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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好歹的东西,以后有你苦头吃。”女人轻哼,却是对左恒道,“让开,不要挡着路。”
样貌年纪都不同,可她说话的语气态度却和左恒方才在铁匠铺子里头遇见的蛮横青年一般无二。
左恒心中有了计较,脚步挪了挪,一副畏缩犹豫的样子,暗中却抓住了身后女童的手,“我让了,你能给个好处不?”
被如此直接讨要东西的妇人面色不虞,张口喝道:“蛮娃,你不要不识相!”
此言一出,左恒更加确定女人是和先前去铁匠铺子闹事的青年是同一伙。
铁匠铺子那边打斗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可她左恒又不是那个轻轻松松一剑就断去别人一条手臂的白衣少年。
女童屏住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办?
跑呗。
她做了朝一旁退开的假姿势,转身拉着身后的女童就往外面跑。
歧县街串街巷串巷的,就算跑不过,只要不往那些个一条贯到底的地方钻,弯弯绕绕总能跑到个安全的地方。
比如有某位王爷坐镇的官府。
“看着点后头!”女童拉着孙泉,自己本身也吃力不少,一开口嘴里头就灌了风,“跑不动的时候和我说声!”
身后扎着双髻的小姑娘也立刻回应道:“晓得!”
这场景其实颇像是两个惹怒家人躲避惩罚的顽皮孩童,只是被逮到的下场可不是被训斥或打骂一顿那么简单。
左恒敢确定妇人不会对孙泉怎么样,但是自己被逮到的话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可能会死也说不定。
粉衣的妇人不知何时就已经守在了前头,左恒不慌不忙带着孙泉插进了旁边的另一条道,又开始了躲藏。
长时间的奔跑让女童面色酡红,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喘。她身后的小姑娘十分歉疚,“要不阿恒姐先跑吧,我们分头走……说不定那个坏女人逮到我的时候我师父就来了呢!”
女童向前奔跑的脚步为之一顿,“……那你师父在哪?”
将孙泉送到她师父那儿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王二那!他之前和我说要去找王二!”提到这个在学堂里的冤家,小姑娘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个度,随即又弱了下来,“……但是他还说要去找别人,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看来还是官府比较妥当一点。
但是这么跑下去也是不行,女童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奔跑的速度不如之前。
可离官府至少还有三条巷子。
“还有力气吗?”她扭头问道。
“有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那等会你跑先。”左恒停了下来,“抄最近的道走,去官府找一个叫红缨的姐姐,告诉她发生的事情。”
“记住,要快。”
粉裙的妇人已经不疾不徐地追了上来,两个女童身上的大汗涔涔来说,她却分外轻松。
“不准备你追我赶了?”妇人冷笑,心中愤怒非常。
论速度这两个蛮娃肯定是不可能比得过她,偏生仗着地形像个耗子似的躲来躲去,花了她不少时间分辨。
果然小地方的人就是上不来台面。她暗骂,一颗小石直直擦过了她的脸。
女童推了一把身后的孙泉,示意小姑娘赶紧跑。
“你这个贱蹄子。”她面无表情,学着巷子里平时听来的骂人话,试图激怒对方,“骚浪也就算了,恁一点面皮都不要,要面皮好歹脸上多了一层,瞧着没那么戳眼睛。”
粉裙的妇人气笑了,张口一堆听不懂的话,应该也是在骂人。
反正左恒被骂惯了,兼之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无所谓——好歹这算是拖住了人。
她险之又险地避开妇人抽过来的缎带,被擦到的小腿火辣辣地疼。
现在,赌的就是孙泉能跑多快了。
第33章 狂澜()
拦在县道上的老者迎来了他口中的老友。
和他来时一样,中年文士身后也跟了不少男女,都是他的后辈。
“白首相知犹按剑啊。”他见了道上的老者,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都是上千岁的人了,就不要这么拼了,不如你我坐下来喝喝茶,这些事情就交给后辈们做吧。”
老者来的匆忙,带来的后辈虽然也不少,但比起中年儒士带来的人,修为差了不止一截。
如果真放进去,还不知道是谁抢得过谁。
他强硬道:“只要我在,你们一个也别想进去。”
中年文士微叹:“你大概真的是老糊涂了,与其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让他人做了渔翁,不如合作一场,两全其美。”
不是说他老来厌打杀或者是怕了老者,而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斗上,白白失了先机。
“多说无益。”老者不耐烦道,那半截似焦炭的手臂已有了动作,打定主意要把人悉数留下。
一拳,双眼血红的漆黑蛟龙随劲风击向儒士身后的男女。
龙吟破空,大地也一阵颤动,歧县上不少人都被突来的变故吓倒在了地上,甚至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子,四处嚷喊着发生地动。
儒士拦在他欲动手的那帮子后辈前头,甩了甩袖子,那尾拳风所化的蛟龙轻轻松松就被他纳入袖中,一阵鼓胀后消声匿迹。
“要打的是你,束手束脚怕影响到这个地方的也是你。”他冷然道,“你那点无赖心思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吗?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用就行。”老者答道,“或者你是希望把这地方毁了大家谁也得不到吗?”
儒士巍然不动,道:“正有此意。”
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了一杆笔,笔尖朱红。
他连朝空中舞出几个大字,目标不是老者,而是老者身后的歧县。
老者暗骂一声疯子,投鼠忌器,慌忙挥拳应对。
拳风笔锋交织相撞,轰鸣不断,看的就是谁先在这样攻守中应接不暇,失掉先机。
有伤在身的老者率先咳出一口血来,却是嘿嘿一笑,“果然,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刚刚硬扛下儒士的一击,也寻到了一个攻击的机会,黑色恶龙直接撞向了对方的心口。
他说话的同时,中年儒士也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客气道:“彼此。”
有些心知肚明的东西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但对于这场缠斗要持续多久,两个人谁也没底。
迟迟不能进县的中年文士急了,正欲尽力一搏把身后的小辈们先送进去,却见原本还面有得色的老者颤巍着指向了他的身后。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
高马尾的青年嘴上叼着根草,双手枕靠在树上,眼尾上挑,眸中带杀。
见到来人的那一刹,儒士瞬间有了决断。
他飞速掷出一张空白画卷将后辈全数卷入,趁着老人愣神的那刻将画卷投进县中,成功钻了个漏。
他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对老者道:“一码归一码,我的人现在也进去了,不如先合作。”
“毕竟两家后辈可以匀一匀,要是剑自个儿选主人,一切可就都白费了啊。”
闻言树下的青年抬起了眼,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们两个还没吃够亏吗。”
“还是说我态度太好了,让你们觉得钻了空子把我封在地底下这么久,我的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眼神交错后达成了协议的两位老友并肩站在了一起,像是很多年前并肩一样。
“我就猜到打了一场后你们肯定会赶紧过来的,我已经等很久了。”剑灵撑了个懒腰,“新老旧账一并算吧。”
老人一拳轰出,“你不过是强弩之末,还是乘早让道,让剑自己认主的好。”
文士也提起了笔,写下一个“封”字。
面对二人攻势的剑灵只是招了招手,身前陡然撕裂出一道晦暗虚空,轻轻松松就将攻势吸了进去。
“我都醒过来了,你们居然还想用这一招。”他漫不经心道,“你们以为拿阵法消磨剑鞘这么久,让它从神兵退为凡铁,让这个地方的人都沾染上剑鞘的气息,就能让剑认主了吗?”
“好歹我也是剑的剑灵,这么大的仇,就算是认个路边的小乞儿,也不可能认你们的好吧。”
中年儒士手上的朱批被他换成了巨大的沾墨狼毫,“只要你消失了就行。”
老者接过他的话茬,“要怪就怪你固执,不肯另择明主吧。”
只要剑灵死了,一把没有意识的剑还不是照样会受那些气息牵引?到时候剑会在谁的手上,还不是个凭各家本事?
显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剑灵平静道:“大话等赢了再说也不迟。”
他手中凝出一柄长剑,叹道:“就算剑鞘沦为凡铁,我的本体也尚在封印之中……对付你们,也足够了!”
剑花秋莲光出匣!
……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离县口近的不少人家的房梁就没停下过抖动,不少人提心吊胆朝着官府跑,希望胡县令能给安排个地方避避。
大堂上,即是将军又是王爷的紫袍战神终于喝完了酒。
双鬓已有雪色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碧绿树种,轻轻对它哈了口气。
绿光冲天,以官府为中心,整个歧县被淡淡光幕拢入其中,动荡顿止。
被儒士丢入县中的男女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身上一沉,修炼多少年的元功被压制到丹田一个极小的范围,一身法术废了大半。
……这个地方的禁制不是已经撤掉了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县上所有修为达到五境炼气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左恒呢?
她发现在方才突来的颠簸中粉裙妇人也是一样的惊慌,除了那些能伤人的缎带之外也没有别的手段,更没有那日美妇身上的那种气势。
虽然身上被擦伤不少地方,但她的行动能力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身上衣服又变得破破烂烂的女童伸手,扯住了飞来的粉绸。
这个炼气士,好像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厉害啊。
她想。
县外,红衣女郎站在山巅,俯瞰整个歧县。
她背负箭篓,手上弯弓如满月。
箭尖指着的,正是女童那个方向。
第34章 收网()
左恒扯住了飞来的粉缎,手上就像被爬山被砾石磨破一样火辣辣地疼。
这个举动挺冒险的,如果对方真的很厉害,那么她的手掌可能已经被其貌不扬的粉色长布割掉了,但是她赌赢了。
粉裙妇人的水平要比牵着双金童玉女的美妇差上太多,至少左恒能有把握她的绸缎不会把自己一击就击飞出去,断上好几根肋骨。
她不知道的是粉裙妇人是曾与她擦肩过的老者身后那拨人里面修为最弱的一个,修为勉强摸到三境,会的手段不多,也没练过体魄,更是没什么打斗的经验,也就摆架子唬唬人还可以。
要是换个普通的小童,这会子早被她的粉缎缚住了。偏偏妇人运气不好,遇上的是左恒这种又犟又倔,能试绝对不跑的怪胎。
眼见女童扯着粉绸试图接近,有些慌神的妇人咬了咬牙,扬起手臂,袖中又冒出数条绸缎试图挥退女童。
左恒一连冒出好几声闷哼,觉得这些布条打在身上其实还是挺疼的,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