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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渐停,夕阳红的像团火,燃烧尽了,垂垂落了下去。
房间里的烛火幽幽燃起,洺羽坐到妆台前,把头上的发簪轻轻卸下,瀑布似的黑发,瞬间流淌而下,直盖住了纤细的腰肢。
屏风不知被什么东西撞的晃悠了几下,又小心翼翼的扶住了。
洺羽把手中的簪子放到妆盒里,头也不回的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屏风后慢慢踱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生的倒还俊俏,却绷着一张脸,眼神有些冰冷的看着面前的洺羽。
从镜子里,洺羽看到少年握在手中的刀子,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敢动手,老娘早去天上地下逍遥快活了,何苦守着这光秃秃的黄沙堡。”
少年闻言,一张脸拉的更黑了,怒斥道:“你这妖精,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呵呵!”见少年如此倔强,洺羽噗嗤一声笑了,鄙视道:“孟宁,你这大话说了有三四年了吧!为何次次都不敢下手?”
“我……我……”被问到纠结处,少年张张口,有些结巴了。
“别在这里我我我了!”洺羽眼神儿一转,变的有些凶恶了。“功课学好了吗?功夫练会了吗?再胡闹,老娘就吃了你!”
一听这话,少年有些不服气,心里却仍旧有些忌惮,还是状着胆子道:“你,你这妖精不要总用这一招威胁我,我不怕!”
“嗯?”轻哼一声,洺羽微微眯起眼睛,眸中蓝光一现,直吓的少年撒腿就跑。
气呼呼的出了门,客栈中来来往往忙碌的仆妇侍从,早已经对这个现象见怪不怪,最是亲近的马婶儿凑过来,笑呵呵的问道:“少主子又去“捉妖”了?”
孟宁拉着脸,气的一跺脚,做出一副誓不妥协的模样,咬牙道:“你们等着,我一定杀了那妖精!”
马婶儿听了,笑的头都昂了起来,只当做了个笑话听,笑的孟宁更气愤了。
客人中有个贼眉鼠眼的人看出些门道,悄悄过去,低声朝着孟宁问道:“你那母亲,是妖精?”
正在气头上的孟宁斜眼一看,毫不客气的回骂道:“你才是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妖精!”说罢,便气呼呼的往后园的书房去了,边走着,边嘟囔道:“她才不是我娘亲……”
…………
夜色渐深,街道的行人只剩下了零星一两个,客栈的老伙计掌着一支蜡烛,熄了客栈门口的灯笼,刚要上好门栓的时候,却见一个淡青的身影匆匆走了来,抱拳行了个礼,开口道:“老伯且慢,在下一路奔波甚是劳渴,不知店内还能否住宿?”
老伙计举灯看了看,见说话的男子面容俊秀,笑的温文尔雅满面善意,忙拉开了门,道:“小伙子,快进来吧!外面冷的很。”
年轻男子道了声谢,步履平稳的进了客栈。
老伙计把油灯放在客栈的桌上,朝进店的男子问道:“这方圆百里没有人家,小伙子定还没有用过晚饭吧。”
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温和的笑笑道:“我这包袱里还有些干粮,讨杯热水喝就行,太晚了,不劳烦老人家了。”
“不麻烦。”老伙计见面前的小伙子彬彬有礼,和和善善,也甚是喜欢,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厨房里还有些面汤,我叫老婆子给你端来。”
“那多谢老人家了。”男子也不推脱,欢喜的应了下来。
楼上房间的窗户开了半扇,洺羽垂眸看着大堂的男子,心头飘过一丝丝疑惑。这男子身材虽挺拔健硕,却总不比塞外吃苦的汉子,身上的淡青布衫于这夜里,是有些单薄了,可他迎着风沙严寒赶路多时,进门时却依旧步履轻盈,而且这男子满面祥瑞,洺羽从他身上,却未探测出有一丝神力。
怪哉!
怪就怪吧!洺羽合上窗子,她这黄沙堡往来众多,是妖是魔尽管来过,大不了她再提起大刀,砍他个血流成河!
窗子合上,大堂的男子抬头望了望,眉心簇了片刻,却又慢慢舒展开来,拿出包袱中的算盘,细细的摩挲了几下。
清晨对于洺羽来说来的太早,虽然天边的太阳已经热烈的高照,昨夜留宿的行人,也早已经背上行囊匆匆离去,洺羽才刚刚从房中出来,一头长发松松垮垮的挽起,踢踏着脚步从楼上下来。
下了楼,洺羽却是怔住了。
只见那高高的柜台后,青衣男子正埋头整理着什么,之前桌上被她拨弄的乱七八糟的账本,已经明显分好类别,端端正正的放在后面的柜子里。
洺羽冷着脸过去,直问道:“谁让你碰这些东西的?”
青衣男子看见洺羽,赶紧躬身行了个书生礼,笑盈盈的道:“见过夫人,在下乃永州书生于连熙,昨夜不幸被贼人偷了钱财,无力偿还贵店费用,更是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听闻贵店缺个账房先生,所以斗胆不才,愿意为夫人效劳。”
知这男子不同寻常,洺羽不愿多理,只张口打了个哈欠,开口就道:“钱不要了,你滚吧!”
“这……”
连熙的笑容微微有些尴尬,却仍旧笑的谦和温顺,人畜无害。
“不许他走!”响亮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孟宁抱着肩站在不远处,端出一副气势汹汹的唬人样子。
“为什么?”
洺羽朝着孟宁反问,两人虽是母子关系,可年岁看上去相差不过八九岁,洺羽平日待在这黄沙堡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孟宁这鬼头斤斤计较。
第二章账房先生()
孟宁向来坚定的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见洺羽对这男子不甚喜欢,就更要将他留下来,好碍着洺羽的眼。
“之前那教书先生是个庸才,今早已经被我气跑了,连熙哥哥博古通今读书万卷,我要他教我!”
“不行!”洺羽一句话否认。
“为什么不行?”孟宁气呼呼的问道。
看了连熙一眼,洺羽直言道:“因为老娘不喜欢他。”
连熙,“……”
洺羽向来直接,一句话顶的孟宁不知说什么,干脆胡乱扯出一个理由道:“你……你不是喜欢长的俊俏的男人么?他不就是!”
连熙赶忙接上孟宁的话,“就是就是。”
瞧了两眼连熙的脸蛋儿身姿,洺羽竟觉得孟宁这个理由倒也无可辩驳。
“那好,留下他,若你的功课还不曾长进,老娘就剁了他!”
被威胁的理由太多,可孟宁觉得,这些个“理由”,又都确确实实是做过的事实,心头一紧张,又开始结巴了。
“你……你……你这个凶恶的女人,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我……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见桌上的早餐已经端来,洺羽先行坐了过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在孟宁面前一口咬断,没好气的道:“当初你爹死了,若不是老娘拿刀把闹事的土匪剁了,你这兔崽子都被分尸炖了汤了。”
坐在桌前舀了一口汤的孟宁闻言,赶忙把汤勺扔到了一旁,对于洺羽这个彪悍的说法,其实内心是认同的,可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回怂,便胡乱道:“你这么野蛮的女人,一定没有男人肯娶你,等你老了,我就……我就把你踢出家门!”
洺羽心里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内心却鄙夷道,你个兔崽子转世几回,老娘脸上都不带长一个褶子的。
身旁忽的坐了个身影,洺羽看过去,却见连熙不见外的坐了下来,还帮着马婶儿摆了摆筷子,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跟伙计们说话的时候,哥哥姐姐叔叔婶婶的喊个不停,嘴甜的如同抹了蜜,只一个清晨的功夫,已经熟络的和大家打成一片,这让性子有些冷淡的洺羽很不喜欢,但也大度的不与个账房先生斤斤计较,随他去吧!
一连着几天下来,洺羽楼上楼下转过几圈,倒觉得这叫连熙的小子确实不错,不光帐目算的一清二楚,把客栈里来来回回的各项事宜,都向大家笑眯眯的提出各类建议,并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客栈里喝了酒打架闹事的客人,都被劝解的和和气气,若放在往常,洺羽遇到这类猖狂的客人,都是提了刀下去的,这么一来,有那连熙在,倒省了她好些事情,不过洺羽却并不太喜欢这连熙,只觉得他那有些腼腆的和善模样有些碍眼,轰他走吧,一来有孟宁那家伙要死要活的护着,二来,她也确实寻不出什么错处来。
毕竟,她洺羽有时候还是讲些道理的。
这天,天入了夜后,洺羽进了房间刚刚睡下,迷迷糊糊之间,房间的门却被敲的慌张。
实在不愿醒来,洺羽蒙着头朝门外问道:“谁?”
门外的马婶儿焦急的道:“夫人,有个马队宿在瑶娘那里了,夜里喝了酒,那马队头头放着姑娘们不要,偏看中了小蝶,瑶娘护着不肯,已经被打的遍体凌伤了。”
洺羽睁开眼睛,想着这世间的男人大多一张嘴脸,在*上面,没有底线的肮脏,那小蝶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女童,瑶娘也不知道她是哪位欢客的孩子,但天底下的女人但凡有了孩子,便会拼了命护着,年轻时瑶娘迫于无奈,入了这风月场,想来其中的苦楚她自己已经尝尽,断不会让女儿再沾染分毫。
洺羽翻了个身,也怪那马队的人不知好歹,敢在她黄沙堡蛮横嚣张,怕是来之前没有打听打听,这三四年里黄沙堡的变化,真是活的腻了。
起身,洺羽套上衣服打开门,倚在门口朝着马婶儿道:“带些年轻人去,想怎么打怎么打,打死不论!”
“已经去了!”马婶儿急的头上直冒了汗,“那马队的人都是些练家子,我们这边已经被打伤了好些个了!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小蝶那丫头如果落到那些男人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一辈子就完了呀!”
洺羽点点头,从房中抽出大刀,提了便往楼下走,自她来了人间,术法不好随意施展,杀人的时候,倒觉得这刀好用的很。
下了楼,已经听闻了此事的孟宁昂着头站在楼下看着她,嘴角已经青肿一片,想来是已经去过了。
洺羽看他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故意嘲讽道:“孟宁,没本事救下你那小相好吧!”
“什……什么小相好?小蝶……小蝶是我朋友!”
听到反驳,洺羽笑的意味深长,直把孟宁笑红了脸。
看着洺羽要提着刀出去,孟宁知晓又要死人,便有些紧张的道:“你……你这妖精又要去砍人?”
洺羽慢悠悠的停下步子,道:“那这次听你的,不去了。”
想想小蝶,孟宁急了,“不行!”
“你不是从不赞成我杀人么?”
“你……你砍死那个欺负小蝶的头头就好,其他的,其他的赶出黄沙堡就行!”
“凭什么?”
洺羽缠起一缕头发在指间绕着,笑嘻嘻的道:“那就要,看老娘的心情了!”
逗了逗孟宁,洺羽转身刚要出去,却见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青色的身影推门进来,满身的风尘仆仆,步子迈的却从容优雅。
进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连熙目光在洺羽身上停了片刻,见她睡意惺忪,满是慵懒之意,手里却拖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那画面实在有趣。
看了片刻,见对方冷冷的目光斜过来,连熙才转脸朝着孟宁道:“阿宁,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