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同时,无法否认,必然也存有荣一的私心:时刻提醒她不要忘记陈青洲的死,不要忘记陈家的重担……
独自静坐片刻,阮舒起身进浴室洗漱。
出来后,她坐到案前。
手机平躺着。
褚翘发来的那份音频件尚在。
手指轻触屏幕,她按了好几个键。
操作完毕后,她点击删除。
系统提醒她是否确认。
眼帘垂着,眼睫遮挡住她眸底的所有情绪。
顿数秒,她最终摁下“是”。
搁置手机到旁侧,她找出存放于底层柜子里的那本金刚经。
外皮老旧,边缘各处磨损得厉害,脊处的线装也开始松散了。
虽然确实有些年头,但其实之前庄佩妤保存得还不错。她记得刚拿到手的时候,分明没有残破成如此这般。
手掌轻抚面,她压了压角。
可能……往后还是得多注意点维护好它……
小心翼翼地翻开之前签标注过的页面,再取出空白的纸,最后阮舒握起笔。
好久,没有誊抄经了……
…………
两位堂主万分喜悦地向傅令元汇报了董事长的弟弟同意给他们机会的好消息。
商量完明天谈判的各项准备和细节后,两位堂主离开。
栗青送完人回来房间,傅令元正站在窗口,和陆振华通着电话。
“嗯,舅舅,我们私下联系了庄家新任董事长的弟弟。听说姐弟俩的关系很不错。放心吧,问题不大,之前只是沟通方面有点不畅,明天见了面应该能搞定。”傅令元口吻轻松。
“好,你办事,我放心。见到新人董事长的弟弟,记得让他向新董事长代为转告我的问候。”
“嗯嗯,这是一定的。”傅令元勾唇,“‘新皇廷’计划已经通过董事会的决议是吧?舅舅最近需要心的事儿不少。江城这点事儿,我和两位堂主可不想拿来给舅舅添麻烦。”
“阿元,你不用太有压力,如果明天还卡着,你先回来。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处理不了很正常。”陆振华的语气有些并不将此太当回事儿。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微眯一下,戏谑:“舅舅是打算亲自出马,和庄家的新董事长也来一次把酒言欢,一劳永逸?可这次的新董事长据闻是位年纪轻轻的小女人,我还真挺想见见的,或许现在方便得多,简单的美男计足矣。”
“你啊你,故意逗我开心。”陆振华笑了笑,继而语气一收,“其实照道理,庄家的新董事长已经走马任三个多月,我确实应该抽个空,去江城和她见一见。只不过……”
他顿住,似在考虑什么,数秒后,却未再续话,而说:“行了,这事儿等以后找机会另外和你细说。你别在江城多耽搁了,尽快回来,之后和孟欢合力推行‘新皇廷’计划。”
傅令元闲散地应承:“嗯嗯,我晓得了,舅舅。”
收了线,他点燃一根烟,迎风抽着,神色沉凝。
少顷,见他指间的烟卷即将到头,栗青把茶几的烟灰缸递过来。
傅令元转过身,恰好掐灭烟头的星火。
栗青斟酌着问:“老大,以阮姐现在的身份,我们可能不好直接见到面。能约到林璞,恐怕是最大的极限了。”
“不,她一定会来。”傅令元口吻确信,像方才告知陆振华能搞定时那般。
走向沙发,他拎起外套穿,伸手向栗青:“车钥匙。”
“老大你要出门?”
“嗯。”傅令元愉悦地斜勾一下唇角,“买点东西。”
…………
隔天是周末,非工作日。
或许新房间的气场与她更合,又或许抄写经有助于睡眠,阮舒难得地一夜无梦至自然醒。
她没出门,闲来无事,头一回有心思在庄宅里四处转悠。
隋润芝虽不在,印记却还留着。毕竟宅子里的所有,几十年来几乎全由她一个人打理。
在后花园见园丁在修剪花圃,阮舒建议将原先千篇一律的形状改掉。
园丁听言怔忡:“可是姑奶奶,这是大奶奶先前——”
“大奶奶怎么了?”阮舒打断他,眼波无澜,问得平静。
陪在她身后的荣一则呵斥:“大奶奶都还得听姑奶奶的,你在拿大奶奶压姑奶奶?”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园丁一半胆被荣一的凶神恶煞给吓到,另外一半胆被荣一的话给惊到,急忙照办阮舒的要求。
阮舒玩瘾了,开始每到一处,都一番指手划脚,小到一个花瓶是否碍了她的眼,大到嫌弃仆人们的白色制服过于素净,像酒店服务生,要求管家重新订制、更换。
仆人们因此而嗅到一股气息:姑奶奶多半是要将掌家的权力从大奶奶手里收回了。
经过小祠堂时,阮舒驻足了。
凝滞片刻,最终拐进去。
除了冠姓礼那日来过一次,未曾再踏入。
历代家主的牌位尚在,其余和庄满仓相关的亲属的牌位早在她入主庄宅时便已撤走。如今,换成了孤零零的一个庄佩妤……
彼时庄荒年询问她是否需要将庄佩妤的遗骨从海城迁回来,她拒绝了。但庄荒年仍然弄了个可供祭奠的庄佩妤的牌位。
弄完的当天,庄荒年支会过她。
她没去搭理,但庄家的仆人不敢懈怠,未曾少过庄佩妤的半点贡和香火。
站在牌位前,阮舒挺长一阵子没动弹。
荣一误解了她的反应,于她身后低声建议:“大小姐,等往后重回海城,把二夫人移回陈家来吧。”
“移回陈家?移回陈家哪里?”阮舒嗓音骤冷,犀利质问,“陈玺身边有位置留给她?以什么名义移?小老婆?”
荣一噎住。
阮舒收了情绪,肃声纠正:“我可以当你的大小姐,但她不是你的二夫人。她和陈家没关系。”
“是我错了,大小姐。”荣一道歉。
阮舒的眼风扫过桌案旁侧的香,再收回,最终没有去拿,直接转身出了门。
回到大厅,仆人们已如她所愿将她挑剔过的陈设更换掉。
庄荒年正刚从外头回来,见状笑笑:“姑奶奶好兴致,亲自调教家里的仆人。”
“不偶尔刷下存在感,他们都要以为大侄子媳妇儿才是女主人。”悠悠说着,阮舒行向餐厅。
庄荒年跟随在后:“姑姑说笑了。姑姑是庄家的家主,谁也不敢拎不清楚。”继而势提及,“我刚从医院探视完大嫂和润东兄,还有隋家小姨子。”
“噢?”阮舒于餐桌前落座。
“隋家小姨子昨天在我们这儿磕坏了好几颗牙,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润东兄的危险期已度过,人还没醒是了。”
“所以呢?”阮舒轻飘飘掀眼皮子,态度非常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庄荒年奔向主题:“想问问姑姑,对大嫂以后的安排,有没有意见?”
“我的意见之前不是清清楚楚说过了?”阮舒的筷子夹着西兰花,重申,“不要再让我看到隋家的人。”
“嗯,我记得的,姑姑。隋家那边的想法是,把大嫂接回去。”
“‘隋家那边的想法’,是指谁的想法?隋欣?”
“嗯,隋欣。”
“隋欣现在能做起他们隋家的主了?”
“隋家的情况,姑姑不是都瞧见了?”庄荒年轻叹,“也只剩隋欣能够拿主意了。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有像隋家小姨子那样,和我们无理取闹。”
阮舒眨眨眼:“二侄子和隋欣的父亲以前是同事吧?”
“不止是同事,更是好友。”庄荒年好像并不介意和她谈论此事,“大哥和大嫂,是因为我和隋欣的父亲,才认识的。”
“原来二侄子是大侄子和大侄子媳妇儿的媒人。”阮舒细长的眼角轻挑。
“媒人不敢当。终归还是大哥和大嫂两人自行看对眼的。”庄荒年笑笑,回归正题,“姑姑意下如何?让隋欣把大嫂带回隋家去尽孝道。”
“随便。只要别动不动来烦我行。”阮舒无所谓的样子。
“好,那我去办。”庄荒年点点头,“往后每个月固定给大嫂一笔生活费。”
午饭快结束的时候,仆人前来通报:“姑奶奶,梁先生来了。”
梁道森的未婚夫身份,在那晚她被隋润东下药之后,之于庄家的仆人而言不再陌生了。
阮舒应声一狭眸——闻野又是不提前预告,擅自出现。
庄荒年很高兴:“原来姑姑约了阿森啊,我说今天周末,天气又好,姑姑怎么可能不出门约会?”
阮舒从餐厅行往客厅,“梁道森”刚被请进门。
他今天没穿西装,深色的呢大衣里是羊毛呢搭配牛仔衬衣,下身是九分裤和孟克鞋,玳瑁纹的眼镜给他添加分儒雅的生气。
褪去西装的他,更加“小年轻”。
林璞看去都要再小点。
阮舒早觉得,光外表而言,和梁道森走在一起,完全像是她老牛吃嫩草——当然,这种错觉往往维持不超过一秒钟,毕竟内里他是自恋狂闻野。
摘下头的绅士帽,“梁道森”冲她笑笑,温和相询:“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阮舒:“……”原谅她,无法配合闻野如此逼的装模作样……
庄荒年的出现间接地帮她“解了围”:“阿森啊,你不是来早了,是来晚了,而是应该早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不用客气了庄二叔。”“梁道森”彬彬有礼,“她今天有点事情要办,我陪她去,顺便晚在外面吃饭。”
“噢噢噢,好好好。你很贴心。”庄荒年笑眯眯,此时的样子完全不像她的二侄子,而像她的父亲,在以看女婿的眼光看梁道森。
阮舒可受不了这样的画面,扭头便往楼梯走:“我去换衣服。”
化妆的时候,从抽屉里无意间翻出了唐显扬的名片。
目光凝片刻,她把名片电话号码存到手机里。
等她再下楼来,庄荒年和“梁道森”还坐在客厅聊着天。
她正听到庄荒年询问“梁道森”去庄家的公司工作的意愿。
见她出现,庄荒年扭头便问:“姑姑,时机合适的时候,给阿森在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怎样?”
“二侄子你的心操得太多了。”阮舒皮笑肉不笑。
庄荒年忽略她的轻嘲,兀自道:“阿森是姑姑你的未婚夫,迟早是要进公司帮你的,他有个恰当的职务,往后在公司里能够更帮得到你。”
“既然是‘迟早’,那迟一点。”说罢,阮舒颐指气使似的朝梁道森勾勾下巴,“不走吗?”
“梁道森”起身向庄荒年道别:“庄二叔,我们先出门了。”
“嗯嗯。玩得尽兴。”庄荒年挥挥手。
…………
车子开出庄宅很长一段距离,阮舒的手臂被戳了一下。
“哑巴了今天?一句话都没听你说?”
阮舒落在窗外的视线不移:“没什么可说的。”
“呵,如今连我要带你去哪里,都不好了?”
“不是去‘约会’么?”阮舒拿他给庄荒年的借口堵他。
闻野侧头,瞍一眼她平静的侧颜:“下午又能看到你前夫了。心情如何?”
“无聊。”阮舒淡淡吐字。
闻野嗤声:“等看到你前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