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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化成人形还是有点愣头愣脑的,捧着三根白虎爪不知该怎么办,还得白卓他们一手教他。
白虎族找了个地方给白虎爪重注神力,彭彧也终于赶在第一场冬雪降临冼州之前完成了全部的演算,由九渊和朱黎接手,精准地裁割出六百来片琉璃片,又调动商队、墨龙和朱雀将琉璃片一一布置到事先设定的位置,以法术固定保护,使其不受雨雪影响。
琉璃的价格并不便宜,除了彭家也没人拿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把一切分派下去以后,彭彧一头栽在床上,整整十天没能爬得起来。
周大夫早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好像随时准备把济人堂的牌子砸在他手里,每天面无表情地过来把一次脉、送二两药,随后一声不吭地调头就走。
有几次潜岳急了,拦在他面前质问“你不管少爷的死活了”,被周淮凉凉地一句话噎回去:“龙还没找回来,他才舍不得死。”
彭彧吭吭哧哧地咳了一个来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今夕何年。正是冬日里最冷的一个寒夜,他裹着两层被子缩在屋里烤火盆,一道金光忽从紧闭的窗缝里闪至,徐徐在他面前打开来。
第91章 战即()
利州;柳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拖长了音,梆子声一慢一快;沿着街道悠悠地传来。柳怀止连忙叫回大门口玩耍的两个孩子;正抱起那个小的,就听更夫的寒暄由远及近地响起:“柳先生?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这就歇了,”柳怀止礼貌地回以一笑;“孩子贪玩;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也不嫌冷。”
“可不是吗,”提到“冷”,那更夫似乎感同身受;立刻抱起胳膊,在原地打开寒颤,“要说今年冬天也真是够冷的,搁往年我这一件棉衣也就够了;你看看我这,今儿个都套了两层。”
柳怀止把两个孩子赶回屋里去,又站在门口陪更夫聊着:“对了;我这正好有烫好的酒,要不要来两口,暖暖身子?”
“这太麻烦了”
更夫还来不及拒绝,柳怀止已经回屋舀了酒;装上满满的一葫芦:“快拿着,这么冷的天,没酒可怎么挨。”
更夫只好点头哈腰地称谢,喝了一大口酒,吐出一大团白气。他捧着酒葫芦暖手,忽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柳先生,您别嫌我多嘴——这两天没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柳怀止诧异道:“怎么说?”
“我从冼州那边听的消息,”更夫说,“似乎是从彭家传出来的,说这两天唯恐再出什么异象,能在家待着,就别出来的好。”
柳怀止皱了皱眉,那更夫又说:“柳先生开学堂这么多年,咱们利州的孩子们差不多都在您那听过课,我寻思着这事儿不告诉谁,也不能不告诉您哪。先生人脉广,要是可以的话,也上邻里八乡知会一声,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嘛。”
“好,”柳怀止痛快地一点头,“我一定带到。”
更夫又道了谢,把酒葫芦别在腰间,敲着梆子走远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怀止心事重重地关紧了大门,进屋之前冲着虚空说:“众清,我知道你在,我这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说彭家往我们这装的琉璃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柳众清就戳在他身边不远,闻言一瞥房顶上的琉璃片——彭彧规划的时候选了一个点在利州,正好就设在柳家及附近几户人家的屋顶上。
柳怀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这一声梆子不知怎么,顺着冬夜凛冽的寒气落入彭彧梦里。
彭彧抹了一把脸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攥着那信纸迷糊了过去——分明是能够激起惊涛骇浪的十六个字,到他这儿莫名变成往深潭里扔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点可有可无的涟漪。
他慢慢摸下床,觉得屋子里火盆可能是烧得太旺了,烤得脑子有点晕,可手脚又分明是冷的。他顺手把窗子推开半扇,立刻让外头刀子似的寒风吹得一个哆嗦,同时远远听到一声喊更声。
原来梆子响并不只是他的梦。
他打了个哈欠,把窗户重新掩好,同时将自己快要冻僵的爪子缩回狐裘袖子里,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潜岳。”
门口候着的潜岳立刻推门而入:“少爷,您叫我?”
“去把他们都叫来,边崇来信了。”
片刻之后,彭彧、九渊、潜岳、朱黎、狐十七围坐一桌,彭彧把书案随便收拾出来一角,摊开那张信纸:“白虎族那边怎样了,能赶得上吗?”
“已经在收尾了,”朱黎说,“我今天才去看过,他们说再有个三五天就能好。”
“让他们加快进度。”彭彧把北海的地图拽过来,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眼皮几乎是要合上了,“据墨理传来的消息说,朝廷这几个月也派军队赶赴北海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送死的,还是去裹乱的。”
朱黎轻轻握住他另外一只手,渡了点热气过去:“毕竟人族也想拿到那两千年的庇佑,狐四死了,仙家没准又给了大周什么允诺,才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
“我不是人吗?”彭彧把眼皮掀开一点,“还是说皇家身上流的血,比平民百姓更金贵不成?泼在地上谁分得出来你是皇上的血还是乞丐的血。”
一时间无人接话,他叹了口气,把那地图往前推一推:“叫你们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没发现什么变故,就还按我之前安排的来,你们做好准备,那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他说着忽然伸手敲了敲九渊那边的桌面:“你家龙王又传消息来了吗?”
九渊不知为何目光有些躲闪,可彭彧眼睛半睁半闭,一时也没看着:“不是两天前才传过吗他传一次消息来不容易,而且目前大局已定,有消息也顶多就是报平安,三天两头地传,反而给他增加危险。”
“唔,”彭彧诧异地瞧向他,“我就随口一问,你激动什么?”
九渊紧紧地抿住嘴,不吭声了。
一干人等各自散去,彭彧又猫在屋里睡了三天,第四天挣扎着起了个早,好歹捯饬两把,还没等出门,就见九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彭彧,独木琴不见了!”
彭彧一愣,随即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管一把琴。”
九渊竟然有点语无伦次:“不是,有那张琴王可以通过那张琴强行操控整个龙族,如果那琴被他们拿去”
彭彧走到门口的脚步倏地一顿,脑中一片白光乍亮——
原来如此!这才是仙家费尽心机也要带走李祎的真正原因!边崇用契控制于他,再让他用琴控制整个龙族,等于直接将他们的战斗力砍掉了三分之一!
他竟早点没有想到这一点!
彭彧猛地回转身来,回想起李祎在青丘控制狐族的那一幕,只感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操控整个妖族?”
九渊瞳孔骤然收缩,但随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独木琴的第七根弦一次只能上一根,龙族和妖族只能选其一。”
“是这样。”彭彧一颗心似乎又稍稍回落一点,“别慌,再让我想想那琴是什么时候丢的?你确定真的是丢了,不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吗?”
九渊:“不可能,琴就放在我床头,我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昨天晚上还在!”
彭彧朝他一压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叫过管家来,让他调动全府的人去找那把琴,一刻之后传来回应——没有。
“也就是说,”彭彧缓缓在原地踱起步来,“他们来过,就在昨天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琴盗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九渊张嘴想说什么,又被他摆摆手打断:“仙界高手如云,能做到这一点并不难,现在再去追琴也来不及了——你告诉我,那张琴到底是怎么操控龙族的?通过声音吗?那让所有的龙关闭听觉行不行?”
九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行,如果那么简单,王两千年前就不可能只通过一张琴登上王位。据我猜测大致是通过龙威以及意念?反正服从的命令是直接从脑子里传出来的。”
彭彧目光微微一动,但紧要关头也来不及追溯他前面那句话了,正想说什么,九渊又补充道:“不过锁龙环,戴着锁龙环的龙好像能不受影响。”
“也就是说,龙王不能控制龙王。”彭彧一摸下巴,“但锁龙环一共只有三枚,我们这边就只有墨理和青龙王,根本远远不够。”
“还有一个办法,”九渊忽然直直地盯住他,一把扣住他的胳膊,“跟我结契。”
彭彧一愣,想挣脱不料对方力气太大,只得皱起眉头:“你疯了?”
九渊却不听那套:“琴是我弄丢的,理应是我的责任,你跟我结契控制于我,就能抵抗独木琴,虽然只有我一个,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彭彧更加用力地甩脱他的手:“不行,是不是你弄丢的都不能这么干,现在琴在哪里还不得而知,如果根本没有落到他们手里,又怎么办?我们去了看看情况再说。”
他说罢再不给对方机会,一连跨出去好几步,冲外面大喊:“潜岳!周淮给的药都发完了吗?准备启程了。”
北海之上碧波万顷,罗酆山就立在那碧波之上。
彭彧他们从冼州出发,与墨、青二龙族汇合,从南边北上的朱雀族也紧紧缀在后面。他把周淮配置的药分发给所有不管是不是人的玩意——为了防止仙家再使出紫韵花这种把戏,他老早就让周淮赶制了几千颗药丸,又免不了被狠狠地敲了一笔。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彭彧也管不得什么钱不钱,能让他倾家荡产换来不打架他也乐意。一路上无比安静,龙、雀、狐三族紧密地挨在一起,会飞的载着不会飞的,乌压压一片自天空掠过。
第92章 激战()
彭彧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好像上一次看到他还是上辈子的事,他眼眶一热又拼命忍住,只看见那人盘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膝间横着一把琴;整个人低眉垂目,手指搭在琴弦上;一动也不动。
彭彧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无比盼望那人能抬起眼来看看自己;可到底也没能如愿;手指倏地攥紧;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九渊,你老实告诉我,他上一次传来消息是什么时候?”
九渊没答;似乎很想装没听见,被揪了一把颈间的毛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说‘四象吞日阵’的那次。”
彭彧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北海上空凛冽的空气瞬间钻进了肺里,几乎不记得那到底是多久以前——李祎的消息全是由墨理转述;他居然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用力稳定住自己险些乱起来的呼吸,就听边崇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几位这阵仗是不想跟我们好好谈判一番了吗?”
“谁他妈要跟你谈判。”彭彧直接把话头撅了回去,“你干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有资格跟我说‘谈判’俩字吗?”
边崇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那看样子诸位是想要来硬的了——恕我直言,你们还是直接把圣物交出来的好,这样还能减少一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