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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瞧她手上的硬面包……唉!真是人间与天堂的残酷对比。
“少在我面前装死装活了,要吃自己动手,别说我茶毒劳苦功高的同事。”她一直认为中国美食是撒旦的试验,人们会为了它而丧失理智。
好吃得令人意犹未尽,唇齿留香。
唔!太美妙了。
大笑的夏天早一啖而快,哪需要她招呼。“说吧!你又要利用我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是好命得叫人嫉妒的她,没事绝不可能投其所好的前来巴结,连去趟纽约大厦都会迷路的人实在没法让人信赖。
“喂!客气点,在你心里我是这种拉人插刀的坏心人吗?我要控告你怀疑我的人格。”她下过有件小事要拜托罢了。
“尽管去告,如果你能打败我这位王牌大律师,我会请总统颁面奖章给你。”脸上明明写著“有求於人”,明显得连瞎子都看得见。
“夏天,你是个很讨厌的女人,我恨你。”笑著用鸡爪戳她的汉娜翻了翻白眼,企图把食物全抢走。
一脸不在乎的夏天回头啃她的硬面包配白开水。“只要别爱上我就好,我的性向很正常。”
“你……”超讨厌的女人,真想拿油笔画花她的脸,“认识你真是我的不幸。”
“彼此彼此,你简直是我的冬天。”夏天的死对头,四季之中唯一错开的“邻居”。
“冬你的头啦!刚忙完一个案子应该很闲吧!”她满脸谄媚之色地将美食奉上。
是呀!闲得几乎和老板拿刀相向,只差没砍死他。“你几时看过我一次只忙一个案子,告诉你的老板爹地,他要是继续压榨我的脑力,我就把你下过毒的茶端去孝敬他。”
她是很爱钱没错,可是她更珍惜生命,想要她舍生取义门都没有,她得活著好好享受她的夏天。
“呵……你的“夏天症侯群”又发作了呀!”太好了,老天待她真不薄。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老板不准假我哪里也去不了,你要帮我消耗白河镇那件案子吗?”钱与良知呀!她又要装死了。
“休想,你知道我从不接强暴案。”尤其是加害人妄想脱罪的这种。
她也不想呀!可是参议员的儿子偏偏指定她来接手。“不然金门大桥分尸案的变态给你如何?”
居然拿她最爱的富兰克林和林肯引诱她,真是太可恨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朋友呀!老想害我作恶梦。”上帝,请原谅她的无知以及我的短视,竟把有毒的蜘蛛请进门。
她笑著将处理完的档案丢给助理存档。“我们像是朋友吗?”
谁能逃得开夏天的热力呢!不由得一笑的汉娜一屁股坐上她的办公桌。“最近有旅行的计画吗?”
她比著脑袋瓜子说:“天天在想,天天被老板打了回来,我这个夏天快变冬天了。”
即使外头风大雨大,她仍保持晴天的心晴。
“喔!夏天,求求你别逗我发笑了,你再怎么样也奇QīsuU。сom书装不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只会令人捧腹。
“又”失败了,“格兰特女士,麻烦你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要开始计费了。”
她可是很忙的,没时间瞎哈拉。
“小姐,你没缺钱缺得这么严重吧!连我都坑。”不满的汉娜手擦腰怒视。
“钱是最贴心的爱人,我最稳当而且保证不出轨的伴侣,身为朋友的你哪及得上,老实点付谘询费,我会看在自己同事份上打八折,半小时算一千。”
钱比人可爱,任人打骂绝不回手,乖乖的入口袋跟人走。
去抢银行不是更快。“最近犯病时别忘了招呼一声,我要抛夫弃父。”
听到她的激慨宣言,夏天忍不住地发出大笑声。“你演罗密欧与茱丽叶呀!”
“你喔!一定要认真的看待这件事,我快被他们两人逼疯了。”全是司法界的精英,为什么得厮杀?
只因两人的立场对立吗?一个是为人脱罪的律师,一个是最爱送人上电椅的检察宫。
“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幸福小女人,有人比总比没人逼的好,孤儿的我多可怜呀!”她很认真的看,不过她更想一脚踹无聊女子出门。
“去你的孤儿,谁不知道你父母是国际间出名的闻人,而他们还活跃著等你送终。”脸皮真厚。
夏天笑著,笑得很夏天。
她母亲是旅法知名油画家沈幽仙,而父亲夏怀云则是中国国宝级的水墨画家,两人在国际画坛上皆占一席之地,是为人所称羡的神仙眷侣。
不过他们是成功的艺坛名人,却是一对最失败的父母,表面上光鲜亮丽,让人赞叹,实际上自私得不配为人父、为人母。
甚至说他们不该有孩子,不该贪一时之欢而生下她,他们只适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幸好有了夏天,这世界才多了欢笑。
“下管你几时发病,总之你要带著我,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她要给那两个好斗的男人一点教训。
说得真暧昧,一旁来自新纽泽西的助理吃吃偷笑,要不是这是一间隔音设备良好的私人办公室,恐怕会有不少的流言传出。
“格兰特女士,你今天的药吃了没?”有人放假还带个拖油瓶吗?而且还得预防她迷路。
“少给我打马虎眼,就算你今天装死也没用,我会在你身上贴追踪器,让你逃都逃不掉。”嘿嘿!她故意阴笑两声。
00七电影看多了,中毒太深。“等你买得到再说,我……”
“嗨!夏天,老板找你。”
一张带著雀斑,有几分孩子气的帅脸探门而入,张开雪白的牙直冲著她笑。
“威廉王子,你不知道敲门是一种礼貌吗?”这小鬼,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威廉因长相酷似英国王子,飞扬的金发充满时下年轻人的活力,因此公司上下都戏称他为威廉王子。
“喔!我敲了。”他耍宝的退了回去,用一根小食指在门板上叩了一下。
要是有人听见才叫神奇。
在夏天眼中,威廉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爱玩爱闹爱起哄,不曾看见他眼里对她的爱恋,即使他们只差了三岁。
“真是辛苦你了,不怕手指骨折呀!”戏谑的调侃随笑声响起。
“哟!汉娜大姊你也在呀!离婚了没?”他专办离婚的案件,免费为她服务也无妨。
现代人的速食爱情结得快离得更快,所以他才能成为年薪百万的吸血鬼一族,反正不赚白不赚。
所以咯,他见到单身的朋友就鼓吹人家结婚的好处,机不可失的撮合一对又一对的怨偶成家,然後再把单身的自由表现给对方看,鼓励他们趁早离婚,以免对簿公堂反失了和气。
“你诅咒我婚姻不幸呀!我这么大的人你会没瞧见。”简直目中无人。
“别生气呀!大姊,我是关心你美满的性生活,听说欲求不满的女人老得快。”啧!三条鱼在眼角排队了。
“死小孩你敢说我欲求不满,真正缺乏男人滋润的在此。”夏天是纽约最後一个处女。
咦!干我什么事。“别看我,自己的战争自己打,我要去赴老板的约了。”
先溜为快,免得受波及。
啊!不对,这是她的办公室,万一沦为战场不就糟了,装修费可是一笔大开销。
不怕,不怕,找老板请款去,养女不教父之过,理当由他来付帐单,她这间办公室的装潢很久没更新了,早该换换样子了。
嗯!就这么办,把老板的血汗钱挖出来,不从就把他毒打一顿,公开他的裸照让他吐血,看他还敢不敢不放她假。
月牙湾。
一个如梦似幻的美丽仙境,细白星砂铺满三十里长的海岸线,远看无尽头直达天际,银龙一般的护卫岛上居民,纯净地不受污染。
海水清澈,鱼儿肥美,浅滩的虾蟹成群结队的觅食,近海的珊瑚礁在退潮时将海平面染成一片嫣红,煞是动人地妆点海洋。
日落时分,倦懒的余晖将残红洒在海面上,点点粼光反映出它最後的一丝灿烂,夜将在不久後取代它来守护这座岛。
月牙湾就是一座岛。
一座遗世独立的小岛。
二十年前岛上的居民一万多名,渐渐地因年轻人的成长而往外栘,人数正在减少中,目前累积的人数仅五千人左右。
岛民以铁矿、烟草为业,大多受雇於拥有这座岛三分之二主权的寒家,虽然不算富裕但还过得去,还没人因此挨饿受冻过。
长曳的人影沐浴在悬崖的余霞中,孤寂而寒素地带来一股萧瑟,冷然的背影像与天成一色,随时会消失在无垠大海之中。
幽深的黑瞳看不见情绪,缥缈而空洞的望向一波波涌进的浪潮,不知身处何地的寂寥将他淹没,仿佛透明得不似一个人。
他拥有无尽的财富,众人求之不得的名声,唾手可得的美女更是任其挑选,几乎全世界都踩在他脚下,只要他咳一声瞬间毁灭。
可是他却不快乐,心口缺了口般残破不堪,他的世界只有冬天和无情的春和秋,他只能在季节中饱受身体上的折磨。
他的生命中没有夏天。
所以他叫寒冬夜。
“拜托,我的大少爷,你要找死也别挑这么高的地方,万一我有惧高症怎么帮你收尸。”嫌他还不够费心吗?
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衣凌空而落,披在站在悬崖顶端的寒冬夜肩上。
“你太过紧张了,我的身体没那么差,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他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活著,也等於死了。
攀上悬崖的练长文呼了一口气,心惊胆颤地瞄了瞄底下的浪涛。“感谢医学的进步,感谢我吧!我是你的再世恩人。”
暍!真高。
这要跌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尸骨难存。
他承认自己贪生怕死,还是站里面一点比较安全,免得风一大没站稳往下跌,他年老的父亲就无人可奉养。
“恩人?!”
“若没有我接续父亲的工作看管你,你不知死过几百回了,理所当然要感谢特别为你专攻支气管疾病的我。”本来他想当的是脑外科权威。
为了父亲的一席话他改变志愿,专心研究与气喘有关的科目,并研发出预防药物好克制气喘的发生,实在功不可没。
虽然没有完全根治的方法,但是只要控制得宜,再发病的机会微乎其微,甚至会自动痊愈,他也算是做了件功德。
不过这是一种家族性遗传病,父母的一方若有此病例,很有可能遗传给下一代。
寒冬夜声音没有起伏的道:“我真希望你不曾救我。”救了他反而留在世上受苦。
“这是什么话,还有人不想活的吗?”干么,他辛苦的付出难道是自作多情?
他想死偏不让他死,非要他活得像个人不可。
“如果你是我,你会发现活著是一件可笑的事。”天,很蓝。
可是他看不见未来。
可惜他不是他,“可笑就可笑有什么了不起,人不活著就永远无法看见明天的美丽。”
“你以为我还会希望明天吗?”他连今天都是一种浪费。
远方的渔船载著什么人,他们快乐吗?
打一出生就没笑过的寒冬夜不知道何谓快乐,他的世界向来只有争吵和毁灭,永无止境的护骂及不被允许揭开的秘密。
黑暗笼罩他的心,他找不到一丝光明,像是深居地底不知阳光的温暖,即使看见了阳光也会心生惧意,怕一伸手触摸会被灼伤。
一个没有定位的人怎去寻找明天,他甚至不晓得为何存在,带他来世上的神只肯定是他前世的仇人,特意要他经历人世问的苦难,遍尝苦果。
茫茫然,他手中捉住的是一阵虚无,不管张不张开都是空。
练长文皱起眉,“为什么不能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