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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话未说完,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只见少年捂住后脑,呜呜咽咽,双眼含泪地说:「零儿……姐……」
水零儿叉腰道:「这一巴掌是替庭阁打的,你乱说什么呢!」
「我,我哪有乱说……」
也许看外表你根本不会相信,但这名短发少年的的确确就是北极教开阳星——沈开阳。也就是水零儿的同门师弟。而他们口中的那名医师,便是庭阁。三天前,他们曾经和西尽愁在平安镇见过面。那天,平安楼被烧,赶去看热闹的沈开阳恰巧碰上了西尽愁。而当时的岳凌楼正花狱火毒发,痛不欲生。庭阁说可以救岳凌楼一命,但却只是从岳凌楼身上盗走了抗体。当时的庭阁在岳凌楼身上落下三针,其中一针给沈开阳,一针给自己,还余一针未用。
西尽愁一行人正好逃出紫星宫,没走出几步就碰上了那对姐弟。水零儿和他们是旧相识,见西尽愁伤得重,就让庭阁看看。于是找了家茅店暂时住下,没想到尹珉珉却一直在门外大吵大闹。
她和西尽愁分离了整整一年,每天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这次终于意外相会,以前的隔阂和摩擦好像都消失了,只要这样看着西尽愁就好,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不想再跟他分开,即使只是一扇门,也不想让它隔开她和西尽愁。
尹珉珉越想越伤心,说不出话来,倒是水零儿和沈开阳又吵吵闹闹起来。没有发现一旁的尹珉珉已经泪下沾襟了。小兑忙过来劝道:「小宫主你别哭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嘛?以前没见你哭过,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候,沈开阳才又注意到尹珉珉。只见他呵呵一笑,告诉小兑:「想让一个人不哭还不简单,让她笑就行了。而让人笑的办法呢,最好就是讲笑话。」
边说着,边清了清嗓子,沈开阳折扇一打,来到尹珉珉身边道:「从前呢,有一对乌龟夫妇,有一天呢,雌乌龟对雄乌龟说,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回来。于是雄乌龟就去了,雌乌龟等啊等啊,等了三天三夜,雄乌龟还没回来,于是就抱怨道慢死了,回来看我不抽他。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雄乌龟的声音,你再骂,再骂,再骂我就不去了,原来雄乌龟还没有走到门口。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是呢,真的好好笑哦。」小兑兴奋地抓住了沈开阳的手,缠着要他在多讲几个笑话。一听有人欣赏,沈开阳也得意洋洋地又讲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尹珉珉已经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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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外的一张方桌旁,水零儿坐到了尹珉珉的身旁。尹珉珉背对着她,但从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正在哭泣。
「你和西尽愁认识很久了吧?」水零儿拍了拍尹珉珉的背,大姐姐似的安慰道。
尹珉珉点了点头。
水零儿又问道:「不过也有很久没见了吧?」
尹珉珉再次点了点头。
「那么……」水零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酷,「在你没有见到他的这段时间里,也许会发生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会变。就连人心也会……」
尹珉珉的身体好像僵在了那一瞬间。
水零儿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不管你和西尽愁以前有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你不能再缠着他。因为……」顿了顿,还是把事实告诉了尹珉珉,「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说什么!」尹珉珉突然站了起来,一双还盈满泪水的眼睛,这时候竟像要燃烧起来。
「我说……」水零儿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要再缠着他了,因为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谁?他娶了谁?岳凌楼?这怎么可能?」尹珉珉双手撑在桌子上,涣散的眼神在桌面四处游移。
「岳凌楼?关他什么事?」水零儿是真的听不懂。
「不是岳凌楼?」尹珉珉的动作停住了,专注地盯着水零儿的眼睛,「那是谁?还会有谁?你告诉我!」
但是水零儿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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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耽美) 水寨 第7章
章节字数:11283 更新时间:07…11…20 18:30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罗。」庭阁坐在床边,一边笑着寒暄,一边替西尽愁缠上绷带。不仅是手臂被箭刺伤的地方,就连手指,也包裹得不留一寸皮肤在外。
「手臂上的箭伤虽然避开了重要筋脉,但是入肉太深,伤了骨骼。还有你的手指,五指都被磨破,就连手掌的皮肉,也脱落了大半。一个月之内,你都要包着这些绷带,并且不能拿重的东西,就连剑也不准拿。不然你就等着被截肢吧。」
不知是吓唬西尽愁,还是实话实说,总之庭阁的表情看上起很是正经,问道:「你这些伤到底是怎来的?」
「手掌是坠崖时在崖壁上磨的,手臂是被人戳的。」
西尽愁淡淡地回答着,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他靠在被褥上,看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右臂,苦笑道:「不过上次的事情,我还有点不明白。你们走了以后,有人告诉我说,那毒一两个时辰后自己就可以化解。那么,你那天落下的三针到底是干什么的?」
「救人的呗。」不过不是救岳凌楼,而是救自己和弟弟。庭阁没想到西尽愁会跟她翻老帐,立刻避开这个了话题,「对了,每次见到你都有美人跟在一旁。上次是个半条命的男孩,这次又是个脾气辣的女孩,你的涉猎范围还真是广泛呢。真让人怀疑你是从桃源乡来的,所以桃花运特别好……」
「你若想要就分给你好了。」西尽愁笑道,「有时桃花多了,也是会犯劫的。」
「这话不假。」庭阁也点头同意,「我看你的劫,马上就要到了……」
正在这时,只听「碰」的一声,水零儿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西尽愁的领口就是一顿臭骂:「姓西的,你老实给我交待,你跟岳凌楼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若有半句隐瞒,我就让你死在这张床上!」
「你被疯狗咬了?」西尽愁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
「没被咬,只是听到一些话而已。」水零儿手掌一敲,把西尽愁敲到床头上,怒道,「你以前怎样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你既然娶了红叶,就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你如果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告诉你,我见一个杀一个!」
「那个……」西尽愁终于找到了空档插话,「我和红叶的事情有些误会,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你……」
「没有什么误会!」水零儿一句话把西尽愁吼得噤了声,「你给我听清楚了!只能是红叶休你!绝对不能是你休红叶!」
「喂,零儿零儿……」一旁的庭阁见气氛越来越紧张,急忙把水零儿拉开,「他还有伤在身,你这样子……」
「有伤就了不起啊!」红叶嘴上这么说,但火气的确降下了一点。只见她瞪了西尽愁一眼,恨恨地离开,把门甩得震天般的响。
庭阁望着水零儿离开的背影,按了按额头,一边叹气,一边对西尽愁说:「真是的,她以前不是这种脾气啊……啊,对了。听零儿说你们刚从紫星宫逃出来,既然这山是紫星宫的地盘,我们不宜久呆。我们要立即下山,越快越好。」
虽然担心岳凌楼,但即使执意留在山上,事情也不会有半点转机。还不如暂时下山,逃得出一个是一个,不然岳凌楼的自我牺牲就白费了。这么想着,西尽愁翻身跳下了床。因为担心刚接好的骨骼移位,庭阁在一边搀扶着他。
于是山路上,便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西尽愁走在中间,庭阁在右边扶着他。水零儿为了不让尹珉珉接近西尽愁,抱住了西尽愁的左膀子,一刻也不放松。而尹珉珉则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但无论她怎么移动位置,就是近不了西尽愁的身,急得直跺脚。
这时,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名倍受冷落的小男生,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是北极教的开阳星,一个是紫星宫的小护法。比较而言,沈开阳看上去更成熟一点。
「为什么女生都围在他的身边转呢?」小兑望着西尽愁背影,终于提出了这个千古迷题。
「唉……」沈开阳摇摇头,一口接一口地叹气,无可奈何地说:「因为他是从桃源乡的人嘛……」
紫星宫天市殿内——
七宫主依旧蒙着眼,斜坐在殿内偏厅里,一张软榻的沿上。她面朝的那个方向,红叶正缩成一团,身体瑟缩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惊惧地望着眼前的七宫主。她害怕这个人,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一名银发的斗篷人垂手伺候在一旁,不过一直默不作声,就像是具没有感情的雕塑。
整个天市殿内,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宽敞得有些吓人。红叶每吼一声「你不要过来」就可以听见一重连着一重的回音。自她被带出天牢,已经过了大半日。而七宫主说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我不会害你,你不要吵,你忘了一些事情,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红叶问了不下数十次,而对方却只是摇头叹息。
「想让你安安静静的,然后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声音很远,隔了几十米传过来,带着厚重的回声。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名长发垂地的小妖女正安稳地靠在紫坎的怀里。待她被抱到近前,七宫主身旁的银发人突然下跪道,「安然参见大祭司。」
「安然,你给我站起来!」七宫主突然叱喝一声,众人都大吃一惊。红叶更是被吓得发抖。单脚跪地的银发人叫做「安然」,受命医治七宫主的眼疾。七宫主在天市殿闭门不出的三年里,只有他可以自由进出殿内,给七宫主医治换药。
现在在七宫主的训斥下,安然全身仿佛都僵硬了,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紫坤轻笑两声,缓缓说道:「先生不必多礼,既然七宫主说了,你就平身吧。这三年里,辛苦先生了,往后,七宫主的病还要先生你多费点心照顾呢……」
「你来干什么!」打断了对方的话,七宫主怒气不减,话锋直指紫坤。
「不是很明显么?」紫坤笑了笑,倒不避讳,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带她走的。」
「不行!」七宫主立即拒绝,虽然只是两个字,但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宫主大人,说话不要这么不讲情面,伤了和气,对谁也没有好处。」紫坤在眼神一阴,有咯咯的笑了起来,「走不走,不如听听红叶自己的意思。」说着,朝红叶点点头,柔声问道,「你想见你杨鹰么?」
杨鹰?爹!难道,难道爹还没死!
紫坤的话就好像一声巨雷在红叶的头顶炸开,顿时脑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空白一片。既是惊,又是喜。惊的是突然听到杨鹰的名字,喜的是爹他还活着,还能和自己见面。红叶雷击般的扑倒在软榻上,恨不得给紫坤跪下,边哭边问:「爹,爹他到底在哪里?」
「呵呵,你爹啊……」紫坤头靠紫坎的肩膀,掩嘴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想见他就跟我走啊……」
「红叶!」
七宫主显然也因紫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