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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兰荞在进门那天的新婚夜里便将真相告知形昱,她祈求他的原谅,更希望他别恨兰薇,如果可以,她愿意替姊姊承受一切过错;而她的善良与柔情,是形昱所极力想拥有的,他又怎舍得让她受过呢?况且婚姻乃是两情相悦之事,倘若兰薇当真无意嫁他,他就算逼迫也无济于事,反倒使两人都陷入痛苦深渊,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如今他有了兰荞,经过月余相处,他更为她的善解人意与多情而心动,因而他并不在乎失去兰薇,或许她根本不属于他。
“你说什么?”不仅是兰老爷震惊,就连在一旁守着的牙榛也陡然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爹,对不起。是我连同姊姊欺瞒了你,就在成亲那天,姊姊求我代嫁,我本不答应的,但她誓死抵抗这桩婚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兰荞激动地悲不可抑,“但我不知道她会离家,这是数天前形昱告诉我的,爹,求您原谅我!”
她猛然跪下,却被兰默丞立刻扶起,长叹不已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兰薇一向叛逆,我还以为她会认命出嫁,哪知道她还会闹出这种事!”
“不过,这也好,二小姐回府,就不用再伪装大小姐的模样,夫人也就不会因而起疑了。”牙榛也安慰她说。
“娘怎么了?爹的来信未言明其意,只知娘生病了。”兰荞又是一阵忧心忡忡。
“她得的是相思病,她以为你被歹徒绑走了,整颗心全系在你的安危上,你一天不出现,她就一天放不宽心。”当然也就变得衣带渐宽,日益消瘦。
“我这就去看看她。”兰荞闻言,怎能再安之若素呢?
“等等。”
形昱喊住她,“小荞,你也太心急了,我们还没为你的突然出现找个理由或原因,娘她一定会起疑的,到时候若让她得知是兰薇离家,她不一样担心得食不下咽吗?
形昱不愧是形云山庄庄主,有着比一般人冷静的思
“这个……”兰荞也不知所以了。
“放心,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到了。二小姐,你就告诉夫人说,大小姐成亲当天,你巧遇表小姐,两人相谈甚欢,于是偷喝了点酒,不小心摔进山沟梩,幸逢一对老夫妇搭救,调养近月才痊愈,这就成了。”牙榛连忙提出这个当得知兰荞要回府后便开始构思的计画。
“喝酒?娘知道我不喝酒的。”她为这样的理由而感无措。
“荞儿,没关系,你就说姊姊成亲,心里开心,所以小酌一番,这应不足为奇。”兰默丞也鼓励道,毕竟这是唯一可行之计。
“也好,我这就去看娘。”她目前心里挂念的就是娘的病情,其余的既然大伙都说无妨,她也没什么意见。
在牙榛的带领下,她快步走向后厢房。
待兰荞离去后,兰默丞对形昱致上歉意,“形昱,真是抱歉,我不知我们兰薇居然会做出这种乌龙事。”
“岳父快别这么说,过去的事就别再追究,至少我明白我爱兰荞。”
他的真心之论让兰默丞着实放下一颗不定的心。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他满是皱纹的手握住形昱的,“我这就把兰荞交给你了,来,咱们来喝两盅吧!”
形昱磊落天成地颔首一笑,尾随着兰默丞的脚步而行。
※※※
樱木凌澈又经过十天的苦读钻研,外加挑灯夜战,但依旧对兰薇这种突发现象无法解释,但又不能对兰薇坦白,看着她每天所承受的疼痛,他巴不得是痛在他身。
夜幕低垂,幽冷的星又泛着点点银心,凌澈的屋内却只有一盏油灯陪着他,这样的夜已经过了无数个,而他却依然锲而不舍地翻遍所有医书,其认真不懈的执着,让兰薇看了好心疼。
他以为她不懂是吗?她完全知道他的用心与卖力,更了解他对她的真情付出与慑人温柔,而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激与爱意放在心灵深处,免得造成他的困扰与压力。
由纸窗望去,那抹印在窗上的人影,不正在为她夜不成眠吗?
“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兰薇推开房门,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身影。
“你呢?也不睡!”他站起,牵她近身坐下,只要没发病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那么有活力。
“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她露出小女儿般地娇柔嗔怨,引来凌澈泉涌不歇的怜惜与疼爱。
“不行,你一定得早点休息。”她就会让他担心吗?
“我不管!”
“你不是一向很听话的?”他合上书本,正视她绯红的容颜;拿她的执迷不悟实在没辙。
“我就是因为太听话,才把你搞成这样,我求你别再找答案了,就算明天我会死,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
“你别胡说,如果你敢死在我面前,就算下地狱我也会找你算帐!”兰薇的认命使他心如刀戳,凄恻无奈的语气紧紧扣住凌澈的心扉。
为什么她就不相信他,不能了解在他听她这种放弃语气时的情殇有多深?
她是他揣在心口的疼呀!
“我随口说说,你干嘛那么凶嘛?”
兰薇慑于他这股来势汹汹的怒焰,蹙着眉低语着。
“我……”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哪能对她凶得起来,老天!“我永远也不会对你凶的,薇。”
“真的?”她笑开了唇,仿佛刚才那抹委屈一瞬间已不存在。
“薇,你真是顽皮,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樱木凌澈不禁轻叹,如神来之笔的俊美五官说着无奈。
“不用怎么办,只要你别逼我离开就成了。”兰薇笑语嫣嫣,装作看不懂他的苦楚。事实上,兰薇比谁都清楚,却只愿用轻松的作法来维持这段可能不长的感情。
“已经晚了,我答应明天陪你四处走走,现在就去睡觉。”他半哄半命令道。
“不用等到明夭,你现在就可以陪我嘛!如果你怕我累着了,干脆陪我一块睡,我相信你不会吃了我的。”
兰薇不知是天真还是故意,讨了这么个要不得的要求。
凌澈心忖:她那么信任他,他还未必如此信任自己呢!
“这万万使不得,别太相信我,我可不是柳下惠。”凌澈疾言厉色地对兰薇提出警告。
“没关系,不是柳下惠,是潘安也成,你长得那么帅,我不介意的。”自从那天他紧急煞车后,兰薇便对自己的魅力产生莫大的怀疑,今天她只不过想要再试试看罢了,想不到结果依然如此!
唉,爹不就常说她活像个男孩儿,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也没有;也难怪当初她女扮男装的模样居然能骗过了所有人,就连扮男儿身的始祖翩翩都被她蒙骗过去了!
思及翩翮,兰薇不禁笑了起来,自从她伤势复元后,立即去贝尔湖畔钓妞,这种追姑娘的技术还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精湛地步。
这么说来,她是不是该学学翩翩,行行钓男计画?
樱木凌澈君子的起身将门拉开,“来,我送你回房。”
“不要,你干嘛那么怕我?只要我一接近就躲着我,是担心我的病会传染给你?”女人一受到刺激,便开始发挥那无远弗届的想像力。
兰薇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难过;一层脆弱且迷离的水光遮住她夺目慑人的美眸,更烧伤了凌澈的心魂!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凌澈神情沉晦,眼眸深不见底地瞅着她。
“是吗?”她气馁不已,看来她的钓男功力远不如翩翩的泡妞绝活,看他的脸色好像她死缠着他不放,让他心烦似的。
也对,为了她,他已熬了无数个夜,自己又是哪根筋不对,挑在这时候勾引他,不成功便罢,还弄个恬不知耻的罪名,那多划不来。
轻叹了声,她才说:“你别生气,我这就回房,你也不用送我,记得自己早点儿休息。”
兰薇转身退出了房门;凌澈望向她那抹寂寥的背影,突然恨起自己的狠心,他为何硬要逼迫她?他又何尝不愿意让她留下陪着自己,即使一生一世他也绝不厌倦。
只是他不能不为兰薇着想,身子骨尚虚弱的她,若因他的把持不住而伤得更深,他岂不恨自己一辈子。
“薇……”该死的,他干嘛又叫住了她!
她闻言驻足,却没回头,不愿让他瞧见眼角已溢出的水珠,她更气自己的不争气,只能梗着声问道:“还有事吗?”
樱木凌澈怎可能听不出她的哽咽,心下猛然一抽,再也顾不得一切地由身后抱紧她,“别走,你陪我。”
不再说违心之论,他要让兰薇知道他对她的在乎是无以复加的!
湿热缠绵的唇茌她颈后深深一吻,抚过她掐得出水的嫩颊,他摸到了她的泪””
凌彻倏然将她翻转过身,那轻沾眼睫的泪雾,轰得他整个思绪全乱了。“不准哭,你的眼泪好像在告诉我,我是一个刽子手,正在凌迟我最爱的女人。”
“凌澈……”
兰薇猛然转首,只因她听见这句她向往许久能从他口中吐出的话。
凌澈狠狠地吻住她,也吮干了她脸庞上的泪;此刻的他如箭离弦般已无法自我控制,是这丫头引爆他体内早已沸腾的情火,让他一步步深陷其中。他轻抬她身,将她揽进屋内,踢上房门。
“薇,我不是块木头,如果你的目的是想看我为你方寸大乱,那么我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
桀骜不驯的唇在她耳畔低吟,而他的话意更让兰薇心中涌上一股恢复自信的喜悦,原来这条情路上并非她一个人独行,有他为伴,即使再坎坷她也甘之如饴。
“我从不知我有这份能耐。”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有没有。”
他再度攫住她,禁锢多时的情感如长江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随着衣衫的渐褪,彼此的情感郤成反比的越趋浓烈!
在这静阒的夜色梩,除了蝉鸣唧唧外,更有着彼此因心贴着心所激起的阵阵狂炽的怦动!
※※※
“玉门寨”中,波云诡谲,仿佛有股窒人的气息正蔓延着。
石全、石美与穆强,聚集在隐密的石洞内,正计画着行动的策略,因为他们已认定现在正是动手的时机。
“看样子,上回受重伤的樱木小子果真没死。”石美首先开口道。
据他们安排在贝尔湖畔的眼线多日来的观察,发现那家伙又现身了,而且依然故我的在那儿调戏着姑娘家。
“什么?他还真是命大!”石全抱怨。
虽说栗果毒的用量并不大,倘若没有及时医治依然可能要人命的,这么说樱花邬内并不只樱木凌澈一人会医术啰!
“看来,“樱木花盗”名不虚传,并非普通人撂得倒的。”穆强也不得不扯自己后腿。
“我才不是普通人!”石全大吼。殊不知,上回对付樱木翩翩,使用毒物之人就是他。那家伙没死他已经够窝囊了,居然还被手下称为普通人,啐!
“老大。我没那意思,你多心了。”见石全那张罩着怒意的脸色,可想而知他是欲火难耐。
这阵子老大没女人可抱,脾气明显暴躁易怒;这会儿又听见樱木花盗居然能公然在贝尔湖“玩”女人,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当然啦,老大情绪无法发泄,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自然只有遭殃的份。
“还说没,听你刚刚那是什么口气,好像樱木没死全是我的罪过,你也不想想整件事进行到此,你贡献了什么?”
看吧!只要一遇上挫败,必是内斗的开始,而后走向灭亡,这是每个帮派亘古不变的路径!
“你们两个别闹了行吗?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不是吵架!”
石美冻着张脸,绷着声音斥责他们的无知。她暗咒,如果玉门寨被灭了,也一定是不团结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