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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乖乖听话,枪已经不抵着她的膝盖了,却是被他从桌底下拿出来,明目张胆地搁在桌面他的手边,十分方便他随时随刻握起来,彰显着它的威慑力。
阮舒异常鄙视他——每回都只是这点拿枪威胁人的能耐
但见闻野又指了几碟的茶点,主动对她道:“我喜欢的是这样的。”
阮舒:“……”她又没问他,他强行告诉她做什么
“聊完了食物,那我们接下来聊聊,你平时喜欢什么休闲娱乐?”闻野继续悠哉悠哉的。
阮舒再一次无语——他这真在按照相亲的调子一步步地来?
“问你话。”闻野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
这像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因为之前在陆家的私岛被他抓住人质时,她遭遇过好几次这样的对待了,基本也都是在她搭理他的情况之下,他的不耐烦之举。
阮舒微微抿着唇,依旧没吭气。
却见闻野忽地伸手过来,在她的唇角边轻轻擦了擦。
……
212包厢里,傅令元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骤然将茶盏重重地扣在桌面,茶水从杯溅了些许他在手背。
见状,龙霸天那边连原本守在门口的人都整起了架势。
赵十三等人瞧着自家老大都摔桌子了,个个不再让着,立时也都捋袖子。
攥紧茶盏的手青筋浮起,傅令元将目光从对面凝回到眼前龙霸天的脸,语气少了先前的客气和徐徐:“可以理解,你父亲龙虎过世后,你们龙虎邦过去更加人心惶惶四分五裂。如果生活讨不下去了,我们青邦自会看在旧日情谊之邦你们一把,划几个地方给你们根本无所谓。龙老弟你现在偷偷搞那些小人的举动,反而辱没了你父亲在道的名声。”
“肏你妈JB的是我们搞了又怎样?”龙霸天又是一掌的蛮力拍到桌,铁核桃又陷了几分进去,“自古以来地盘是抢来抢去的,凭什么由你们青邦霸占那么多年?你们有本事你们守住啊来怪我们抢你们的?你们要是怕,我们也可以看在旧日的情谊留几个地方给你们讨生活”
呵呵。傅令元在心下冷笑——这龙霸天想象的还要狂妄自大要面子,没费两下功夫等来他的这句“招认”。正好,他现在也不想耽误时间,只想速战速决了。
全场依旧只有傅令元一人还坐着,姿势恣意:“我们混道的,自己人斗自己人也算了,无论砸场子、劫货,被砸了被劫,那只能是技不如人,顶多再气不过,集合兄弟们打一场,最后还是要灰溜溜地回去检讨自己。可最忌讳的是牵扯进来条子,到条子那儿告对方的密。”
“条子是我们的公敌,龙老弟,你都没有从你父亲那里好好学么?如果没有经验,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后头这一句,俨然是原话奉还龙霸天先前对他所言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样不讲道义坏了规矩,以为得罪的只是我们青邦?”傅令元轻飘飘地掀眼皮子,扬起一边的唇角,喟叹似的摇摇头,“毕竟太年轻,不得你父亲龙虎在世时沉得住气。”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拿去对自己的老子,尤其傅令元明明和他差不多大,偏偏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姿态,龙霸天的火气简直旺得不能再旺,单只脚踩椅子,倾身过来一把揪住傅令元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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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16、软酥()
“肏你老母的你们青邦不是很有能耐地自居二十多年的江湖老大地位屹立不倒,那防条子不是也应该特别有一手?还怕我们告密?”
早在龙霸天动手的第一时间,赵十三、栗青等人便也马要掐起来,还是傅令元挥手制止了他们,他们才保持住蓄势待发的状态。
傅令元自己则始终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盯着龙霸天近在咫尺的脸,从容不迫地用一根手指头抵开龙霸天亘在半空作势要砸来的拳头,淡淡道:“现在早不是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年代了。”
龙霸天嘲弄:“怎么不说是你们青邦如今退化得连我们邦派的老祖宗都忘记了?”
边说着,他边环视一圈赵十三等人的隐忍,轻蔑地一哼:“一邦夹着尾巴的孙子”
傅令元笑了:“你停滞不前的老旧思想,倒是从你父亲拿儿继承了个十成十。”
又是对龙虎,龙霸天再次怒不可遏。
傅令元赶在他暴动之前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念出了几个数字:“三,十四,十七,二一,二九。”
龙霸天一下子愣住了。
傅令元给了他一点反应的时间,才沉缓着嗓音,继续道:“如果不够,那么还有五道口、南仓、三元里、合什码头、嵩翼鞋厂。这几个地方,龙老弟你不陌生吧?”
“这几个地方,再加那几个日期,想必龙老弟更加熟悉。”
外人乍听之下或许不明所以,但龙霸天非常清楚,那全是他们龙虎邦的几个关键柱子脸色已然难看得堪黑锅底。
傅令元从他的手攥回自己的领子,整了整,神色肃冷:“龙老弟不用担心,我们青邦不会做不道义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抓到了我们几个场子的小漏洞,真的握住了我们青邦命脉。你能玩的那些伎俩,我们青邦也能玩,而且能玩得更准更狠。只是我们不屑这种手段罢了。当然,如果你们龙虎邦想要不义,我们青邦也完全可以不仁,奉陪到底,看看到时候是谁得不偿失。”
龙霸天沉默了好一会儿,变幻着神色,旋即阴鸷吐字:“你威胁我?”
“你觉得是威胁?”傅令元已经缓了神色和语气,闻言笑了笑,“龙老弟,我们青邦对道的其他兄弟邦,素来主和不主斗。”
龙霸天忖了片刻,面泛一抹嘲色,问:“你们想怎么主和?”
傅令元没有回答,视线不小心又越过龙霸天,瞟见了206包厢里的一幕:男人的脑袋低伏在阮舒的跟前……
……
212包厢里,察觉闻野的指腹自她的唇角擦过,阮舒先是刹那的僵石…更,转瞬瞳孔一缩,甩出手掌对准他的脸颊掴去。
闻野早有准备似的,手掌轻轻松松地等在那儿,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带讽:“你看,我早说你们女人又作又贱,不对你来点小动作,你都是没有反应的。”
这是他第几次评价将女人笼统地概括为“又作又贱”了?阮舒心头微动,如同窥探到他内心的秘密似的,态度忽而一变,别具深意地哂笑:“你曾经被‘又作又贱’的女人狠狠伤害过?”
话出口后,阮舒并未从闻野的脸看到任何可以验证她猜测的表情变化。
闻野倒是一言不合地又动枪。不过这回并没有拿枪口对着她,而是他的另外一个习惯性动作,是拿枪身托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她的脸。
“我知道我把相同的一句话多重复几次,你会这样自作聪明。”他露出“如我所料”和“故意豆你玩”的嘲弄笑容。
阮舒:“……”
闻野的手指蓦地在她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两下。
阮舒原本没怎么在意,此刻他这么一轻佻,她才记起自己的手尚被他握着,连忙要抽回。
闻野反而握得更紧:“和之前一样滑,看来你离婚没离婚,对你的个人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
“猥琐”阮舒淬他。
闻野好:“一般女人不是应该首先反应骂‘臭流氓’?”
“因为你流氓更恶心。”其实潜意识里是因为“流氓”这个词她多用在傅令元身、。
“只是摸一下你的手猥琐了,那你之前亲了我,该怎么算?”闻野眯起眼睛。
阮舒的第一反应是呆怔——她什么时候亲过他了?
很快意识到,他所指的是陆家私岛的医务室里的轻轻一碰。
可分明是他扯了她一把,他趁机揩油的,现在他反倒颠倒黑白了?
而且一提那次她恶心。
算只是碰了一下也是恶心恶心恶心
虽然她没说话,但闻野显然从她的神色间看出来味儿,饶有兴味道:“嗯,你还记得。”
“你真贱。”阮舒在表情呈现的分明是嫌恶,他倒是自个儿转移重点在了记不记得的问题。
闻野还是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而且松开了她的手,也收回了托在她下巴的手枪,像是瞬间对豆她失去了兴致一般,坐回他的位子里,睨着她:“你不能正常一回?每次见我,要么跟死人一样一句话不说,必须得我对你做过激的举动你才有反应。有反应是有反应了,却跟只刺猬似的,浑身竖着刺。一开始还觉得你新鲜有意思,回回这样真的没劲儿了。”
没劲儿了?阮舒挑眉——没劲儿好啊。她可巴不得他对她没劲儿。
她哧声:“闻先生,或者应该称您为‘S’先生,您觉得我这么一个平民小老百姓,和您这样一位国际大人物见面,能保持正常么?何况我不仅见过您的真容,还亲眼见证了您所做的几件了不得的大事,您叫我如何正常?”
闻野从他西服的前襟里抽出一块手帕,正颇为讲究地擦拭他的手枪,闻言挑眉:“要怎样才能让你不要和我这么阴阳怪调地讲话?还能不能愉快地相亲了?”
阮舒:“……”
讲真,他貌似不仅总是变装,连画风也总变换。一会儿危险阴沉,一会儿自恋豆B,一会儿轻佻轻浮,一会儿又……该怎么准确形容?又好像线成普通男人。他以为他是百变星君么?
不过他再怎么变,她都没有太混乱,始终谨记他是个国际通缉犯。
“喂,你又哑巴了?”闻野又在桌底下踹了她一脚,“看来你喜欢的休闲娱乐是愣神。”
阮舒不做回应。
闻野依旧不痛快:“这会儿你又连阴阳怪调的话都不讲了?”
阮舒抿唇,瞧着茶壶的茶水剩得不多了,又赶忙给自己斟了一杯,希望早喝完早走人。
眼前的桌面忽地落下阴影。
阮舒抬头,发现是闻野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离开了他自己的座位,站到了她这边来。
她警惕地便想要起身走开:“你又想干嘛?”
闻野往桌面一坐,同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到椅子里:“喂,人、妻,噢,不对,你现在不是已经不是人、妻了。叫‘阮舒’是吧?”
阮舒没吭气。
闻野打量她两眼,嘲讽:“取的什么破名字,你这还‘软酥’?”
听出他发音的差异,明白他谐音的哪两个字,阮舒的额角和唇角都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叫什么名儿还要他管?
闻野倒也未再这个问题探究,紧接着他的原本要说的话:“喂,阮舒,你真那么讨厌我?”
见他问得还认真的,阮舒便也认认真真地回答:“是。”
下一句她便特意重了语气,以加以强调:“非常。”
闻野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猝不及防地对她低伏下身体,凑近她。
……
212包厢内,龙霸天问完话后没等来傅令元的回应,却是等来傅令元冷冰冰又阴森森的脸,好像下一瞬要干架似的。
见状,龙霸天才放下没多久的暴动霎时重新被激起:“傅堂主,你耍我呢?”
嘴说着主和,现在却明明要打架是故意声东击西打算攻他们不备?
龙虎邦的手下们纷纷摩拳擦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