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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泪滑落,心疼母亲的情:心疼母亲的痴,爱情路……苦呵!
“白玫,请告诉我,这几年妈妈过得好吗?”莫靖嘉苍老的语调中,刻著深沉的哀恸。天地苛他,以为终将团圆收场,哪知……再见面竟是天人永隔。
她抬起眼冷言问:“问这些不嫌多余?”
“你在心中谴责我?”他无力地问。
她是有权恨他,他没尽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他让她们在山野僻壤间独自生存,不曾过问。
“白玫,莫叔有他的不得已,当时他正病著,无力阻止桦姨的离去。”皓尘不明白一向善解人意、处处为他人著想的白玫,怎会变得如此固执而不通情理?当年的事情他已经清清楚楚地向她解释过了啊!
“他病好的时候呢?有没有试图找过妈妈?就算他不知道妈妈人在哪里,也可以向妈妈的家人求证,结果呢?他什么都没有做,放任妈妈一个弱质女子独自带著两个女儿在外飘零。”
“当年……莫叔误会桦姨……”
“误解她和别的男人跑了?枉费我妈妈倾尽心力爱他,在他心中却终其一生背负著不贞的罪名……不值得,妈妈的爱不值得!”她继而转身面对父亲,指控地说:“你不懂她、不配爱她!”
白玫落下的泪再也停不住,妈妈……我为你叫屈,这些年来您告诉我们,父亲是多么爱您、多么爱我们,原来全是谎言!
他从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更没有珍视过您……揭开虚伪,现实原是教人憎恨的丑陋啊!
“别这样子……”皓尘心疼地拥她入怀,抱住她小小的身躯,他的心被她的泪水灼烫成伤。“桦姨看见你这样愤世嫉俗会心疼的。当年的错误已经铸成,再追恨没有意义。”
莫靖嘉看著这对小儿女,默默地退出厅堂。但愿,皓尘能抚去女儿心中的下平。
“告诉我,爱情只是文人笔下欺人热泪的东西,撕掉那层虚伪表皮就什么也不是了?”倚著他,人生有什么是能够确定的?生命脆弱如蝼蚁,恩爱是否也转眼成空?
“你在钻牛角尖。”抱起她坐入沙发里,皓尘让她坐在膝间,环住自己的腰。
“我宁愿不钻牛角尖,宁愿回到从前,宁愿自己是那个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和妹妹的叶白玫。虽然有著淡淡的遗憾,也不要用一个母亲换来一个父亲。”窝在他怀中,白玫但愿就这样窝著、靠著、躺著……让他的手臂支持著,再不用面对人生所有不公平。
“我懂、都懂……”他爱怜地顺顺她的头发。
“你不懂的,爱一个人好苦、好苦……”就像自己,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心苦、心涩,却只能躲在暗处独自饮泣。
“傻白玫……我怎会不懂?”
是啊!他深爱著书瑾、书瑾也深爱著他,然一方死了,没有带走记忆,仅留下爱、留下思念、留下痛楚……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们同是爱上不能回馈对等爱情的人。
他没听到她说话,抱住她的柔软,在她馨甜的体香中,他的心找到归宿。
那是怎样的感觉?是放松安心、是甜蜜幸福,再加上一点点淡淡的酸甜——一种让人尝了就爱不释手的滋味。
他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在上面盖上他的专属气息,宣告著他的所有权。“相信我,爱情是种愉悦的经验。”
是吗?因为你是过来人?因为书瑾给你的爱让你终生回味?想这么问他,话到嘴边她却紧急踩住煞车,她不愿让嫉妒伤了他的心。
“我……很难相信……”
“桦姨生前一直以为莫叔去世了,你告诉过我,即使辛苦、即使孤独,她仍然佯装坚强,也许桦姨不是佯装而是真坚强,忘了吗?在她背後有著莫叔的爱在支持著。”
“你确定?”她仰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光。几曾何时,他迫人的灼热眼光竟成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是的,是爱情的力量支持她快乐的活著,我相信当她在看著你和红玫时,就是她最大的安慰,因为你们是她和莫叔生命的共同延续体。”
“我不懂!”
“等你当了妈妈自然会懂。”他笑著轻叩了她的额头。
“你没当过爸爸,怎么就懂了?”靠进他的肩窝,汲取他男性的味道,她爱上依赖人的感觉。
“因为……我曾经几乎当上父亲。”他的落寞在话出口时,掩上他的双眸。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她歉然地垂头认错。
“白玫,书瑾不会是我们之间的禁忌话题,她是我生命中的曾经,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部分,我爱她!这是事实,不会随岁月更迭改变。将来我们要在一起,你必须学会包容、必须接受全部的我。”
这是他从淑纹姨身上学来的,对白玫他想坦白,不要有任何隐瞒。
他的诚实伤了她的心,他爱书瑾却要她来包容,他怎可以把她看得这么伟大?她只是最平凡不过的女子呀!
他说爱情是一种愉悦的经验,错了!爱是辛苦、是痛苦、是艰苦,母亲的爱苦,她的单恋更苦。
可……要她放手、转过身去,不再放任自己爱他……
她做不到啊!留在他身边至少看得到他、听得到他、感受得到他的温暖,至少另一个女人只活在他的心中,不会跑来和她争夺他的怀抱。
捧起她小小的脸蛋,他爱怜地问:“你会介意书瑾吗?她会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吗?”
凝视著他的眼睛,她违心地轻摇下头,只为著她要留在他身旁,直到老死……
“谢谢你。”
他的吻轻轻落下,在她柔软的唇办上吻出串串心悸,他的吻逐渐加温,像甘醇香甜的葡萄酒,醉了她的心,也醉了他的情……
他贪心地在她的唇上辗转揉吮,舌头轻叩著她的贝齿,闯入她的牙关,温柔地探索。细细碎碎、绵绵密密的吻在她的胸口炸出一个大洞,从此再也管不住泛滥成灾的爱情……
他的吻,吻入她的口、吻进她的心,把两颗心拉的更近,交融成泥……
终於,他放开了她,她虚软地靠进他的胸口,耳朵贴著他的心脏,听著他强而有力的节奏……
重重的,一声一声、一下一下……她陶醉了……
“皓尘……”
“你说话,我在听。”揽著她的纤腰,他喜欢她属於自己的感觉。
“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在心底深处,清理出一个位置容纳我?”
“傻瓜,你早就在我心底了。”好早、好早……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搬军进驻。
“那么,你可以喜欢我一点点吗?”
“傻话,我不只喜欢你一点点,我喜欢你好多好多点。”他笑了,笑弄著他不善耍心机的小小玫瑰花。
“那——会不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就像你爱书瑾一样多?”她满怀希望地仰起头,却在他黯然的脸色中垂下眼睑。
一儿,她强打起精神,在脸上架起笑容,艰难地说:“没关系,是我太贪心了,你不用爱我,只要我好好爱你,我们就可以过著幸福的生活。”
她明白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书瑾在他心中的位置,别人不行、她也不行……不管多努力部不行……
再度埋人他胸怀间,偷偷吞下哽咽,为什么咸咸的泪水会带著酸涩?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清晨,窗外鸟声啁啾。
白玫梳好长发,打开落地窗望出去——
近冬,满园的玫瑰花丛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朵玫瑰,绽放今年的最後一次美丽。冬天至,鱼虫鸟兽要冬眠,玫瑰也不例外,等休养过一季寒冬,它们又会在春风舞出暖日後,送出一朵朵新生花苞……
当年,妈妈是在这个高度,眺望满园缤纷的吧?!园里的秋千孤伶伶地在阵阵东北季风中摇荡,它有否怀念过那个在上面洒下串串银铃笑声的女孩?
门外轻传两下叩门声。
是皓尘来了,他要来接她到医院里看红玫,还要带她到德硕集团看看他的王国。她轻旋过身,快步地冲到门边拉开房门。
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皓尘,而是父亲的现任妻子——凌淑纹。
她手中拿著一把新鲜的白玫瑰,柔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白玫退了一步。
她不怨她,她认为男人的薄幸不该由女人来承担罪名,花精神去埋怨第三者,不如责怪男人寡情来的实际。
淑纹走进门,把瓶里的残花扔进垃圾桶里,换过水、插上新鲜的白玫瑰。
“园子里的玫瑰花全都凋零了,这些是从市场上买来的。长在温室里的玫瑰花总是不分季节盛开,难怪人家要说,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疾苦。”
白玫没答话,她看著她的身影来来回回地忙著,那忙碌的动作像极了母亲。
“爸爸和姜垣,一大早就带著红玫瑰到医院去看红玫了,姜垣这两天常嚷著校庆当天要邀请你和红玫到学校去,让全班同学羡慕他有一对好漂亮的姊姊。”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白玫冷冷地问。
不恨!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要她走入这个家庭成为一份子,她做不到!
“我只是影子!”淑纹深吸气,脱口而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玫困惑地摇摇头。
“我只是你母亲的影子。那场车祸後,靖嘉认定了你母亲是听到他将终生在轮椅上度过才弃他而去,他自暴自弃,自惭自悲,甚至於连找到你母亲问明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他口里说著祝福,心里却不能不恨,恨桦姐也恨自己的残障。”
“我母亲的爱换来的是他的恨?不值得!”
“他那时天天喝酒,企图用慢性自杀来结束自己,我不能说他没错,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谅,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大男人,突然倒下来、再站不起来的挫折有多大?
那时候朋友、亲人对他的支持都没有意义,他真正想要的只有桦姐的陪伴。
我想公公婆婆一定在当时就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他们找来了好多个神似或貌似桦姐的女人让靖嘉选择,我就是其中之一。很幸运地我被选中了,说选中是好听的台面话,真正的情况是——醉眼迷蒙的靖嘉,随手一指,指在我的照片上,我就这样成了莫家的媳妇。”
“你可以说不要的。”白玫脸上有著动容,是多大的挫折会让一个刚毅男人企图用自杀做结束?
“我说过“幸运”两个字不是吗?在见到靖嘉的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他了!奇怪吗?世上真的有一见锺情?我很难解释!
那时靖嘉被迫坐在相亲桌上,一脸的宿醉未醒和不耐烦,这样子的男人实在制造不出好印象的,可是我就是爱上这样子的他,不管我的父母怎么劝我,我都执意要嫁入莫家。
到最後,他们没有办法了,只好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大了,留也留不住,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当父母的能帮上几分忙呢?”
“你爱他?为什么?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怎敢这么大手笔投资,不怕血本无归?”
“你问进我心底深处了。我爱了他整整二十五年,他心里却从来只有一个叫叶桦的女人,我不知道这项投资算不算彻底失败?”
“你後悔了?”
“曾经後悔过!不过我渐入佳境了。想不想知道我刚嫁进门的情况?那时称呼你父亲为烫手山芋一点都不过分,谁接手谁倒楣。
婚礼当天他缺席了,由他一个表弟替代娶我入门,脱下白纱礼服,发现他没出席婚礼的原因是——他醉死在酒乡中,怎么有力气爬得回来结婚?”
“你该当场拂袖而去的!”
“凭良心说——我想过!可是哭过一场後,我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