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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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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荣叔。”

    “好的荣叔。”

    阮舒和陈青洲异口同声。

    黄金荣一听,当即乐呵脸:“你们兄妹俩越来越默契。”

    阮舒和陈青洲无声地对视一眼,没有接茬。

    晚饭结束后,阮舒便提出要回马以的心理咨询室。

    黄金荣原本高高兴兴地要找她去院子里纳凉聊天,闻言脸的表情立时耸拉下来,欲言又止着觑了觑陈青洲。

    陈青洲没有阻拦她,一番叮嘱:“嗯,要回去现在回,天色还没有太晚,不要耽误了。路开车小心。”

    黄金荣一阵失望,但碍于相亲一事的严重后果,他还是违背自己真正的想法而选择接陈青洲的腔:“对,青洲考虑得周全,要走现在走。我去把剩下的板栗烧鸭给你打包带走。”

    扭头他朝周围搜寻两眼,询问管家:“荣一那小子呢?咋没见他人?又出门办事?我还想让他送丫头过去停车场。”

    陈青洲微抿唇:“荣一去医院了。”

    阮舒心了然。

    黄金荣亦会意:“那我自己送。”

    “不用了荣叔,没必要。”阮舒莞尔,“一小段路而已。”

    黄金荣却执意:“我正好要去散个步。”

    阮舒略一迟疑,记起一事来,便未再拒绝。

    今晚的气温还好,不至于闷热,迎面有微风,而且两人捡了条林荫石子路穿行,更凉快些。

    黄金荣心情愉悦舒畅,止不住地感叹:“我念想着啥时能再和丫头你散步。可想可想了。”

    阮舒被他的语气和措辞萌到了,不由微弯唇角,转了转心思,抬起手,虚虚地搭他的手臂,姿势未必多到位,但看起来已俨如女儿挽父亲的臂弯似的。

    黄金荣喜眉梢,两抹如刷的八字眉撇得老高,洋溢出一股“我也有闺女”的得意,不瞬又遗憾:“可惜今天这条路离侧门远了些,没法再给你买糖人。”

    阮舒正愁该如何顺其自然地扯到话题,听言趁势便问:“荣叔,你是以前经常给强子买糖吃么?所以现在才老爱提给我买糖人。”

    “可不是嘛……”一提起死去的儿子,黄金荣不可避免地低落一分,道,“我家强子很爱吃糖,每天都要揣几颗糖在口袋里。他妈妈担心他蛀牙,监督了他好一阵,要邦他戒糖,我偷偷给他买,所以他总说我最疼他,他也最喜欢我。”

    “他……”阮舒踯躅着,组织语言,“我听陈青洲简单提过,说是因为仇家报复,所以才……”

    “嗯。”黄金荣神色黯淡,“要在道混,逃不过你砍我我砍你。那会儿七七八八的邦派数量现在多多了,也不如现在势弱,经常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和青邦对着干,而且他们不像警察。警察有警察的纪律,不会去伤害我们的家人。所以早年,我们防其他邦的人,防警察要累。”

    “我自认为已经足够谨慎,把他们母子俩保护得很好。可我不过随玺哥出海了四五天,一回去……”

    往事沉重,黄金荣约莫回忆起难以回首的画面,因此表情痛苦,待他再睁眼,眼底满是阴冷和凶狠:“他们杀我妻儿,我让他们亲眼看自己的妻女被人糟蹋。”

    这一瞬,阮舒感受到的是他浑身浓重的戾气,连他的脸仿佛都是陌生的。

    不过很快他便收敛神色,安抚性地拍拍她虚搭在他手臂的手背,蔼色道:“丫头别被吓到。荣叔不该和你讲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没关系。”阮舒轻轻摇头,故意微扬起眉梢,浅浅地笑,“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被吓到。”

    黄金荣朗朗地笑,笑声沉厚:“也对,我们丫头的胆量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女孩能的。”

    阮舒小心地绕回去话题:“荣叔,你什么时候去祭拜他们,带我一起去。他们的墓地在海城的吧?”

    “丫头你有心了……”黄金荣十分动容,沉默了一下,声音很闷,“他们没有墓地。”

    嗯?阮舒拧眉,听他继续道:“他们……是剁成了肉泥喂狗……我赶去之后,只捡回了他们被咬烂的衣服和半截骨头……”

    “荣叔,你都没见到他们的尸体,怎么确定他们死了?”阮舒好相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开始也不愿意承认那是他们母子。但不是有啥dNA鉴定?”黄金荣微仰起脸,高望夜空,“我曾幻想着一切都是梦。等我一觉醒来,能看见他们回来了,告诉我他们只是出远门走亲访友了……那段时间,我天天守在家里,都要魔怔了。还是玺哥揍了我一顿,把我揍清醒的……”

    阮舒神色微凝,消化着他的话。照他所说的情形,漏洞还是很多的,另有内情的可能性完全存在。或许强子真的还活着,或许那个身、顶着胎记的林璞真的是强子。

    那些疑虑全部都还弄不清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认那个胎记,确认“林璞”和强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确认?——她直接去问“林璞”显然不行,那么,只能找个机会让黄金荣和“林璞”见一面,最好要是能让黄金荣看见“林璞”后腰胎记的地方。

    而且这事儿暂时不能告诉黄金荣实情,否则万一空欢喜一场,岂不令黄金荣伤加伤?

    这事儿光靠她一个人恐怕还真办不来。

    脑子里闪过陈青洲……阮舒颦眉。毕竟事关黄金荣,她也只能找他商量了。

    思绪转了一圈,她发现,明明当初搬去马以那儿想好了要和他们全部保持距离,结果无论和傅令元还是陈青洲,两边她其实都还因为各种原因纠缠在一起……

    ……

    驱车回到心理咨询室差不多八点半,停好车在车库,阮舒拐出来,发现院子里的灯竟然还亮着。走过去一瞧,看到了葡萄架下马以的身影。

    他的生物钟素来很准。阮舒不禁狐疑:“还没睡?”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搬了一张小矮凳坐着,跟前是好几盆的花,他戴着手套,弯着腰背,手边还有些空花盆、土块、洒水壶等物,在给花盆的花松土和换花盆。

    而有两盆花的模样怪眼熟,阮舒自是记得的,正是她那回在这里找科科,不小心撞翻的。

    出于愧疚心理,她蹲身到他面前,碰了碰两盆花的花枝,笑了笑:“都还长得好好的。”

    “这个点还忙?怎么不白天再弄?”她继而问。

    马以没有停下手的活计,也没空抬眼看她似的,反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阮舒两只手臂抱住自己的肩,瞅着他的手抓着剪刀灵巧地给花修剪枝叶。即便隔着手套,也可窥一斑他的手形,纤细修长。如果没记错,还很干净。

    和傅令元的手不一样。

    他的给人轻巧感。

    傅令元的手……很结实,很有力量,握去的时候,摩擦着厚厚的茧子,有点像熊掌……阮舒不禁微眯起凤眸。

    马以有所察觉地打破沉默:“还有什么事?”

    敛回思绪,阮舒抿抿唇,视线从他的手,移回他的脸:“想以病人的身份,讨教你一个问题。”

    “问问看。”马以给他自己留了余地。

    “你有过让你难以割舍的人吗?”阮舒启唇。

    马以这才抬起脸,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研判盯着她看。

    阮舒躲闪着稍撇开脸,避免和他对视,淡声解释:“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只是……”

    没“只是”出来,她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

    不曾想,马以非常不给面子,也不体贴地揣摩一下她的心理,张嘴冷冰冰:“作为医生,我没必要回答这种问题。”

    阮舒噎了一下,转口问,“那以朋友的身份?”

    马以抬手扶了扶鼻梁的眼镜:“作为朋友,我不想回答。”

    阮舒:“……”

    马以低回头继续修剪他的花枝,一副并不愿意再和她交谈的模样。

    他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她反倒怀念过去他给她治病的时候,他每次都耐心地听她唠嗑,并且引导她多和他沟通。

    应该是因为现在和他讲话无需缴费了吧。毕竟他一小时好几千块。

    小气鬼。阮舒翻了个白眼:“晚安。”

    回到三楼,条件反射地先去查看纸盒子,发现空空如也,才记起科科已经交给晏西寄养了。

    独自安静地在地毯坐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腕的玉髓子,周身环绕着窗外的蛐鸣虫叫,她隐约感觉有点孤独。

    习惯这玩意儿,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地养……

    嘲弄一勾唇,阮舒不由自主地脑补科科应该和阿针在一起玩耍,乐坏了它吧?

    而它爸爸……

    突然便记起下午在傅令元的病房里,那个小雅离开前曾说过一句晚再来陪。

    晚再来陪……

    所以现在,那个小雅又守在他的病床边了……

    她却连去看他都要偷偷摸摸……

    阮舒只觉猛地胸口闷一口浊气。

    :

卷三 慈悲刀 338、太惊悚了 23400钻加更() 
阮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于背后攥起颤抖的手指,强忍住内心的恐惧。%

    如果精神病院里那个毁容的男人真的是林璞,那么,真正的林璞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岂不代表是面前的这个人所为?

    早在她刚怀疑他是强子时,她便猜测过,他之所以会和林璞长得一样,多半是去整过容。她甚至也猜测过,真正的林璞是否遭遇了不测。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她发现难以接受——怎么会那般残忍?那般残忍……

    “姐……?”林璞从椅子里站起身,深深地皱眉,朝她走过来,口吻关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你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糟糕。”

    阮舒站定,没有再避开他,脸表现出一副难受的神色,捂着心口,虚着气儿道:“我是有点不舒、服,心口发闷,好像是刚刚日料店里的三鱼不太新鲜。”

    林璞闻言表情一阵紧张,忙不迭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往沙发带:“你快先坐下”

    “除了心口发闷还有其他什么症状么?会不会食物毒?”问着,他提议,“要不我现在马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阮舒轻轻摇头,看着他笑了笑,“只是一丁点儿不舒、服,不碍事的,你别把我当成好像什么急症重病似的。这不坐下来缓两口好多了。”

    “真的没事?”林璞还是非常不放心。

    阮舒唇角微弯,任由他打量。

    见她的脸色好像确实恢复了,林璞表情稍松:“我去给姐倒杯水。”

    “别了。”阮舒谢绝,从沙发起身,“我准备回去了。你不用麻烦。”

    好不容易找借口来他的公寓,刚刚本打算多呆的,如今这情况,她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事情,一刻也留不住了,只想马离开,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在他面前继续压抑住真正的情绪

    太惊悚了。

    实在太惊悚了

    她现在盯着面前这个的男人,一想到他的这张脸皮是假的,汗毛便不自觉竖起。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明白他假冒林璞的原因——是的,是假冒。之前她认出他的胎记时,她尚怀疑他本人是否知道自己是强子而非林璞。今天,在刚才,既然得知了真正林璞的去处,她已基本能够确定,面前这个人是在有意识有计划有目的地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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