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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期沉默。
曾杰说:“你们又好一些,我看柏林的主意是可行的。”
张子期打个寒颤:“想到要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我全身汗毛倒竖。”
曾杰笑一声:“没那么可怕,不过是皮肉略松懈点。闭上眼睛想象好了。”
张子期做个呕吐的表情,想不到他前一天酒喝得太急,胃里不好受,这一下子真的有胃液涌出来,当下把正在洗头的凌晨一推,对着洗手池就吐了下去。
凌晨湿漉漉地站在当地,看着张子期令人作呕地吐了又吐,实在不明白,那让自己向往的有着玫瑰香味与柔滑外皮的美丽动物怎么值得这么吐?
还有申启芳即然敲到一大笔钱,为什么不肯安置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世上真有恋奸情热这回事?据说,还有人杀了碍事的亲儿呢。
张子期吐完,顺势倒到沙发里:“我病了,我不去了!”
曾杰啐他一脸:“你要死,快滚起来把洗手间给我收拾了去!”
张子期用被子蒙住头:“不去不去就不去!”
曾杰又哄又劝,张子期闷不作声,到最后曾杰命令凌晨:“过来,小子,我带你去,介绍你认识柏林。”
张子期跳起来,瞪着曾杰,看起来他不是一个开得起这种玩笑的人。
曾杰再劝:“来来来,让凌晨陪你去好了!”
凌晨气得:“你出卖我!”
曾杰陪礼:“好儿子,你只当做好事,这个人非要柏林婚礼上出现不可。”
凌晨“哼”一声:“你不理他,我不信他会不去。”
然而倒底凌晨受人钱财,这一点小事哪敢违拗。
穿着白T恤与破牛仔裤的凌晨,站在一身礼服高大英俊的张子期身边毫不逊色,他们之间不过是洛阳牡丹同旷野百合的区别,美丽是一致的。
曾杰觉得那一刻很陶醉,男伴都这样美丽,虽然不都是他的,但至少有一个身体归他支配,想到那个单薄的身体,会因他一个眼色而召之即来挥之即,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不仅仅是肉的问题,一个人的肉体若不得不受人支配,精神多少也会受到影响,间接地,曾杰觉得他正与凌晨发生一种微妙的,精神上的奴隶与主人间的关系。
此时凌晨颇不自在地被张子期当做男伴带着进礼堂。
远远地,看见一个即粗眉大眼的男子,凭直觉凌晨认为他就是那个柏林。眉毛平直;双眼微微带点忧郁,即使是笑着的时候,也象是带着一丝厌倦,仿佛灵魂深处受了最深的伤害,永生永世无法痊愈。那一点点厌倦,让他同周围的人不同。人潮汹涌,他沉静如水。
凌晨说:“他看上去比你顺眼多了。”
张子期捏他一下:“闭嘴。”
凌晨发现张子期紧抿嘴唇,看他的表情好象巴不得把那忧郁的美男子关进笼子里,别人看一眼他都觉得吃亏。
那柏林,离得那样远,依旧可以看到,他对张子期的到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那目光不过在张子期身上一扫,整个人已经开始发光发热。
傻子都看得出他爱他。
可是张子期忽然亲密地探过身来,在凌晨耳边低语,其实他说的,不过是:“紧紧跟着我,神态亲密点。”
张子期一边带着凌晨往前走,一边微笑着对凌晨耳语:“我他妈的烦死这小子了,敢做不敢当的人,想当初要不是他骚扰我,我会落到这地步?现在他倒一甩手先走了,你见过这么无良的人吗?”
神太那样亲密,却不过是在骂旧情人。
凌晨再次抬头白他一眼:“你真无聊!”
在外人看来,不是不象撒娇的。
两个人走到柏林面前。柏林已是面色大变,一双黑洞洞的眼眸里竟流露出恐惧来,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还勉强微笑:“子期,劳烦你了。”
张子期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做伴郎吗,咱们一向是好兄弟,这点小事不用客气。”言词那样诚恳,语气却极度讽刺。
柏林微微垂下眼,他的神态,他垂来的肩,他微微驼着的背,那样疲倦与落寞。他沉默着,至使场面冷了下来,三个人相对,谁也不说话,这沉默压得凌晨就要后退离开,柏林却微笑一下:“这位,是你的朋友?”
凌晨不想再从张子期那张臭嘴里听到冷嘲热讽伤人的话,自己抢着答:“我叫凌晨,是曾杰的儿子。”
柏林的神态明显轻松了一点,张望:“曾杰呢?”
凌晨说:“他在后面,马上就过来。”
柏林那忧郁的眼神落在凌晨脸上,他温和地笑了。
七,真的要上你
很美的婚礼,新娘是小巧得惊人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刚刚到柏林的肩,长得矮,但是单个看上去身材修长,同高个子站在一起,也不过是小巧玲珑。
尖削的下巴,惊人的大眼睛,凌晨倒吸一口气,就是这个精灵般的女子?!他们欺骗的,他们将要毁掉的,就是这样美丽无辜的一个女孩儿?
那女子看起来晶莹脆弱如一滴水滴,却又纯净如玉。
凌晨半张开嘴,盯住新娘,不过很快,他就遇到了伴娘凶狠的目光。
平心而论,伴娘不丑,不过那种寡冷的目光,让她的面容变得很不讨人喜欢,她一副晚娘脸瞪住凌晨,瞪了五秒钟,才一个白眼放过凌晨。
五秒钟,凌晨已开始抹汗,这恶妇,干什么用这眼神看人?目露凶光,眼放毒箭,啧,难怪年纪那么大了还嫁不出去。
凌晨发现,曾杰认识的人全部如金童玉女,没有丑人。
凌晨想,可能同性恋都这么轻浮,专门以貌取人吧?然后又发觉自己这想法是惊人的偏见,天底下没有人不以貌取人,刚出生三个月能看到人的小婴儿就喜欢让美女抱。
礼毕,大家回家,张子期跟着曾杰回家,曾杰照例请教他:“你成天粘住我做什么?要不,就实打实陪老子上床,老子不需要你这样的绿颜知已。”
张子期一声不吭。
于是曾杰也沉默了。
凌晨发现,张子期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在婚礼上他除了讽刺一句外,全程没有一丝失言失态。
现在大家散了,他象死一般沉默起来。
也许他内心深处是有什么东西死掉了吧?
如果你爱的结婚了,对象不是你,又必须强颜欢笑,见证他的幸福,是不是会希望自己干脆死掉了好?
到曾杰家门口时,张子期站在门口发呆,曾杰问:“做什么?花痴啊?”
张子期调转头:“我回家睡一觉。”
曾杰一把抓住他:“你在我这儿睡!”
张子期推开他:“干什么?我还会为这种事自杀不成?我是不想看见你家客厅的那张沙发,多恶心的颜色!”
粉紫色!凌晨回头看看,同意他的说法,如果是在闺房里,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东西,放在单身汉客厅里,只能说是恶心的颜色。
曾杰暴起来:“他妈的,那是当初你们挑的——!”说到这儿,他终于住了口,也明白了张子期的意思。
张子期转身就走。
这多天来,张子期所留恋的,不是曾杰的客厅,而是客厅里那张恶心的沙发,现在让他痛苦的也不是曾杰的友谊,而是曾杰客厅里的沙发。
曾杰望着张子期离去的背影,沉默一会儿,问凌晨:“你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凌晨不知道,天底下似乎没有平和快乐的爱情,可是又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爱情,真正得到爱情或追救爱情的人,是幸还是不幸?谁能知道呢。
曾杰落寞地坐在粉紫色沙发里,此时他已换过衣服,穿着一件象牙白的棉质家居服,因为衣服质地优良,连带整个人也好似精工出品似的。
穷人一脸失意就似哭丧,富人穿着啥啥牌的啥啥一脸落寞,倒好似比平时多一点灵魂似的。
凌晨还穿着他那一身破t恤牛仔裤,倚着自己房间的门,不知该关上门保护自己,还是应该劝慰两句。
曾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屋子里好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回过头,看见凌晨,先喝一声:“啧,你还穿着那身脏衣服,快快换下来!”
凌晨后悔自己出现在客厅,立刻转身没入自己房间的黑暗里,摸黑换衣服。
虽然关着门,依旧不放心,总觉得角落里有一只眼睛在灼灼地盯着,所以换衣服从不肯开灯。
可是门响,凌晨急忙把衣服套上,跳进裤子里,慌慌张张地提起裤子来。
曾杰已按亮了灯,看着凌晨急匆匆系上裤子,他忍不住笑了。
凌晨也知道自己这种形为是无用的,如果曾杰想,他是有权要求他再表演一次换衣服的。凌晨觉得挫败。
可是我们在生活中时常会感到挫败,即使是王子公主也难免生活中的苦痛。
所以凌晨对自己的挫败只是叹口气。
曾杰问:“有一个月了吧?”
凌晨抬头,迷惑地,然后马上想起来,是他单独与曾杰相处已一个月了,他点头。
曾杰伸手递过来一个信封。
凌晨有点发呆,手还垂在那儿,眼睛盯住那个信封,看卖身钱,快接过来吧,接过来看看卖身钱与另的钱有无不同。
凌晨垂下头:“可不可以不要钱,你供我读书,我以后还你钱。”
曾杰微笑:“你拿这个防身,比我的承诺更有保障。”
凌晨沉默。
曾杰苦笑。
凌晨伸手接过信封,懒懒地侧着头:“要我提供什么服务?”
曾杰想:“什么都要,想把你按在地上强Jian,也想让你跪在地上为嘴巴服务,可是可是……”可是,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对凌晨把这种要求说出口。
他只是伸手拉住凌晨的手,把凌晨拉到怀里,轻轻抱住那个瘦小的僵硬的身体。
凌晨僵硬地在他怀里,梗着脖子,直着眼睛:“我们上床吧。”
曾杰轻轻地抱着,低声叹息:“你会恨我吧?”
凌晨嗤笑一声:“我会恨社会。”
曾杰的拥抱慢慢变紧,他紧紧地抱着凌晨,在他身上揉搓,好象要把凌晨整个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人活在世上,会渐渐觉得孤单,越是独立自由,越是孤单,总想抓住什么,总想在觉得冷的时候,同另外一个拥抱在一起。
曾杰叹息一声:“凌晨,我爱你!”
凌晨轻声:“你爱的,不过是恋爱的感觉。”很轻的声音,轻而清晰,并且冷静,可以让任何热血冷却。
曾杰在那一刻,有想落泪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恋,都无法点燃凌晨的热情,所有的爱意,对于凌晨来说,不过是变态麻烦负担,以及用来换取食物零用的必须忍耐的痛苦。
曾杰轻轻推开凌晨,不是不悲哀地:“不用你评论,我明白我自己的感情!”
凌晨回答:“我听说,爱一个人,是希望那个人好。”
曾杰笑:“一个人,只希望另一个人好,却并不想拥有他?这是爱?这是童话时公主王子的纯洁感情吧?告诉我,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是你希望他好,却不想拥有的?”
凌晨没有回答。
曾杰问:“你想你妈妈吗?你希望她过得好,而且并不想拥有她吗?”
凌晨忽然怒了:“不要提她!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
曾杰问:“你爱过她吗?她爱过你吧!在你幼小时,也曾爱你超过世上任何东西吧?你会不会希望她好,希望她成为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妈妈,而扔下你不管不问?!”
曾杰脸上挨了一下子。
八,强暴
挨了一下,掌掴,然后,又一下,是拳头,那个小小的人,暴怒了,竟对曾杰用起暴力来。
曾杰不防,被这两下子竟打得倒在地上。
凌晨还扑上去,想用拳头接着痛欧曾杰的脸,却被曾杰一翻身压在下面,曾杰痛叫:“你他妈敢打我!”
“嗤”的一声,衣服已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