孤诚康一见钟情却遭家中反对,于是二人私奔。二人隐居在现在这个小村落,生下了独孤冷寒。独孤冷寒的武功便是他父亲教授的。三口之家本来还算美满,然而两年前,独孤冷寒十一岁的时候,独孤康诚的旧友来访,对独孤康诚说自己家中的祖传之宝遭到他人觊觎,多次有歹人来袭击。希望独孤康诚出面帮忙。独孤康诚告别妻儿随旧友离开,三个月后传回来的消息却上旧友全家惨遭杀害,独孤康诚也命丧在那场杀戮之中。母子二人赶往那位故人家,只看到了被烧毁的断壁残垣。后来两人又回到这个小村落,为独孤康诚建了衣冠冢。独孤冷寒的母亲靠做些针线活来维持生活。一年前,独孤冷寒的母亲病倒了。独孤冷寒就去镇上做些粗活维持家计,为母亲抓药。谁知母亲的病不见起色反而加重。直到半年前,独孤冷寒遇到了外出游玩的纳兰舞雨,于是他当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