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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过了一会,惹衣从晕眩中缓过劲来,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容以晟。
“利用完我,就狠心的抛弃我,小衣衣,你很不厚道!”
经过这一遭,容以晟心里的那点小感伤完全消失了,又恢复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这大腹黑,到底谁不厚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吓我是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头不折不扣的大尾巴狼,她就不该一时心软。
“我只是身体力行的回答你的问题啊!”有错吗,她问他平时怎么来的,他就演示给她看,不对吗?
“不知道是谁趴在我的怀里不愿意出来?”
“你还说!”惹衣作势要去打他。
“好了好了,我吃了亏都不计较,你也别生气了,我们扯平好吗?”
“大过年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惹衣装出一幅恶狠狠地样子。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再让你抱一回。”容以晟促狭的笑着。
大街上家家灯火通明,今天这灯火都是通宵达旦的亮着,直把汴京点的亮如白昼。
透过每家窗户的剪影,依稀可见他们围炉夜话的场景,或高或矮或大或小点着蜡烛,围聚在一起,一幅温馨和乐的场景。
街上也热闹异常,有舞龙舞狮的,有表演杂耍的,自然还有那些盼着多赚点钱,宽裕生计的小商贩。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容以晟说着掏出身上的钱袋子,沿街采买了许多吃的穿的。
惹衣跟着容以晟穿过热闹的东街,跨过一座桥,越走越荒凉,路过一座座光怪陆离的坟茔,又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依稀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走进了才发现这原来也有一条街道。
狭窄而拥挤的街道内传出阵阵潮湿的臭气,房子的间距只有15厘米左右,有些房子里甚至居住着一家四代。
“这是汴京城的西街。”容以晟说着,脸上不复往日的闲适。
西街内的房屋多数为茅草房,筚门蓬户。这里的小巷错综复杂,往往一转身就迷了路。街道里堆放着废品和生活垃圾,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
“没想到繁华的汴京,天子脚下,居然也有如此破落的地方。”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以来哪里都有穷人,当是像这么大规模的聚集,也属少见。
“现在的垅国,不仅外患隐伏,内忧也是重重,可叹厝火积薪之下,而寝处其上,酣歌恒舞,终有一日将民怨沸腾,卒至鱼烂土崩,不可收拾。”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民乃国之根本,没有解决好民生问题,两极分化加剧,终将导致不可调和的矛盾。
“难得你有这份见识,那么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这种现状。”
“在其位而谋其政,当政者闭目塞听,我能如何?”
容以晟自嘲的笑笑,惹衣也没有接话。
接着容以晟带着惹衣走进一户人家,轻叩柴门,接着就是一阵狗叫声。
“谁啊?”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阵咳嗽。
“陈叔,是我!”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摇摇晃晃的打开了,一个黝黑粗壮的男人看到容以晟,顿时绽开了笑颜。
“小晟,你怎么来啦?外面冷,快屋里坐。”
惹衣跟着容以晟走进屋子,只见破旧的桌上点着一根昏暗的蜡烛,发黄的墙面上布着深深浅浅的裂缝,为了防风,主人家在缝隙里填满了稻草和破布。
就一间屋子,左边是灶台,右边是土炕,中间摆着一张修补过的桌子,和几张凳子,屋子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整洁。
“寒屋简陋,小晟快招呼这位姑娘坐下。”
“陈叔,你别忙活了,陪我们坐下吧!”
“晟哥哥,你来啦!有没有给蕊儿带糖油粑粑。”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揉着迷蒙的眼睛,馋呼呼的看着容以晟。
“答应过蕊儿的,晟哥哥怎么会忘记呢!诺,拿着,小馋猫。”
容以晟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小姑娘,小姑娘立马喜笑颜开,了无睡意,捧着油纸包就躲一边吃去了。
屋里还有一个跟惹衣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木然的站在一边,怯生生的叫了一句“晟大哥”。
容以晟笑笑的将他拉了过来,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果尔,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惹衣看了看少年,他面色异常的苍白,浓密的眉毛下居然长了一双澄澈的蓝眸,鼻子高挺,就像西方童话中走出的小王子。
“好漂亮的眼睛!”惹衣惊呼,就跟蓝水晶一样,熠熠生辉。
果尔用疑惑探究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的虚伪和厌恶,可最后发现是徒劳的,面前的小姑娘是真心的觉得它们漂亮,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对它们表现出害怕和恐惧。
果尔脸红的低下头,不敢看惹衣。
“陈叔好,果尔小蕊好,我叫惹衣,很高兴认识你们!”惹衣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到。
小蕊从糖油粑粑堆中抬起头来,对惹衣友善的笑了笑,接着就又埋头苦吃。
“我去给你们泡壶茶来,我们坐下聊!”陈叔一脸憨厚的笑着。
“不用了陈叔,我今天带了点酒菜,陪你们一起守岁,快坐下吧!”
陈叔笑笑,将酒放在火炉上温着,四个人围坐一圈,顿时感觉温暖起来。
第三十六章 劝学()
一番围炉夜话,惹衣看到了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容以晟,温暖平和,一点都看不到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
小蕊年纪小,吃完糖油粑粑就禁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容以晟从包裹里拿出一套笔墨纸砚递给果儿,“新春快乐!”
果尔接过礼物,一看并非什么名贵珍稀之物,也就欣然接受。
容以晟深知果尔的为人,虽然他喜欢笔墨纸砚,但是你如果要送他昂贵的湖笔徽墨之类的,那他肯定不会接受,所以他故意选择这些质量一般,实际上却十分耐用的,够让他用上一段时间了。
“最近的课业如何,可有怠惰?”
容以晟自己也不过虚长果尔三四岁,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果尔看来已经习惯了他夫子一样的语调,笑而不答,拿出白纸铺将开来,又熟门熟路的研好墨,提起毛笔,两脚稍微分开,一脚略向前,上身略向前俯,左手按纸,右手悬腕悬肘书写起来,“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这就是你近日所学所悟?那么你为何而学?”
“果尔读书为的修身养性。”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未入世就已经学会出世?”容以晟显然有点恨铁不成钢。“读书不为觅封侯,不为守家园,也不为报亲恩?我看这只是你没有自信,没有能力,所找的托词吧!”
惹衣伸手拉住容以晟,“大过年的,我看你是喝多了吧!先坐下。”话说的那么重,让果尔都窘迫的下不来台了。
惹衣把容以晟拉回火炉边,又走到果尔旁边,“纸笔借我一用?”
果尔对这个没用异样眼光看他的惹衣,挺有好感,虽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手中的笔递了过去,侧身腾了位置出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从惹衣下笔的第一个字开始,果尔就开始愣住了,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于书法上居然有如此高的造诣,他都自叹弗如。直到惹衣写完最后一个字,果尔已经是瞠目结舌无法言语了。
“这些都是你写的?”果尔突然很想结识这篇文章的作者,引为知己,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他写出了他的想法。
“这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先贤所做。你觉的如何?”
“先贤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洁身自好、不慕名利是我辈学习的好榜样。”
“那么照你这么说,有识之士都当如你这般孤芳自赏,偏安一隅?”
惹衣一步步诱导,“那么长此以往呢?你想过没有,垅国将会是什么境况?”
果尔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惹衣接着说道,“奸臣当道,欺上瞒下,内忧外患,那么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还能悠然的偏安一隅?调素琴,阅金经?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国为待死之国,一国之民为待死之民,万事付之奈何?”
惹衣轻轻的笑了笑。
果尔看着谈笑风生的惹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姑娘。
“可是仅凭我一人微薄之力,能改变什么?”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外邦,则国胜于外邦,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历史都是人民创造的。”
“我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试试?”惹衣反问道。
一旁的容以晟从惹衣惊世骇俗的言论中回国神来,连他都感受到一股冲劲,倘论果尔了。
“你为什么不行,你的过目不忘,你的文韬谋略,难道要放家睡大觉?”容以晟就是见不得他这副自我逃避的样子,回回来,回回吵。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静候时机。”
惹衣和容以晟你一言我一语,轰得果尔毫无招架之力。
“你能再给我写点东西吗?”果尔十分欣赏惹衣对大局的远见和胸怀,倘若她是个男人,当有大作为。
“好啊!我给你写一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是我很钦佩的一个先贤所做的。”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
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
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好一个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身居陋室居然还有如此抱负,我真的汗颜!”果尔说着,就拿着那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仔细研读起来。
这边的陈叔也略松了一口气。
“果尔过年就十二了,是时候找个好的书院,接受正统的教育,我认识好几个书院的山长,可以帮忙介绍一下。”容以晟对陈叔说道。
“等开春了,我去猎点禽兽,再多攒点银两再说吧!”之前是果尔不愿意去,陈叔何尝不着急,现在这个死结解开了,但是束脩却又是一个问题,现在天气太冷,大雪封山,平时生计都成问题,哪里还有余钱供果尔上学。
“银两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这个我们自己能解决的。”
“那好,你们要抓紧时间,如果错过三月的入学,可就要再等上一年了。”
“我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