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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控制你的证据!”
“啊?妖孽!老爷竟是妖孽!”围观的人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哈哈哈!”尖细的嗓音狂笑两声,一双眼睛冒着嗜血的光芒,“你们能耐我何?我已经与他有了血契多年,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身体里,杀了我,他可也就死了!”
与燕潇对视一眼,陈洛冷下脸来,真正的妖孽他们已经抓到,可也的确实如那妖孽所说,它与那富商如今,真的算是同生共死了。
“栋哥儿。”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拨开层层人群走到了前面,流着泪扑到那“富商”面前,哭喊道:“栋哥儿啊!你怎么,怎么就成了吃人的妖孽了啊!”
燕潇看着冲出来的耄耋老人,一张苍老的脸上浊泪纵横,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拉一拉那“富商”的袖子。
一声“栋哥儿”,让原本满目凶光的“富商”怔了片刻,紧接着,眼神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回过神来,富商看了看周围的场景,又把目光放在老人身上,哑着嗓子唤了声,“三叔。”
看着眼前的阵势,那富商也许是了解到了事情的现状,只看着燕潇与陈洛长叹一口气,苦笑半声,满目悲凉。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即期盼着这一天到来,又希望它不要来,因为这一天到了,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哽咽一顿,富商流着泪接着道:“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除了金钱,甚至于在白天,我都有些贪恋血腥的气味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可它太过强大,而且就住在我的身体里,我请了高人无数,却都缄口不提此事,是因为我知道,连“它”在哪里都寻不出来的人,一定也不会是“它”的对手。”
说着,那富商眼里慢慢透出了无尽的惊恐,害怕到整个面部,都在不可自制的抖动。
“它来了,来了!我已经彻底惹恼了它,它就要把我吞噬掉了!快!……”
富商说着,突然身子一软倒地不起,口中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杀,杀了我!”
一双不甘悔恨的眼睛慢慢闭上,再睁开,已经是满目血红,肥硕的身体缓缓从地上匍匐起来,一双拄地的手,已经化成了尖锐的利爪,钢钩似的指甲,把坚硬的石板地面挠出了半寸深的口子。
“妖孽啊!”
“吃人的妖孽!”
一见那黄鼬精即将现出原型,人们不禁纷纷后退了一步,却又握紧了手中的棍棒。
赵衡一见,操纵起长剑刚要出手,却见那妖孽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之前手掌处流下的鲜血,阴森的朝着赵衡道:“他可还没有死透呢!你确定要杀了我?”
赵衡心下犹疑,手中的剑迟迟没有动手。
他是有斩除这妖孽的能力,可这一剑下去,他手中又何尝不是多了一条凡人的性命!
一块石头从人群中抛出,砸在了那黄鼬精身上,不知是谁出言喊了一句,“这妖孽还会继续吃人的,大家打死他!”
“妖孽吃人!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随着呼声越来越高,棍棒刀叉落雨似的打在了那黄鼬精身上,黄鼬精试图杀人反击,却在下毒手的时候,屡次被赵衡适时阻止。
修为再高深,在凡人的乱棍之下,似乎都变的有些不堪一击了,那黄鼬精抽出空档欲逃跑,却又被陈洛打了回来。
这等血腥罪恶的妖孽,若逃了,也怕是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雨,忽的下了起来。
天变的真快,刚入暑的天,之前还是朗朗明月,不知不觉中却变成了大雨滂沱。
燕潇眼中迷蒙了起来。
雨水沾染着鲜红的血,把人们的裤脚都染的通红。
那富商唤一声三叔的人,嚎啕哭着,却拦不住任何一个恐惧愤怒的人。
燕潇袖子下的手一抖,心底觉得无比凄凉,因为她看见了,那富商最后的眼神,是清明的,甚至是解脱的。
雨水就那样落在他脸上,就像幼时大旱以后迎来第一场甘霖一样,有着劫后余生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却随着那眼神,慢慢的淡了。
一双手带着温热将燕潇颤抖的手握住。
燕潇抬起头,看着雨中的陈洛,怔怔的问道:“小洛,这世上,是不是从从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陈洛摇摇头,“潇潇,这是他的选择,当初是,如今也是。”
“可……”燕潇看着疯狂的人们,这些人,大多都是那富商从贫穷的村子里带出来的,让他们衣食无忧,有了依靠。
燕潇沉着声音,无力的道:“若当年没有他救济,怕是他们村子里,会死更多的人。”
陈洛轻叹一声,“可他杀人窃财,枉死的那些人,又何其无辜。”
雨幕落的愈发急了,似乎眼前的闹剧,也快要结束了。
吵闹的人群渐渐离去,连带着拖走了残破不堪的尸身,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一滩难以洗净的血水。
这世上的事情,大多都这样让人无能为力。
燕潇深刻的这样觉得,她是这般的弱小,且不中用。
从妖孽横行的京城郊外,到贫穷饥饿盗贼四起的村落,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只怪她大梁国如今的没落。
反手握紧那温热的手,燕潇看着身旁眉目张扬的少年,心底有些感伤,还是压下心头的哽咽,沉着声音努力的道:“小洛,我皇姑姑死了,下个月,我就要嫁到北狄去和亲了。”
第八章大凶之兆()
销金窟里纸醉金迷,长灯如虹美人如玉,鼻息间轻嗅,飘过的都是佳肴馐珍水粉胭脂的淡淡香味。
头牌的花魁已经接了一位挥金如土的恩客,身姿妖娆的舞娘,在七彩纹绘的高台上,扭着万种风情的舞蹈。
这是京城里最大的声色场合,此时燕潇同陈洛默默的坐在角落,好酒喝了几壶,酒菜上了满满一桌,却总感觉有些食不知味。
燕潇本以为人生的路走着走着,会是一条漫长的线,蓦然一个转折,却让人感觉有些猝不及防。
?闹腾着拜师学艺,结果永州之行,却又让他们折了回来。
临别前,燕潇与陈洛还听大师兄赵衡说起他和尤芳师妹的婚事,早已定在了明年春。此事若放在以前,燕潇一定会万分不情不愿,并和陈小洛花天酒地,“借酒消愁”一番,可如今,热闹当前,燕潇心底却凉的有些萧瑟,因为这也许会是她,最后一次这样放肆的胡闹了。
看着眼神有些沉下的陈小洛,燕潇努力笑了笑,同陈洛说道:“陈小洛,你不是以前做梦都想来这里挥霍一番么?我可是借了那暗卫好多银子,你要是这次不珍惜,可没有下次了。”
陈洛把手中的杯子握紧,一双原本明亮张扬的眼睛听完燕潇的话,渐渐有些暗淡了,张张口,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潇潇。”
这一声“潇潇”,无需多言,燕潇已经深刻感受到了陈洛的心疼和无奈,于是脸上强装的笑意,也渐渐收了回去,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的闹腾,只沉静的,叹了一口气,道:“小洛,一路走来,受苦受难的百姓我们见了不少,我身为公主,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没有尝过贫穷和挨饿是什么滋味,但我知道那一定不好受,我既然生来就享受了别人没有的荣华富贵,到我付出的时候,我也应该毫无怨言。”话到这里,燕潇苦笑一声,“而且,我大哥说过,皇家人的命运,向来都是不由己的。”
“可……”陈洛看着眼前失了欢笑的燕潇,觉得心头蓦地少了什么东西,大梁国弱,北狄步步紧逼,为了不让百姓遭受战乱纷扰,多年以来,常有公主带着大梁丰厚的嫁妆嫁往北狄,前不久,先皇最小的女儿,燕潇的小姑姑嫁往北狄不过七八年光景,就香消玉殒,这七八年里,皇帝曾派人去北狄探望过,那人回来之后只红着眼眶不住叹息,还未开口,便被皇帝示意退下了,因为就算过的不好,又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她的命,身为公主的命。
如今这命,轮到了燕潇头上。
陈洛心头重的如压了千钧的石头,看着燕潇不哭不闹的样子,觉得自己呼吸一下,扯的五脏六腑都疼了。
她这样爱闹腾,这样鲜活可爱,就要带着她的使命远嫁北狄了。那北狄的皇帝暴虐无常,彪悍粗鲁,更是已经白发苍苍。
那样的男人,怎么能娶了他的潇潇?他的燕潇,该找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好男儿,陆允配不上,赵衡也不行,最起码,最起码要是他这样子的,能懂她,能陪她疯陪她闹的,而不是嫁给一个苍老的北狄蛮子,在陌生的宫墙里,受尽折磨,熬过孤苦的一生。
“小洛。”耳边的声音难得温柔,唤的陈洛心弦一动。
燕潇把陈洛面前的酒杯满上,脸上重新扬起笑容,道:“莫要浪费了这么好的酒菜,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陈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这烟花风月之地的酒水,竟不如之前街头小巷里的有味道了。
燕潇同样也这样觉得。
一杯杯烈酒下肚,竟熏的两人眼睛酸涩,渐渐的,眼前一片迷蒙。
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出来,不知是哪个爱热闹的人,燃了几簇花红柳绿的烟花,随着“嘭”的一声响起,烟花在头顶的上空徐徐绽开,美丽的光华四散而去,拉出长长的弧线,却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陈洛把燕潇护在怀里,看着只及她胸口的人儿,陈洛心里承认,在他心里,燕潇是他遇到的他认为最漂亮的姑娘,他从小心心念念的,就是娶个燕潇这样的妻子,两个人互相鄙夷打闹,却又不离不弃。
石砌的小桥旁坐了良久,燕潇似乎喝的有些太多了,倚在陈洛肩头沉沉睡去,一双眼睛阖出两弯恬静的弧度,长长的睫毛有些沾湿,想必睡梦中,眼里也是蓄了泪的。
伸出手,陈洛想要轻轻为她擦拭,快要触及的时候,却又把手收了回来,鬼使神差的低头,在燕潇眉心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再看水中月辉下的倒映,健硕有力的马儿,拉着豪华富丽的轿撵,缓缓停在了一旁。
要分开了呢。
或许这次不是几个时辰,或是几天,而是要一辈子了。
呼吸一滞,陈洛还是把燕潇轻轻抱起,放进了马车里。
马儿不懂得人的留恋,迈开蹄子毫不犹豫的走远了。
陈洛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夜色里,漆黑的夜幕隐着一双有些通红的眸子。
抬头看了看头顶将圆的月亮,陈洛盘算着,还有一个月了,只希望,这一个月的时光过的慢些,再慢些,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为她做些什么。
叹息一声,陈洛握紧拳头,收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无赖模样,面容沉静的站了片刻,然后朝着京城灯火阑珊的某一处,抬步走了去。
……
阴沉的天气下起了绵绵的小雨,泪珠儿似的雨滴断断续续的落在院子的积水处,打出一圈圈涟漪。
燕潇望着窗外的景象,一时间恍了神儿,直到手中的绣针刺破手指,才从一片空白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微微有些尖锐的疼痛从指间传来,燕潇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一滴鲜红的血在皮肤上凝成红豆似的一滴,又有些晃神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