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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祯,这话是你说的么?有种滚出来打一架!”郁轩气得伸手就去腰间拔剑。
“轩儿!”高风一看事态扩大,赶紧站起身来,沉着脸吩咐,“昀儿路上辛苦,你陪他到后面休息去吧。”
“舅舅……”
“快去!”
“是。”郁轩见高风动了真气,无奈带着我出了大厅,往后面的内宅而去。
“轩哥哥,看来我是不该来这里的。”我低着头哽咽着道。
“不要理他们,舅舅其实是向着我们的,这下他心里更明白了。”郁轩说着,把我领到一间敞亮干净的房内,“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看他们谁敢来找你的碴!”
口中道谢,我心里却暗暗笑了。这个开头起得不错,看来要使些手段挑拨南胤旧臣各派系的内斗,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接风宴的风波让高风对我的怜惜爱护又加深了几分,他果然给我安排了一个独立却机要的职位,让我可以不受干扰地帮他处理往来信函和文书。这个职位让我十分方便地窥探到了南胤义军的核心机密,于是夜里从我窗前出发飞往离都的信鸽也越发频繁起来。
掌握了我所提供的南胤义军战略意图和装备情况,北离军队很容易地就粉碎了几支义军的有生力量。高风等人焦急万分,两湖会总舵内的议事厅中也是彻夜灯火通明,可他们虽然断定内部出了奸细,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那奸细正是我这个看上去文弱谦恭的宰相之子。
从蕴炎寥寥的来信中可以得知,北离大军很快就会突袭两湖会在荆州的总舵了。这个消息让我十分兴奋,虽然蕴炎没有说明我何时可以解除卧底的任务,但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说实话,成日面对高风和郁轩的关怀和照顾,我有时还真有点不忍心对他们下手呢。
幸好,还有简祯等人不时传来的冷嘲热讽,这让我心中坦然了一些。
我的生活是在惴惴不安的执行任务中度过的,有时候连梦中也无法摆脱这种紧张和焦虑。唯一的轻松,或许就是阅读晏平的来信。
自从上次的“泥螺事件”后,我对叶昀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越发注意。因此在给晏平的信中,一般就是问些诸如“喜欢什么颜色”,“喜欢谁的诗词”,“会不会游泳”之类的问题,甚至让他帮我写一些祝寿悼亡之类的应景诗文。而晏平仿佛不曾注意我信中的利用之意,在认真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后,总会写上几句自己的近况。寥寥的字句,淡淡的笔墨,却让我体会到一种浓浓的缱绻和感动。
原来,我走的那天,晏平居然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拄了一根木棍想要到渡口再看我一眼,却半途昏倒在路上。想象着他重伤的身子在黎明的寒风中艰难前行的样子,我忍不住用手指抚上眼睛,想将涌上的泪水压回去。
“好个多愁善感的叶公子呀。”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我身边突然响起,随后,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
16 演戏
我愕然转头,正看到一张嘻笑而陌生的脸,而一群南胤的世族子弟正嘻嘻哈哈地站在一旁,为首的正是简祯。
我心中暗暗冷笑,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好机会啊,然而面上却做出一副惶恐怯懦的样子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你居然问我要干什么?”揽在我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然而那个少年却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转头去看简祯,似乎在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卫颖,你平日跟我说什么来着,现在还要我教你吗?”简祯带着恶意地笑道,“他是从那种脏地方出来的,哪里还在乎多接你一个客?”
“可是万一高元帅问起来……”卫颖似乎有些犹豫,却又不舍得放开我。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作证,只说是叶公子耐不住寂寞,主动勾引你的好了。”简祯说完,余下的浪荡子弟们全都哄然附和。
“放开我……”我忽然伸手去掰卫颖锁在我腰上的手臂,当然,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你的相好不在,看你今天还能躲到哪里去?”卫颖吃吃地笑着,伸手便来撕扯我的衣服。
“不要,求你放开我——”我一边故意凄楚地哀求着,一边毫无招式地伸手向压上来的身体打去。
“哟,打得还真疼。”卫颖继续谑笑着,想要制伏我的双手,我却偏偏笨拙却又有效地挣脱了开去。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卫颖涨红了脸强撑起笑容:“就是这样半推半就才好玩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继续哀切地叫着,手掌仍旧胡乱地推拒着卫颖。看着他被情欲和焦急熏红的眼睛,我猜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我指缝中的牛毛细针已在他胸腹间的数个大||||穴刺入。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简祯袖手旁观着眼前激|情暴虐的场景,带着得意地笑道,“从小父亲就成天跟我念叨‘叶公子如何如何’,‘叶公子如何如何’,真是恨不得叶昀才是他儿子一般!跟你一比,我们这些人都仿佛成了人渣!现在你又回来做什么,以为又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以你的才学和教养成为压迫我们的阴影吗,以为我们这辈人中你又鹤立鸡群,复国之后可以接替你父亲的宰相之位吗?今天我们就是要让你知道,不管你装出多清高的姿态来,你仍然不过是一个最下贱的男娼!”
“不,我并不想占据你们的职位……” 我委屈地说着,同时巧妙地抗拒着卫颖的动作,我猜他心里一定很恼火为什么这么久都无法得手,实在是大失面子。
“你不想吗?可惜你已经做了!”简祯此刻的语气中已是赤裸裸的嫉妒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一来就能做到书记的职位,是不是在床上把高元帅伺候得太舒服了?”
“我没有……”口中似乎无意识地反驳着,其实我已经凝神听到了郁轩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看来这些日子勤练的内功又进益了不少。感觉到火候差不多到了,我假装再也无力反抗卫颖,任他撕下了我的上衣,将我赤裸的脊背摁在了石阶上。
“上啊,上啊……看他是不是还那么一副清高样!”围观的浪荡子弟们见卫颖终于得手,忍不住激动地鼓噪起来。
我的双手手腕被卫颖单手捏住,压过了头顶,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已开始撕扯我的裤子。
“不要啊……”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想必跑到大门外的郁轩已经听到了。
果然,还没等卫颖用膝盖压住我不断挣扎的双腿,一个人影已从半空中直扑过来。只听砰地一声,卫颖的头被郁轩狠狠一拳,打得撞在了柱子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郁轩已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又是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卫颖哇地吐出一口血,身子动了动想爬起来,却一时使不出力气。
“我杀了你这畜生!”郁轩双目赤红,唰地抽出腰间宝剑,就要往卫颖身上刺去。
“轩哥哥,不要……”我挣扎着爬起身,抱住了他的小腿,急切地叫道,“不要把事情闹大……杀了他,你会让高叔叔为难的……”
“昀弟,我……”郁轩僵了一会,醒悟一般将我从地上扶起,脱下外衫披在我身上,这才对那些被吓呆了的南胤子弟骂道:“还不快滚!”
那些少年此刻才从郁轩的暴怒中清醒过来,七手八脚把卫颖扶起,陆续散去。
“伤着你了吗?”郁轩关切地问。
“幸亏轩哥哥来得及时……”我低着头道。
“多亏你的贴身小厮及时跑去通知我,否则我……”郁轩忽然说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走,我们去找舅舅!”
“不要!”我蓦地叫出来,“现在南胤义军中本就派系林立,这件事捅出去只会徒增嫌隙而已。此刻大敌当前,我们还是要顾全大局呀。”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郁轩虽知我说得有理,却仍然气愤难平,“这样吧,我求舅舅以后不许他们进来好了。”
“多谢轩哥哥。”我高兴地笑起来,这样我以后行事自然更加方便,而且——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当天夜里,南胤水军都督的宝贝少爷卫颖伤重不治,身死家中。痛失爱子的卫大都督悲愤欲狂,亲自上门谒见高风,要求给一个交待。
在高风、卫都督和众位德高望重的南胤老臣面前,郁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却自称没有料到卫颖那么不经打。简祯等人见事情闹大,便吞吞吐吐地承认了实情。而问起我时,我除了含泪点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这个事实让来势汹汹的卫都督恼羞成怒,却无法反驳。
“如此说来,小儿倒是死有余辜了?”卫都督冷笑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高风咳嗽了一声,显然有些为难,“郁轩出手不知轻重,自然是要惩罚的。”
“惩罚?”卫都督哼了一声,“杀人者死,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高风望了望跪在地上的郁轩,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有子女,身边只有郁轩这一个亲人,早把他当儿子一般看待,如今却要自己下令处斩,如何开得了口?然而卫都督却掌握了南胤残余的水军兵权,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本就遭到重创的南胤义军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舅舅不必为难,既然是我打死了卫颖,我给他抵命就是!”郁轩挺直了腰,硬朗地回答。
高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手慢慢伸向了桌上的令箭。
“不!”我猛地扑上去,不住磕头,“轩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失手伤人的,若要抵命也应该是处死我才对!”
“昀儿,这不关你事,退下吧。”高风疲惫地对我道。
“高叔叔,卫大人,诸位世伯世叔,叶昀自知身份低微,但此刻却不得不多说几句话了。”我跪直了身体,凄楚的眼神扫过在座的诸人,哀婉动人,“叶昀失身受辱,本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然而念及国仇家恨,才忍辱偷生。如今既然因为这副身体引得各位不和,真是罪该万死,只望大家念在我父亲当日的故旧之情,能将我与父亲葬在一起。——便请放过轩哥哥吧……”说着,我做势就朝一根柱子上撞了过去。
“昀弟!”郁轩猛地飞身而起,一把阻住了我的去势,正在我算计之中。我顺势倒在他怀中,用悲愤万分的语气说道,“忠奸不分,黑白颠倒,枉我们为了复国重任罔顾生死!莫若让我死了,再不必受他们的欺辱……”口中说话,心里却得意地感到在座诸人已被我这番做作引发了同情。
“咳咳,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一番私下的商讨过后,一个资深的老臣站了起来,“卫都督,令郎确有不是之处,当然郁轩也难逃责罚。我等建议,便将郁轩责打一百军棍如何?”
“如此甚好。”高风见铺了台阶,赶紧点头。
卫都督见满厅人心已被我攫去,无法再争辩,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暗暗冷笑。他以为真是郁轩那一拳一脚要了他儿子的命么?却不知正是我趁挣扎之际,将蕴含了内力的牛毛细针刺入了卫颖的数个死||||穴,导演了这一出两败俱伤的闹剧。
一个月后,郁轩的棍伤慢慢痊愈,而前方却传来了卫都督率领水军投降北离的消息。
在两湖会上下一片惊恐不安的气氛中,我得意地将他们孤注一掷的抵抗计划塞进了信鸽脚下的竹筒。
17 回归
在我送出的情报指导下,北离安王蕴炎的人马顺江而下,很快攻破了高风苦心经营的荆州外城。由城门处攻入的北离士兵冲入荆州城中,与南胤义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郁轩提剑临走之时,吩咐我与那些南胤的文官一起,混杂到逃难的百姓中跑出城去,然后找机会逃回几百里外的望胤居。他回头与我告别的时候眼神复杂,倒像生离死别一般,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