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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转到下一件事:“我又去试探过一次阿婆了,她知道黄桑还活着。”
傅令元愕然:“怎么会?”
“我也想问你。”阮舒凤眸轻狭,“黄桑当年是怎么诈死的?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你得再去问问黄桑了吧。”
“嗯。”即便只有一个字音,其的严肃也足以表现出傅令元对这件事的看重。
“好了,这下真没事了。”阮舒又表达出该结束通话的意思。
“你很着急?”傅令元不悦。
“你人不是在外面办事?”阮舒不想影响他,聊得也够久了,他差不多该满足了。
“最后还有一件事。”傅令元说。
“什么?”
“你亲口答应的,下次见面你要到我头,我牢牢记住了。”
阮舒:“……”嘴角轻轻抽搐。
收了线,傅令元抬头看今晚的圆月和淡淡的云丝,很快握紧手机,转身往回走。
关押室内正一片杂乱。
傅令元跨入,第一眼看到荣一倒在地,自己把自己的两只手掌扎烂,一个洞一个洞的血窟窿。
“哈哈哈哈,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成功打到我手的主意”荣一鼻青脸肿,几乎瞧不清楚他的真实面貌。
不知荣一先前还说了什么,陆少骢全然躁动不耐,从身边人的手接过烧红的烙铁。
由身边的手下负责强行掰过荣一的脸,陆少骢则一伸长臂,直接将烙铁烫他的脸颊。
顿时滋滋滋地直冒烟。
并且迅速地,焦肉的味道弥漫满室。
伴着荣一的惨叫。
他明显在极力地隐忍和克制,脸变形,眼睛瞪得两颗眼珠子下一秒会掉出来似的,身、的肌肉仿若马要爆开,浑身被汗渗透得刚从河里淌出来还要湿哒哒。
陆少骢放下手,换了荣一的一边脸颊,也烙去。
傅令元行至陆少骢身侧,撇着被荣一自残掉的手,微折眉:“这样你还能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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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浮屠场 642、我就是规矩!()
陆少骢听言记起什么,顺手将烙铁一把戳到旁侧手下的身、,暴跳如雷:“废物饭桶一个人你们都拦不住还能让他残了手留着你们干什么用”
被烙的手下叫喊得凄厉,荣一过犹不及。
很快,陆少骢换了另外一支新烧好的烙铁。
他双目染了血一般赤红,对准荣一的胸膛,再度贴去。
一般人遭受这样的生烙早该昏死,荣一一方面体格好,另外一方面梗着口气不愿意对陆家的人服输,所以强行撑在那儿是不倒,并且除了一开始的闷哼,后面尽管咬得满嘴血也不发出声音。
他越如此,陆少骢越受刺激,越要折磨他。
傅令元看得出,荣一是因为没办法自杀,所以难得有机会,希望借陆少骢的手弄死他自己。
而陆少骢明显并没有想让荣一死,除了考虑陆振华,更在于不想便宜了荣一,死而不能才是最痛苦的。
关押室里这样演了许久的拉锯战,傅令元也这样旁观了许久,最后终归是以剁掉荣一的其一只手掌而暂且告一段落。
残局留给下面的人收拾。
陆少骢吩咐他们尽快把荣一手的伤给养好,才和傅令元一起离开。
他浑身的戾气则依旧无法消散,一脚踹飞门口的守卫:“贱骨头”
骂的自然是荣一。
“你留着他的那另外一只手,是还在考虑它或许能用?”傅令元问,“他自残成那样,能不能养好都是个问题。”
“不能养好留着下次来我再剁”陆少骢早知荣一不好搞,但没想到他被关押了一个多礼拜,每天雷火堂的人也没少用刑,荣一却依然如刚被抓回来时那般意志坚定。
“小爷留步。”忽地有人唤。
傅令元随陆少骢一并应声止步,循声回头。
雷火堂堂主绷着脸阔步朝他们走来,朝傅令元双手抱拳算作问候,旋即看向陆少骢,却没有给予任何礼数。
陆少骢倒也未留意这种细节,因心情不爽,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什么事雷堂主?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小爷还没审完荣一,我怎么能睡觉?”
陆少骢敷衍地挥挥手:“那行了,现在审完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不用送我了。”
“我不是来送小爷的。”雷堂主目光如隼,言辞如箭,“是来问小爷,我的手下犯了什么过错,小爷要连同他们一起处置?”
陆少骢愣了一愣,很快记起自己在关押室里时确实顺手烙了人,困惑反问:“怎么了雷堂主?不两个饭桶而已?你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的语气是我的问话内容那么回事。”雷堂主军人出身,本有股刚硬之气,此时更添一分不客气,“不管他们是犯了过错,还是办不好事情的饭桶,我们雷火堂自有我们雷火堂的惩戒之法,轮不到小爷对他们直接用刑。”
万万想不到会被他顶撞,陆少骢又是一愣。
旋即他火气便起:“你的手下没用,我代你教训,怎么不行了?什么雷火堂不雷火堂的?没有青门哪来的你们雷火堂?”
“不是雷火堂的手下,是青门的手下,我身为青门的小爷,我教训青门的手下,难道还要和你一个堂主报备?”
“报备谈不,小爷连来提审荣一都未经陆爷允许,雷某区区一个堂主,哪能得小爷的报备?”雷堂主腰背挺直,“但青门内部之所以分了各个堂,是立了规矩的。小爷自己行事没有规矩,不代表要整个青门跟着小爷没规矩。”
傅令元当和事老,插话致歉:“谢谢雷堂主的提醒,今晚我们的行为确有不妥之处。”
“哪里有不妥?”陆少骢一把将傅令元拉回,冷笑对雷堂主,“雷堂主,荣一之前是因为你们雷火堂的饭桶看守不力才跑的。现在人重新抓回来了,放在你们手里一个多星期了也没审出结果,我亲自出马,你还怪我教训手下?要不是你以前邦着老陆搞掉过陈玺,我都要以为你是陈家的人”
“不过,别以为你以前邦过老陆搞掉陈玺真是‘开国功臣’,能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忘掉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们陆家,哪来现在的青门?你也不过是我们陆家养的一条狗你跟我谈规矩?等老陆退休了,掌管青门的人是我我是青门的规矩”
“少骢”傅令元厉声。
“得罪了小爷,看来我们雷火堂将来没有活路了。”雷堂主呵呵一笑。
“雷堂主,不要曲解意思。”傅令元打算解释两句。
然而雷堂主直接扭头走:“傅堂主,不送了。”
“拽什么拽”陆少骢冲雷堂主的背影淬一口痰。
傅令元转眸回来看陆少骢:“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讲的话有多严重?”
“我讲什么严重的?我讲的难道不是实话?”陆少骢阴鸷着脸,“阿元哥你也看到他嚣张的态度了。真敢拿自己当回事老陆怎么回事?竟然留这种居功自傲的人在身边?”
“什么居功自傲?算傲,雷堂主那也有傲的底气”傅令元面色如霜,“雷堂主那是有本事一直以来也对舅舅忠心耿耿,所以才受器重的而且去年围剿陈青洲时,雷堂主还死了母亲和儿子你怎么能怀疑他故意对陈家放水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会让他寒心的”
雷堂主的母亲和儿子被电死的事情,陆少骢自然知道,不提他还忘了,一提他倒是进一步回忆起当时的具体情况,顿生某种想法,恍然似的喃喃:“难怪……难怪我觉得这个雷堂主之前不是挺好说话的,现在怎么有点刺头了……”
傅令元似没听清陆少骢的话,拉他:“走,现在跟我去向雷堂主道歉。”
怎么可能?陆少骢抽回自己手:“我没说错什么我凭什么道歉?是他先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你算现在不道歉,等闹到舅舅面前,你也还是得道”傅令元一语道破。
“哼,那我等着看他要怎么在老陆面前告我的状喽。”陆少骢耸耸肩,盯住雷堂主先前离开的方向眯了眼。
随后陆少骢看回傅令元:“好啦阿元哥,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为我担心。没事的。要不回去陪小雅嫂子吧?时间不早了,拉着你跟我在这儿看荣一受刑,倒是耽误你带小雅嫂子浪漫。”
嬉笑间,陆少骢推着傅令元一起车回酒店。
酒店房间里漆黑,小雅识相多了,并没有再像以前非要等到他回来伺候他。
傅令元也不开灯,兀自在黑暗走到沙发坐下。
点开先前阮舒发来的消息,几个字而已,他又盯着看了许久,露出疑似痴汉的笑意,然后起身去洗漱。
里间卧室的床,小雅睁着眼睛,捕捉着外面的动静,双手紧紧握住U盘。
…………
傅令元还没等来与黑客成功交易的消息,却是先等来陆家的货被人截胡的消息。
也是因为近期江城庄家码头的货船总不得安生,陆振华找内奸的事情交由他处置,所以底下的人通知陆振华的时候没忘了他,他才能够第一时间得知。
“什么敢动我们青门的货?”青门的东西,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干觊觎了。截胡这种事如今基本只发生在一些小门小派里。
下面的人给出的答案让傅令元心头一紧。
“傅堂主,是陈家余孽。我们抓到了好几个人,抢回了一部分货,问出来了,是之前陈家被我们青门搞到手的那条线的人,不服气,不知从哪里得到我们的货运消息,所以来截胡。”
“陆爷有没有什么吩咐?”傅令元问。
“陆爷已经休息了。”
说明不需要到非得把他叫起来亲自处理的地步,那他得先看着办了……傅令元薄唇紧抿,很快交待:“先把这次的损失统计一下报来。”
“还有,听起来抓到的这个嘴巴挺松的,那你们继续撬,看不看还能问出什么。最后是有陈家第二条路子的线索。再不济也得把其他余孽一打尽,把货要回来。”
收了线,傅令元马发消息问阮舒:“怎么回事?”
…………
怎么回事?
阮舒快要气死了
她下达的命令明明是让他们把青门在那个码头的货运消息举报给警察,结果下面的人擅作主张,反利用消息去截胡
九思原话转述那边负责人的禀告:“大小姐,确实是下面的擅作主张,但不能怪他们,他们现在手头很快要没东西了,说是尽快再开一条路邦兄弟们养家糊口,却迟迟不见动静。现在难道有机会,当然要枪,先救救急。”
“救什么急现在不是好几个人搭青门手里去了?”阮舒怒不可遏。
九思继续原话转述:“他们不理解头的命令,既然掌握了陆家的路子,为什么不想办法收为己用,反而白白便宜警察?”
阮舒怔了一怔,登时明白症结之所在,坐回沙发里,弯下腰背捂住脸。
又是观念的冲突……
和之前她想安排他们去公司正经工作被拒绝一样,他们认定了贩、毒才是他们的生意……
先是荣一,然后是黄金荣,现在她面对的是下面无数曾靠陈家的毒生意养活的人。
现实再一次向她证明,短时间扭转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不服从命令在先,是要这么不管他们了让他们爱怎样怎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