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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打她了?”他不禁勃然。
若非因为闻野现在正抱着阮舒,他的拳头绝对出去了
最终拳头没出,而伸出手臂要从闻野怀里抢人。
闻野瞍他一眼,冷笑着避开,兀自加快脚步。
庄爻要再抢,荣一从旁劝道:“强子少爷,你先别折腾大小姐了大小姐这回不是被打晕是辣椒过敏带大小姐回去打针要紧”
“辣椒过敏?”庄爻怔忡——一直以来他只知阮舒不吃辣,却不知原来其是这缘由。
没时间多做解释,眼看庄宅大门到了,荣一走快几步先去开路。
宴会还没结束,几人突然回来,尤其见到抱着阮舒的还是个陌生男人,管家有点懵:“姑奶奶这是……”
闻野、庄爻、荣一均顾不,径直奔向三楼。
粗暴地一脚踹开门,闻野抱着阮舒放到她的床。
荣一迅速取了药剂和针管来。
他不懂医,但当初为了陈青洲,把扎针这件事练得极为熟稔。
很快给阮舒打完针。
荣一长长舒一口气。
以前跟在陈青洲身边,为防不时之需,针管和药剂是专门备着的。这个习惯养了十多年。他自然知晓阮舒和陈青洲一样,都从陈玺身遗传了辣椒过敏,所以在常用药里,也习惯性地为阮舒备着。
幸好二爷的习惯他还帮忙留着~幸好~否则不管是临时找医生或者送医院,且不论时间是否赶得及,另外得考虑,她对辣椒过敏的事情,会不会因此泄露给他人。
过敏症说重不重,但一旦厉害起来,那也是会不小心危及生命的不容忽视
闻野和庄爻不放心地同时问:“这可以了?”
出声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应该可以了。”荣一其实有点被问着,因为他并不了解阮舒究竟吃了多少量的辣椒。
“应该?”闻野揪出字眼嘲讽,“每天张口闭口‘大小姐’,现在是在拿她的生命开玩笑?你都不确定刚刚还嚷着什么回来打针?”
他的火气大得令庄爻都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目光颇有些深意。
旋即庄爻俯身打量床的阮舒。
她还睡着,不过表情明显已经没有原来痛苦,胸口的起伏也方才均匀,应该是呼吸顺畅下来了,眉心则依旧蹙着。
轻轻一擦她额头的冷汗,庄爻仔细问荣一:“姐为什么辣椒过敏?”
荣一下意识地看了眼闻野,才回答:“个人体质问题。遗传的,我们二爷也一样。”
“一吃辣椒会像刚刚那样?”庄爻又问。
“是的。”荣一点点头。
庄爻沉凝眉头,再问:“你给她打的药剂是怎么回事?”
“这个药剂肯定是没问题的,可以缓解过敏的,我们二爷以前自己用过,也给大小姐用过。”荣一稍加解释,“只不过——”
他话未完,闻野冷笑着打断:“讲那么多屁话做什么?她现在具体的身体状况又不清楚可以缓解又不是能保证她完全没事”
说着,他前一步到床边,重新抱起阮舒,果断下决定:“马送去阿婆那里”
庄爻是非常赞同的。
都是为了阮舒着想,荣一当然更加没有意见。
一行三人又带着阮舒要下楼。
到厅堂门口时,却是迎面碰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庄荒年和梁道森。
庄荒年先是看闻野,欲言又止没之后,转而看阮舒,语出关切:“姑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让管家把医生找来”
“不用,死不了,我来处理。先把她借走一会儿,很快还回来给你。”丢话间,闻野已径直掠过他。
庄荒年因他的态度而微微一怔。
庄爻皱眉,略略斟酌,临走前将梁道森一并唤:“姐夫快点姐需要你的照顾”
口吻完全是作为阮舒的弟弟的焦虑。
庄荒年忙不迭推一把梁道森:“别愣着你是姑姑的未婚夫快一起去看看姑姑的情况订婚宴我会看着办。”
“嗯嗯麻烦庄二叔了”梁道森应承着,没有多犹豫。
庄荒年目送几人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
…………
傅令元挂断陆少骢的电话,转而打给栗青,约定好在某处汇合后,车子开回别墅。
差不多前脚刚抵达,他从车下来,后脚陆少骢所乘的车也从大门口开进来了。
“阿元哥”一如既往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傅令元循声望去,便见陆少骢的大半个身体从车窗探出来,直冲他挥手打招呼。
车子绕着大门前的花坛开出一道半圆弧直至傅令元面前,未及停稳,陆少骢已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前来给了傅令元一个结结实实的兄弟间的拥抱,乐不可支地直拍傅令元的后背:“我可想死你了阿元哥”
傅令元勾唇笑:“不是一个月都不到?想什么想?”
“那也够我难熬的”陆少骢放开他。
傅令元握着拳头便在他的左肩虚虚一砸:“怎么回事?怎么提前回来了?”
“哪有怎么回事?”陆少骢笑咧咧,“我提前回来不是说明我非常积极地配合治疗,所以提前结束疗程,这是好事~阿元哥你应该为我高兴~”
傅令元抓起他先前受伤的那只手:“医生怎么说的?”
陆少骢不易察觉地微闪一下眸光,刹那间的功夫,尔后笑意不减道:“还能怎么说?是康复了啊否则哪能放我回国来~再是叮嘱我多留意手的状况,以后定期趣复查。”
“一点事儿都没有”说着,他特意做出几个舒展和握拳的动作,似在加以证明他自己的话。
“没事好。”傅令元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臂,旋即故作不悦,“这么好的消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够能瞒的,一声不吭,偷偷摸摸回来,到了机场才给我打电话?我连给你接风洗尘都来不及。”
“原本连个电话都不想给你打的,直接过来给你惊喜。手下告诉我你这些天一直在各个堂口巡察,不在家。我只能先支会你了。”陆少骢的神情间难掩遗憾之色。
“舅妈也回来了?”问着,傅令元抬了抬手臂加以示意。
“是啊。”陆少骢边与他往里走,回道,“和我妈一起。我让她先回去了。”
“你不先回去见舅舅?”傅令元折眉。
陆少骢知他考虑的是什么,摆摆手道:“我一下飞机,赶来你这儿和你交接工作,了解‘新皇廷’计划的最新情况,为新闻发布会做准备,这么积极进,等回头再见老陆,老陆也不好意思批评我。”
傅令元笑笑,偕同着他从门堂跨入大厅。
“傅先生。”小雅正从二楼下来,迎前,发现陆少骢也在,也打招呼,“小爷~原来你从美国回来了。”
“嗯嗯~”陆少骢点头回应,“四个月没见小雅嫂子,小雅嫂子越来越漂亮了。”
小雅已站到傅令元身边来,听言笑得羞涩。
陆少骢却是忽然拱着双手给小雅鞠躬道了个歉:“把阿元哥从小雅嫂子身边剥夺走三个月,实在不好意思。”
“小爷,没关系的~”小雅颇有些惊慌,忙不迭躬身回礼。
陆少骢站直身体后,别有意味地笑:“算不向小雅嫂子道歉,也得向阿元哥道歉,前阵子他在美国,每天几乎都是子公司和医院两点一线地跑,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憋坏。希望小雅嫂子好好补偿阿元哥。”
“我妈还跟我唠叨过希望早点抱到侄孙子。阿元哥粮弹充足,小雅嫂子你加把劲儿一句第啊~”
小雅红着脸瞥了眼傅令元,再看回陆少骢,羞涩之色更甚,语音糯糯的,夹着些许娇嗔的意味儿:“小爷这趟美国之行后,怎么之前还要会取笑人。”
“我还是不掺和你们两个男人了,去帮忙给你们准备夜宵。”话落,她扭头便进去厨房。
陆少骢还在对她的背影说:“辛苦小雅嫂子了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怪想念的”
“你一回来逗她,又把她给羞走了。”傅令元有点埋怨他的意思,与他一起在客厅的沙发里落座。
陆少骢笑笑:“这不难得阿元哥身边跟了个能够逗一逗的女人嘛。”
佣人在这时把茶水送过来。
陆少骢一时没留意,手肘撞到佣人的手臂。
佣人手原本要端着放到他面前的杯子不小心被撞倒,纵使已眼疾手快地扶住杯身,还是溢出茶水,恰恰打湿在陆少骢的手背。
其实只有一两滴,陆少骢却几乎一刹那从沙发里蹦起来,仔细查看自己的手背。
见他反应那么大,傅令元折眉表达关心:“怎样?烫到了?”
他抽着纸巾递给陆少骢擦。
那名佣人第一时间把腰弯成九十度紧张地道歉:“对不起小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换作以往,尤其眼下陆少骢的心情分明还不错的情况下,这点儿事儿照理应该并不算什么。
傅令元正准备挥手让佣人下去。
但见陆少骢浑身暴戾地骤然一脚将佣人踹翻在地,然后抓过佣人的一只手强行按到茶几,二话不说把整个茶壶掼到佣人的手背。
伴随着茶壶的碎裂,是佣人“啊——”地一声惨叫,惨叫着抱住自己的手倒到地哀嚎翻滚。
整只手不仅被滚热的茶水烫得红通通,而且还有茶壶的碎渣子扎进皮肉里,血淋淋。
陆少骢则尚未此解气,近吩咐傅令元身边的栗青和赵十三:“把她给我拖到后面的屠宰场,让下面的人先去把热水给我烧好。等我和阿元哥谈完事情,要去亲眼看从热水里捞来的烫猪手,再看剥猪皮”
傅令元不禁稍抬眉梢,看到陆少骢双眸嗜着血一般。
栗青和赵十三一点儿不拖泥带水,马依照要求办事。
佣人大声地求饶喊救命。
陆少骢没让堵嘴,非常享受地听着佣人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而并不做理会。
其他佣人已手脚利索地前来将地的狼藉迅速拾掇走,显得战战兢兢。
“你烫哪儿了?”傅令元觑陆少骢。
陆少骢已恢复神色,笑着在他面前翻两转自己的手心手背:“没有,我哪里能那么轻易被烫到。”
傅令元便自动揭过他方才对那名佣人的发作,用佣人重新端来的一壶茶亲自给他倒,轻笑着道:“好了,可以开始你积极进地和我谈工作了。”
陆少骢哈哈哈地开怀笑,然后一秒钟收住,脸骤然阴鸷地拉下,咬牙切齿:“给黄金荣的安稳日子太长了”
…………
老妪在屋里给阮舒做诊治。
荣一守在门口。
庄爻拉着闻野在外面的廊下质问:“你怎么回事儿?不是杳无音讯好几天连订婚都不亲自出马?一出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还没有易装?你不知道那个姓褚的警察在场吗?她当时看见你了”
“看见了又怎样?她又不认识我她算认识我,她能抓到我?”闻野轻蔑,冷笑,“你和那个女人呆得太久了吧?现在也和她一样一问一堆问题地管我,连神态和语气都学了好几分”
庄爻亦冷笑:“别什么事都往她身扯。我在和你讨论的是我们的安全。你不要太猖狂了,总是不拿警察当回事儿,早晚要吃亏。到时影响到的不止你一个人。”
“你怎么不劝那个女人少和警察来往?”闻野反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