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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掌按了按黄猫的大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有了名字?而且又带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新家伙晃荡?」
「韩是跟我在一起的。」
老猫抓抓头,打量了韩好一会儿。
「这只是公猫耶!」
「我知道啊!」黄猫终于缓缓站起来,虽然它胖硕的猫腿还在微微发抖,但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真是耐摔耐打。
「安柏你没事吧?」
韩急忙迎了过去,一面关心地问,一面用小鼻子轻轻碰着黄猫的身体,像是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无碍,又怕一不小心碰疼了黄猫。
只见两只猫亲热地用鼻子顶来顶去,灰蓝色的短毛猫还不时伸舌舔舔黄猫的耳朵,像是在安慰与鼓励;黄猫被舔得舒服的眯起了眼,只差喉咙没咕噜噜起来。
老猫在旁边看得十分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两只公猫搞啥这么亲热啊?
这要是被那些疯狂暗恋黄猫的母猫们看见了,那可不得了!
那只灰蓝色的短毛猫绝对没好下场!
老猫才这么想着,顶上就传来一声高音的尖叫——
「死黄猫!几天不见你就换了新欢啊!而且还是只公猫!你有没有搞错?」
白光一闪,一只娇美雪白的母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碧蓝色的眼眸满是不可一世的得意与骄气,脖子上还戴着名牌项圈,身上香喷喷的,才刚从宠物店洗完澡,趁着主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豪宅小花园偷溜出来。
白猫斜眼看了看韩,本想来个下马威,却在见到那双深棕色的眼眸时不禁暗暗芳心小鹿乱撞。
好美的眼睛啊!
仔细看还能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见到墨绿色光芒流转,简直就像最上等的猫眼石。
再加上那修长优美的身段与干净少见的灰蓝色短毛……白猫看着看着双眼迷蒙了起来,还飘出一颗颗粉红色的爱心。
「喂喂喂!我和你不过几夜情而已,连只小猫都没生下,别那么理所当然跑来宣示主权好吗?」黄猫挥手赶走那些爱心。
安柏还以为白猫是对自己无法忘情呢,完全不知道白猫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韩,心里正盘算着要和韩生几只可爱的猫宝宝,有蓝眼的、深棕眼的,最好再来只一眼蓝色一眼棕色的,这下父母的有点就都有了,呵呵。
白猫毕竟出身名门,不像其他野猫一见到中意的公猫就马上示爱,她深懂得欲擒故纵、欲语还羞的矜持,公猫嘛!还不都一个样,太容易到手的不珍惜,得先吊吊这些家伙的胃口才行,最好再和其他公猫打一架,这样才能显示出母猫身分的可贵。
白猫有意无意地对着韩送出秋波,又不时故意经过韩身边,亮出蓬松的自尾巴扫过韩的下巴,挑逗意味十足。
但很可惜,韩不懂猫族的求爱行为,他只觉得下巴痒痒,于是伸出猫掌抓抓下巴,然后打了一个喷嚏。
白猫见示爱无效,有些恼羞成怒。
瞥头一看,黄猫正抱着肚子忍笑,老猫则伸出不再尖利的猫爪,慢慢一根一根舔着,好像完全事不关己。
哪受过这种气的白猫忿忿瞪了一眼仍莫名其妙的韩,身子一转,俐落地往上一跳,很快就消失了。
「安柏,刚刚是怎么回事?」韩忍不住问。
「白猫喜欢你啊!她想要和你生猫宝宝,可是你不理她。」安柏忍着笑解释。
「生、生猫宝宝?」韩惊讶地睁大了一双圆滚滚的猫眼。
那不是要那样和这样……韩努力回想以前在动物星球频道见过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他和白猫生下了小猫,那小猫到底是猫还是人?
还是半猫半人啊?
韩痛苦地用猫掌抱住自己的头,喃喃地不知道在呻吟些什么。
老猫好奇地问:「这只猫怎么了?怎么洗头洗这么久啊?」
安柏解释:「那不是在洗头啦!那是人类表达痛苦或懊恼的方式。」
「它是猫,又不是人!」老猫说。
「这说来话长,就不告诉你了!」安柏很酷地这么回答。
天很快黑了。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挂在漆黑的天空中,让所有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月亮照着的屋顶上,坐着两只相偎相依的猫儿,其中身形较修长的那只猫似乎心事重重,不断对着月亮叹气,它身旁那只毛发蓬松的黄猫则不断舔着它的脸,努力安慰。
「难道我就要这样过了一生吗?」韩眼里闪着泪光,眨呀眨地看向月亮。
「韩,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安柏突然问。
「当然喜欢。不只喜欢,我还爱你,这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韩转头,抽抽小鼻子,「可是……可是我是人,不是猫,一想到将来我都要当猫,再也不能恢复正常的日子,我就不知道孩怎么办才好。」说完它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韩,可我从前就是只猫啊!为了爱你,我变成了人,也等于抛弃了所有过往猫生的一切,可是我从来都不后悔,因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被安柏这么一提醒,韩暂时忘记了不知如何恢复人类的悲伤,静静看着身旁的安柏。
月光在黄猫琥珀色的眼眸里投下一片明亮,韩在那片小小的明亮中见到了自己的身影。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人,我就当人。可是你是不是也只想和我在一起呢?如果我是猫,你还会那样爱我吗?还是我非得是人,你才会爱我?我在你还是人的时候,就以猫的身分爱上了你,所以我想当人,想和你在一起。现在你变成了猫,我也是猫,难道你就不愿意以猫的身分来爱一只猫吗?」
「安柏,我……」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它的胸口却涌起一片海潮似的温柔,一阵又一阵,安抚了它惊慌的心情。
「如果真的变不回去了,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其他母猫来欺负你的!」安柏豪气地用猫掌拍拍胸脯,「所以,不要再难过了。」
黄猫凑过脸来,对着灰蓝色短毛猫的嘴上吻了吻。
这可是十足的人类行为,一点都不猫样。
韩眨眨眼,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月光下的两只猫,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上拉得好长、好长。
屋顶下是座热带花园,两棵椰子树中间有张吊床,上头躺着一个穿着白色比基尼泳装的女人,火辣的身材与细白的肌肤在月光下一览无余。
女人拿起鸡尾酒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还在屋顶上谈情说爱的那堆猫情侣。
「两只公猫凑在一起不都是打架或比谁叫春叫得大声吗?你们两个居然这么安静斯文,亲来吻去,真是不像猫,你们还是乖乖回去当人好了。」
反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当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之后,梦就会醒了。
女人打了个响指,说也奇怪,原本高挂在天空的月亮居然迅速落下,东边天空也开始泛白。
一切就像漫画卡通那样夸张又不真实。
「还在作梦?该醒啰!」
「咚」的一声,韩从床上滚了下来。
刚刚是谁在他耳边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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