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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当他还在水寨的时候,是欧阳扬音突然掳走了他,说要帮他换血。并且还说,这是她和西尽愁的一个约定。
但那个时候的欧阳扬音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岳凌楼也无法追问。只知道用换血这个方法,好像能根除花狱火之毒。但更具体一点的,比如说方法之类,岳凌楼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甚至,他怀疑欧阳扬音和自己一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欧阳扬音当初才在水寨杀了那么多人,为的就是试验。通过试验,找到换血的方法而已。但直到岳凌楼被水寨的萧辰清等人救走,欧阳扬音还是没能成功。
时隔百日,此时此刻出现在岳凌楼眼前的景象,却让那个时候听上去非常荒谬的『换血』一说,变得如此真实,如此明晰,也是如此——有可能!
◆◇◆◇◆◇◆◇◆◇
尹珉珉终于醒了,不过那已经是翌日傍晚的时候。
有很多人围在她的床边,其中包括陈凌安,也包括七宫主。看到尹珉珉终于醒来,陈凌安竟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很久没能合上的眼,这时才终于放心地闭了起来。而七宫主,眨也不眨眼地望着尹珉珉,欣慰地微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
这是尹珉珉第一次看到七宫主,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
她只是觉得,看到她哭,自己也会很心痛。看到她皱眉了,自己就好想安慰。看到她坐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有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这种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尹珉珉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尹珉珉试图坐起来,而七宫主则一下扶住了她,柔声道:「慢点……」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尹珉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突然眼神一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自杀了!
记忆一下浮现,尹珉珉回忆起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那个时候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她只觉得自己好绝望,好绝望……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剑就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左胸。
她觉得很痛,但那种痛,远远没有西尽愁带给她的痛苦深。
她就那样安静倒在地上,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流走,感受着四肢和身体慢慢发凉,感受着昏昏沉沉的黑暗,和越来越临近的死亡……
「我还没死?」尹珉珉捂住自己的心口,不敢相信。
七宫主一下抱住了尹珉珉,抚摸着她的后背,忍不住泪流满面,「傻孩子,以后再也不许了……你要好好活着,如果再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你来找……娘……说……」
「……」
尹珉珉愣了,短短的一瞬,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名词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呆呆地又重复一遍:「娘?……」
七宫主急忙朝她点头。
「娘?……」尹珉珉试着又叫了一次,睁大双眼望着七宫主。
「嗯。」七宫主还是不断点头,此时此刻,她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娘……」当尹珉珉喊出第三声的时候,竟毫无征兆地一下子哭了出来,扑入七宫主的怀里,把她紧紧抱住。此时的尹珉珉,什么都不怀疑,什么都不思考了,她就这么相信了,因为自己的感觉已经告诉她一切。
那种感觉,那种暖暖的感觉……不会错的,那就是……娘的感觉……
当西尽愁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抹奇异的紫色。淡淡的光线透过紫色的纱幔,照在他的脸上,暖暖的,时候应该是清晨。
「醒了?」
头顶传来稚嫩的童声,几根冰冷的手指触到西尽愁的脸颊。
——是紫坤。
感觉这样告诉西尽愁,他撇开了脸,有些厌恶。短短的一瞬间,他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感到从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才蓦然想起那天的情景。他的血被尹珉珉吸走,而后,通过一根管子,尹珉珉的血也流进他的身体——他们的血,交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尽愁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突然,他愣住了,因为他抬起的竟然是自己右手!
——那只手,不是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失去了么?
西尽愁彻底糊涂了,望着自己的手,但感觉却很陌生。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呵呵,发现了么?」
紫坤笑了笑,按住西尽愁的手背,偏头望着他,脸上的笑容非常妖魅。
西尽愁被她这么看着,竟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紫坤低下了头,用一根手指轻轻在西尽愁的手背上一边来回划着,一边问道:「新的右手,还喜欢吧?」
「你这个妖女!」西尽愁一把打开了她的手,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这只手又是谁的?」
见西尽愁动怒,紫坤轻轻一笑,自嘲般低声自语道:「怎么你唯独对我这么凶?况且,我也没做坏事,我见你的手废了一只,就好心帮你接了只新的。但谁知你不但不感谢,还这么凶我……」
说着,竟难过地低下了头,好像真的受到莫大的委屈。
「这到底是什么!」
西尽愁没有闲情看她的表演,一把抓住自己的右臂,想把那个看着就不舒服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拔下来。但谁知刚这么一扯,一阵剧痛随之袭来。西尽愁痛得龇了龇牙,额边竟渗出冷汗。
见西尽愁的反应如此激烈,紫坤似是有些生气,吸了几口气道:「真不明白你何必自找罪受,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弄坏我的鬼鸳来救你……当今世上,有多少缺手少腿的人想要恢复正常,但都没有机会。可是你,我明明已经把你的断壁治好,但你还要把它拔下来!」
「废话少说,妖女!」西尽愁推开紫坤,正想冲出紫纱帐子,但突然,他注意到紫坤刚才话里的一个地方。
——什么叫『弄坏我的鬼鸳』?
西尽愁一听到『鬼鸳』这两个字,自然就会想到常枫。
——难道这只手……会是常枫身上的?
想到这里,西尽愁缓缓抬起了手,怔怔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蹙起了眉。凭感觉,他觉得这只手并不是常枫的。
这时,紫坤好像也看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竟掀起了紫纱软垫的一角。西尽愁瞥了一眼,仿佛看见软垫下还有一个水池样的东西。不过那池子里的液体却有些发黄,而且味道非常难闻,像是一股浓重的药味。而那种药味,却使西尽愁立刻联想到了死人!
「过来看看。」紫坤微笑着点头,态度非常亲切。
闻言,西尽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带着戒备,慢慢靠近。但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停住了!剧烈的震惊,让西尽愁无法再向前走。他怔在原地,开始慢慢地摇头,他不相信他看到但一切。
因为在那池水里,竟泡着——常枫!
「这不可能!……你杀了他?……」
「我哪有?」紫坤轻笑一声,立即反驳道,「他还没有死,他的心脏还在跳,意识也没有消失,也许他现在还知道你在看着他呢……」说着,掩嘴一笑,「不过就是被泡在芳馥剂里,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而已。我不会让他那么快死的,因为……如果他死了,他体内的内脏,也会跟着死掉……就再也没法用了……」
「你何必这么残忍!」如果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西尽愁再也讲不出其他的话,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紫坤的想法已经很明显,她只是把常枫当成了保存新鲜内脏的容器而已。今天她需要一只手,就从常枫的身上取下来,明天如果还需要一颗肝脏,也会从常枫身上取下来。
「残忍?」紫坤冷笑道,「我并不觉得我多么残忍。因为我的鬼鸳,他的身体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做成的。一年前,他被密道机关所伤,粉身碎骨地被送到我面前,是我救了他。而他现在的皮肤、内脏、骨骼、血肉,全部都是当初我给他的。既然是我给你,我又为什么不能再取下来?比如说你的这只手……」
说着,指了指西尽愁的右臂,又道,「虽然是从鬼鸳身上取下来的,但是几年前,却是紫星宫司火护法『紫离』身上的东西!」
——紫离?紫星宫护法?
这几个名词给西尽愁带来短暂的吃惊,令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年前,他在云南离阳镇,好像遇到过紫星宫的一个怪人。那人的手掌非常奇怪,可以幻化出蓝紫色的火焰。而那火焰之中,又含有剧毒,耿奕就曾经被那蓝焰之毒伤过。
——难道现在这只手,就是当时那个人的?
想到这里,西尽愁不由得沉默了,低头望着自己道右手手掌。
难以想像,人的身体居然可以这样轻易被拆散了重装!?
而紫坤居然把这样的一只手,接在自己身上,这之中必定还有什么原因。
不待西尽愁发问,紫坤自己便说了出来,「有了这只手,你就可以使用司火之力。而历来可以使用司火之力的人,都只能是我们紫星宫的护法而已……」
她邪魅地一笑,眼角瞥了西尽愁一眼,像是在看西尽愁的反应。随后又低下了头,整理着软垫,把垫子重新盖好。这样,泡着常枫身体的药池,又被重新隐藏起来。
「你不会是想逼我入你们紫星宫吧?」西尽愁总算明白紫坤的打算了。
「逼?你怎么会这么想?」紫坤笑了起来,「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那好,我来告诉你。现在你的身体里,流的全是珉珉的血……」
「那又怎样?」
「花狱火。」紫坤沉下了眼,淡淡说出这三个字。
「花狱火?」
西尽愁一愣,但如果再加上『尹珉珉』,和『血』的话……他也渐渐明白了。
只听紫坤曼声道:「对于花狱火,我以前虽然厌恶,但是现在,却慢慢觉得那是一个培养傀儡的好东西。当日四川水寨的那场祭典,我为了控制水寨众人,在烛火里下了花狱火之毒。那个时候,珉珉也在场。所以在她的血液里,也染上了花狱火。而现在那染毒之血,却换到了你的身上,所以……你就成了花狱火的俘虏。」
——原来,这才是换血的目的?一来可救尹珉珉一命;二来,也可以控制西尽愁。
西尽愁不禁一声苦笑,没想到自己早就成了紫坤的目标,被算计进去了。但有一点奇怪,当日的祭典,自己明明和尹珉珉在一起,但为什么唯独自己没有染毒呢?
西尽愁来不及细想,紫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阴沉,也更具威胁性。她阴冷地说道:「西尽愁,我不得不告诉你,除非你全身血液流尽,不然——你这辈子再无可能离开花狱火!」
这点当然西尽愁明白,因为岳凌楼毒发时的情景,他也曾经亲眼目睹了很多次。以前看到岳凌楼因为毒发或强忍、或挣扎时痛苦的表情,他都会想,如果自己可以替他分担一点多好?而现在,这个愿望好像已经实现了。
想到这里,西尽愁自嘲般的一笑,摇了摇头。
紫坤道:「我从来不逼人,你可以考虑。就像岳凌楼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