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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结果令人失望……
“二爷……”
陈青洲这才从玻璃外的公共健身器材区看回来。
荣一石…更着头皮汇报:“查不到傅警官在小区里的具体楼层门牌号。”
觑了觑他的脸,他稍加解释:“那边递来的消息也仅仅只知道这个小区。这个小区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最早是军属小区,后来才改造的,安保挺严密。”
陈青洲的面容隐在后座的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安静须臾才说:“这边继续盯着,你跟我转去小阮那里。”
……
傅清辞给的那个耳光下手还挺重的,阮舒没敢掉以轻心,一回去马敷脸,毕竟隔天还有一场婚礼需要出席。
晏西那样被带回家,虽然知晓傅清辞肯定不会如对待她这般对待自己的儿子,但她依旧很担心,手机掂在手里没有松,念着晏西会不会再给她发消息之类的。
然而等来等去未曾等到。
她忍不住主动给他发消息询问他的情况,也没能得到回复。
其实可以猜想,他的手机多半是被傅清辞没收了,以断绝他和她之间的来往。
阮舒无力地趴在桌面,深刻地反省自己——之前明明都在心里和自己说好了的,不能插手傅清辞和陈青洲之间的事的……她怎么……
而且,从接到晏西电话开始,到晏西不小心和陈青洲见面,以及现在被傅清辞撞见她带晏西出门,整个状况下来,她的第六感非常地不好,总隐隐地感觉,她貌似惹出了一个大祸……
手机突兀地在手边震动,拉回她的神思。阮舒即刻抬头,摸来手机,期盼着能是晏西,然而消息提醒显示的人名却是……陈青洲。
他非常言简意赅:“小阮,下来,我在你朋友家楼下。”
阮舒心内有所预感地磕了一下。她想,傅清辞只打了她一个耳光,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她现在自己都想打自己了……
车子停靠的位置没有真的在心理咨询室门口,而且特意选了被树丛的阴影下。大概也是照顾到她不愿意打扰马以的想法。
“大小姐。”荣一还是为了低调专门戴了帽子遮住了他的光头和眼睛的疤,站在车旁恭恭敬敬地躬身冲她问候,并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稳了稳心绪,阮舒了车。
车门从外面关起来的一瞬,陈青洲便开门见山:“他们母子俩具体住那个小区的哪里?”
果然,还是没瞒过他……先前回来的路,她便细细想了一通,假若陈青洲真对“美国队长”了心,在医院里稍微一查能发现线索……懊恼已无用,深吸一口气,阮舒摇头:“我不知道。”
大概是早料到会碰钉子,陈青洲没有太大的反应,视线依旧落在窗外的河面,继续用他的后脑勺问她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多久。”很明显,他想了解详细的来龙去脉,但阮舒不愿意多谈。
“为什么要瞒我?”陈青洲又问。
阮舒听得出来,与其说他是在问她,不如说他是在问傅清辞,只可惜他现在找不到傅清辞。
“我不想多管闲事,我也承诺过要为傅警官保守秘密。”略一顿,阮舒补充,“而且,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傅警官是一样的。”
从她垂着眼帘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陈青洲置于膝盖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骨节突起,甚至青筋浮现。
心口很闷,她撇开眸子,试图让自己不去注意,试图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可是陈青洲却在这个时候转回头来:“你们凭什么擅自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他的眸色是彻骨的阴寒,瞪着的眼睛如充血一般。灯光幽幽暗暗地照在他的脸,阴厉而狠,会嗜血一般。与以往温尔雅的他相,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面对这样陌生的陈青洲,阮舒说不出丁点儿话,甚至她生出了一丝惧意,所以本能地往她自己这边靠后了身体——或许此时此刻她才见到他作为陈玺的儿子的最真实的一面。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而她也清楚,这一句话,他最想质问的人,依旧是傅清辞。
眼前的陈青洲是一个愤怒的父亲——十年多,他被自己的女人隐瞒了十年多儿子的存在,不清楚自己有儿子,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出生,不清楚自己儿子的模样,不曾参与过自己儿子的任何成长。
正如他所忿慨的,他确实被剥夺了作为晏西父亲的权利。
从头至尾。
彻彻底底。
心里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如同面对着思念父亲而不得见的晏西时一般,阮舒微微感到心疼。
死寂。车厢内一片死寂。寂得外面的蛐叫虫鸣都泄露了进来。
压下眸底涌起的潮意,阮舒垂眸,眼睫在眼睑落下阴影,遮住她的情绪。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清楚他们母子俩的具体位置。”
讲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浮现出的是先前她通过手机,听到晏西在那边告诉救护车的医护人员他所住的楼层和门牌号。
话落之后,车厢内又是死寂。
须臾,陈青洲开口:“如果现在是令元问你,你会告诉他吗?”
“不会。”阮舒不假思索,强调道,“晏西的存在我同样一个字都没有向他透露过。”
“晏西……”陈青洲低低重复着从她的话捕捉到的俩字,微微愣神,“他叫晏西是么……”
阮舒抿紧唇,一言不发。
陈青洲不瞬恢复情绪:“你没向他透露过,但他现在也还是知道了。甚至可能我知道得更早一些。”
阮舒懵住。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你支走了我的人,却根本不知道他这两天也重新在你身边安了保镖。”
阮舒愣怔,反应了一下:“那现在……”
“我不确定。”陈青洲读懂她要问什么,“我不确定,现在是清辞自己带着孩子躲起来了所以怎样都打不通她的电话,还是令元我快一步找到了她。你该明白的,令元既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言外之意昭然,阮舒急急摇头:“不会的傅警官是他的姐姐他不会伤害他们的像我是你的妹妹一样,你不会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拿我去掣肘他,不是么?”
“小阮。”陈青洲明显不认同她,“在靖沣,他曾对清辞做过什么,你不是也一清二楚?”
“……”这件事阮舒无从反驳,可是她依旧相信傅令元,而且十分坚定,“他不会他一定不会”
陈青洲亦坚持他个人的想法:“我只清楚一点,那是他现在为陆振华做事,晏西的存在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我的软肋。”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放任任何一点置晏西于危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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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51、婚礼 24400钻加更()
“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放任任何一点置晏西于危险的可能性”
阮舒听言没说话,十根手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以抑制住颤抖——她从这句话里听出的是陈青洲对傅令元先前还要浓烈的肃杀之意。
换言之,无论现在晏西在哪儿,但傅令元作为与陈青洲对立的阵营却知晓了晏西的存在,更加得死
极其压抑的一阵安静之后,陈青洲复打破沉默,重新问一次,嗓音微冷:“晏西到底住哪里?”
他的眉眼异常阴冷。阮舒感觉眼前的他不是以哥哥的身份对待妹妹,而是……仅仅将她当作傅令元的女人。
“我不管你们两人谁先找到晏西,我只知道不能再违背自己对傅警官的承诺。”她坚持原则——现在并还没有确定傅警官是不是自己躲起来了……
“‘不管谁先找到晏西’?”陈青洲哂笑,“撇开我和令元的对立,光亲疏来讲,你认为晏西是该跟着自己的父亲,还是该跟着他的舅舅?你认为是父亲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儿子,还是舅舅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外甥?你自以为的公平根本是一种不公平”
阮舒脊背僵直,嗫嚅着唇瓣,反诘:“晏西跟着你,一定会安全么?”
“我身边的不安全因素难道不是来自于陆振华和傅令元?”陈青洲亦反诘。
阮舒哑然。
她很混乱,她很纠结。
她捂住脸,弯身埋首于两腿。
只有她是夹在间的,但之于陈青洲而言,对立阵营的前提注定了他不可能如她那般相信傅令元。
她无法强求。
可她……
“二爷。”外面的荣一忽然敲车窗。
陈青洲放下玻璃。
荣一汇报道:“谈警官来小区没找着傅警官,现在正抓着我们留在小区那儿的人审问。”
阮舒应声抬头——如果连谈笑都不清楚傅清辞的去向,这么说傅清辞和晏西……
车厢内骤然一声漾开一声陈青洲的冷笑。
阮舒转眸,看到他清黑的眸子无冰冷:“你不用再为难了。”
“他不会。他和我们一样都不会伤害晏西的。”她蜷缩着手指,“你可以和他沟通一下。他应该是明白傅警官这十年来藏着晏西的用意,所以想邦自己姐姐一把。你不要误会他。他和你是一样的,即便在道混,也不会全然泯灭良知伤害自己亲近的人。”
“你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陈青洲没有看她,少有地对她表现出疏离,甚至……有点冷漠。
张了张嘴,阮舒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她好像什么都再说不出来了——两人交谈至今,始终站在不同的立场,未曾有一句话是谈得拢的。他看起来也显然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深深的无力感从骨子里用起来。这种无力感,叫人真无能为力。
她认为他现在是刚得知晏西的存在,所有的情绪都正处于极端状态,尚需要时间让他好好消化,好好思考清楚。
抿抿唇,她打开车门,下车,离开前最后道:“傅警官和晏西一定会没事的。”
陈青洲给她的回应是一言不发。
……
一回到三楼,阮舒即刻去拨栗青的电话——她要确认她必须要确认傅清辞和晏西真的被傅令元带走了。
然而栗青的号码打不通。
总是这样关键时刻找不着人阮舒非常怀疑栗青是得到命令,故意让她找不到的甚至她怀疑,自己所存的这个栗青的号码,是傅令元专门设置来应付她用的
焦灼。焦灼得不行。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捺下心情告诉自己,他们那边现在应该在忙着如何妥善安置傅清辞和晏西……
这一夜睡得特别不好,跌宕起伏的全是梦境,具体梦见了什么她醒来后丁点儿不记得,只感觉非常地压抑非常地难受。
空调的定时关机忘记调控,吹了一夜,可能有点感冒,脑袋昏昏沉沉,又痛又涨。幸而林湘的婚礼在下午,阮舒也没必要提前过去,起床吞了两颗感冒药,重新倒回去闷头睡了一觉,才舒、服了不少。
没忘记事情,她再次尝试拨栗青的电话,但依旧未通。
又抱着希望拨晏西的电话,结果自然是关机。
外头的天气不是太好,灰蒙蒙的,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阮舒垂着眼,微微有些失神地盯着陈青洲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摁。
转而她拨了九思的号码。
“你们现在我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