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在娘娘跟前儿,有了错,也是娘娘先知。你且压住了性子,从偏处看看她的梳头,好歹学上几手,到了时候,我也好在娘娘跟前说话的。”
“什么时候?还让我等?她们都笑话我,是软柿子,讥我别人占了自己的位子,还要给人家露张笑脸儿。”
“什么时候也行,独现在不好。”
“待到皇后娘娘全指望了她,把我撂到了旮旯里,就甚也不指望了。”
“你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你倒是说明了给我,让我也心里明白。”
“天也晚了,慢慢回去罢。”便听到两人站起来,抖抖衣裳沾的土尘,悄悄往那边走了,隐约又听了几句:
“皇后想过继一子……新晋的人,和新来的宫女……也就一死罢了……”
听前头那些话,只当是宫女的勾心斗角,待听了后头这几句,尚才人便心跳如鼓,两腿战战,都要站不起来。那边候着的侍女见主子还不回来,便过来找寻。
见主子一人呆坐,便上前去搀,道:“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免得露寒。”
所幸天色黑,并无看清尚才人的脸色。才人道:“吹了一阵儿小风,倒觉着头晕起来。”
侍女忙道:“在这水边坐了这些时候,湿气重,别是寒气过了身子。”
一行人便扶着才人,慢慢回去了。
《宫杀》 第四十六章 初探
三更天,尚才人仍是辗转反侧:如此,自己还是命好的。若去年秋里就有了,现在不知还有命否。只是,皇后着意让自己得宠于皇上,确是另有盘算,要怎样呢。难不成为了上头反丢了自家性命不成?遂苦苦想来,至天色微亮方罢了。一早,唤过几年来一直跟着自己的一小宫女,细语几句,遣她去了。
半日,小宫女才回来。尚才人叫散了跟前伺候的,让她说。
小宫女自怀里取出一纸包,递给才人,道:“娘娘说了,分四回冲开,这几天就吃了。日后再吃了别的汤药,也是无碍。”
才人接过,打开来看,土褐的粉末。便让小宫女拿暖壶,冲了一些喝了。
当下,稳住了心神,便觉着困倦了,对小宫女道:“叫她们进来。你去告诉了,将膳食端到屋里来罢。”遂躺下补睡。
凤坤宫,皇后娘娘微睁凤目,见窗外不甚光亮,问道:“时辰还早?”
宫人道:“今儿天阴,看着早些。皇上走了两个时辰了。”
皇后道:“怎这样早?”
宫人道:“想是前朝有事。”
皇后自己笑了,道:“日后若皇上早起,还是叫我一声的好。”便起身穿衣洗漱。
见宫女取过几件纱罗衣裳,道:“天热了,还是取夏布衫裙过来。今儿又不见什么外客,不用套上那许多。”
宫女便去了,一会子几个人各捧几件过来,道:“是今年刚做下的,娘娘挑了看看罢。”
皇后娘娘随手指了一件,便换上了。
膳毕,管着宫里陈设一应器物的高姑姑上来了,奏道:
“可还是撤了这些摆设,换上热天用的来?”
皇后娘娘道:“过会子,你若见我不在这屋里,就换了。”
高姑姑应是出去了。
“叫甘棠,还有新来的两个过来罢。让她们且在西厢候着。”皇后道。
有人便去传话。
三人整好了装束,前后至了西厢房外候着。
甘棠穿着一件鹅黄纱衫,腰系葱绿妆花纱褶裙,衬着脸上有了些许光彩。
金盏见四处无人,便向身边攸儿附耳道:“昨儿是她叫了你过去罢?”
攸儿脸上无喜无悲地点点头。
金盏料两人肯定是撕了牙了,便眼瞅着甘棠,低语道:“她的妆花纱裙,倒是宫女不常穿呢。”
攸儿低头看了,心道:甘棠姐姐已非前头的姐姐,在太妃宫那么些时日,早已和自己隔远了。还是怨自个儿,巴巴地拿她当了亲姐姐一样。
金盏见攸儿不愿说话,便凑至甘棠身边,道:“姐姐也是才来的新人?”
甘棠笑着点点头。
金盏又道:“姐姐的褶裙不常见呢。”
甘棠本不敢言语,又怕让攸儿觉着自己傲气,只好使劲压低了嗓子,道:“是太妃娘娘赏的。”
金盏见她穿的不俗,原当她是太后那边过来的,竟是无权无位的太妃,便兴趣寡然,不愿再与之说话。只自己四处里瞧瞧,又伸脖子往厢房里看看,只见着一玉雕屏风挡着,里头便看不出来。只不敢走了开去。
三人只管在这外头站着,殊不知厢房屏风后头是有人的。那人听了些时候,就绕过西博古架去了皇后娘娘屋里,道:“甘棠、攸儿还老实些,只金盏一人有些风头呢。”
皇后娘娘笑了一笑,道:“去西厢房罢。”
甘棠三人还站在那里,往东廊上瞧着,看来了没有,却冷不丁自房中出来一位姑姑,道:“三位姑娘过来罢。”
三人额上皆冒出了汗,尤其金盏,方才话多,紧着在心里苦想是否说了什么错话没有。
好在绕了两道屏风,三人心内稍安:许不曾听见什么。
三人跪拜了,皇后叫起。
“哪个是攸儿?”娘娘笑问。
攸儿福了一福,轻声言道:“禀娘娘,是奴婢。”
皇后叫了她过去,拉着手儿细瞧瞧,让转了转身子,又命低下头,看了看头发,道:“这丫头一头好头发呢。”
攸儿道:“奴婢这头发还不是好的,我娘头发又浓又密,挽上两个大髻子,肩上还垂着一大把子头发。”
皇后道:“你娘身子可好?”
攸儿低首,道:“家母早过世了。”
皇后娘娘揽她到怀里,道:“好叫人怜惜。我必让她们好好待你。”
叫过金盏,也是一番好言语。又让身边乔姑姑去裁衣坊叫人给她们做夏衣。乔姑姑去了,秦姑姑便招呼攸儿、金盏两个出去了。独留下了甘棠。攸儿、金盏瞅了甘棠一眼,甘棠也是纳罕,见她们看自己,心里也是虚惊。
皇后娘娘柔声道:“听人讲甘棠前头患过病的。”
甘棠应道:“禀娘娘,甘棠来凤坤宫前,在槛寿堂住过大半年。病好了,太妃娘娘就接了甘棠回去了。”
皇后娘娘道:“可见太妃娘娘视你不是平常之人。倘是别人,依旧例,倒是去——”一时语塞。
侍立一旁的芳郊道:“奴婢倒记得是涣什么的地儿。”
皇后娘娘笑道:“是浣衣坊。你比我小了几年,竟也不知。”
芳郊笑道:“娘娘是什么人儿,我倒能比过娘娘了?”
皇后又转向甘棠道:“病可大好了?”
甘棠道:“也是奇事。不曾吃药,也就过来了。”
皇后道:“想是你身子骨儿壮,抗抗就过来了。我就不好。一让风吹了,就躺下了。非得几个太医轮番的用药,才慢慢好了。”
甘棠道:“皇后娘娘的身子自是娇贵,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儿哪里能够和娘娘比呢。”
“虽说面上无碍了,到底再让太医给瞧瞧。我这宫里不拘那些旧章死理,该用药就用药。”皇后言道。
甘棠忙跪下,道:“奴婢身子卑贱,实在不敢。”
名唤绿遍的宫女过来,搀起甘棠,道:“你日后多孝敬娘娘,自然就担待了娘娘的恩典了。”
一时,就传了太医进来。就在一道屏风外给甘棠把脉。片刻,芳郊过来,叫了太医出去问话。甘棠就立在屏风外候着。
《宫杀》 第四十七章 侧枝
芳郊进来,绕过屏风去给皇后娘娘回话。甘棠偷瞧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盏茶工夫,绿遍过来,叫了甘棠过去。
皇后娘娘笑吟吟道:“太医说你的病已是无碍,把心放安稳了,好好在这宫里住罢了。”
又让芳郊出去拿了两件夏布衣裳来,道:“这是往年的,赏了你罢。”
便叫她回去了。
皇后一班人也回了正房,房内摆设亦换,高姑姑立在一旁,待皇后娘娘看。
翡翠浅雕荷亭清暑八扇屏,琉璃面踏雪寻梅留青竹几,上搁竹丝编嵌文竹龙戏珠纹笔筒、竹雕荷蟹图臂搁、文竹包镶座花卉图插屏。
多宝格的器物也多放了水晶、琉璃、角雕的东西。
皇后自桌上拿起一活环提梁扁壶,道:“这是皇上常提起的‘留青’罢?”
高姑姑转头唤过一小公公,道:“这是跟过来的,娘娘问他最是清楚。”
小公公颔首道:“这是‘贴黄’,是取了竹筒里头的那层黄皮,翻过来,锅里煮了,压平,贴到木制的胎骨上。”
又从多宝格上取下一山水纹的小插屏,道:“这是留青的。把竹筒外的那层竹皮作画,露出竹肌。这插屏皮子已呈了淡黄色。过些年月,色再深,能变成红紫。皇上内书房里就有几件是红紫的色儿。”
皇后笑道:“怪道我去内书房,见着几回,还当是竹子上染了颜色,竟是自己变的,真是奇了。”
又道:“你口齿伶俐,我把你从皇上那里要了来这宫里可好?”
小公公脸红不答。
高姑姑道:“皇后开了口,哪有不乐意的。怕只怕皇上不答应呢。搬东西过来时候,我怕皇后娘娘有话问的,就去叫个人跟过来。皇上正也在呢,还说早些回去,等他片黄呢。”
皇后笑道:“既这样,我怎好跟皇上抢人。你且去罢。”
小公公便去了,高姑姑也拜退出去。
皇后娘娘躺在竹榻上,一宫女打扇,一宫女捶腿。芳郊、绿遍一旁浅坐着给瓜果去皮剔核,送至娘娘嘴里。
绿遍道:“娘娘看好了那个甘棠?长相不如金盏娇艳,那尚才人、张宝林也是好的。”
皇后娘娘道:“谁能揣摩了皇上的心思?金盏妩媚,攸儿活泼,要论甘棠,她下巴颌宽是宽了些,可看上去,总比那两个顺眼些。再说太医也讲了,她的病面上是好了,并没有祛根,调理起来难呢。到时她咽了气,别人也不好说别的。这是最好的了。”
芳郊、绿遍点头称是。
却说这边甘棠捧着夏布衣裳回到房里,见夏音正在房里候着,束楚一边陪坐。见甘棠进来。束楚就借事出去了
夏音捧过包袱,道:“太妃娘娘遣我和个嬷嬷过来,那嬷嬷去前头找人说话了,让我在这里等着。”
甘棠接过,先放在一边,道:“大热天的,你走乏了罢?我倒茶给你。”
夏音道:“刚才束楚姐姐给倒了。先前她在太妃那边,我们还一屋子睡过呢。”
两人便道些别后的话儿。说了一些话,夏音便两眼四顾,待说又不要说的。
甘棠也瞧了出来,道:“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夏音便自袖中取出一纸卷儿,展开,道:“姐姐前头说的那个小木头狮子可是这幅模样?”
甘棠惊讶,接过纸卷来看:狮嘴微张,露两排小牙,三爪落地,一爪抬起,似抓物状,粗尾微立。竟确是前头拣的小狮子模样。
“这是哪得的?”甘棠问道。
夏音脸上红了,道:“是我自个儿画的。”
甘棠道:“小狮子原是你的?怎不早告诉了我?”
“那天听姐姐说起,我觉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