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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厉害居然没人有过了解,不应该啊。”他喃喃,抬手抹去额前冷汗。“这也太能藏着捏着了。”
“难说。”剑修沉吟,是未曾可以掩饰过的少年嗓音。他转而问道:“还有多久?”
“。。。。。。地脉被这么一牵动,应该快了。”
第134章 四方反应(1)()
小院质朴,庭竹青翠。闵回书院虽在鲁地,却没有受鲁地已深的秋氛多少,依旧是常年那副春和日丽的景象。
其中虽然多多少少有此地灵脉庇佑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受诸多书院年轻学子身上的蓬勃朝气所染,草木欣欣。
并没有理学那一脉的谨严与苛刻,闵回书院向来奉行的则是有教无类与因材施教这样的教学原则。不仅仅是只对于儒家内部招生,对于其它想了解儒道的炼气士,甚至是毫无长生根的读书人,书院也乐于敞开大门。
只要你诚心向学便可。
再这样几近于来者不拒的情况下,闵回书院有着一股别样的读书氛围,像是理学那一脉谈之色变有误修身的喝酒一类,书院的师长都未曾有过管束,这儿的学子自然也格外放松。
闵回书院除却那些炼气士之外,上有八十岁仍攻读精深微奥的勤奋老翁,下有三岁能成文章的不世天才,除去来历之外,晏横舟在这些人里头反而显得平庸无奇起来。
一平庸就平庸了三年。
但是小读书郎个性好,在书院与他同龄与稍长一些的学子之中,倒是有异常不错的人缘。
三年里面不止有读书,还要一些六艺里面的内容。
学了骑马射箭御车而行,学了博弈对局运筹术数,也稍微通了一些乐理。
还被那些与他相熟的学兄带去喝了好几次酒。
听意气风发有些醺醺然的年青人们高谈阔论治国之道,这样的局面他早就已经不陌生。
脸上早就褪去婴儿肥,身姿如一棵新竹的少年吐了吐舌头,趁着没人发现,悄悄倒掉了他案前的那碗酒。
“酒是浇愁用的,这地板也没愁,你浇它作甚?”小动作不大隐蔽,被一位学兄斜斜瞥过来一眼,逮了个正着。“都多少次了,还是不会喝酒,以后有什么应酬,还要我们这些学兄帮你挡着吗?”
说道最后,微微的怒意也变成了打趣,屋内的几个书生不约而同笑出了声,也跟着打趣他。笑归笑,可是没人继续给他面前倒满酒,让他喝下去。
小读书郎有些赧然,红了脸,偏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眸中映入窗外一片盎然的生机。
文人浇愁大抵是因为失意和悲秋,可是他也没有失意,哪里来的忧愁呢?
要说秋天的话,虽然感觉不到外面是秋天。。。。。。他的视线停在了探出墙的一枝桃花上。桃花正艳,枝头还停着一只麻雀。
我心里一直是春天不就可以了吗?少年郎这样想。
有人敲门后直接进了屋,蓝衣蓝帽,两条粗眉浓似墨,腋下夹着一把伞。
屋内立刻就静了下来,有人老老实实喊了一句:“路副山长。”
书生姓路名远,正是三年前领着晏横舟入学的那位。
只是领着他入学之后,少年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与自家先生一同在梦境中出现过的学兄。
蓝帽书生朝众人点了点头,笑道:“不用拘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便好,书院不禁酒令。”接着他走到坐在屋子最里面,站在靠窗那一席的晏横舟身前,叫了声小晏学弟。
晏横舟回以一声学兄,这才问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书院门口等你。”蓝帽书生说,“你回房把李先生给你的东西带着,我们去救人。”
“啊?”晏横舟一愣,“救什么人?”
蓝帽书生说完之后,夹伞匆匆而去,“事出突然,记得要快一点。”
救什么人?父母亲族那边肯定没问题,难道是左恒?少年抖了个激灵起身欲走,又被四周投来的诡异目光吓了回去。
“我没听错吧,叫学兄诶。”
“小晏喊路副山长喊学兄!”
这些目光满带着惊异与好奇,晏横舟只好解释道:“是路副山长引着我入学的,他让我喊他学兄。”
“这样啊。”探视的目光收回了不少,“没见你去学修炼那方面的事情,我还以为小晏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学生呢。”
“没差的!”少年郎应道,“我还要去救人,回来在听学兄们喝酒。”
“去吧去吧,回来记得多叫几声学兄听听啊。”有人笑道,又被一旁的同僚挥手拦走,“去去去,光想着占人家便宜,就不怕路副山长突然回来。”
接着那位同僚又道,“应该多喊我两句学兄才对嘛。”
屋内又笑成一团,开始继续喝酒,少年郎挠挠头也跟着笑了出声,准备回屋收拾东西。
就算那位来去匆匆的学兄没有提醒,他也牢记着,出游的时候,不管是要去做什么,都得把先生送的山水卷带着才行。
少年还未迈出屋子,笑闹过后,关系比较好的学兄们提醒他注意安全,又多嘴问了些是要去救什么人,危不危险一类的具体情况。
——毕竟读书郎虽然张开了不少,本质上还是个看着孱弱的少年人。作为学兄,关心这个讨人喜欢的学弟安危再自然不过。
少年脚步一顿,挠了挠头,自己也有些不确定道:“大概去是救很好的朋友吧?”
“我不会有事情的。”他拍了拍胸膛保证道,又想起了印象中很厉害的左恒。
都过去了三年,左恒肯定更厉害。他想,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而且说不定还不需要我救呢。。。。。。”
“去吧去吧,再不去路副山长可要怪罪我们。”有人冲他摆手,刻意摆出一副嫌弃样,“早知道你这么扫兴,下次喝酒就不带你了。”
读书郎欢喜谢过,“学兄记得就好,下次一定不要带我。”
没等被他反将一军的学兄反应,少年就已经跑出一段距离,足以将身后的声音甩得远远的那种。
他跑回自己那间屋子,朝着床上招了招手,床头一侧拿红绳系起的山水卷便自动挂在了他的背上。
他跑出背着山水卷跑出屋子,想了想又再度折回,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揣着怀里,这才跑向书院的大门。
腋下夹伞的蓝帽书生已经牵好两头驴在等着了。
少年跑到学兄身旁后大口喘着气,脑子里却想着——三年过去了,左恒是不是还是那个又瘦又矮的小个子?
第135章 四方反应(2)()
自在观暗室之内,脸上堆满褶子的老者睁开双眼,他对面的人深埋在黑雾之中,或者说是由无形黑雾凝成。
“老朽知道你的来意,尊贵的客人。”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嘶哑,“我接触到的东西不多,对于你的来历也仅限于从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手里漏下的一点揣测。”
“不可轻与外域之人为伍。”他的态度近乎拒绝,“你找错人了”
四方昏暗,只有案上一盏油灯长明的狭小屋内,烛火倏地闪了一下,火花淹没在灯油之中。
一室漆黑,与漆黑融成一体的客人桀桀笑出了声,“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啊,许老,难道对你那个好孙子的死你就一点也不在意?那可是阴阳洞天,靠着外域强援的阴阳洞天。”
老者不语,脑中却飞速闪过了不少年头。
他儿子无缘大道,早就死亡,只余下一个资质勉强可以入眼的孙儿许观林。毕竟是唯一血脉,自从对方踏入修行之后,他便对他多有照拂,不但对他一系列本该受到制裁的作为视而不见,更是交付给他一项异常重要的任务。
老者无意中得知,三千多年前曾有位名动四域的剑仙身亡,剑与剑鞘分开,剑上有那位剑仙的毕生传承,而只有剑鞘才能获得剑的承认。而剑鞘所埋藏的地点,正是隋国一个叫歧县的地方。
他将事情告知了那个不成器的孙儿,委派他去了歧县。
最后等到的却不是失败或成功的消息,而是阴阳洞天谴派来使带回来的尸身,以及一些充做是补偿的丹药玉钱。
会有这个下场,老者知道可能是他那个心胸狭隘的孙儿干了什么事情,但阴阳洞天来使所表露出的态度却让他迟迟不能释怀——连道歉的话都没有说,更没有解释原委,只留下了尸体和所谓的补偿。
老者迟迟咽不下这口气,但他毕竟是一观之主,不能仅仅凭意气行事。
“客人的好意老朽心领。”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艰难开口道,“是我孙儿自己德行有亏,怨不得别人。”
淹在灯油之中的火花重新燃起,暗室之内,暖光逐渐充盈。
不甘心是有的,但自在观早就衰落,他亦是一把老骨头,阴阳洞天肯给出赔偿已是算得上和善,他又凭什么再去讨个所谓的说法?
“我分明听到你心中的不甘。”那团黑雾动了动,“但是许酉,你想过吗,为什么那么多远胜于自在观的势力都没有得到消息,你却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人之一?”
“是因为。。。。。。”名为许酉的老者卡了壳,怎么也想不起来缘由。
是啊,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黑雾再次桀桀笑出声,“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剑的事情也好,阴阳洞天也好,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所以你才知道的。”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许观林的死和阴阳洞天根本没有关系。”
烛火剧震。
“但是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对付阴阳洞天的理由而已,就算他们不主动揽下这个担子,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这样认为。”
许酉已经发不出声音,他像是被无形的手腕扼住了咽喉,眼珠也不受控制地往外瞪。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我叫许酉。”
黑雾散去,如烟一般钻入老者的耳鼻口嘴眼中,室内彻底暗了下来。
老者起身,嘴角拉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阴阳洞天欺人太甚,我得为我的孙儿报仇才行。”
。。。。。。
。。。。。。
乡间小路上,穿着布衫脚踩草鞋的少女将杏眼瞪得老大,气鼓鼓地盯着身后同样打扮的少年:“王二,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那个老婆婆分明那么浪费,为什么我不能说!”
哪怕是生气,少女声音也似泉水清脆,就如同她的名字——孙泉。
被她叫做王二的少年无所谓道:“你怎么就这么拼命,以前在学堂也没看见你被我忽悠。”
“不一样不一样,我现在是钜子后备役,要时刻去这样考虑的。那个老婆婆那样铺张,浪费是一方面,会引起穷困之人的不满是另一方面,这样的话大家不就没有办法相爱了吗?”孙泉晃着脑袋反驳他。
“还有,不要王二王二的叫,我有名字。”本名王端的少年岔开话题,不想和她伸入讨论这些理念。
“我就是不改。”孙泉说,“你以前还抢过我的书——”
“那东西不要才好吧。”王端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孙泉耳朵尖,不依不饶道,以为小心眼的王二又在说她的坏话。
王端斜瞥了她一眼,恢复了之前的淡定,“我说,那把剑我不会轻易让给你的,我也是钜子人选之一。”
少年突然说起正事,孙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