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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可以认定“S”回国后制造的多起事件,缘由全来自当年阮双燕的死。
一个心装满个人仇恨的孩子,在多年的成长过程得不到排解,使得仇恨越积越深,最终成长为一名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
而那个阮春华,作为带走孩子、培育孩子的人,在其又在起着一种怎样的作用……?
褚翘凝眉,恍然明白为什么之前阮舒要她帮忙调取阮双燕的傻子丈夫的资料。
装傻?炸死?
啧啧,令人兴奋的惊天大案
阮双燕的尸骸案可以重新翻出来了,和几件案子整合在一起调查。还有小阮子,揣了多少警方所不了解的内幕……?
敛回思绪,褚翘被警员同事叫来,是另外有事——那几个装有违法物的箱子,也全部都被炸了。
这个全然出乎意料。
因为当时所有的箱子都已经搬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有查看赃物,更没来得及运走。
后来发生爆炸,场面颇为混乱,警力悉数集在了现场救援,无暇顾及其他,才这么疏忽了,直到现在才……
褚翘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庄荒年才说了两句话死了“S”跑了炸弹该炸的也都炸了现在赃物又没了
看看围在外面那一圈的想要报道今次爆炸案的媒体记者,褚翘更加烦躁,肩胛骨都跟着隐隐作痛。
另有一名警员前来汇报目前统计的伤亡人数,特别提及道:“翘姐,庄家的那位大叔公,好像也被炸死了。”
褚翘一愣,正想问那位大叔公当时不是被带到外面去打电话联系人吗。
话未出口,肩胛骨的痛感蓦地剧烈,她眼前随之一黑,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头痛欲裂,恶心想吐,小腹坠痛。
这边是阮舒现在的大部分知觉。
脑袋昏昏沉沉的,混沌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但她所枕靠的怀抱特别宽厚舒适,鼻息间所能嗅到的清冽气息亦熟悉好闻。
有糙茧满满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时不时轻抚着帮她擦汗。
还是令她眷恋的熟悉感……
阮舒禁不住往手掌靠得更近些。
小腹的坠痛越来越厉害。
不瞬,她察觉自己身下涌出湿、濡,有点一发不可收。
而极致的头痛她终是难以承受,头一歪,失去意识。
…………
傅令元自打了车,始终抱着阮舒靠在她的怀里,一眼不眨地注意她的状况。
所以她晕过去的第一时间他便发现,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回应,马要求负责开车的林璞再加速。
幸而距离最近的医院只差一个路口,不到两分抵达。
车未完全停稳傅令元先下去了,弯身将阮舒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看到浅色的椅座赫然沾染大片刺目的红色。
愣怔一瞬,他反应着什么,整颗心仿若猛然跌了一跤往下落,慌乱汹涌漫来。
他的手颤抖,神经绷起,二话不说抱着阮舒自顾自往医院里飞奔,如同迅疾的闪电一般。
林璞和荣一见状跟着紧张,火速跟在后面。
爆炸现场的伤患也是往这家医院送。傅令元直奔急诊室,也不管人家医生是否在忙,极其粗暴地便拽过来一个:“孕妇流产”
完全不知该如何表达,所幸脱口蹦出的是两个关键词。
医生一听明白了,赶忙腾出一张病床给他们。
傅令元放下阮舒后,被护士推了出去。
帘子被拉。
他站在帘子外,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医生为她做检查,看不到她在里面的状况。
他的两只手臂竟尚在不自觉地隐隐颤抖。
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方才那一幕的大片的红。
第三个了……
第三个孩子了……
是不是,又要保不住……
傅令元一动不动地站着,身影颇为萧索清寒。
“姐怎样了?”
“大小姐和小少爷怎样了?”
林璞和荣一赶到。
听到荣一的话里多问了个“小少爷”,林璞不禁皱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携有疑虑。
医生在这时从帘子里面走了出来:“你们刚刚谁说她流产了?”
傅令元前一步:“她是孕妇,她流血了。”
林璞听言愣了一愣。
荣一则在“流血”二字入耳时,情绪一个激动,抓住医生的手臂:“你一定要救回我家大小姐和小少爷”
医生看着面前这两个大男人,眼神透露出古怪:“她流的是经血。不是怀孕流产。”
傅令元怔忡。
荣一则在刹那间僵如石头之后追问医生:“怎么可能有经血?我们大小姐是孕妇啊她——”
医生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我不清楚你们是存在什么误会,但我确认这位病患流的确实是经血。是量大的有些不正常。具体情况一会儿验血、拍片,做完更进一步的检查后我再和你们细说。”
护士正好在叫医生。
医生转身又钻进帘子里。
“怎么会……是还去做过血检么……”荣一愣在当场。
林璞险些以为是他搞错了什么,听完医生的话,狐疑询问荣一:“姐没有告诉你吗?她没有怀孕,全是为了应付庄荒年。”
荣一的样子看起来依旧无法相信:“可大小姐的早孕反应明明那么强烈……”
林璞有些无奈:“姐被迫吃了药。”
“什么意思?”傅令元似此时方才回神,“吃什么药?”
…………
褚翘醒来,发现自己是趴在床的,脸颊贴着枕头。
而她头歪向的那一边的视野范围内,马以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
嗯……?专家……?
做梦么?幻觉……?
褚翘有点懵。
他头颅低垂,模样十分认真。她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大半张脸,鼻梁高挺,背脊笔直,气质温和淡然。
她的视线往下滑。
他一手握着水果刀,一手拿着颗苹果。手指修长,骨节清晰,纹理偏淡,手指微微屈起的线条感和她初见时一般惊艳。
苹果皮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转出细长的不间断的圈。
完全不像削苹果,倒像在制作一件艺术。
当然,他这个人在她的眼已经是艺术了。
褚翘简直为之着迷,一瞬不眨地欣赏,同时也怕一眨完眼,梦境破灭,他消失不见。
顷刻,马以倏尔抬眼。镜片后,他的瞳孔一如既往是深邃的黑,带着他一贯的清清淡淡,将她的沉醉尽收。
褚翘眨眨眼。
咦,专家还在……
“……”
褚翘闭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慢慢地,把脸转到另外一个方向,背向他。
而马以竟然也不说话。
室内这么安静下来。
褚翘侧耳凝听,倒是留意到轻微的窸窸窣窣,不晓得马以是在干嘛。
半晌,还是她突然记起马以此前为了护住她被倒塌的墙压到,猛地她便要从床起来。
结果才准备抬个手而已,后背的疼痛便迫使她不得不趴回去。
也是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约莫肩胛骨的位置应该是麻药消退了,特别痛。刚刚的注意力全集在专家身、了……
“褚警官别再好动了。”
马以的声音响在她的方。
同时她发现,他用手指压了压她试图仰起的脑袋。
褚翘的脸颊贴回枕面,侧过脸。
马以正重新坐进椅子里。
“你还好吗?”褚翘语气颇为着急,仔细打量他,倒是发现他的外套里是病号服。
“我无大碍。伤口看起来吓人而已。”马以推了推鼻梁的眼镜,“你伤得我严重。”
褚翘的重点全落在前一句,长长吁一口气,旋即稍肃色:“马医生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很危险。”
“你更危险。”
“我是警察,在现场救援本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护着你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马以淡淡。
褚翘:“……”
唉呀妈呀。
他……
这……
专家这算又在向她告白吗……?
褚翘的女警范儿顿时丢掉,心脏又开始小鹿乱撞似的咚咚咚加速跳,怔怔地看着他。
平生第一次,有个男人说要护着她。
毕竟一直以来,因为职业的性质,她都是护着别人的那一方。
且,从武力值来讲,她甚至很多男人还要强悍。
傅令元不始终不曾将她看作女人过……?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说要护着她,褚翘听着十分耳生,入到心里之后,则生出一股无法名状的感动。
是啊,感动。明明他语调平淡无波澜,她却好像被他表白海誓山盟似的,感情也太容易被他左右了,这以后交往的日子,她还能不能有自我了……?
她觉得她以前作为老处女的感情生活也太寡淡了,才导致现在男人随随便便三言两语俘获了她。
噢,不,不对,专家之前根本连三言两语都没有给她,纯粹是她幻想他、追求他、倒贴他的。
她这儿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小世界里,马以云淡风轻地一手端装着苹果块的盘子,另外一手拿着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送到她的嘴边。
褚翘:“……”
他要不要这么体贴?他要不要?
她没动,马以便也保持着姿势没动。
褚翘也是佩服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去关注,马以所切的苹果块,竟然几乎全部保持一致的形状和体积。
褚翘继续:“……”
这真的是人工切苹果咩……确定不是流水线生产……?
“褚警官是不喜欢吃苹果?还是现在暂时不想吃?”马以发问。
褚翘注视着他,没有回答,沉默两秒,反问:“马医生,你确定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暂时会维持这样的关系。具体维持多久由你决定。”马以说。
褚翘心头狠狠一梗。
暂时……?
由她决定维持多久……?
压了压情绪,褚翘说:“马医生,抱歉,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镜片后,马以的眸子划过一抹精光:“我说过,由褚警官决定时间。如果褚警官想要马要结束这种关系,可以。”
褚翘心头梗得方才更厉害。
“不过,”马以转了话锋,“至少给我留出一点空隙,为我们进入下一段关系做点准备。”
欸……?
进入下一段关系……?
褚翘应声懵住。
马以将水果盘搁回病床柜,再转过来,淡声给她选择:“褚警官希望先未婚夫妻关系?还是直接夫妻关系?”
褚翘:“……”
她错愕,不说话地看着他。
他便也不说话看着她,明显在等她给予回应。
这么两厢对视了不知多久,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叩响,打破他们的沉寂。
“马医生?”
门打开,探身进来的是褚翘组里的一只猴崽子,压低音量询问马以:“负责你病房的护士找过来,说你到了该换药的时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几个轮流守着翘姐可以了。保管和你一样细心。”
话落之后,猴崽子才瞄到床的褚翘原来睁着眼睛。
“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