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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言西城挥了挥手,他呼哨一声。从云从林中奔驰而出,段舜杰飞身上了马,临去之时还不忘勒住缰绳再看言西城一眼,然后才策马离开。
看着段舜杰的身影,言西城眼中的笑意慢慢收拢,又恢复了初时的冷冽神态,随后他便迅速上岸穿衣。将自己打点整齐之后,也不见他如何作态整个人就已凌空而起,在树丛间数个起落之后,便消失在了与段舜杰相反的方向。
蟠龙山虽则山势险峻,但在习武之人走来却如履平地。只见夜空中言西城白衣飘飘,如风般飞纵着,只消一盏茶功夫,山背面的大同军营地便已在眼前。
此刻卯时已过,营地中已有早起的兵士在升火举炊,言西城身形不缓,直穿而过。他速度奇快,待士兵们感到阵风掠过抬头看时,面前早无人踪。
言西城在营地中央的大帐前停住身形,撩开了帐门。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一见他便面露喜色地迎上前来,施礼道:〃殿下,裴将军一大早就来找过您了,我推说您睡得晚还没醒呢,他就让我等您一醒就通知他过来。〃
言西城皱了皱眉,面色不豫地道:〃他这么急做什么?安德,你先伺候我更衣,让他再等会。〃
安德忙替他宽衣,帐中另两个小厮则捧过一边的衣裳替他穿戴起来。
一番忙碌之后,言西城已不复数刻前的白衣书生模样他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裳都每件绣有精美的皇家徽样,而头上的金冠与冷洌高贵的表情则更彰显出皇族的尊贵身份。
〃去叫裴晋天过来吧。〃他吩咐安德道。
安德领命而去,很快他身后便跟着一名全身戎装的高大将领回来了。
〃殿下。〃虽然军中不行君臣大礼,但裴晋天看到言西城仍恭敬地弯腰致意。
〃找我有什么事吗?〃言西城一脸不高兴,谁也看不出他数刻前还泡在温泉里跟段舜杰谈笑风生;当然,若果段舜杰看到此刻的言西城,也绝不会跟他拍胸拍肩、称兄道弟的了。
〃殿下,数日之前我方发给欧阳法德的劝降书已有回函。〃裴晋天毕恭毕敬地捧出一封信来。
〃怎么说?〃言西城并不接信,而是直接问道。
〃不降。〃裴晋天也简短地回答。
言西城笑了,美目之中寒光闪闪:〃这老匹夫!我也知道他不会降的。只是现在我方兵马已集结完毕,就算他要降也容不得他了。〃
〃甚是。欧阳法德再想不到此战由七殿下您亲自督战,七殿下奇谋妙算,别说一个欧阳法德,十个欧阳法德也保叫他有来无回。〃
裴晋天本是大同最为著名的智将,能让他真心发出这番赞扬的全天下可说也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的七皇子轩辕西城,也就是言西城了。
轩辕西城天赋异禀,尤擅兵法。当今皇帝虽昏庸,对他这个儿子倒是十分重用;而靠着他在幕后的出谋划策,每次都能将反叛的义军完全击溃,可说是靠着他才将轩辕家的天下保到如今。正因如此,太子虽忌讳他的显赫军功,却也完全不敢得罪他一丝一毫。
言西城,不,轩辕西城听到裴晋天如此赞他,脸上仍是不为所动的冷冷神色。扫了一眼裴晋天,他相当不客气地问道:〃你就为这么点屁事一大早来找我?〃
裴晋天的脸一下子白了,挣扎了半天他终于开口:〃其实。。。。。。其实是我方拦截平南军粮草的事情。。。。。。事情。。。。。。〃他说了一半就不敢说下去了,只看见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滚滚而下。
轩辕西城见状,皱起了眉头,厉声道:〃要说就好好说,吞吞吐吐做什么?具体点。〃
裴晋天不敢怠慢,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原来前晚他接到探子的情报,说平南军最近有一批粮草会由南方运来,他便派了一对人马埋伏在必经的山道上。但谁知结果粮草没有运来,士兵回营时却反遇埋伏,结果死伤惨重,大大挫伤了士气。
〃是谁叫你派人埋伏的?〃轩辕西城听毕,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我。。。。。。我想这是小事,所以。。。。。。所以就没有禀报殿下,擅自决定了。。。。。。〃裴晋天当然不敢说是自己好大喜功,想奇袭成功后可以让轩辕西城对自己刮目相看,谁知结果竟损失了数百人众,眼看瞒不过去只好自己先来领罪了。
〃敌方现在的将领是谁?〃轩辕西城意外地没有追究下去,而是改变了话题。
〃禀报殿下,是一个叫做舜的人。此人几年前加入平南军,很快便一路由参军升为元帅,传说中此人用兵如神,实乃我军心腹大患。〃
〃舜。。。。。。吗?〃轩辕西城眯起了眼睛,慢慢念出了这个名字,一道精光从他眯起的眼缝中闪过。裴晋天知道每次轩辕西城一露出这种眼神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不由暗自庆幸他的怒气并非针对自己。
〃殿下,那属下就先告退了。〃既然已经检讨过了,裴晋天当然要尽快滑脚咯。
〃你走吧。〃轩辕西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裴晋天正暗自庆幸地往外走,谁知轩辕西城却又叫住了他:〃哦,我差点忘了你到掌刑官那领20军鞭,权当你擅作主张、导致战前军心动摇的处罚。〃他的口气如此轻描淡写,仿佛20军鞭是再轻不过的惩罚了。
裴晋天一听,顿时当场脚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开恩啊!20鞭的话,属下起码有一个月不能行走啊!〃不能行走倒是小事,身为大将还没打仗却被自己人一顿好打,他堂堂将领的言面何存。
轩辕西城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走进内室去补眠了,冷酷无情之态再次彰显了以他的美貌却被称为〃毒皇子〃的来由。
第二章
〃还是没有动静吗?〃段舜杰望了望已渐昏暗的天色,再一次问帐外值守的卫兵。
〃没有,大同军方面完全没有什么动静。〃卫兵的回答仍是没有丝毫变化。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段舜杰还是忍不住为这答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裴晋天,你这样按兵不动,是在准备着怎样的进攻呢?
平南军已经完全作好了迎战敌人的准备,无论是正面攻击抑或是突然袭击自己都已定下了完全的计策,然而送出的拒降书却像是落入深海的石子,没有回音也激不起任何反应。
眼看天色渐暗,段舜杰有预感今日又将虚度并非是他愚蠢到不防备敌人夜晚的偷袭,平南军帐营三面环山,四周环绕数道急流险坡,大同军想在无月的夜晚偷袭将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今夜。。。。。。段舜杰仰起头望向一片黑沉的天空,今夜正是一个月黑而无风的闷热夏夜。
〃让埋伏的人都撤回来。〃他沉声下令。
〃将军〃副将在一边露出担忧的神色,但段舜杰坚持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大同军今天不会再有行动。
〃昶儿,让伙房把饭送到我帐里去。〃没有理睬还想说什么的副将,段舜杰已经起身往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吩咐着紧随身后的侍童。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段舜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紧裹住身体的恺甲解了下来虽然恺甲在某些时候可以救命,可在这热死人的季节里它会先让你臭到要命。
努力屏住呼吸不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段舜杰皱着眉头把里外衣服都扒下来卷成一团,准备呆会洗澡的时候一起洗掉。
照说这种生活琐事应该由他的侍童一手包办,但不幸的,段舜杰有一个世界上最不擅长洗衣的侍童。在终南山和初进平南军时他都是自己操持内务,昶儿是在数月前升任大将一职时欧阳法德硬性指派给他的
自己那时候就应该坚决推辞的!
在昶儿洗坏他仅有的三条裤衩里的第二条后,段舜杰几乎是哀求着保证不告诉别人才算把洗衣的活给抢了回来要知道出征时每一件衣物可都是无法补给的珍贵物资啊!
匆匆扒了几口昶儿送来的食物后,段舜杰便牵了拴在帐后的从云直奔山深处的温水潭而去。
因马行的迅速而扬起的风不仅吹干了他身上的热汗,也让他紧张了一天的心情飞扬起来。想到即将与言西城见面,他的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孩子般的雀跃虽然言西城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但他的美貌和高贵内敛都令段舜杰心生向往,一如磁石般深深吸引着他。
驾着从云疾行片刻之后,温泉潭已在眼前。没有月光映照的潭水暗沉沉的,无风而沉静的水面仿佛一面神秘的魔镜,散发着难言的妖异感觉。
放开了从云的缰绳,段舜杰将带来的火把点燃后绑在一边的枯树上,借着那微弱的光在潭边清洗起衣物来。
虽然是闷热的夜,但面对一片寂静的水面,耳边又不时传来细碎的虫鸣,段舜杰的心情也从燥热中慢慢沉静下来,仿佛化入这清远的山水之间。
〃夜清如水。。。。。。〃他忍不住低声念道。
〃真看不出舜杰你竟如此风雅呢?〃意外的,不远处却传来回应的声音。
〃西城!〃段舜杰大喜抬头,只见茂密的草间一身白衣的言西城正提盏灯笼慢慢走近。一团漆黑间只有他飘逸的身形笼罩在氤氲的光线中,仿佛一幅意境出尘的丹青般令人着迷。
〃西城!〃段舜杰自己也无法解释心中的欣喜从何而生。扔下洗到一半的衣服,他冲上去接过了友人手中的灯笼。
〃我虽然样子文弱点,但还不至于连一个灯笼都拿不动吧?〃言西城虽然出语嘲弄段舜杰的鸡婆,但还是温顺地随他走到潭边。
〃你自己洗衣服吗?〃望了一眼那摊在石上的朴素衣裳,言西城淡淡问道。
一个大男人自己洗衣服本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在言西城面前段舜杰就是说不出谎言,他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言西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解开了衣带,慢条斯理地脱起衣服来。
〃咳咳。。。。。。西城你家是在这左近吗?看你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一定是对山路很熟了。〃明明都是男人,可是段舜杰却有点不敢正视言西城宽衣解带的画面,他假装洗衣服地转过身去,一边还扯点有的没的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家就在对面山脚下,再说现在在打仗,山上的土匪早逃光了。〃言西城脱了衣服却不下水,而是坐到水边的一块大石上,解开发髻清洗起头发来。
段舜杰被他披下长发的美丽景象所迷,干脆衣服也不洗了,脱了上衣便跃入水中,游到言西城脚下的一块大石边趴了下来,就那样看着他洗头。
〃西城啊,你家这么近,我能去玩玩吗?〃看了一会,段舜杰随口找了话题闲聊起来,话出了口才发觉自己鲁莽了。
〃行啊。〃言西城却似乎毫不在意,随口便答应了下来,〃这几个月我家就我一个人住,你过来陪我好了。〃
段舜杰忙不迭地点头,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跃入水中装出洗澡的样子实际上是一个人背着身在偷笑。
〃那明天你还是到这里等我,我带你到我家去。〃言西城假装没看到他一脸活似偷到油的小老鼠的滑稽模样,还是不温不火地说着。
〃西城你真好!〃段舜杰又游了回来,用很谄媚的表情看着言西城直笑。
言西城的目光却还是淡淡的,淡淡地扫过段舜杰兴奋的脸,淡淡地扫过他强健的背脊,淡淡地落在他的右肩上欧阳法德麾下的平南军都在右肩上纹有欧阳家的家徽,眼前的身体却是一片光洁,完全不见任何文身的图样。
言西城、也就是轩辕西城虽然天性阴狠,有〃毒皇子〃之号,但天下间本不会有人讨厌喜欢自己的人,他也一样。
虽然段舜杰表现出来的明显好感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好笑,但也让他生出一种自己也陌生的亲近感觉。以七皇子的尊贵身份生活着的他,总是被畏惧或是憎恨的目光所包围,从未曾有人如段舜杰那般怀着纯然的欢喜心情来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