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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大郎烧了鱼汤,一勺勺喂他喝了下去,自己倒了一点酒,慢慢地啜饮着,贺兰诀身子虚寒,大郎偶尔给他饮些淡酒,据说能怯寒气。此时春天里天气阴晴不定,气候乍暖还寒,大郎就手给他尝了一点,却见他皱起了眉头,别过脸不肯再喝了,大郎一笑也罢了。看竹篱外却升起了一轮明月,当下收拾了碗筷,与他并排坐在窗下,对他笑道:“诀,你看,这月色可有多好?”
贺兰诀抬头望了望那明月,转过头看着大郎,脸上神色凝重,似乎是在极力思索什么。大郎拍了拍他脸笑道:“我如今也会弹琴了,只可惜没你弹得好。你等着我弹给你听。”说着起身进屋,抱了琴出来,见贺兰诀正看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可弹得不好,你别笑话啊。”明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大郎却总还是当他是知道一般,调了调弦,弹了起来,正是那一曲高山流水,弹着弹着不知怎的便想起来当年初遇的时节,心绪一乱,琴声便不成调,正要收回心思,却听得诤地一声,琴弦竟然绷断了,大郎心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抬起头来,却见他笑意盈盈地正看着自己。
这笑容真是久违了,不是空洞的莫明的笑,分明是意味深长的笑容,衬得一张脸有如锦上着花般耀眼,大郎怔怔地看着他,但见他朱唇微启,轻轻唤道:“大郎!”
这一声低徊婉转,荡气回肠,宛然便是当年在狱中告别时那临去的一声呼唤,大郎哪里还能忍得住,早已经落下泪来,颤声道:“诀,你想起来了?是吗?”
贺兰诀却只是声声唤道:“大郎,大郎。”一声声缠绵徘测,大郎走到他面前,屈身在他榻前,他伸出皓白如玉的手指,替他拭去泪水,轻轻抚弄大郎眉毛,脸上布上一层晕红,眼角眉梢风情无限,大郎暗叫一声惭愧,刚才那一口淡酒,想不到竟然催动了他情兴。
五年来大郎怜惜他身子受损,不敢造次,便是情动也强制按捺,从不敢强行求欢。此时见他那样眼色,早已经心魂俱醉。难道真是天可怜见,他这是见好了?记得了前事?
不容他多想,只觉得他两片温润柔软的嘴唇盖上了自己的前额,眼睛,顺着面颊一路下来,终于吻住了自己的唇,舌尖轻轻挑开自己牙关,引逗地在口中一转,大郎浑身热血上涌,伸手轻轻搂住了他,含住他的舌尖便不肯放开,吮许咂摸间只觉得怀中身子竟然滚热火烫,几乎连自己的身子也要灼化了。
大郎不敢压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里,贺兰诀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他衣内,一点点地褪了下来,脸便伏上去,一路吻下来,大郎压抑不住地轻呼一声,捉住了他手,却见他轻轻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烛光下一闪,挣脱大郎的手便探向他下身,大郎满脸通红,那话儿硬挺挺地给他握在掌中,隔了裤头轻轻地戏弄起来。
大郎便拍开他手笑道:“诀,你不老实。”说着手上加劲,搂紧了他,伸进他裤头轻轻一摸,不由笑道:“呵呵,你还真的不老实呢。”
他一摸之下,便见贺兰诀脸上神色一变,似乎有些害怕,大郎心中默然,这床事对他总是苦事,想是被夏侯醇折磨得怕了。当下便要收回手来,贺兰诀却缓缓摇头,握住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服,五年来大郎精心照顾,他身子虽然仍是单薄,比之五年前形销骨立却好得多了,手摸上去竟然也触不到骨,薄薄一层肌肉柔软而有弹性,摸上去更是引人绮念。
耳听得呼吸声渐重,一声短似一声,急促不已。大郎给他引逗得再也控制不住,褪尽了他身上衣衫,朦胧的烛火下,他身上那些旧伤痕都涂上一层粉色,竟是一种异样的艳丽,他稍稍往前坐了一点,整个后庭都坐在大郎私|处,身子紧贴了大郎,双手绕过他头颈,死死地与大郎吻在一处,那般旖丽缠绵,大郎试着探入一根手指,舌尖一疼,原来他探入手指之时,贺兰诀浑身一震,牙关一合便咬上大郎舌尖。大郎便欲抽手出来,他却含笑摇头,捉了大郎的手摸后|穴,指尖所及,只觉得润滑软腻,别样销魂。
到此地步,大郎克制不住,轻轻地掰开臀缝,极缓极缓地送入,贺兰诀浑身都在打颤,却死抱了他不松手,头伏在大郎肩头,大郎轻轻抽了两下,耳畔传来他呼出的热气,伴着短而促的呼吸声,当下双手抱住他腰,轻轻向上一送,缓缓放落,只听他唔地一声轻叫,张口咬上了大郎肩头,肩头顿时一阵锐痛。大郎心神荡漾,快感排山倒海而至,好一番缠绵,想着他久不承欢,怕他身子吃不消,放倒他在床便要抽身出来,贺兰诀却转过脸来,轻轻摇了摇头,身子更深地偎向他怀中,那一种妖娆风情,大郎哪里抵受得住,这一番恩爱竟是酣畅淋漓,直弄到四更天了,贺兰诀面上红晕褪尽,身体疲软欲死,紧抱住大郎,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大郎却一时睡不着,仍他搂着自己,低头细细端祥他面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眉眼五官与十年前竟没什么分别,他生怕惊醒了他,不敢乱动,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描摹着,这个身体早已被彻底毁坏了,层层叠叠的伤痕昭示着所有的痛苦全部成为过去,此时脸上只有平和恬静的睡颜,大郎更深地搂住他,慢慢入睡,桌上红烛轻轻跳跃着,不知那里来的一阵风,扑地吹熄了烛火。
院子里起风了,那株大郎手植的桃树纷纷扬扬落下一地花瓣,清澈明净的夜空中,月明如水,天边一颗流星迅疾无声地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淡若轻烟的轨迹,转瞬间也消失不见。
小院里,春风吹,桃花开,间非微微一笑:大郎,就此别过。
大郎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只觉得怀中紧紧搂着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片冰凉,浸在月色中的脸玉雕般精致,惊心动魄般绝美,然而却生气全无。
大郎轻轻将他抱入怀里,吻了吻冰凉的唇,慢慢闭上了双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