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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又掐了掐她的腰:“以后眼睛别乱瞟,小心长针眼。”
“嘁,你们倒是把那个女人看了个干净。怎么不把那男人也扒光?”
“别看到他光身体你很遗憾?”
“是挺遗憾的。都现场活、春、宫了,还遮遮掩掩个什么劲?”
傅令元轻笑,然后没了下。
阮舒以为他并不愿意此事多聊。隔了数秒,但听他开口:“那是陈家的旧部。陆少骢特意抓来陈青洲面前,杀鸡儆猴。”
“也亏陆少骢玩得出这么有创意的杀鸡儆猴。”阮舒调笑,“真可惜,三哥追着我出来了。若是继续呆在,岂不是能欣赏到更精彩的节目?”
傅令元睨她一眼,不作回应。
阮舒掂了掂心思,正忖着要问明白他们三儿聚首在靖沣的目的。忽然的,她留意到,他们的船游进了一段河灯的区域。
整片河面,各式各样不同造型的河灯遍布,每一盏都小巧精致,环绕在游船周围。暖金色的灯光映照着河面,像燃了一条河的火苗。
“这是……”
刚一诧异,倏地又听接二连三的“砰”“砰”声。
阮舒应声抬头。
小镇方的幽蓝天幕,无数烟火绽放,璀璨夺目,绚烂华美。
天空,河面,瞬间像连在一起,全是灯火。
阮舒偏头看傅令元。
烟火乍现的光亮打在他轮廓沉笃的面庞,他唇角微微抿起,眼神专注地盯着她,很深邃:“喜欢么?”
他搂紧她的腰,眸底跳动着烟火与河灯交织的光亮:“阮阮,生日快乐。”
阮舒颇为错愕地怔住。
是她的生日么……?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
是这样么……
多少年没有庆祝了……
阮舒抬起手臂环他的脖颈,微翘的嘴角旋出少有的甜美的笑意:“泡小姑娘的招数,小姑娘自然喜欢。”
傅令元斜斜扬唇:“以后每年都给小姑娘过。”
阮舒眸光微闪,没作回应,只送自己的温香软玉。
游船的尾声,是彼此长久的静默无言。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两人像极了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任由小船缓缓在河面行驶,一路看尽两岸人间灯火。
最终还是得岸。
阮舒回头望了一眼。
河灯已灭。烟火不再。
终归只是昙花一现的存在吧……
“明天早让酒店厨房给你准备长寿面。”
傅令元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好啊。”阮舒笑笑,“谢谢三哥。”
两人都不着急回去,依旧慢悠悠地散着步。
回到酒店时,凌晨一点都过了,却也能在半路碰到陈青洲。
他只有一个人。
至少在看得见的视野范围内,只有他一个人。
见到他们,他显然也意外。意外稍纵即逝,转瞬便是问候:“刚回来?”
傅令元点头,随即反问:“你这又是在干嘛?”
陈青洲淡淡笑笑:“散个酒意。”
傅令元挑眉:“这是打光棍的悲哀。晚睡觉都没有个贴心窝的。”
陈青洲扫了眼阮舒,怼回他:“既然结婚了,该好好收收心。”
“多谢关心。”傅令元握紧阮舒的手,牵着她径直掠过他:“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忙。”
陈青洲没说什么,只是向阮舒点头致意。
阮舒亦回之以笑容:“陈先生晚安。”
走远了些之后,傅令元冷不丁道:“傅太太果真对他有好感,嗯?”
阮舒并不否认,揶揄:“至少在男女关系这件事,陈青洲简单得多。”
傅令元睇她一眼,不予置评。
所住的小楼底下,赵十三的身影在徘徊,一看是在等傅令元。
未及傅令元发话,阮舒率先道:“三哥自便。”
傅令元淡淡点头。
阮舒兀自回房间,收拾了干净衣服,进浴室洗澡。
待她出来,傅令元也刚回来。
见他走去行李箱像是要拿衣服,阮舒记起来提醒:“东西我都帮你放衣柜里了。”
傅令元脚步略一顿。
阮舒并未留意,坐在镜子前擦乳液。
少顷,傅令元却是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透过镜面盯着她,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阮舒正想问他干什么。
黑洞洞的枪口蓦然抵她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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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心头好 109、不利用,对不起他的宠爱()
冷冰冰,硬邦邦的触感。
彰显着它的危险性。
阮舒本能地僵直脊背,身体一动不动,盯一眼镜子里照出的那把手枪,旋即对视他湛黑幽深的眸光,淡定地询问:“真枪?仿真枪?玩具枪?”
傅令元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阮舒仔细打量它。
大小适,通体黑色,线条硬朗,枪身锃亮。
原来长这副模样。
之前只在影视剧见过,没想到生活,她竟有机会看到。
傅令元握着它,枪口从她的太阳穴沿着脸颊慢慢地下滑,停在她的脖颈。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一侧肩膀,俯低身子,下颔抵在她的头顶,语气叫人分辨不清他的具体情绪:“你动过它了?”
“没有。”阮舒琢磨不出他几个意思,选择最保守地如实相告,“我只是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摸到它了。”
“当时摸出它是什么东西了?”
“能猜到。”
“没想法?”傅令元的下颔在她头顶的发丝轻轻地蹭,枪口则从她的脖颈下滑到她的后背,用力地抵住。
阮舒下意识地挺了挺腰。
傅令元嗓音低低沉沉:“不害怕?”
“怕什么?”阮舒表情清清冷冷的,哂笑,“怕三哥有枪?还是怕你现在拿枪对着我?”
她深深沉一口气,让自己放松身体,只当背后的枪不存在,继续泰然自若地擦乳液:“或许是你该担心,在你不在房间里的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害怕地打电话报警,告发自己的丈夫非法持有枪支弹药。以及你和陆少骢两人在别墅后的那个屠宰场里私刑杀人。”
傅令元眯眸盯住她。
指尖沾着乳液触到脸来时,阮舒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其实还是有点抖的。毕竟是枪,一不小心会闹出人命,她无法做到完全无视。
定了定心神,她慢悠悠地将乳液均匀地涂抹开,唇角笑意微抿:“我已经想明白了。掺和你们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如果一旦离开你,是我的死期,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多抓些你的要害和把柄,反过来威胁你?”
傅令元斜斜勾起一边的唇角:“你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不怕我现在开枪杀了你?这里很方便沉河抛尸的。”
“噢,那你杀吧。”阮舒放下乳液,从容地站起来,转身从镜子前离开。
简直是视他手里的枪如无物。
傅令元笑了笑,从后面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腰,搂她在怀,手里的枪置于她面前,诱惑道:“想不想试一试?”
阮舒微垂视线,盯着它,没吭气。
傅令元抓起她的手,覆在枪身:“摸出它和游乐场里玩具枪的区别了么?”
现在已基本能确定,他只是在吓唬她。阮舒淡淡回应:“我又不识货。”
“次说,有机会带你去射击场。”
阮舒闻言曲起手肘往后顶到他的腹部,撑开与他的距离:“再说。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洗睡觉。”
傅令元手指利落地一转,将枪收回手掌,嗅了嗅她的体香,才松开她。
进浴室前,他并没有把枪刻意藏好,而是随意又大咧咧地搁在桌子。
阮舒躺在床,习惯性地侧着身体睡在床沿,视线所及,恰恰能看到它的存在。
安安静静的。
却不容忽视的。
阮舒瞟了眼浴室的方向,神色凝重——她不确定,他是否一直都有随身带枪的习惯只是今天她才发现。
像他们这样在道混的人,拥有私枪很正常。
她感觉得到,这次来靖沣,肯定有大事。
他的这把枪,仅仅用来自卫护身的,还是要用来杀人?
是要对付陈青洲么……
阮舒轻轻眯了眯眼。
待傅令元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她刚关掉手机里的邮件,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察觉他躺床,她赶在他伸手揽她之前,率先翻过身,主动窝到他的怀里,打着呵欠道:“晚安,三哥。”
很明显地,她的故意卖乖只是为了暗示他她现在只想好好睡觉,别再整事。
傅令元偏不如她愿,手掌钻进她的睡袍里,重揉轻捻,感受她的饱满和柔软。
阮舒蹙眉,忍住嘤、咛,隔着睡袍将他的手抓住,曲起膝盖,顶在他的老二,以示警告。
当然,她的警告根本不具太大威胁性。只是傅令元今晚本也没打算怎样,所以顺势打住,在她的额头落了个吻:“嗯,晚安。”
“……”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身边的人已经不在,而且被窝凉透,应该起床很久了。
她特别留意了一下,那把枪也不在桌了。
他昨晚并没交待她今天可以做什么,阮舒便默认自己为游客,不着急出门,闲闲地刷牙洗脸。
“阮总。”九思敲门的时间掐得很准,准得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房间里装了监视器。
阮舒从浴室出来径直过去应门。
送进来的餐车里是一份西式三明治,和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正是昨晚傅令元说要让酒店厨房给准备的。
“傅先生说,这是一根面,提醒阮总不要咬断了,要一根吃到底,顺顺溜溜。”
阮舒抿抿唇。
九思继续传话:“傅先生先去和陆小爷一起准备关公庙的落成开光仪式,仪式正式开启要下午两点,傅先生说阮总不妨去凑凑热闹。在此之前阮总可随意,自由安排行程。”
什么“不妨”,其实不是非去不可。阮舒略略点头:“我知道了。”
九思退了出去。
阮舒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戳破了最面的那颗荷包蛋。
半生的蛋黄液体流出。
她又搅了搅。
原本清清的汤面被染了颜色。
她放下筷子,把长寿面推到一旁,挪了三明治到自己面前,咬了两口,眼睛瞟回那碗面,踌躇两秒,终还是将面碗重新挪回来,搭配着一起吃。
结束早餐,手机里也来了张未末的消息,告诉她已经材料发到她的邮箱。
是她昨晚让她去她办公室,把之前林承志考察工厂的报告扫描了一份。
既然来了靖沣,阮舒琢磨着,等傅令元办完他的事,放回她自由,她可以顺道先转去工厂看看再回市里。
考察报告还有她回翻阅时留下的标注,林承志总结出的几个问题,她觉得有必要亲自确认,最终才能敲定改革方案。
在房间窝到时间差不多,阮舒换好衣服,携九思和二筒出门。
天边眼看着有大片的乌云飘过来,与此刻的碧天晴空形成极其大的反差,想必不久之后要有大雨。
关公庙处于镇心这片商业区与周围的村庄的相接地段,步行过去不远,二十分钟左右,算是靖沣的其一条旅游线,途经过著名景点古长廊。长廊里侧是商店和民房,外沿则是通向海域的主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