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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黑气其实是年兽放出来的疫鬼,你也被扑了一下,按说至少要病一场,我本来还想让你回家马上喝赤豆汤的。”
“那黑气是疫鬼?当时我倒是闻到一股恶臭,可——也没生病啊。”
“你都闻到恶臭了?那说明疫鬼已经沾过你了,可你居然一点都没生病,看来确实对这些东西有点免疫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回家喝点赤豆汤吧。”
“噢。为啥要喝赤豆汤?”
“因为疫鬼怕赤豆。”
“哎对了,钟哥,既然是疫鬼,为啥那天要碰到你又闪了?你喝赤豆汤了么?你那个符上画的是什么?”
沈固拍了他一下:“怎么这么多问题。倒是你,上次左健不是怎么都给你开不了天眼,这次怎么能看见鬼了?”
钟乐岑摇头:“那不一样。年兽喷出的是无数疫鬼的集合体,黑子顶多能看见一道黑气而已,这个普通人也都能看见,但看不见其中的疫鬼。我当时是因为戴了方相氏的面具,傩仪式就是驱鬼的,疫鬼害怕方相氏,所以才会后退。我的符上画的也正是方相氏。”
小黑子怔怔地问:“方相氏是什么?”
“方相氏是黄帝的妃子,名叫嫫母。当年黄帝的正妃去世,由嫫母扶柩返回,黄帝就封嫫母为险道神,就是做先导开道的。所以她可以驱疫驱鬼驱邪。”
小黑子眨眨眼睛:“那么方相氏,就是你画的那个模样?长,长四只眼睛?这样的女人,黄帝也敢娶她……”
沈固一巴掌又拍在他头上:“你这都想些什么呢!走了走了,回去写报告。”
小黑子脸色沉下来:“沈哥,这报告交上去,我看你接左队的那事……恐怕悬了。”
沈固不怎么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都不着急啊?”小黑子刚要蹦达,那边柳五忽然招手让他们过去,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拈起一张纸片:“看这个,在尸体上沾着的。”
那是张已经粘在一起湿得不像样的纸,如果不是柳五心细,混在尸体腐蚀过的表面上恐怕也很难辩认。但是纸虽然已经湿烂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图案却还在,红色的一团,已经洇了,还被尸体的渗出液染得不黄不白,但勉强还能看出个五角的形状。钟乐岑把它举到眼前仔细看了半天,脸色微微一变:“好像是——晴明桔梗。”
沈固眉头一皱:“晴明什么?”这词他没听明白,但一听晴明,就想到土御门家族,想到那个被夜行百鬼啃了个干净的栗田口一郎。
“晴明桔梗是晴明神社的神纹,实际上就是安倍晴明创造的五芒星结印。这东西怎么会在王晶晶身上发现?难道说曾经有阴阳师也追踪过它?”
沈固眉头皱得更紧:“会是土御门家族的人吗?”
钟乐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两人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土御门家族,不会是冲着犬鬼来的吧?
小黑子说得没错,初十的时候人事调动就下来了,左健的位置由原副队长顶替,说是代理队长,其实大家都知道,过一段时间左健不回来,肯定就扶正了。而沈固因为手上这两个悬案,虽然没有明着挨批,但大家言语里都有那么点意思。小黑子有点愤愤不平,沈固却无所谓。他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能接这个队长。副队长有将近二十年的经验,除了心眼小点,工作能力还不错。左健已经是个空降,只是因为在边境上有光荣的缉毒历史,才坐了队长的位置,如果他走了却又弄个空降来当队长,下边人是不会服气的。至于手上这两个案子,也只有他能扛得下来。如果换了别人,恐怕连命都送进去,事情会闹得更不可收拾。
“就是说啊,这案子也就沈哥你能办,他们知道什么啊!”小黑子一路跟着沈固,嘴里恨恨地嘟囔。沈固笑笑,拍拍他头:“行了,多大点事,生什么气。”
小黑子哼了一声:“气死我了,真想回去告诉我老爸!”
沈固正想叫他别乱说,忽然有个小警察在办公室门口一探头:“沈哥,局长让你马上过去。”
小黑子一下跳起来:“不是还要训你吧?”本来副队长升了代理队长之后似乎就想把沈固手上这案子拿出来教训两句,但碍于沈固的气场,也没敢多说。说起来,沈固的气场跟周围这些人都不合,真要当队长,好像也确实不太合适。
沈固挥挥手:“没事,你老实呆着,一会回来我告诉你说了什么。”
局长办公室门关得紧紧的,里面除了局长本人,还有四个陌生人: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中年人,看来是双胞胎,还有一个让沈固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年轻人。沈固一进去,四个陌生人看他的眼光就都有点惊讶。局长介绍说:“这位就是沈警官。”却没有告诉沈固他们是谁。
老人上下打量着沈固。其中一个中年人在他耳边俯下身来小声说了句话,声音很轻,但沈固还是听见了,他说的是“像是走舍”。
沈固微微冷笑了一下:“不是。”难道这些人也是天师?
中年人诧异地直起身来看着他。老人倒笑了笑,很和气地说:“只是说‘像’而已。不过,年轻人的生辰八字挺平和的,怎么这么大一股阴煞气呢?”
他和气,沈固也就很平和地回答:“我以前是特种兵。”
老人看着他。他年纪虽然大,脸色却很好,红润干净,眼睛也没有一般老年人的混浊,倒是显着精明锐利:“手上有人命,必有煞气,但这阴气是怎么回事?”
沈固皱皱眉:“偶然而已。”
旁边的年轻人冷笑了一声:“偶然?什么样的偶然能有这样的阴气?倒像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沈固淡淡看了他一眼:“鬼门关我倒也去过两次,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会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长得跟邵靖有五六分相似,难怪他看着眼熟,说不定就是张家的什么人。
沈固这一句话真算得上语惊四座。局长的脸色先就青红不定了,年轻人也露出明显的诧异之色。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开口道:“年轻人,我们说的鬼门关跟你说的恐怕不是一回事吧?我们说的可是——真正的鬼门关。”
沈固看他一眼:“真正的鬼门关?难道不是门上有蟠虺纹的那一座?”
这下子连老人也有点动容了:“年轻人,你真的去过鬼门关?”
沈固微一点头,懒得再重复。他猜想这些人肯定也是天师,或者至少跟天师这一行有关系,只是他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来找他,而且看局长的样子,这些人肯定还有另外的身份。果然老人沉吟了一下,问:“年轻人,你手上有两个案子是悬案对吗?”
沈固这下确定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了,干脆地回答:“是悬案,但已经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老人露出一点笑意来:“是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沈固不怎么耐烦跟他们再兜圈子。因为钟乐岑的缘故,他对天师没什么好感,如果眼前不是个老人他早甩手走人了。不就是为年兽来的么?还绕七绕八的到底想说什么?
“您到底是想说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视察工作请看报告,我可能没有很多时间奉陪您谈心。”
局长干咳一声:“小沈,这几位是国安的。”
沈固脸上表情一点儿没变化。国安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只不过这几位肯定又和普通的国安不一样了。
老人观察着他的神情,笑了笑:“年轻人很有意思,好吧,老人总是啰嗦一些,年轻人嘛,又心急了些,我就直说吧,这两件案子的凶手是谁?”
沈固暗地里撇了撇嘴。就这,这还叫直说?只不过把兜大圈子改成小圈子而已。
“年兽。”
“年兽现在在哪里?”
“已经驱走了,或者说暂时消灭了,至少不到今年除夕估计是不会出来了。”
老人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表情终于有几分惊讶:“年轻人,你是用什么方法把年兽逐走的?”
沈固摇摇头:“逐走年兽的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老人和两个中年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中年人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钟乐岑。”
这一下四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年轻人首先哼了一声:“钟乐岑?就是钟家那个没灵力的长房长孙?他怎么能逐走年兽?”话里的怀疑轻蔑之情毫不掩饰。
沈固对此人的印象立刻直线下降,冷冷看他一眼:“请问阁下又是哪位?”
老人对年轻人摆了摆手,回头微笑着问沈固:“怎么?你和钟家那孩子是朋友?那孩子人厚道又聪明,只可惜天生没有灵力,你说是他逐走年兽的?他是怎么做的?”
“用蜡祭。”
“蜡祭?”老人倏然动容,扶着拐杖似乎就想站起来,“他怎么想到用蜡祭?”
沈固心里油然而生说不出的骄傲:“您刚才也说过了,他很聪明。”
年轻人脸色有点不好看。老人却笑了:“对,他很聪明。没灵力,却能想到蜡祭驱年兽,这法子,这么多年都没人想得到,连我们这些人,都要自愧不如了,可惜了,要是有灵力,那就是个天才。”
沈固轻轻哼了一声:“只有灵力恐怕也成不了好天师,还要有责任心。”
老人温和地笑了笑,向前欠了欠身:“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叫张升夷,这个是我孙子,张靖全。这两位是费明和费亮。”
沈固哦了一声:“张家和费家。”一听张靖全的名字,他就更确定了,这肯定是邵靖的堂兄弟了。
老人点点头:“你和钟家那孩子是朋友,一定知道我们的事。我看过你的生辰八字,明明是很平和的,可是你身上却有这么重的阴煞之气。不是杀过人就有煞气的,这也是机缘天生。不过,你身上的阴气实在太重,如果不会使用,对你自己也不太好。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来学着控制你的天赋,二来,用你的能力做更多的事。”
沈固皱了皱眉:“加入你们?我恐怕做不了天师。”
张升夷笑了笑:“不一定是做天师。刚才周局长不是说了,我们是国安的。确切点说,是国安特别事务科。这个名字听过的人很少,但是各地都有特别科的人在工作。你很有天赋,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在滨海成立特别工作小组。左健回蜀之后,滨海这里需要一个人来处理这些事情。”
沈固想了想:“左健不是妖监会的人么?”
张升夷看看他:“看来你和左健的关系不错,他很信任你,不但向我们推荐你,还把妖监会都告诉了你。”
沈固立刻说:“妖监会的事是乐岑告诉我的,与左健无关。”别再把左健给害了。
张升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左健没看错你这个朋友。刚才我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你可以挑几个靠得住的人,跟你一起。不过最好不要超过三人。你看,局里有哪些人合适?”
沈固皱了皱眉。他已经明白张升夷的意思了。虽然他不怎么待见这些天师,但也觉得确实需要这么个组织。至少从他回来到现在,这都发生多少事了,没有内行人处理,确实有很多麻烦。不过,他如果接了这活儿,以后对付的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