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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傅令元应得十分冷硬。
“还有,”赵十三紧接着汇报,“蓝小姐被小爷关在屠宰场里。”
这是陆少骢所言的“还能在哪”。傅令元的唇角抿出坚冷:“好。我知道了。”
“那……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赵十三最后关心。
“有事我会联系你的。”傅令元直接挂了电话。
不到两秒,手机再次震动。
依旧是陈青洲。
傅令元没有搭理,干脆关了机,旋即往后靠椅背,目光笔直地盯着车顶,脸庞看去平静从容,实则冷酷到极致。
回到绿水豪庭的新房里,他也不多耽搁,直奔房,从大班桌的桌背拽出原本被他用胶布粘住的那支老旧诺基亚——那日前去参加交易前,并没有戴在身,怕得是发生意外。
结果真的发生意外。
撕开胶布,他立马开机,给一个号码发出一串符号。
……
很快他收好手机,换了身衣服又离开,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出去刚在停车场口,迎面车灯打出陈青洲的身影,从外面的瓢泼大雨走进来,收起手不断滴水的伞,亘在他的车前,黑着眼睛盯着他看。
面色冷寂地与他对视,傅令元握紧方向盘,猛地往前冲,大有要直接从他身碾过去的架势。
陈青洲没有动。
傅令元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
车轮与地面的刺耳摩擦声响彻整个空旷的停车场。
傅令元迅速拉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青洲面前,动作快如闪电地冲他出拳。
正面挨,陈青洲踉跄着往后退,手的伞掉落,人退到了雨帘,未及站稳,傅令元的双手便揪住他的衣领勒起。
“你不是跟我抢人吗?我让她去你那儿呆着了可结果为什么她还会被带去陆宅你怎么照看她的你不是要认回她这个妹妹么?你不是口口声声亲人对你很重要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勿怪傅清辞当年果断离开你,算是现在也不愿意回你身边”
说着往他的另外一边脸又打出一拳。
陈青洲摔倒在地,摔在雨水里,并不顾及自己身的雨水,哂笑着自地爬起,对准傅令元转身而去的后背腾空狠踹去一脚。
傅令元的身体往前扑倒,重重地撞车前盖,才转了个身,陈青洲率的手臂率先横过来卡在他的脖子讲他压回去,另外一只手肘借着身体的力气砸下来他的小腹。
一拳一拳,连同话一起:“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既然护不了她的周全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在身边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女人生怕别人找不着目标攻击你似的她要和你离婚和你断绝关系你为什么不放她你为什么非把她绑在你身边当靶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很有自信吗怎么没有发现陆少骢的那个女人有问题那个女人不是还曾经跟过你”
傅令元抓紧陈青洲的双臂,两人顿时翻转了方向,换成傅令元打陈青洲,很快陈青洲又踹傅令元一脚,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来来往往地互不相让,相互指责对方的过错。
少顷干脆连话都不说了,光是干巴巴地打架。
不知打了多久,两人终于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
大雨还在下,没完没了一般。
傅令元仰面朝天,新挂的彩和肩膀及手臂的伤口从一开始的疼,到现在已经麻木。
雨水浇灌下来,他睁不开眼,喘息着,这么躺着。
不想动。不想动。
他知道是他自己的错,怎么都怪不到别人的头。
可是他亟需一个发泄口……
哪怕逞个口舌,短暂的那么几秒钟,让愤怒来遮盖愧疚。
因为他的车子卡在停车场的出口,导致后面的车子出不来,车主见他们两个男人像疯子一样,也不敢招惹,直接打电话给里小区保卫心。
傅令元掀开眼皮轻飘飘睇过去一眼,那个车主吓得险些掉了手机,连忙对听筒那头直摇头说着“没事没事,我打错电话了”,然后迅速开着自己的车又回停车场里去了。
嘲弄地勾一下唇,他将手腕的表举到自己跟前,眯着眼睛瞧了瞧时间,这才撑着手臂从地坐起来,旋即扭头盯住躺在自己一米左右距离之外的陈青洲。
两人从十几年前认识,到现在,傅令元印象的陈青洲总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儒雅有度,见过的他的狼狈相屈指可数。一次是十年前他刚和傅清辞离完婚的当晚醉酒,一次是现在。
黑眸一经对视,傅令元自鼻间轻哧一声,站起来要走人。
陈青洲坐了起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被……”
后面的字眼他说不出口。连荣一向他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措辞和语气都特别地谨慎小心,只敢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阮舒被傅令元从房间里抱出来时的场面。
傅令元没有回答,脚步不停。
“她现在人在哪里?”陈青洲又问,“她……怎样?”
“我会照顾好她。”傅令元丢下这么句话后兀自车,拿了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的水,继而启动车子,绕开陈青洲直接开走。
“二爷。”一直在暗处没有过来的荣一这才冲了出来,帮忙扶着陈青洲从地站起。
回别墅的一路都是压抑的凝重的沉默。
一进门是黄金荣等在那儿的焦虑身影,见他们回来,即刻问:“咋样?逮着姓傅的那小子没有?丫头是不是在他那儿?啥情况?咋杳无音讯的”
待陈青洲走近,他看见他身挂的彩,愣了一下。
不等他追问,陈青洲先摆摆手,安抚性地温笑:“她没事。和令元在一块儿。不用担心了。”
黄金荣将信将疑,问:“你亲眼见到丫头了?丫头这么和你说的?确定不是被姓傅的强行绑着?”
极其轻微地闪一下眸光,陈青洲淡笑着点点头:“嗯。见到了。令元这次前去交易的过程受了点伤。她是照看他几天。顺便也和令元好好把他们之间的问题给解决掉。”
“臭丫头,没事也不懂给来个电话。”黄金荣嘀咕,但无论如何是舒了心,继而才问及,“你这又是……和姓傅的打架了?”
陈青洲没有否认。
黄金荣揪起八字眉,有点嫌弃的意味儿:“还是一副打输的模样。咋能输给姓傅的?”
陈青洲未作回应,只是淡声:“既然她没事,荣叔你快去休息吧。”
目送黄金荣的离开,陈青洲对荣一重新强调一遍:“她的事一定要对荣叔保密。”
“是,二爷,我明白的。”荣一心里头也难受。
陈青洲兀自回了房间,关门后,定在原地,闭了闭眼,脑回想起傅令元的话——“你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勿怪傅清辞当年果断离开你,算是现在也不愿意回你身边”
……
雨刷器来回地不停摇摆。
傅令元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浓密雨帘,途下车买了一桶汽油,尔后一路开往蓝沁在西郊的那栋洋房。
抵达后,他下车,带着那桶汽油进了洋房里,径直走向那个房间,一脚踹开门。
那些狼藉还在。
傅令元打开桶盖,拿汽油在房间里浇灌了一圈,最后瞥一眼尚挂在床尾柱的她的贴身衣服,手的打火机点开,眸光森冷地丢了出去。
瞬间火舌燃起,火苗迅速蹿遍整个房间。
火光映染得他的眸赤红一片。
傅令元冷漠着脸转身离开。
消息传到陆宅的时候,陆振华正在陪孟欢吃宵夜。
“……整座洋房里面都烧毁了,如果不是因为今晚刚好下着大雨,可能要烧成灰烬。那房子周围也没有其他住户,所以发现得晚。警察联系不蓝沁,打电话到璨星来了。户主不在,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或者影响周边的环境,事情先搁那儿了。”
不用点明,也能够猜出是谁干的。
陆振华未对此发表言论,孟欢在一旁轻轻地叹息:“这种情况,傅先生恐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阿元还没去处理蓝沁?”陆振华势问。
“还没。”心腹轻轻摇头,“小爷给傅先生去过电话了,反正是留着蓝小姐的一条命,等阮小姐的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再给阮小姐解气。”
“阮小姐现在究竟情况怎样?”孟欢好。她只看到过送过来的那些施暴现场的照片。
心腹回道:“这不清楚了。傅先生没有带阮小姐去医院,听说是去了小医馆。因为不愿意太多人知道阮小姐的事,不仅当时清了现场,而且事后小爷还帮忙把人都给处理了。”
陆振华放下调羹,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阿元没带阮小姐去医院,没有验伤报告。”
孟欢明白他的意思,是想确认是否造假,不由看他一眼:“会不会谨慎过头了?”
心腹笑着帮陆振华插了句话:“孟秘,勿怪陆爷多留个心眼,毕竟蓝小姐最初是傅先生的女人。虽然的确是被小爷主动要过来的,但万一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陆爷也是看重傅先生,才会尽可能地排查清楚他身边最后的一些不确定因素。”
孟欢淡淡一笑:“我反倒觉得,傅先生不送阮小姐去医院,恰恰是他爱阮小姐的正常反应。自己宠到骨子里的女人受到这样的伤害,若非迫不得已的情况,是个男人都不会希望将她的伤口再硬生生地扒给外人看。”
这一层,陆振华其实是赞同的,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嗯……再看看吧……”
……
阳明山顶,傅令元站在观景台。
雨雾将整个海城笼罩,以往的万家灯火完全看不分明。
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抖了根烟卷出来,摸了半天却怎么都摸不出打火机,才记起之前丢西郊的洋房里了。
头顶方在这时撑过来一把伞,同时身边站来一道黑影,递给他打火机。
“谢谢。”傅令元接过,迅速地点着烟,吞云吐雾间直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没有还给他,算是解释地说,“没空再去买。”
黑影打量他一眼:“你这如果不是刚打完架过来,是不是又要打我了?”
手指夹着烟从嘴里拔开,傅令元于青灰色的烟气勾出一抹自嘲:“今天不是应该你来打我才对?”
黑影没有接话。
傅令元抖了抖烟灰:“抱歉。是我一意孤行。让你顶着压力陪我赌这一把,结果输了。”
黑影默了有一会儿,出声:“最不应该道歉的人是你。”
傅令元猛地吸了好几口烟。
“既然还能出来,你的情况并没有很差?”黑影问,“如果你确实无法再继续做下去,我会打报告反应,给你申请——”
傅令元打断他:“蓝沁的事你看到了吧?”
黑影没有回答。
傅令元丢掉烟蒂,又拿出一根烟,点燃:“你们不会对此有行动?”
黑影不吭声,过了半刻,只是道:“我这边没有。至于她作为公众人物的身份,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早知结果,问过之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傅令元倒也没有失望。
蓝沁吸、毒滥交的视频,照理是该有络警察第一时间查封的。可陆少骢有的是办法让它消失不了,甚至都不去考虑,蓝沁在外人眼其实还是他陆少骢的女朋友,以及蓝沁作为璨星旗下的大牌女艺人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餐前甜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