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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尚未完全落下,阮舒的脑袋骤然一痛再一沉,身体随之一倾,重新倒回地。
正是庄荒年忍无可忍,最终还是不顾她作为孕妇的身份,打了她。
疼归疼,阮舒也没忘记故意把手捂在自己的肚子。
她装作起不来,趴在地忿忿然:“二侄子,你是要跟着隋家的一起疯一起死是么?”
庄荒年自己在出去那一手之后其实后悔了,尤其此时此刻看着阮舒貌似很难受,他的神情极其纠结。
阮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吭声——也是难为庄荒年了,其实恨不得她去死,却不得不顾虑她肚子里的那团肉。
终归,庄荒年的理智还是在的:“抱歉,姑姑,刚刚是荒年不对。荒年不求姑姑的原谅。只请姑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荒年也不会再为难姑姑。”
“姑姑如果哪里不舒服,烦请再忍忍,荒年尽快带姑姑出去,送姑姑去医院”
隋润菡听言完全不淡定了:“你竟然还要护着这个贱蹄子?”
他有所顾忌,她如今倒是被连番刺激得无所畏惧,一把揪住阮舒的头发:“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庄氏族亲里一抓一把可以捧家主之位的女人可命要是没了,要庄家的小继承人有什么用?”
隋润菡可能都忘记她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把匕首,无意间便抵在了阮舒的颊边。
阮舒表情痛苦地试图从隋润菡的手里拉回自己的头发,铺了霜似的凤眸冷意阵阵——要不是眼下必须装柔弱,她能叫隋润菡碰她半根汗毛?
“你松手先把刀放下”庄荒年眉头直皱,前来帮阮舒。
奈何他的手铐未解,十分碍事,在争夺,并没有占到风,尤其隋润菡俨然泼妇架势。
窗户外面,警察的叫喊声通过喇叭传了进来:“庄荒年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不要再犯傻了迷途知返吧放开人质,自己走出来或许还能减免罪行”
庄荒年听闻动静蓦地停下动作,表情十分不好看。
非常明显,局势确如先前所料,隋润菡了套,他被认定为挟持人质畏罪潜逃了
还有那些物……
难道这都是命数……?他注定要功亏一篑……?
目光闪动着,庄荒年倏尔望向隋润菡——不不是的还有挽救的机会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好像真的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了……
因为先前阮舒给她灌输过想法,隋润菡这会儿变得敏感了,第一时间注意到庄荒年的目光,嗓音尖锐地大骂:“庄荒年你休想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们隋家”
庄荒年朝她靠近一步。
隋润菡则往后退着避开他,握紧手的匕首在空胡乱挥动:“我要告发你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庄荒年倒是有耐性,尝试说服她:“现在不是我要把责任推给你,是你如果不担下这个责任,我较麻烦。你今天跑来救我的目的,不是不希望我出事?否则你们隋家该怎么办?”
“只要我不出事,你肯定也不会有事。多少年了,我帮了你们隋家多少?还不足以你们信任我,和我继续维持目前互利互助的关系么?”
隋润菡本是个意志不坚定容易左右摇摆的人,此刻脸显露出犹豫之色。
见状,阮舒不禁颦眉。
其实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闻野非得把隋润菡也搅进这个局里?
现在怎么感觉反而给庄荒年提供了一个洗脱绑架人质畏罪潜逃罪名的机会……?
她心里生出担忧。假若隋润菡被庄荒年说服,决定一个人扛罪,一切不前功尽弃……?
心念电转间,她琢磨着措辞,打算再开口给隋润菡泼盆冷水将挑拨进行到底。
却见明明已经在刚刚搬物那档口出去了的那个带头的打手,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隋润菡的身后。
他戴着手套,一只手桎梏住隋润菡,另外一只手抓住隋润菡的那只握有匕首的手。。
快速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匕首直接刺入隋润菡的心脏。
隋润菡登时瞪大双眼。
阮舒同样瞪大双眼。
画面好像刹那间无声。
无声,那名打手松开手。
无声,隋润菡的身体无力地滑落。
无声,隋润菡倒到地,那瞪大的双眼里,瞳孔扩散开。
旋即,一秒还冷血无情杀了人的那名打手,下一秒换惊吓恐慌的表情,迅速往外跑,边跑边大喊:“杀人啦”
无声的画面这样被打破。
阮舒注视着庄荒年尚处于错愕的表情,恍然发现,几秒钟前她的那个疑问,答案在眼前……
…………
褚翘一干人在外面,正接受那行打手自觉带着一箱又一箱的物从里头出来投降。
同时根据打手们告知的里面的情形,调配着人手,准备迅速包围进去抓人。
忽地便听到那句响亮的“杀人啦”,伴随着最后一个打手冲出来的身影。
警员即刻迎去询问状况。
那名打手尚处于惊怕:“杀、杀、杀人了两个绑架的人内讧,男人杀了那个女人”
“小姑姑?”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隋欣,竟然拔腿往里面冲。
太过突然,其他人一时之间都没能拦下她。
“你先回来”褚翘大叫。
结果紧接着又是四道身影也往里冲。
不用猜,分别是荣一、林璞、“梁道森”,还有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员”。
这一个两个的全都不听警察的指挥全都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艹
褚翘咒骂着,却也只能带着警员火速地紧随其后。
…………
刚跨入门槛,傅令元听到隋欣呼天抢地的痛苦:“小姑姑”
他加快步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的隋欣,而隋欣的跟前是已经毫无生气的隋润菡。
冰冷的视线移,傅令元看向前方。
那道他找寻已久的身影,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里。
黑色的衣裙沾满了灰尘。
盘起来的发髻亦散乱。
而她的头低垂着。
他湛黑的眸子紧紧摄住她,“阮阮”两个字,卡在喉咙口。
倒是身边的“梁道森”先出声了:“庄二叔”
:
卷四 寂寞牢 589、制服(上)()
傅令元应声一抬眼皮子,视线这才稍加偏移,偏移向立于椅子后面的人——庄荒年整个人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大半的身体被阮舒遮挡住。
他的两只眼睛平视前方,像在望着大家,更像透过大家,望到更悠远的地方,似愣神,又似陷于沉湎。
此情此景,乍看之下,一切状似风平浪静。但这种一前一后的站位,分明是将前面的阮舒作为挡箭牌,挟为人质。
事实,庄荒年戴着手铐的双手确实持有半截折断的木棍作为武器,断面尖锐,抵在阮舒脖子的大动脉附近。
傅令元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咔嚓响,手背青筋浮现。幽暗的瞳眸深处不动声色地凛起肃杀。
他快速往四周围扫视,试图找出是否存在偷袭庄荒年的角度。
很可惜,庄荒年明显特意挑选过位置,靠近角落处,三面全是墙,连窗户都隔他有一段距离。这使他自己身处绝路,同时又不给外人夹击他的可趁之机。
暂时没有突破口,傅令元不禁将牙邦咬得生紧。
“姐”
“大小姐”
林璞和荣一紧接着赶到。
荣一冲动地想奔前。
林璞看到折断的木棍,急忙伸手拦下荣一。
顷刻,褚翘带着一众警员亦井然有序地入内,形成包围的趋势。
两方对峙,人数悬殊。
全场安静,唯余隋欣歇斯底里的哭声。
隋润菡赫然在地,两名警员即刻前去确认她的生死,很快转过脸来,轻轻摇了摇头。
即便如此,褚翘还是叮嘱:“救护车,送医院。”
另外两名女警员试图把沉浸在悲恸之的隋欣拉开,准备带她出去。
隋欣不愿意离开,挣扎着往庄荒年的方向冲,声嘶力竭:“庄荒年你还我小姑姑的命你还我显扬的命”
两名女警一个拦腰、一个抱肩,合力阻止她。
庄荒年在这时终于凝回目光的焦聚。
他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喃声:“你们都来了……”
极其心平气和,仿若向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非常不符合当下场景。
褚翘眉目沉肃着:“庄荒年,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伤及更多的无辜。快放开人质束手擒”
她这一语出后,荣一最先沉不住气:“快把我家大小姐放了你敢伤她一下试试丧心病狂她是个孕妇”
林璞眼里氤氲着冷冽的陡峭,紧接着喊话:“庄二爷一直以来你自诩一切以庄家的利益为准人前都对我姐恭恭敬敬,她再怎么耍小女孩的脾气你都能包容,原来全是虚情假意”
“你伤害家主伤害庄家的小继承人你不配为你们庄家人今天别说我不会放过你庄家所有的族亲都不会放过你的”
再接着出声的,便是“梁道森”了。他的神情最为哀痛:“庄二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明明一直以来都对我们很好的。她怀孕,最高兴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连续三个人,各自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语气,内容则无一不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令元的拳头攥得愈发实,心脏也是缩着的。
他觉得他也应该喊个话。
可他不知该喊什么。
何况,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又能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喊话……?
最终他未语,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坚冷的直线。
他深幽的眸光始终不离她,蕴满心疼和歉疚——再一次,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明明近在咫尺,在他面前受人胁迫,他却任何事也无法为她做,甚至一句“阮阮”都无法当众唤出口。
他恨透这种不得不妥协的无能为力之感
那边被拦着的隋欣突然转身朝褚翘跑过去,抓起她的手臂:“褚警官,庄荒年确实违法盗墓而且走私、倒卖物我可以作证我爸的日记本更可以作证”
她泪水潸然:“求求你们快点把庄荒年逮捕他害死了很多人我的小姑姑没了我的丈夫没了我爸没了我妈没了全都是因为他全都是他干的是他”
无疑,隋润菡的死成为压垮隋欣的最后一根稻草,全然撬开了她的嘴,她一改先前的半遮半掩,迫不及待地要向警方一股脑吐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从隋润菡死掉的那一刻,庄荒年便预料,隋欣的口子必然会因此破开。
没想到的只是,原来连隋欣都被叫来当场见证隋润菡的尸体。
亲眼见证……庄荒年淡淡苦笑。
褚翘听言十分意外:除了隋润菡、唐显扬和隋父,查案过程从未被考虑在内的隋母竟也牵涉其……?
虽不合时宜,但她免不了生出兴奋——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无数的料可以挖好几个案子告破在即
隋欣在话落之后蓦然哽了一下,似是哭得岔气,身形晃晃悠悠,有要昏倒的迹象。
褚翘急忙忙扶稳她。
两名女警马过来接走隋欣,先行送她出去休息。
庄荒年却唤了她:“小欣……”
倚靠在女警肩膀的隋欣应声滞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