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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窗子:“可能吧!而且天气预报说近几天都不会下雪的。”
她走到茶几边,跪坐在地毯上,把相册打开,望着我:“小沐,你小时候好可爱啊!”
我说:“现在不可爱了吗?”她白了我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歪头看了看相册里的照片,基本上都是都是我和桐桐一起拍的。欧阳,许凡和子琛的有一些,但没那么多。
“男孩子没那么喜欢照相吧!”沈曼翻看着那些照片,“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从出生就认识了。”
沈曼看完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相册。我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了。
沈曼俏皮地嘟着嘴巴,抬起头。她无意间看见桌子上的一排水晶,于是站起来,走过去,一脸的惊奇:“好漂亮啊!”继而又问:“你收集水晶吗?”
我跟过去:“没有。这些都是桐桐送的。而且,你要是想看水晶的话,可以去桐桐的卧室看看,那里才是水晶博物馆呢!”
每年,桐桐都会从她的水晶收藏中选出一个送给我。她每次都会说:“这个看厌了,不喜欢了,给你吧!”
但我知道她给我的都是她的心爱之物,而且,她从不会把不喜欢不在乎的东西送给我。
有一次,我听见子琛问她:“桐桐,你怎么总送小沐同样的东西啊?”夏桐说:“因为水晶一直都是我心爱的东西呀!”
沈曼拿起一块水晶,疑惑地问:“这个怎么好像。。。。。。”我一看,原来是半个天鹅。我说:“哦!那是天鹅之舞。”沈曼愣了:“全球限量版的天鹅之舞?”我点点头。沈曼更奇怪了:“那怎么会?”
我微笑:“那本来是桐桐十六岁生日时,欧阳送给她的礼物。但我过生日的时候,桐桐愣是找人把它切成了两半。”
沈曼没说话,我把“天鹅之舞”从她手中拿过来,放在手心。它是由一种稀有的玉水晶制成的,清晰的乳白色纹路在天鹅体内交错蔓延,时而晶莹剔透,时而缭绕朦胧,隐约可见几缕鲜红的“血丝”。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下来。然后对沈曼说:“想尝尝牛奶加咖啡吗?”
上次桐桐带来了一些特等的咖啡豆,给我煮了牛奶加咖啡,说是她的新发明。而现在,那种美妙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唇边。
我在那儿找咖啡豆和牛奶,沈曼说:“你先忙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刚摁下咖啡壶的按钮,就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进来的。门随即“砰”地重重关上,但那人却没有再往里面走。
我咬紧嘴唇,轻轻地走过去,有一点点的害怕。慢慢地,透过兰竹层层叠叠的绿叶,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了。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恐惧,我冲过去,望着那个人,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寒意从脚底迅速窜遍全身。
夏桐靠在门上,满脸泪痕,嘴唇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白色风衣皱兮兮的,里面淡绿色方格衬衫有被撕扯过的痕迹,纽扣松松垮垮的,领口几处被撕裂了,而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抓痕。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出什么事了?是谁做的?有没有受伤?怎么会弄成这样?……
一大串问题在我的脑子里飞旋,但我努力使自己平定下来。我把她牵到沙发这边坐下,她的手冷得像千年的寒冰,而我的心仿佛被冰冷的锥子刺出了一个个的洞。
我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停止了哭泣,慢慢地,她的情绪缓和下来,她不再颤抖。
我就那样抱着她,希望把她的伤痛都吸过来。我没有问她问题,怕她接受不了。
等到后来,她自己却开口了:
“今天欧阳哥哥吻了我了……不是额头,也不是脸颊……而是嘴唇。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喜欢我……”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竟是,欧阳吗?
“我对他说,我喜欢欧阳哥哥,但不是那样子的喜欢……他很生气,说以后不许叫他欧阳哥哥……我说……可是他本来……本来就是哥哥呀!然后,他就生很大很大的气了。。。。。。”
桐桐没有再哭,而是把头深深扎近我的脖颈,我感觉到她湿漉漉的睫毛在轻微地抖动。心里的情感复杂得像有千万根绳索纠结在一起,令人窒息,但又无从解决。
我的担忧还是出现了吗?
掂量了许久,我还是问了那个问题:“桐桐,昊有没有,和你。。。。。。”
夏桐忽地坐起来,没看我,只是垂下眼皮,她突然变得很平静,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得像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平静得让我担心。
我紧张起来,决定不再紧追这个问题,而是止住颤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把我的力量传递给她。她抬起头,我冲她微笑:“有我陪着你!”
渐渐,她的眼中浮起一层氤氲的雾气。
那个问题我以后都没有再刻意问过,因为后来再见欧阳昊和夏桐时,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正常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且,这个话题以后也没再被提起。
至于那晚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也成了永远的谜。
好一会儿,我说:“要不先洗个澡吧!”夏桐点点头。我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递给她。我扶着她走到卫生间时,门突然开了,沈曼走了出来,脸色苍白。
我怔住。刚才太紧张,一时间竟忘记了沈曼在这里。而夏桐没有做太多的停顿,仿佛没看见沈曼,径直走进去,关上了门。
沈曼紧咬着嘴唇,眉心微皱,脸色苍白。估计是让夏桐的样子给吓着了。
我的头一下子像炸开了般,好痛:她听见了吗?听见了多少?她会说出去吗?会伤害到桐桐吗?。。。。。。
但我终究一句也没问。我们俩都闷声不响地在那儿立了两三分钟,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咖啡牛奶沸腾的“汩汩”声和卫生间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
终于,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先走了。”我无力地点点头。现在的我已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招待她了。
夏桐洗完澡后,看上去变得清爽多了。我给她吹干头发后,说今晚在这儿过夜吧!她却摇摇头:“欧阳哥哥会担心的。”
我愣了愣,怎么现在还会担心这个,又说:“我给他打电话好了。”夏桐还是摇头。我搂住她,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慢慢覆着我的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而且……”她默默地低下头,“我就是突然很想见你一面,现在,好多了。”
送夏桐走后,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夜色迷蒙,北风冷飕飕的。昏暗的路灯投下一道圆锥光束,凄凄凉凉。忽的,一片雪花飘了过来,然后,又飞来了两三片,越来越多。很快,圆锥束里晶晶亮的花朵尽情地跳跃翻滚。
我抬起头,大簇大簇的雪花漫天飞舞,无数的白色晶体从深邃的夜幕中坠落,向我飞扑过来,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心头。我闭上双眼,脸颊冰冰的,继而又湿湿的。。。。。。
走进卧室,咖啡牛奶已经从壶中溢出,桌子上地上都是灰灰的液体。我没有心情管它,而是重重地倒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之后,我睁开眼,却发现茶几上一枚米黄色的蝴蝶水晶——我的新年礼物。
我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第六章夏桐
第一次见到夏桐时,我并不喜欢她。
那是一个雨后的夏日,阳光浅浅,凉风习习。
草坪上,草叶间的水滴如砖石般晶莹剔透。翠绿如洗的梧桐树叶在柔风中招摇,发出悉悉窣窣的声响,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两三滴雨水悬在屋檐上,积蓄了长久的力量,终于画出一道闪电的银线,坠落地上。“吧嗒”溅起一簇细碎的小花。
天空湛蓝湛蓝,层层叠叠洁白的云朵,棉花糖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飞上去,睡一觉,永远不醒来也没关系。
宁静的夏天,宁静的午后,一两阵隐隐约约的蝉声从远处飘来。
冷气从空调里向外蔓延。钢化玻璃茶几上几盘新鲜的水果,花瓶里一束新鲜的粉色月季。晶莹的水珠衬得饱满的花瓣娇艳欲滴,淡淡的幽香在空气里摇曳。
我,许凡和路子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欧阳昊站在旋转楼梯的下面。
尚显稚气的英俊脸庞上,欣喜展露无遗。他的脸颊染着一缕激动的潮红。
“她就是桐桐!”
欧阳的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瘦瘦小小的,虽然她看上去比我高一点,但她实在是太瘦了。弱不经风得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脱水的豆芽菜。
太不相称了!
那时,年少的欧阳已经显露出了倨傲的气质,而细小的夏桐弱得像一个小纸人。
她紧紧地拽着欧阳昊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目光飘渺,似乎在看我,似乎在看子琛,似乎在看许凡,又似乎在看更遥远的地方。
我后来才意识到那时的她虽然睁开着双眼,但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夏桐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及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让我很不喜欢她。
我也决定不和她说话,因为她从不和除欧阳昊以外的人主动说话。奇怪的是,活泼好动的路子琛和安静内敛的许凡都喜欢和她说话,不如说是搭讪。虽然她只会简短地回答几个字,虽然她更多时候只是点头摇头。
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她也不参加,只是坐在欧阳旁边静静地看,没有一点声响,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直到有一天。
那天中午,天异常的热。我们一行人从外面回来。
梧桐树叶奄奄一息地耷拉着头,
滚烫的热气从鹅卵石地面蒸腾起来,
平静如镜的游泳池水面反射出的太阳光灼烧着脆弱的眼,
空气似乎都被烤熟了,一片片细细碎碎的折出一层层光圈,让人头晕目眩。
进屋后,大家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和饮料,围在餐桌旁边。欧阳边倒果汁,边喊:“桐桐,过来吃水果了。”
没有回应。
欧阳以为她没听见,重复了一声,还是没回应。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夏桐虽然不爱说话,但从不会不搭理别人,更何况是欧阳昊。
欧阳放下杯子,转身,看着夏桐:“桐桐?”
寂静无声。
夏桐坐在室内游泳池的落地窗旁,白色的窗帘是拉开着的。
白花花的阳光将她包围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刺眼的阳光中,她几乎是透明的,仿佛已经被阳光融化了。只有一丝浅浅的阴影,似幻似真。
阳光火辣辣的散着金色的光晕,但那抹浅浅的银色阴影却冰冷得可怕,让我不禁战栗起来。忽然,一阵强烈的孤独感从阴影出冲击而来,捶打着我的心,心陡然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欧阳走过去,“唰”地关上落地窗,拉上帘子,把夏桐从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中拖了回来。周围一下子变得阴冷。
欧阳蹲下来,直视她,打手语:“没戴助听器吗?”夏桐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儿感情:“戴了。”欧阳皱起眉心,说:“为什么叫你,你不答应?”
夏桐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好久,才一字一句地反问:“刚才他们说的野孩子是指我吗?”
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