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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
庄荒年又新记起来一件事,“有几个黄道吉日,姑姑瞧一瞧,喜欢哪一天办订婚宴?”
“二侄子怎么不问我,喜欢哪一天办结婚宴?”阮舒悠悠。
庄荒年却是认同:“如果姑姑想跳过订婚,直接结婚,自然再好不过。”
阮舒凤眸一狭:“二侄子,我想我得申明一下。当初我可没说过,相亲大会筛选出来,可以成为我的未婚夫。我只是答应,在这之后,可以与我进一步发展,约出去吃饭看电影,了解对方。”
庄荒年:“这……”
“考验这才真正开始。”阮舒撂话,起身,扭头看家庭医生,“不用麻烦你了,我只是胳膊轻微抻到了。自己按摩按摩没事。淤青也只要敷热毛巾行吧?”
“是的是的。”医生点点头,“姑奶奶所说的确实是一般的处理方法。不过胳膊抻到可大可小,姑奶奶最好还是检查一下筋骨——”
“谢了。”阮舒没听完,丢了话走,“我乏了,先去睡了,大侄子媳妇和二侄子你们自便。”
庄荒年目送她楼的背影。
察觉后头有灼然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身体,他扭回头,正对隋润芝阴气沉沉的双眸。
“怎么?大嫂有何不满?”庄荒年迎视她,神色不改。
隋润芝没说话。
“看在我大哥的面子,我可以容忍你们隋家的一些小动作。但太过了,可不好了。”庄荒年面含笑意,“维持现在的一家和睦,不是很好?”
隋润芝回以冷笑。
…………
“姐~”
庄爻是在阮舒与庄荒年的临末了从外面回来的。
跟着阮舒了三楼,他加快脚步赶至她身侧,把手拎着的袋子递给她:“从阿婆那里取来的药,能快速消退淤青的。至于手臂抻到的问题,明天咱们去趟阿婆那里。闻野已经帮你和阿婆约好了。”
这种一堆人围绕在身边纷纷表达关心的日子令人感觉厌烦,阮舒突然无怀念最初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的状态,至少现在自由得多
她下意识要拒绝。
话临到嘴边时又被理性拉了回去,改为点头:“好。”
因为她记起,那位老妪和黄桑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系,尚未得到答案。
来江城之后,除了让荣一去暗查探,她不曾再和老妪见过面。这回既然闻野一方主动提供接触的机会,她不能白白浪费。
药,她也接过了。
接过之后独自走进房间,关门,将庄爻和荣一隔绝在外。
没有开灯。
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阮舒定在原地两三秒,仿若灯光通明时那般,直接穿行黑暗,毫无障碍。
毫无障碍地顺利走到某个位置,她停住,手一松,装药的袋子丢地,自己则直愣愣躺倒在床。
不是她的眼睛能夜视,而是……
这个房间,睡了三个月,她清楚地知道每一件家具每一样物具体的摆设和准确的位置。
清楚地知道从门口走多少步,刚刚好能到床边……
…………
吕轻轻叩三下门后,从外开门而入。
满室正被“the…Phantom…of…the…opera”的乐曲所充斥。
音量非常大,音响效果特别好,震得人的心脏都随之一颤一颤的。
吕见怪不怪。
房间里没开灯。
整面落地窗的窗帘是拉开的。
夜色撩人,月光皎洁,映入房,照出窗前那道悠然晃动着酒杯的人影。
吕径直行至人影后面:“Boss,卧佛寺来的电话。”
闻野转回身来,盯住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屏幕,冷嗤。
…………
隔天午,阮舒照例由荣一和庄爻二人送去公司。
会议讨论的正是前天庄爻送来的那几份件里的投资项目。
午饭结束后,按昨晚计划的,去了老妪那里。
老妪的家为接近于式传统的四合院。
江城多的是古宅老宅,阮舒早已过了当初初见庄家宅子时的惊艳,而视此类建筑如普通楼房。
倒是进门后,晒满院子的草药和飘散四处弥漫鼻间的草药香,令她恍惚了一瞬间的神思。
如此……熟悉……
凤眸不禁眯了眯。
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的……
她心对老妪和黄桑之间的关系越发猜疑。
“阿婆”
老妪的耳朵稍微有点背,庄爻前靠近她出声唤。
她转过身来,皱纹深深的面容挂出慈爱神色:“你们来了。”
放下手的药筐子,老妪冲阮舒招招手:“走,阮小姐,跟我去屋里。”
她依旧步履蹒跚,走路的时候身体总微微前倾,给人一种下一瞬会摔跤的感觉。
阮舒瞧着,即便知道她的身体其实很硬朗,也不禁在跨门槛时扶她一手。
庄爻和荣一一样留守在门外没有进来。
正合她的意。
阮舒脱掉外套,依照要求,趴到床。
“阮小姐是哪只手不舒服?”老妪对她的称呼停留在卧佛寺的那一阵子。
三个月没有人这么叫她了,加之现在的姿势和当初后背受伤时差不多,阮舒不由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抿抿唇,她沉默地示意自己的左手。
老妪捉住,尝试前前后后地晃了几下。
“疼不疼?”
“有点。”
“阮小姐这段时间经常动筋骨吧?”
“嗯。”
“手臂抻到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
“和人打架了?”
“……”阮舒略略顿住。
一方面是因为老妪“打架”的措辞和她含笑的语气,特别像一位相熟的长辈戏谑晚辈。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记起傅令元。
嘴唇一瞬间灼烫似的。他的凶猛,清晰浮现。
晃掉思绪,阮舒的眼神冰冷下来,连带的声音的温度都低了:“嗯,是,打了个流氓。”
“用力过度了。”老妪从她的左肩处开始往下捋她的整条手臂,缓缓说,“筋骨积累了疲劳,阮小姐没有适当地纾解,本身也没有好好休息。”
紧接着她便问:“你夜里是不是总失眠?”
阮舒嘴唇又深抿一下,语调无波地说:“阿婆只是揉了两下我的手臂,能诊断出这些?”
“自然不是。”老妪今日明显在卧佛寺时要有讲话的欲望,耐心解释,“医讲究‘望闻问切’。阮小姐刚来的时候,我‘望’过了。”
阮舒兜转着心思,以此话为切入口,状似无意地好:“阿婆收徒弟吗?好医术没有人传承,不是非常可惜?”
…………
路堵了会儿车,褚翘从警局赶抵场馆,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期间她没空腾手给傅令元发消息告知,傅令元竟也没有询问她。
现在门口未见人影,他是压根,还是已经走了?
皱眉,褚翘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不瞬,从某个角落里清晰地传出手机震响的动静。
褚翘循声找去。
傅令元的身影从墙壁的拐角绕了出来,一手抓着手机,另外一手的指间,一根烟卷尚在冒气。
他狠狠地吸完最后两口,将烟头戳灭在垃圾桶。
褚翘双手抱胸,盯着傅令元的渐渐靠近,唇角旋开一抹不明意味的淡笑。
在他距离她三步远左右的距离时,她猛地一个左直拳加一个横摆踢腿,进攻而。
傅令元直起高踹腿,反攻她的下额。
褚翘踢空。
不等她亮出下招,傅令元却极其不耐烦地加大高踹腿的力度,迫使她松了下盘,身形不稳地倾倒——根本没有要和她继续过招的打算。
褚翘伸手去拽他的手臂。
傅令元快一步远远地避开,连拉她一把的意愿都没有。
褚翘只能直接摔倒。
“你行啊还是总欺负女人”她控诉。
“你是女人吗?”傅令元薄唇一挑,显得颇为犀利冷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女人了?”褚翘往前一挺胸,“你前妻都鉴定过的。”
傅令元瞳孔急遽收缩:“你和她关系很好?”
他语气虽没有太大的起伏,但……褚翘敏锐地眯起一下眸子,笑笑,不答,反问:“怎么着?你这是对自己的前妻念念不忘?”
傅令元不置与否,面色稍滞了滞,继续道:“你是不是和她接触过?是不是和她有联系?你怎么和她扯关系的?你知道她现在在庄家的状况是么?”
还是那样,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然而一连串的追问,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褚翘盘腿坐在地,自下往饶有兴味儿地瞧他:“昨晚刚见面的时候不是又拽又冷漠?眨眼的功夫又约我出来了。我还纳闷呢,原来真是为了庄小姐。”
庄小姐……这个称呼令傅令元猝然眼神幽暗。
“现在可以拉我一把了吧?”褚翘朝他伸出手,“你不觉得你应该先为刚刚粗鲁对待一位女士的行为道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先动手?我是正当防卫。”
褚翘赖定在地,耸耸肩:“那好,庄小姐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傅令元“嘁”一声,不受威胁:“可以。关于S的线索我也不提供了。”
“S?”褚翘陡然浑身一震。
傅令元抬脚示意场馆紧闭的大门:“进去再说。”
“你说真的?”褚翘紧紧盯住他的脸,探究他的表情,“还是故意唬我?”
“我们一兵一贼,身份有别。我这个当贼的,哪里敢在您这位大警官面前放空话。”傅令元语调虽闲散,口吻间却谙浓浓的讥嘲。
早在那次会展心爆炸案,褚翘烦他每每都在提及警察时的阴阳怪调,此时梗着“S”的事情在间,更被他挑起了火气:“你去混了青门之后,是不是不能好好讲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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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450、顾虑 钻石加更()
问出口后,阮舒竖起耳朵,微微往后偏侧脸,姿势的缘故,只能用眼角余光隐约瞄到老妪的身影,而无法仔细端详老妪的神情。 w w w 。 。 c o m
而这问题已算涉及老妪的个人隐私。相于在卧佛寺时两人的接触,着实算较为深入的话题。
她有点担心,会不会打断了老妪交谈的兴致。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老妪误会了她的意思:“阮小姐想学医?”
“……”阮舒顿一下,说,“我没潜质,也没耐性。只是一直看阿婆您一个人,从海城回来江城,也不见阿婆您的子女陪同。或许您可以带个小徒弟在身边,既可以有人传承您的医术,也可以和您做个伴儿。”
“多谢阮小姐关心。”老妪语气如常地微微笑,“子女有子女的活法,长大成人后离开父母身边是常理。我一个人习惯了。至于这点技艺,不过傍身的生活工具,尘归尘土归土也无所谓。”
循着她话里的意思,能肯定,她是有孩子的……而且照她的年龄,底下的孩子应该到孙字辈了……阮舒掂了掂心思,接着好:“阿婆的家人也学医?”
“有的学,有的不学。各自兴趣。并不强求。”
阮舒闻言故作恍然状,唇角抿出浅淡的笑意:“看来我担心过头了,阿婆您家里,还是有人继续您的衣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