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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睁开眼,狭起凤眸,眸光清明而锐利地盯住照壁上的黯淡的“佛”字,对栽赃并且联手欺骗闻野这件事的决定丁点不愧疚:“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至爱,一个是我的至亲。”
“而闻野,什么都不是,顶多勉强算我的远房表哥,而且他不仅曾经一再对我造成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伤害,他自己本身在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也是个罪无可赦的国际通缉犯。”
“人人都有情感的偏颇,何况我不是个大圣人,我理所当然选择我的至爱和至亲。只要能救他们两个,即便现在阮春华要我杀了闻野,我也会想办法去做。”
庄爻听言侧眸,看到落在她脸上的阳光给她额头上细碎的绒发镀上淡淡的金色。
“姐。我真的明白,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全都认同。你也说了人都有情感的偏颇,你和闻野之间,我当然偏向你。”他觉得,与其说她是讲给他听,不如说她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略略一顿,他转了话锋:“不过,姐。”
“嗯?”阮舒应声亦侧眸。
庄爻有点拜托的口吻,道:“刚刚的话,我听听就算了,你以后不要当着闻野的面说这些。”
“担心他又恼羞成怒地打我?”阮舒讥嘲。“看看吧。也不是只有他会生气。他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也会忍不住讲难听的话。终归我也不是第一次惹恼他了。也只有吕品受得了他,呆得住他身边。”
哧一声,她进一步讥嘲:“以前以为吕品脾气好,抗压强度大,也已经习惯了闻野的阴阳怪气。如今看,原来也是不得不忍受闻野罢了。他还真是可怜。”
“姐”庄爻听不下去了。
虽然沙弥甲没有明确指出阮春华埋在闻野身边的暗桩是谁,但直说不直说都一样。根本不需要深入多分析,闻野亲近的手下就一个吕品,还能有谁?
庄爻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吕品他会
闻野不是个容易投注感情的人。他说不准闻野对吕品这个跟班有多少感情,可无论多少,吕品的背叛之于闻野无疑将是很大的伤害。
阮舒考虑到庄爻的感受,止了口。
其实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刻薄了。但一想到闻野曾经的劣行,她就忍不住。
当然,同情闻野也是真的。
同情他小时候的遭遇。
同情他的成长经历。
同情他被阮春华有目的地收养。
毕竟。她也因为曾经是阮春华的目标
阮舒轻吁气:“我不会白白让他邦忙的,不会欠他的人情。现在实在没办法,等这个危机解决,我再认真想想怎么偿还他。”
庄爻眸光轻轻闪烁,提醒:“姐,你先琢磨好,被闻野发现工厂里的人是陈青洲而不是你,你该怎么稳住他。”
还有。除了吕品之外,会给闻野带去更大伤害的人其实是她,何况她还是和阮春华联手坑了闻野
阮舒自然也预估到了这次欺骗行为将会引发的后患。
但她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傅令元和陈青洲两个人都保住。她再和傅令元合计如何解决掉“s”
嗯就是这样了
阮舒抬脸,望向碧蓝的高远的晴空。
一定要顺利
一定要平安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陆振华听完海叔的汇报,久久沉默。
海叔叹息:“虽然傅先生嘴上说和大小姐没有母子之情,但哪有孩子不惦念自己生母的?傅先生离开陆家三十多年,直到去年才有机会见到大小姐的墓他其实,多少还是想尽点孝心的吧?只是照顾到陆爷您的情绪,怕陆爷您不高兴。”
“那就邦他尽。”陆振华的语气没太显露他此时的具体情绪。“送花而已,交待私岛上的下人以阿元的名义弄一束到小嫣的墓前。”
海叔闻言高兴地应承:“好,陆爷,我等下就去吩咐。挑大小姐最喜欢的花”
说挑,其实根本不用挑,私岛上陆嫣的墓地周围,种的花草树木,哪一种不是陆嫣生前喜欢的?
陆振华却是叮嘱:“阿元不是让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那你也不要告诉阿元我同意的事。你嘴巴严实点,默默做了就好。”
自知这是因为陆振华自己对陆嫣的情感也是矛盾的,海叔没多嘴,只管点头:“我明白的陆爷。”
陆振华望向车窗外,数秒安静后,倏尔提及:“去年阿元说,想改陆姓”
盘龙
749、无人机()
750、混乱()
…………
陈青洲最终还是把另外那个出口的麻烦之处对荣一如实相告。【。m】
荣一不曾丝毫犹豫便问:“具体需要怎么做?”
陈青洲没有马上回答。
荣一着急得不行,撑起一口气:“二爷!前头我们不是都已经聊了那么久那么多?这种时候您就不能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我如今的状况,就算出去了,怕也是活不成。二爷,我要成为你的助力,不是拖油**。您不久前明明刚承诺我,接下来要是再有机会,你会毫不犹豫地丢下我头也不回地自己走?”
陈青洲默然。
很多事情,真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原本真的下定决心了,可在和荣一话别的过程中,他又不由自主回忆起十多年来荣一给予他的陪伴。
那是没有人能替代的特殊的感情,哪里能叫他说割舍就割舍、眼睁睁看他去死?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世间难得两全法……
“二爷……”荣一费劲地触碰上陈青洲的手臂,“大xiǎo jiě在等您,傅警官在等您,晏西小少爷和晏嘉小xiǎo jiě都在等您!”
陈青洲深呼吸两口气,嗓子微微有点哑:“嗯,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但你得答应我,即便你被单独留在这里面,也只是暂时的,你一定不能放弃。九思已经逃出去一个晚上了,她很有可能在外面想办法。”
之所以一再拖延,除了他自己情感上的当断不断以外,还有一点便在于,虽然,他特意叮嘱过九思既然出去了就不要浪费精力在如何拯救他和荣一,但……
陈青洲轻吁气九思和小阮联系了,那么小阮怕是不会什么都不争取……
此时只要能让陈青洲同意抛下他自己走,无论陈青洲说什么,荣一全部点头答应:“好的二爷,我不会放弃我自己的你快点告诉我究竟怎样能邦你离开?”
陈青洲踌躇着开了口。
荣一仔仔细细地记下陈青洲与他交待的每一个步骤。
方法荣一是记住了,面临的最大的实践困难,首先便是如何去到出口的位置。主要是荣一的身体……
陈青洲的一再拖延,再有的第三点原因便在于此。可荣一这样子,不是给他足够充分的时间,他就能恢复的……
荣一却是很快有主意:“二爷,工厂里有药,得麻烦您冒个险去给我弄来一点。我就可以邦到二爷了。”
陈青洲一听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这个工厂是制独专用的,贮藏了很多制独用料和尚未出货的独品,种类不少,其中就有刺激人的中枢神经以使人短时间内精力充沛的药物。
“不行!”他第一反应便是反对。那是在提前透支生命!
“二爷……”荣一边流着泪边笑,“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你清楚的。我不是都答应你不会放弃我自己?我们耽误很久了,现在也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到最后我们两个人谁也出不去该怎么办?”
“不要让我在这种时候瞧不起您,我们的主仆情谊已经结束了不是么?您对我没有责任,但您背后还有一个家庭需要您的担当。”
陈青洲看他两秒,沉默地兀自从头顶上方的出口钻出去了。
荣一欣慰地笑,同时也在心里为他吊着心。
幸而,陈青洲这一趟出去得非常顺利,并未惊动到工厂里在搜寻他们的那些面甸人,没费太多的功夫便返回来,并且带回来了荣一所需要的东西。
放下后,陈青洲又沉默地背过身。
荣一深知他的心理,他也不愿意让陈青洲继续邦忙,可……
“二爷……”他抱歉地唤陈青洲,“我的手没办法用……又得麻烦您了……”
陈青洲的背影颇为萧索清寒。
终归,他转过身来,低垂眼帘,捡起先前放地上的药和针筒,调配完成,给荣一注射。
谁也没再说话。
陈青洲将用过的针筒丢到一旁,靠上墙。
荣一则闭着眼睛,静静等待注射入体内的药融合进他的血液,等待药效的发挥。
这阵安静,好像特别地漫长,又好像特别地短暂。
是被荣一率先打破:“二爷,我可以走了。”
陈青洲应声扭头,看到荣一从地上坐了起来,用沾满血污的脸冲他笑:“抓紧时间吧二爷,药的作用时间有限。”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里波光闪烁。
…………
只不过,这种无人机与射击的结合设计在目前尚处于不成熟的阶段。
首先它所能负荷的重量有限,子弹一共只有四发其次,一旦开启攻击模式,其耗电量比正常飞行模式下要大。
其实第一枪开出去之后,已然等于暴露行踪于众人眼中,和被那个面甸人喊出声并没有区别。
当然,吕品发誓,他这绝对不是在说自家ss的开枪举动犯傻,他相信ss这纯属情急之下条件反射的反应。
其他的面甸人果然在全部都注意到无人机。
现在剩下三发子弹,而工厂里的人又那么多,无人机势必斗不过,且剩余的电量得用来撑作返航之用。
吕品提醒闻野可以让无人机暂且功成身退。
然,这群面甸人尚未从猝不及防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时,新跑来一个面甸人,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明显在挥手示意要他们跟着去另外一个方向。
闻野马上问吕品:“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发现人了!”九思率先翻译,顿时既焦虑又紧张。
焦虑的是陈青洲和荣一貌似被面甸人找着了,紧张的是被闻野发现工厂里没有阮舒。
这边吕品清楚地看见自家ss眸子一眯,那边工厂里的无人机嗖地迅捷往那个被指着的方向蹿。
一大群面甸人约莫愣怔了一秒钟,才记起来追在无人机后面跑。
闻野跟耍猴子似的,把无人机a控得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这群面甸人则由于长年的习惯而不在工厂内部用枪,一个个除了用两条腿追赶之外,就是拿手边的东西朝半空丢,指望能砸中无人机。
还有一两个跑到楼梯上从半空扑过去试图捉住无人机的,闻野端着满脸的鄙夷和轻蔑,把人给搞得直接摔下楼。
用人仰马翻这个词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这还只是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由于无人机的行动过于敏捷,以致于传输回来的影像画面旋转晃动得无比剧烈,上一帧还没看清楚,下一帧就已经跳过去了,很容易叫盯的人头晕。
九思简直目瞪口呆。
吕品倒并非第一次见识自家ss如此“调皮”地亲自教训“愚蠢”的人类,只是距离上一次确实有几个年头了。
当然,闻野不是真的单纯戏弄他们,搅得他们晕头转向之后,即刻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