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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后跟着不少人,却没人催促他的动作过慢。事实上,就算催促了,少年也不敢贸然加快速度。
脚步打滑,一个不稳,前功尽弃是小,滑下去摔死可是神仙难救。
他甚至是不敢朝下看一眼,深怕一眼之后,就失去了迈步的勇气,就是控制自己不朝下看,仅是迈步时的余光无意扫到,也是腿脚发软,内心震骇。
之前那道飞速拾阶而上的身影似乎是幻觉一般,只有踏上了这不知什么石头垒砌而成的墨色台阶,才知行走之艰难。
才不过百余阶的高度,就已经有人踩空一步,从石阶上坠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少年腿脚都在发软,只一口气撑着不掉下去,像乌龟一样笨重而缓慢地朝前挪动。
他已经有些后悔此前的逞强了,但是既然都上来了,走到了这一步,再下去,不是更加惹人笑话吗?
哪怕不会当面说,背后也一定少不了“哪儿来的穷小子想要一步登天,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种”之类的嘲讽。
他咬着牙继续一步步朝前迈,不但手心手背全是汗,衣服也被汗濡湿了好几大块,山风一吹,居然还有点发冷。
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扭头探一探下方情况如何。少年所能做的就是看着脚下似乎无穷无尽的狭窄台阶,然后踏出生死未卜的下一步。
不知过了多时,山崖上只剩下了一个两股战战的少年,双手扶着崖壁,不敢在动弹一步的少年。
那些原本在他前头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掉下去了他没有听到声音,也许是已经顺利通过了仙家的考验登了顶。
可是他实在是爬不动了。他不清楚自己爬了多少个台阶,因为他不敢往下看,只能从茫茫一片的周围判断自己是在云雾里头。
谁知道这山有多高?
少年甚至有些恨起自己离家求仙的一意孤行来。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其余杂念便接二连三地冒出,
少年死死贴着岩壁上砾石的手松了些。
在意识到自己的手松开之后,他有了一瞬的慌张,下意识想去贴紧,将力全都灌到了手上。
然后他的身形有些不稳,滑了一下。
如果是普通的情况下,谁也能立刻调整过来,可这是在狭窄,本身又极其容易打滑的山道上。
麦色皮肤的庄稼少年整个人身体的立刻向下滑去,他反应还算快,想要在彻底滑下去之前抓住峭壁上凸起的岩石来稳住自己。
他确实抓住了一小块裸露出来的山石。
就在少年松了一口气准备呼救之时,山石崩碎。他的呼救声在喉咙中发酵成惊叫,这声惊叫又卡在那儿,怎么也无法发出。
即将粉身碎骨的恐惧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然后他听到了带着不耐烦的啧声。
他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并未在云雾中坠下,而是被一只手拉住,勉强维持不坠。
手的主人是先前率先上山的那道影子,因为少年看到了她勉强扎起的半截马尾上的红系带,和被她插入崖中维持两人不坠的剑。
少年没想到救了他,这个给之前所有人都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个瞧着比他还矮上半个头的少女。
扎着半截马尾的少女相貌平平,瘫着一张脸,嘴唇抿得很紧,眼睛像寒潭一样深不见底。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少女已经像提鱼一样把他拉了起来,甩到了身后的石阶上,等他彻底爬起来站稳之后才松手。
救人一命的少女看也没看这个赖她援手才幸免于难的少年,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后拔下了深深插入山崖的剑,别在腰间,继续前行,冷淡又强悍。
幸免于难的少年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比如为什么她先上山,却会在自己的后面;又比如刚刚拉住他的时候,明明是个女孩子,手上的茧子却比自己在家中干农活弄出来的还要多;再比如她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少年胆子也大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扶着颤巍巍朝山上登。
总得有命活着再说。
少年依旧只是觉得这是特意修筑的寻常山道,并不知道这山道之上令有玄机。
石梯共九百九十阶阶,资质上上者只需走三百便可登顶,资质为上者要走上一半,资质稍次者则需要六百阶,更次一些七百,再次八百。而近乎毫无资质的人,如果能完完全全走完这九百九十阶,自然证明他有非常人的毅力,运气也不差。
修行路上,天资不足以毅力弥补,也不失为一种方法。玉衡派自然会考虑收人。
少年没有数过,但他确实已经一步一步踏过了二百多阶山道,而救他一命的少女却已经走了近七百阶。
资质不等同,在密切关注这场考核的人眼中并不奇怪,先上山的少女会落在后面一点,并不奇怪。
带着疑惑与不解,少年踏上了第三百块台阶。
他一脚踩了个空,眼前景色倏忽一变。没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道,也没隐藏在云雾之下的山脚。
少年看见的是远方连绵的白顶群山,和山中隐约宫殿檐角。而他则是踩在一片雪地上,在冷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就走到头了?他还没从走在山道上那种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能踏错中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茫然朝四周张望。
然后他看见了靠在树下闭目的,有过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
他慌忙走上前去,对着人介绍道:“我叫宫天傲,之前还要。。。。。。”少年下半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寒刃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树下小憩的人睁眼,双眉似剑般凌厉。
第90章 初选之后()
架在少年脖子上的剑并不锋锐,也并未死死抵着他的皮肤,但他还是被少女的气势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他咽了口唾沫,嗓子有点发干,“那个。。。。。。”
他还没有解释,少女就抽回了剑,兀自转身走向同样披着霜雪的另一棵树,再度闭目,原地只留下一个有些无措的少年。
直到一声嗤笑,少年才好似入梦初醒一般扭过头去,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
出声的也是个少年,面如冠玉,生得一副唇红齿白的好样貌,白袍子上细细绣了金线,绑在头上的额带上一颗宝石闪闪发光,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受宠少爷。
他身旁站着个比他还要高上一些的少女,紫衣飘渺灵动,朱唇有光,一双点漆的杏眸正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他,头上璎珞步摇一晃一晃。
种庄稼出身的少年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在人群中听到的传言,说是之前有两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想要上山,也不知道结果如何。现在看来,他们就是之前上山的两位了。
还不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少年梗了梗脖子,之前救过他一命的少女态度冷淡,而先前就已经上山的少年又是一副明显不欢迎的态度,加上他自己这里也不过四个人,实在尴尬。
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吧。少年稍有犹豫,还是选择像已转身离开的少女一样靠在树上,找个支撑休息一会。
毕竟接下来会有什么还不知道呢。
“我是沈蔷,家住大庆。”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和少年并肩而站的少女这样介绍自己,并迅速给她身旁的少年使了个眼色,“人多好办事,趁着现在人还没有上来,我们先相互认识一下,也好以后结盟如何?”
额前镶着一颗熠熠生辉红宝石的少年略带不屑地扫视一眼,“没必要。”
“别这样说呀,人多力量大。”比蔷薇花要娇艳几分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恼羞,随即笑着打了个圆场,“我替他说吧,他叫白翊,至于来自哪里,我就不方便说了。”
名白翊穿白衣的受宠少爷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旁闭着眼睛怎么都感到不自在的农家少年感到了些许善意,睁开眼朝她笑了笑,“我叫宫天傲,豫国本地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上来了。”
“我们也是走着走着突然就上来的。”少女莞尔,觉得他有点傻气,并未生出恶感。
自称宫天傲的少年还想将话题继续下去,一个略显冷淡嗓音插了进来,“左恒,可以交换情报。”
开口的正是曾经的歧县女童。
此刻距离她登上前往太行的云船,已过了约三年。
这三年她就住在山下的小镇上,除了练剑之外,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探听关于玉衡派和玉衡派如何招收弟子的事宜。
只是镇子虽然就在玉衡派脚下,但除了一些烂大街的传闻之外,她并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的信息。
左恒现在只知道要过玉衡派招人要过三关,只有第一关的爬云梯是历来不变,其余两关皆是众说纷纭,未必空穴来风。
但是她能断定开口结盟的少女和她身边的白袍少年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在化凡境界压了整整一年,虽然没有突破纳气,但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少年的境界她看不透,少女应该也是快到纳气的样子。在场的四人里面,只有那个突然凑上来的少年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总之,不管对方如何想,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既然主动开口送上来,在先有防范的前提下,她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少女眼珠子一转,显然也不傻。
“共有三关。”左恒抛了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出去,“方才是第一关。”
紫衣少女笑岑岑,也不准备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第二关在三日后,到时候要刷人下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透露太多实质的消息。但左恒本来所知的就不多,细数下来,其实是紫衣少女吃了小亏。
富家小少爷打扮的少年皱着眉头闪到一边,只评价了“无聊”二字,全然没有任何想要掺和进她们中间的意思。倒是种庄稼出身的少年挠着头,视线在交锋的两人之间,有些懵懵懂懂。
“待三天,我们就待在这儿什么也不干的待三天吗?”说着他搓了搓手臂,觉得到了夜里怕是会更冷。
而且他现在身上就剩下半个饼,肚子也饿了。
白袍少年继续嗤笑,并未作答。
出身使然,眼前三个人之中,只有少女沈蔷是他稍微能看上眼的。左恒和少年宫天傲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介散修和一个全无半点亮色的凡人,在他家那边,甚至连与他搭话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他即将拜入的整个玉衡派,白袍少年都没有太放在眼里。
历史悠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小门小派。哪个有点实力的世家大族不是历史悠久?
没有直接开口嘲讽这些人痴心妄想妄求长生,已经是他很大的礼貌了。
左恒全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受过不少颜色的少年虽然有些愤愤,懦性使然,但也没敢出言如何。
交换到比较满意情报的左恒再度阖上眼,闭目感受所谓天地灵气。最近她体内的剑鞘比较躁动,不多不少刚好三年,剑灵口中的那柄剑应该快要出世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她也得先通过这个玉衡派的考核,留在山上才行。不留在上山,就算剑出世,也占不了多少先机啊。
况且,那些人不就是为此来吗。
头发养长了一些,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