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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认不出来?那我去认。”
“不可能,你只能呆在医院。”
“我就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不做其他任何事。”
“把手机还给褚翘。”傅令元严辞拒绝。
黄桑幽声:“傅三,这件事不是你不同意,我自己就没有办法办。”
“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傅令元暴怒,“你现在是一个孩子的妈!拜托你衡量清楚轻重!你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人宠有人疼的十七岁小姑娘了!”
“我就是衡量清楚了轻重,才更要去认一认。”黄桑执拗,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傅三,实话告诉你,我一直都有种感觉,感觉他当年并没有死。”
傅令元愣怔。
“他曾经答应过我,为了我和格格,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他怎么舍得就那样死掉?”黄桑哽咽,“我不清楚你说的那些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等了他十多年。我也不是永远不会绝望。现在终于出现一点希望,我只需要一个结果。就是一个结果。”
傅令元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阮舒原本守在电脑前想等傅令元和黄桑聊完,约莫着实夜深,身体疲惫,她强撑着眼皮也还是不小心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坠空感令她陡然惊醒。
醒来后缓了好几秒,才稍加平复下心跳。
电脑屏幕上,视频通讯的界面依旧保持连接状态,但傅令元并未坐在跟前。
阮舒调出监控画面,在阳台上找到了傅令元比夜色还要沉的身影。
他在抽烟。
烟气模糊了他的侧脸,也因为距离的缘故,而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具体表情。
看不清楚,阮舒也驻着下巴看。
看夹在他手指间的红色星点随着他嘴唇的吞云吐雾而忽明忽暗。
没多久,傅令元貌似便察觉她的目光,转过身往屋里看。
烟头快速掐灭,他阔步自阳台走回房间里,坐回电脑前。
阮舒也将屏幕调回视频通讯的界面。
“抱歉。”傅令元斜眼瞥了瞥其中一处监控摄像头的方向,无奈,“想给你看的被你嫌弃我暴露狂,不想你看到的却总被你看个正着。我只才抽一根,没多。”
阮舒挑着眼角:“我装监控的目的,就是想看那些你不愿意被我看到的画面。”
“那我继续抽烟给你看?”傅令元歪解,当真从烟盒里重新抖出一根烟。
不过没点燃,就是嗅着,一如既往地那般将烟卷杵在鼻子底下,甚至故意将自己的嘴撅起。
阮舒想给他一个捧场的笑容,结果笑容没出来。反而打了个呵欠。
于是傅令元笑了:“刚刚见你趴在桌上就喊你了,可你睡得太熟了。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参加陆少骢的葬礼?”
“黄桑她”阮舒询。
傅令元的眉宇间显露出疲惫:“她的选择,我能给意见,但不能提她做决定。”
阮舒蹙眉:“殡仪馆那边不是被陆家的人封锁得特别严密?”
“没进去殡仪馆。”傅令元抿唇,“他们连夜在做海叔的法事,大概天亮前会结束。十三留在殡仪馆了,他会送几个和尚回卧佛寺。褚翘开车带黄桑,会看紧黄桑。”
“格格到时候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阮舒关心。
“褚翘到时候会交待护士邦忙照看着点。”傅令元眉目沉洌。
然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顷刻,由阮舒打破沉默,接着他前头的话:“去睡觉了。”
起身的时候也喊上他:“你也去眯一眯。明天你也要去葬礼。而且你肯定要邦陆家一起招呼宾客。”
干等着也没有用。
傅令元噙笑点头:“嗯,你先去床上等我,我再坐一会儿。”
阮舒未再多言,通过前两个晚上,已习惯将电脑一并带上床。
她心里盘旋着一个问题:如果一灯确实就是当年的郝大叔,那么这十一年,郝大叔究竟知道不知道黄桑和格格没有死,并且和他一样依旧生活在海城?
她记得,傅令元说过,中医药馆在郝大叔没死之前就已存在,那么,郝大叔要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妻女,这十一年来,他就从未想过要来这个曾经和黄桑有着共同美好回忆的地方看看?
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讲,是不是说明
阮舒止住思绪。
太残忍了
对傅令元残忍,对黄桑和格格更残忍。
她宁愿格格就和之前一样,永远见不到爸爸,也不希望阮春华和郝大叔是同一个人
本意想等傅令元一起睡,也算监督他,但瞌睡虫大抵赖上她了,脑袋沾上枕头,思绪就这么稍加浮沉两下,阮舒便又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格格着急着喝水,黄桑也没再耽误时间去换饮水机的桶水,在别处先接了一杯,再兑了点凉水,温度调和适宜,拿吸管给她吸着喝。
格格受黄桑的影响,从小养成爱喝开水的好习惯,现在更是咕噜咕噜地就下肚一整杯。
喝完开水,原本塞住的鼻子通畅不少,鼻水就止不住往外流。
黄桑抽几张纸巾邦她擤,颇为嫌弃:“小脏猫”
格格带着鼻音咯咯咯地笑,笑得鼻涕在鼻孔冒出一个小泡泡。
黄桑的嫌弃之色愈发浓重。
格格则带着撒娇意味儿往她怀里钻:“小脏猫是母后的小脏猫”
黄桑瞋她,见她的输液袋又空了,连忙邦她换新,尔后行去洗手间,用热水拧了一把毛巾,给她擦脸和擦手。
做完这些再看格格,就见格格的脸朝着窗户外面月亮的方向,面庞上堆满笑意,已然闭眼重新睡过去。
黄桑静静地坐在床边凝注她,抬手触上她的脸。
鼻子和嘴巴。是最像他的地方
须臾,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
黄桑晃回神。
褚翘开门进来,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格格,目光再落回黄桑身、上:“黄小姐,可以走了么?”
“嗯。”黄桑点头,给格格掖好被子,起身随褚翘离开病房。
殡仪馆。
王雪琴相当心疼自己的皮肤,熬了这么一夜,不知又得长多少皱纹。而如果不是孟欢也留在殡仪馆邦忙,她想和孟欢较劲,按照她的原计划,是打算把事情交代给下人,她自己悄悄溜去睡觉的
约莫四点钟,弥漫于整个灵堂的梵音总算彻底停下。
以一灯为首的几位大师收拾好自己带来做法事的法器和其余用品,向他们道别。
王雪琴振奋起精神,和孟欢二人一起将几位大师们送出门。
赵十三已然在外面备好车等候。
“两位女施主止步,送到这里就好。”一灯笑眯眯。
“大师们辛苦了。”王雪琴相当热情,“家里难得办白事,往后再在山下这样见面的机会自然希望不要再有。等我们大姐病好了,我们都随我大家前往卧佛寺感激几位大师。”
“施主有心了。”一灯双手作揖,慈眉善目地也向不曾开口而只低调地站在王雪琴后面的孟欢示意。
孟欢神情淡淡未做反应,目送一灯偕同另外几位和尚坐上专门用来接送他们的商务车。
原本除了赵十三,同行的还分别有两名雷火堂的手下和两名陆家黑西保镖。
赵十三是几人之中的负责人,以今日葬礼、灵台需要多加防卫防止外界媒体人员混进来为由,让两名陆家黑西保镖留在殡仪馆,只带了与他更为熟识的那两名雷火堂手下。
车子途经加油站时,赵十三让手下把车子开进去加油。
赵十三趁着这个时候去加油站里的便利店主动给大师们各买上一杯热乎的茶,交递的过程中,把他买给自己的奶茶佯装无意地倒洒在一灯的身、上。
赵十三急急道歉,让一灯大师下车去把僧衣上的污渍先冲一冲。
方法虽然拙劣了点,但赵十三牢记傅令元说过的,一灯肯定会察觉他是故意,所以就赌一灯会好奇他们此举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事实证明,傅令元赌对了,一灯没有拒绝
一灯倒是没有拒绝。只不过另外两位大师说是要去上洗手间,顺便陪同一灯。
傅令元也早提醒过,和一灯一起来做法事的和尚,极有可能是护卫一灯的手下。赵十三这时候也瞧得出来,分明是不让一灯落单,怕对一灯不利,所以间接又证明了傅令元的猜测。
“大师,真是不好意思,这边请。”赵十三客客气气地一灯引导洗手池。替他打开了水龙头,好似真只是要他冲掉奶茶在他僧衣上留下的污渍。
“谢谢施主。”一灯道谢。
赵十三退离到后方。
一灯将沾了奶茶的僧袍袖子凑到水流下。
一旁的女洗手间里在这时出来个人,站到公用洗手台前的他的身边。
一灯下意识抬头,想挪开一些位置,礼貌地想将空间让出一些。
黄桑的双眸直勾勾等在那儿,正对上他的面庞。
睡前忘记设置闹钟,阮舒这一觉睡了个自然醒。
幸而醒来时的时间也不算晚,九点半左右,且去陆少骢灵堂也不曾规定特定的时间。
阮舒第一时间去查看电脑。
电脑带到床上来时没插电源线,此时已因耗尽电池的电量而自动关机,什么都看不到,赶紧移回桌子上去充电。
重新开机后,再打开监控软件,呈现的监控画面里,别墅的卧室空无一人。
阮舒便去拿手机。
手机里躺着一条傅令元七点多时就发给她的消息:“我先去殡仪馆了。灵堂上见。”
阮舒蹙眉。
内容十分简洁明了一点也没有他以往与她故作轻松和玩笑的语气
抿抿唇,她给褚翘发消息,问她现在方不方便讲个两三分钟的电话。
褚翘直接给她回过来了:“两三分钟我还是有的,正好和你讲完我去开会。说吧,什么事?”
“让你邦忙在医院里照应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一早那位黄小姐就给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孩子回家去了。”褚翘狐疑,“怎么傅三没和你说啊?还特意来问我。”
说着,褚翘压低音量:“你们夫妻俩,秘密可真多!看我不给你们一个一个地挖出来!这个孤身带着孩子的黄小姐,是那个一灯,噢不,应该是十一年前死掉的那位卧底警察的家属吧?嗯?”
不等阮舒回应,她又道:“傅三之前自己说的。是他已故朋友的妻女,半夜又让我带着黄小姐去加油站见一灯。这样你们都否认,就是拿我当傻子了,欺负我查不到卧底警察的档案是吧?档案我是无从了解,但我还有我的脑子好不好?”
话都被堵死,阮舒还能多说什么?
气完之后,褚翘问:“所以那位黄小姐见过一灯的结果是什么?傅三没理我,我当时人也不在现场,送黄小姐回医院的路上也瞧不出黄小姐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阮舒一下子又没的问了:“我也不清楚,还没和他沟通上。”
结束通话,阮舒没再耽搁,快速进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毫无征兆地突然恶心干呕。
倒是就短暂地一小阵,便被她压下去了。
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她思量着自己应该换牙膏了,薄荷味儿太凉,都把她给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