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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乐岑啊了一声,无语了,半天才说:“你,你这丫头——这也,也太幸运了。”
沈固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郎先生怎么知道他是要小溪的魂魄?”
郎一鸣挪动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坐得不那么勉强,嗤笑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只是当时这丫头身边站了个女鬼,披了张破烂的人皮,露出来的皮肉烧得焦炭一样,这丫头还浑然不觉地跟人家说话。我只是叫她离那女鬼远一点,谁知道旁边那男的抬手就是一记五雷天心咒……幸亏这傻丫头不是真的四柱全阴,否则,我根本挡不住。”
小溪打了个冷战,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那女的就是我学姐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住一层宿舍楼,还一块去K过歌,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怎么会是鬼!”
郎一鸣耸耸肩:“我虽然不是什么火眼金睛,但那女鬼披的人皮都破烂了,而且身上好一股腐肉味,我就算眼睛会看错,鼻子也闻不错的。”
小溪听他说得十分郑重,想想今天还跟那位“学姐”说了好几句话,还跟她拉过手,只觉得手腕上被她握过的地方一阵阵的汗毛倒竖,忍不住掏出纸巾就用力擦。钟乐岑叹口气,摸出一张符纸在她手腕上仔细擦了一遍,看看上面只是淡淡一层血气,摇摇头说:“没事,确实是鬼披了一张人皮,这上头还沾着血呢,不过,你没沾上什么。你那个学姐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
小溪结巴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和她也不是特别熟,她比我大两届呢。因为我们刚进校的时候新生宿舍楼地方不够,就把我们六个人插到高年级的宿舍楼里。学姐跟我们住对面,大家才认识的。我知道她叫莫菲菲,但她是外地人,听说毕业之后在滨海找的工作,但在哪儿工作我都不知道,住哪里我就更不知道了。”
钟乐岑用力捶了一下床头,对沈固说:“看来是左穆觉得那个女鬼白天出来不方便,给她弄了张人皮来穿。”
小溪被他说得一阵恶心想吐。方宁远虽然是医生,外科手术做得多了,但想起那张人皮是完完整整从人身上剥下来的,也忍不住的胃里直往上涌。白萝卜听见剥皮,大约想起了街上那些皮草,更是抖成了一团。只有沈固神经强悍,镇定地问:“小溪你有你那个学姐的照片没有?如果是这样,估计你那个师姐可能已经死了。”
钟乐岑叹息一声:“肯定的。而且人皮上血气未干,应该剥下来还没有多久。左穆他,他真是疯了!”
小溪越听越是害怕:“照片,照片我好像有的,可,可我,可我放在家里了。”
“我们跟你回家去拿。”
“可是一鸣有伤——而且家里今天没人,爸爸出差了,妈妈前天就去上海看外婆了,家里就我和保姆……”小溪越说越是哆嗦。本来她懵懂无知的还没觉得害怕,只是左穆扔出五雷符击伤郎一鸣的时候把她惊住了。但因为不知道身边站着的学姐是个鬼,倒也没怎么样。可是现在被郎一鸣这么一说,想到身边的人只是披着张人皮,那股冷气从心里直冒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敢自己呆在家里了,至于把郎一鸣一个人扔在医院里,那是更加的不行。
郎一鸣叹口气,伸手想摸她头发,半空中又把手收了回去:“算了,要不然,你今天跟我去我家住吧。任是个什么样的鬼,在我家你总是安全的。”
沈固低声问钟乐岑:“行吗?”当然,可能左穆也会发现拘魂咒没起作用,就不再对小溪下手。但也有可能此人已经变态了,非要执迷不悟,那怎么办?
钟乐岑也低声说:“应该没问题。那地方妖怪很多,有些妖怪不显山不露水,但实力很强,滨海并不是只有一个小溪是四柱全阴,左穆没必要为了她去闯妖怪公寓。”
郎一鸣听见了他们说话,淡淡地说:“你说得没错,妖怪公寓是我们的地盘,不管什么人想去,都得掂量掂量。”
小溪愣了一会儿,才想到妖怪这个词的含意,犹豫又犹豫,终于还是小声问:“那都有些什么妖怪?”
郎一鸣没好气地说:“全是猛兽,什么狮子老虎到处都是,害怕没?”
白萝卜从方宁远身后探出头来,小小声地反驳:“他撒谎,没有狮子,只有一只白老虎。”郎一鸣对他一瞪眼,他飕一声又缩回方宁远后头去了。
小溪左右看看,不知该怎么办。钟乐岑叹了口气:“小溪,郎先生是对的,你跟他去妖怪公寓住一段时间吧,等左穆的事情解决了,你再回家。这一阵子我们忙着对付左穆,确实也顾不上你。”
小溪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空华不在,她当然就听钟乐岑的。钟乐岑补充一句:“这段时间你也别出门,有事打我手机。我们先去查查你那个学姐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呢,沈固的手机就响了,小黑子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沈哥,有件事恐怕不太对劲。”
沈固眉头一皱:“什么事?”这几天的工夫,不对劲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就是上次我刚回来的时候,你记得吗?我妈打来电话,说我爸爸的朋友的儿子死了。”
“哦,你说他姓吴的,是吗?”
“对对,就是吴伯伯,当时他的大儿子突然心脏病,死了,我妈还让我过去帮着办后事的。今天我刚刚知道,他二儿子和外孙都心脏病,住院了!”
沈固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
“就是说啊!现在他二儿子在济南住院呢,外孙就在滨海医院。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不是一般的巧合,沈哥,钟哥在哪儿呢?你们能过来看看吗?”
“行,你过来接我们吧,我们在医院。”
小黑子一会儿就开着车过来了,沈固和钟乐岑刚上车,他就开始介绍情况:“吴伯伯其实是和我那个已经去世的大伯是好朋友。他是地主家庭出身,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他家里为了让儿子能有个好前程,就叫他跟家里划清界限。他家里当时有很多藏书啊瓷器啊什么的,都是四旧嘛,他爸爸就弄了一些埋起来,然后叫儿子去揭发自己。当时我大伯和他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家里是根正苗红的工人无产阶级,我大伯在学校里很有威信,觉得吴伯伯这人其实挺正派的,就替他说话,说‘出身不能选择,道路是可以选择的’,既然跟资产阶级家庭划清了界限,就应该给改过自新的机会什么什么的,这样才准他当了红卫兵。后来上山下乡,他们又分到同一个生产队。冬天的时候生产队的草囤起火,我大伯和吴伯伯半夜起来解手看见了,就一块救火。生产队要给他们表扬,我大伯就说是吴伯伯怎么怎么有革命警惕性,怎么怎么为保护集体财产奋不顾身,然后那年有个招兵名额分到他们那里,我大伯就让给吴伯伯了。你想那个时候,地主家庭出身能去当兵,吴伯伯感激我大伯感激得要命。他入了伍之后,虽然有家庭出身的问题,但生产队里给他出证明说他立过功,又有文化——他是真的有文化,不是那时候光知道搞串联的红卫兵们能比的——连长就挺看重他的,一来二去,升得挺快。我大伯因为给他让了名额,过了两年才能入伍,去的地方也不好,在边境上,后来牺牲了……因为这个,吴伯伯一辈子记得我大伯的好,每年给我爷爷奶奶寄钱,后来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他又给我爸寄钱。后来他从军队上转回地方,也在公安厅工作,再后来退休回到滨海,跟我们家还是来往很密切。他两个儿子都没当兵,一个喜欢从商,一个喜欢教书,他总觉得有点遗憾,所以我考上警校的时候他可高兴了,还送我一海军版的ASP。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都叫哥叫姐的,二哥在外地,大哥和姐在滨海。前些天去世的是大哥,才三十三,说是心脏病。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大哥身体一直还不错的,他也每年都去体检,都没检查出心脏病,怎么突然就死了?这还没几天呢,二嫂打电话来说二哥也心脏病住院了,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好在二哥做生意的,有钱,拿进口药在吊着呢。昨天姐又说,她的儿子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了,二尖瓣缺损,必须马上手术。孩子才两岁呢,出生的时候什么都正常,怎么突然就心脏畸形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三个人都是心脏的问题,哪有那么巧的?所以我想钟哥你去看看,究竟是真这么巧,还是有别的问题。”
钟乐岑皱皱眉:“确实,太巧了。一连三个人都是心脏的问题,如果没有家族病史,实在是有点让人没法相信。”
“对啊对啊,所以钟哥你给好好看看,会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了?说实在的,就前几天你们总说瓷器瓷器的,我一想吴伯伯家里也有收藏瓷器,就觉得不踏实——到了,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
吴家住的是部队的家属小区,这时候颇为安静。小黑子在大门那里打了个招呼,带着钟乐岑和沈固从大门口开始看。
“从小区位置上看,没什么问题。而且吴家在这里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以前没出过问题?”
沈固补充:“还有,你那个姐结婚之后就不在这里住了吧?怎么连她的孩子也出事?”
小黑子摸摸耳朵:“也是。那我们直接上楼吧。我跟姐说了,吴伯伯不信这些东西,而且这么多事发生,他这些天精神也不好,我就没跟他说。这个时候他一般在睡午觉,姐来开门,咱们悄悄在屋子里看看。”
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淡色套装,很是端庄能干的模样,只是脸色很憔悴,看见小黑子,露出了点笑容:“小伍,来了?这两位就是——”
“姐,这是钟医生,这是我们沈组长,就是我跟你说的,让他们来看看。沈哥,钟哥,这是我姐,吴瑛。姐,吴伯伯休息了?”
“睡了,这些天总睡不好,刚才总算睡着了。钟医生,沈组长,请进,麻烦你们了。”
沈固摆摆手:“没什么,这也算是我们的份内事。吴女士,麻烦带我们各间房间看看吧。”
“好。不过,我爸爸他,不太相信这些事,如果——”
“这我们明白,如果吴老先生醒了,我们不会说什么的。”
吴家的房子宽敞明亮,是滨海市难得的坐北朝南的房子。门厅和客厅用一扇屏风隔开,屏风是桃花心木的,上面画着六幅精致的折枝花卉。客厅里用红木长椅代替了沙发,旁边放着养了红鲤鱼的大瓷缸,墙上挂着字画,完全是走中国古典风的路子。钟乐岑在厅里绕了一圈,对沈固摇摇头:“这里也没问题。虽然鱼缸放的方位不太好,但也不影响什么。主要是,这房子朝向太好,客厅窗户又大,就是有一丝半点的阴气,也被阳光照掉了。”
“那两位这边请。”吴瑛立刻推开旁边的门,“这里是我爸的书房,也是他的收藏室。”
钟乐岑一进去就哦了一声,声音中颇有些艳羡之意:“这书房真好!”
这书房是吴家最大的房间,是打通了一明一暗两间卧室联起来的。书桌摆在明间的窗户底下,左右两边从天花板到地板是两排满墙的书架,上面累累然全是书籍,有些还是有年头的线装本。书架前面挂了帘子,既通风又干净,还防止日光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