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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我只是跟他们家某位有渊源而已。”准确地说,是姜恩成跟越华盛之间有牵连。
“你从纪委回来,有什么发现吗?”薛延给的那份档案上有明确的贪污名单,还有一些银行转账存款的资料和房产证,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乔余声也看了这份名单,其他的还好,可是他没有想到中纪委的高官的名字也会在这里。不知道姜笑川拿到那份档案看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薛延把东西交给姜笑川这事看,姜笑川应该也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全黑,和容少白混在一起——姜笑川这个人的成分很复杂。他相信姜笑川跟纪委那边是有联系的,只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姜笑川知道他是在问档案里的资料提到的一些事,“的确是有问题的。”
“你不会心灰意冷吗?”尖锐的问题。乔余声就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实话,他突然为容少白不值,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中纪委能够为你做什么?只是放你出来吗?”
放他出来的不是中纪委,而是连城。
姜笑川才不相信章青会同意连城的决定,连城大约也是先斩后奏。越青瓷回来的时间太巧,正好在那个时候,他就被连城放了出去。之前调查的时候连城已经知道姜笑川跟越青瓷之间的联系,这两人之间的相互扶持也是过界的,可是真到了腰放了姜笑川的时候,连城是通知了越青瓷的。
扫黑行动之后,成州的黑道是一惨淡,不过因为之前反扑的事情,现在这些原本很有组织的黑道都散开了,有些游散人员不满政府作为,寻衅滋事,也给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的混乱。成州现在很乱,普通人不敢出门。
姜笑川知道自己这个错犯得太大,可是——破而后立。
不过改革者一般没有好下场,他无法自比商鞅和范仲淹、王安石,乃至于戊戌六君子,他不过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而且一举两得的事情。成州的黑道,如果不除去,迟早是大患,他不过顺势而为。
只是,谁动了黑道,谁就注定了没好果子吃,因为后果是很严重的。不过难也只会难在姜笑川这一任上,下一任的工作必然是很轻松的。
总是有人要当个先行者和牺牲者的,这就是政治。如果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当第一个削减某些集团既有利益的人,那么所谓改革的一切都是空谈。
在姜笑川做出这种事情之后,连城还要保他,可是因为混乱的治安,而且又是在成州而非北京,他唯一的选择是通知越青瓷。
说到底,保他的人的确是连城,而不是中纪委。
“章青这样的人,我原本以为……”
“你原本以为,章青跟成州这些烂摊子扯不上关系对吧?”乔余声讽刺,“他老婆孩子都出事了,就他自己没出事,不觉得太假吗?他的话,太过冠冕堂皇,很容易让人相信她。”
“一般人的思维是,他的老婆孩子都被人害了,他应该更加仇视那些人,可是——档案上的资料真的让我没有想到。”
姜笑川还记得,上一世自己在中纪委那边受审的时候,章青也是出面了的,他还问章青:你后悔选择官场吗?
章青答:我从未后悔选择正义。
正义这一把标尺,在章青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呢?
虽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可是章青的官是很大的,他指不定能够爬到中央常委的位置,事实上在上一世,章青的确是坐到了上面去。
不过这一世,姜笑川自己也就止步于代理市长,章青——也许就这样结束他的一生吧?
现在的中纪委的的确确是不能为姜笑川做什么的,他自己也很清楚地知道,所以有的事情只能他自己动手。
“法律无法完全顾虑人情。很多事情是刻板的法律无法判断的,也有很多事情是法律无法制裁的。”就像是姜恩成的死,姜笑川已经想了很久,可是他知道自己找不到证据。连城也找不到证据。
“其实章青原本也不一定就是你所想的那种完全的反面角色,章青的心里有一把尺子,他只是行差踏错。”
以他的感觉而言,章青很多事情并没有违纪,只是在处理成州这边的时候有那么些问题。
容少白曾经说章青跟容氏前代掌门人有那么些关系,章青的老婆孩子也是在成州度假的时候出的事,资料上说,就因为这一次,章青曾经和容氏有过一单交易,容氏那个时候还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出手做掉了几个人,后来就借助章青在北京的关系,和越家某些人搭上了线,有了现在和棘手的军火等等交易,很快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成州黑道第一把交椅。
所以若真要论起来,容氏背后最大的靠山应当是章青。
乔余声不知道在说话间姜笑川已经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理得如此清楚,他只是对姜笑川话中的意思很感兴趣:“我怎么觉得你对章青这个人有好感?”
处在姜笑川这个位置上,他已经很能够理解当年的章青。
不过章青的那些事算是犯界,他所要做的事自然也是犯界的。不过章青这个当年如此正直的纪检工作者都能选择与黑道合作,将害了自己老婆孩子的凶手解决,姜笑川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人的所谓“贪官”,干过不少亏心的事儿,到现在也就无所谓了。
他现在,一身孑然。
重生回来这些日子,他活得比上一世一辈子还累。
“说起来,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军械交易的事情很复杂,就是隔壁省的东西,也有从我们这儿流出去的。原本你以为无关的人,恰恰才是关键人物。”
乔余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手将手术刀丢下,起身,“我该去看看薛延了。”
当初就是因为中纪委的人也不可靠,所以乔余声才选择来看着薛延。
当初军火交易的事情,容氏这边是借助章青搭上线的,章青现在身居高位,这件事情曝光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薛延如果知道什么,自然是要死了才能干净。
薛延当初被青团的人追杀,就是为着这一份档案,不过那个时候容少白还不知道消息,救下了薛延,让他照看薛延,他跟薛延也就是那几天才走进了的。乔余声在容氏待得太久,对内里的黑暗颇看不惯,相形之下却觉得薛延这人很顺眼,那个时候他跟薛延是真心地在交往,薛延相信了他,可是乔余声却接到了容少白的命令,要薛延死。
薛延如今这鬼样子,其实出自他手。
如何才能弥补,那些深刻的愧疚?
他走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下去,转过了几个拐角,深夜里值夜的人还在值班室,薛延现在的情况稳定,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有人上来巡查一遍,没有特殊的情况是没人上来的,所以这里很是安静。
他慢慢地走近,可是脚步很轻,来到病房门前,那一刻他瞳孔剧缩,看到了一个正在摆弄枪械的人。
修长的手指间只有一颗子弹,轻轻放入了弹夹,那人低着眼,侧对着门这边,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大约能够安静地送人上路。
只不过他的手才一举起来,眼光就已经晃到了门边出现的人。
乔余声的手中也有一管漂亮的手枪。
安静的夜,消声器是如此合适。
“用军中专用的子弹和手枪,越少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吗?
越青瓷。
他眉头轻皱了一下,手举到一半,现在却不敢再动。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你设计我。”
“对。听到薛延要醒过来的消息,你大概就已经忍不住了吧?”他早对姜笑川说过,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越青瓷眼底是平静的一片,他没有看乔余声指着他的枪口,而是看向了躺在病床上,对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感知的——薛延。
“所以你说他会醒来,都是骗人的吗?这有什么用?”
的确,乔余声欺骗越青瓷,说薛延要醒来,有什么用?
乔余声看似平静,可是眼神却锁住了越青瓷的手指。
“你如果要杀薛延,那么我就可以肯定,是你,杀了容少白。”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也不说,就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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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八章 眼底灰烬
姜笑川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窗外零星的灯光;医院的环境很清幽;也许这也算是城市里安静的角落了;尽管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乔余声去看薛延;他也坐不住,今晚肯定是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的;乔余声找他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走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往前走。
他上次来过乔余声的办公室,知道薛延的病房在哪个方向。
离开越家的别墅的时候;他是没有告诉越青瓷的,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刚刚转过了转角,就看到薛延站在病房门口,抬着一只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递出去,等着人接一样。
走道上的灯管似乎有些接触不良,灯光微微闪动着,姜笑川看了一眼,无声地从灯下过去。
五步,四步……
乔余声站在门口说:“因为他知道,谁才是隐身幕后的人。”
里面似乎也站着一个人,正在跟乔余声说话。
姜笑川已经能看到门框了,也慢慢地看到了乔余声伸出去的僵直的手臂。
里面那人说:“猜得一点也不——”
然后乔余声的手一动,他的手稳稳的,表情也沉冷到极点。里面先是传来了金属物坠地的声音,然后是一声低笑。
姜笑川就是在这种时候站到了门口,乔余声的背后。
越青瓷忽然之间笑了,他看到了门口,乔余声背后忽然出现的那个人,这原来是一场戏吗?
笑川……
他心脏的血液,像是被压坏了的泵,不停地涌出来。乔余声的枪法不是太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致一个人于死命。
他记忆里的这个男人,姜笑川,永远是这样淡然安静的表情,眼里却有着抹不去的光华,别人大笑的时候他也只是抿抿嘴唇。离得远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他难以接近;离得近的时候,他却觉得他难以捉摸。
就像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会死,可是在他的视线的重点,永永远远只有姜笑川。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忍不住要伸出手去,告诉他,那些还没来得及告诉的话,可是张口了,却发现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片一样卡在喉咙里,割得他所有的言语都支离破碎。
这是一个荒谬的剧场。
我从头看到了尾,可是我没有想到,这是我的结局。
人说旁观者清,可他这个旁观的当局者也是很清楚的,他没有迷,只是迷恋。
从无到有,从低到高,从默默无闻到人尽皆知,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离,十多年的路,转瞬回眸,弹指一挥。
姜笑川,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一世,我也是喜欢着你的吗?
呼吸,窒息,他的生命就快要停摆。
姜笑川只是看着,乔余声站在他的面前,雕像一般背对着姜笑川。
姜笑川走不动,他只是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半抬了手臂,手指张开,却微微蜷着,¨wén ‘rén‘ shū ‘wū¨指尖遥遥地对着越青瓷伸出来的手。
越青瓷的脚边落着一把枪,绝对的军队制式,还在上膛的状态,落在地上的姿态都显得那么寂寥而危险,鲜血落下,一朵,两朵,三朵。
如果忽略这空间的阻隔,他们的手是不是已经握在了一起呢?
越青瓷忽然之间明了了,是非对错黑白善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杀了容少白,杀了薛延,最后又能够怎样?他想保护的一个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