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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特别不好,天灰蒙蒙阴沉沉的,冷风刮得呼呼。撩了撩被吹乱的头发,阮舒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车。
和助理一起坐车后,阮舒也从包里取出手机。一打开新闻页,跳出的是“林氏过期保健吃死人”“家属聚众闹事求还公道”两个关键信息。不出所料,在公司楼下遭受围攻的视频漫天飞。
来警局做笔录之前,她打电话交代了公关部及时发表致歉声明,除了向死者家属表沉痛,最后的落脚重点一定要在“积极配合相关部门调查清楚此次事件”。
但目前的形势,林氏依旧被的键盘侠们口诛笔伐得一无是处。
稍微浏览两下,阮舒便收起手机。
其实关于早被围攻,她心里还有问号没解答。最可疑的莫过于她当时是被那个女人认出来的,像特意守在那围堵她似的。
阖眼,她揉了揉眉心。
脑袋有点乱……
待回到公司,阮舒已然重新打起精神,眸光反以往更加清锐。
开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追究责任。况且现在根本不是内部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把那两天活动的所有细节全部彻查。首当其冲的两件,一是确认仓库内其余保健的质量安全。
第二便是对活动期间赠送出去的所有保健进行调访——都是同批次的产,其他人是否也出现了状况?幸亏当时为了客户反馈的需要,给所有的受赠者都做了身份登记。
会议开到一半时,工商局、药监局和警察局各派成员组成的调查小组来了,整个公司的氛围愈发紧张。不过他们的态度阮舒预想得好,并未多加为难,让法人代表近期内不得离开本市——这让阮舒大大松一口气,她本以为自己可能要被暂时收监拘留。
而他们所要求林氏配合彻查的差不多也是开会提出的那两件事。说实话,有官方的人员介入调查,阮舒反而觉得更省力更效率些。
会议结束,任务也全部分配完毕,每个人迅速下去执行。阮舒和林承志各领一半要事,倒是暂且放下了内部矛盾。
晚十一点,阮舒看完今天调访的一部分记录,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还有仓库清点后送来的数据没看,她已做好了今夜留宿公司的准备。
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阮舒起身,带钱包和钥匙,打算到留下的便利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继续工作。
不仅公司只剩她一个人,同在一层楼的其他公司里人更是早走光了。
阮舒有些愣神地等着电梯,好不容易“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却是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
“吓到了?”傅令元将她那一瞬间的神色收进眼里,“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鬼。”
阮舒不接他的调侃,兀自询问:“三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傅令元从电梯里走出来,抬了抬手臂,示意手的打包盒,道:“没人陪我吃宵夜,找你搭个伴。”
阮舒:“……”
他已自顾自朝林氏走,看起来竟是熟门熟路的。
阮舒蹙眉立于原地不动。
几步后察觉阮舒没跟,傅令元回头,目光懒懒地朝她扬扬下巴:“干什么?等你开门。”
阮舒敛起神色,默不作声地走前。
她的办公室并不大派豪气,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物件不多,办公桌椅、沙发、茶几、饮水机和一架。架所摆的籍多为经营管理类和大数据类,其余便是件夹,不见装逼的深奥古籍。窗户边摆有两盆绿植,枝干亦修剪得精简。
完全没有透露出女性特征。
“三哥,坐。”阮舒招呼着,去柜子里翻茶叶,“喜欢什么?西湖龙井还是金骏眉?”
傅令元盯着她的脸,挑挑眉峰,没说话。
阮舒狐疑:“怎么了?”
傅令元走到她的面前,干燥的手掌捧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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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情人眼 048、女人太逞强容易吃苦头()
傅令元走到她的面前,干燥的手掌捧住她的脸,指头轻轻摩了摩她的小伤口:“没擦药?”
“一点小伤罢了。 w w w 。 。 c o m”阮舒不甚在意地笑笑,借着继续翻茶叶的动作,别开脸,“要不西湖龙井吧。我这儿的西湖龙井金骏眉好喝。”
说罢,她坐到茶几前,往茶壶里注水,然后摁下烧水的按钮。茶壶里的水安分而缓慢地升温。
傅令元也坐下,用下巴点了点,示意他搁面的打包盒。
“谢谢三哥,三哥来得真是巧。我原本是打算到楼下吃点东西。”阮舒伸手去解塑料袋,将餐盒拿出来。
傅令元听出点意思:“晚不回家?”
“还有点事情没弄好。”阮舒垂着视线,打开两份餐盒的盖子。
尚冒着热气的云吞面顿时香气四溢。
她又抽出一次性筷子,掰开,交叉着将筷子的碎屑摩擦掉,旋即搁在其一份的碗口,往傅令元面前推。
打底衫的袖口因为这个动作缩到小臂,恰好露出她那块擦破皮的伤口。
蹭的皮半掉不掉的,渗着的血丝里尚夹着沙子,这看起来不仅是没擦过药,是根本没清理。
傅令元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微敛眉,眼瞳里透着很不愉快的情绪,嘴颇为嘲讽地开了句玩笑:“你是知道我会来,特意留给我帮你吗?”
“原来这里擦破皮了。”阮舒扫一下,眉眼仍淡静,语气带着淡淡笑意,“难怪我手臂压桌时,老感觉疼。”
傅令元的眸色深了一度,哧声:“女人不是都爱美?你倒是好像并不怎么爱惜自己。”
“会么?”阮舒弯弯唇角,为自己辩解,“只是因为今天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顾罢了。”
茶壶里的水烧开了,烟雾袅袅,横亘在两人之间。阮舒从他的掌心抽回手,旋即,用茶匙将方才拿出来的茶叶拨入茶漏,行云流水地倒茶、涤茶、分茶,最后捧溢着清新茶香的小瓷杯,放到他面前。
傅令元往后靠着沙发,将她一连串动作悉数欣赏,无缝转接话题:“早的视频挺精彩的。”
阮舒抿唇一笑,问:“警察局里,谢谢三哥。”
应该是他帮的忙,所以她和助理连笔录都没做完被允许离开了。
“刚好去那办点事。”傅令元简单提了一嘴他早出现在警察局的原因,,随即倾倾身,朝她靠近,斜斜勾起一边的唇,“一进门看到你的眼神在向我呼救。”
阮舒:“……”
傅令元注视着她的眼睛:“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阮舒撩了撩头发,垂一下目光,复而重新抬起:“谢谢三哥,我自己能应付。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只是这次稍微较棘手。所幸调查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傅令元眉梢抬半分,伸手抚抚她的脸颊:“女人太逞强容易吃苦头。”
“谢谢三哥提点。”阮舒浅笑,“不过我不认为自己在逞强。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执拗得非得撞到南墙才会死心的人。我只是认为目前的情况并非完全的绝境,尚余能够努力的空间。从不能从一开始自己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别人来拯救。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帮你,更没有人会永远帮你。”
她的眸光晶亮,闪烁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光芒。傅令元深深凝注,目光既深邃又犀利,直让人觉得自己被看到了最深处。
这种感觉很不好。
阮舒不太舒服,面依旧不表现,只笑笑,略一指他的餐盒,提醒:“三哥,面要凉了。”
一时没再交谈。
各自沉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傅令元买的云吞面,阮舒第一口尝出来,是公司大厦后面那条巷子的尽头,一对老夫妻所开的那家小店面。
刚接手公司的那段时间,为了尽快手熟悉业务,以及另外一些特殊原因,她有近三个月,每天晚一个人睡在办公室里。
彼时经常光顾的是这家店。店里头客人少,清净。她能够借着吃那一碗云吞面的时间,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
先前觉得挺饿的,现在却是吃了几口没胃口了。阮舒从来不在这面勉强自己,干脆放下勺筷。抬眸,正见傅令元不知何时也已放下勺筷,此刻从她的架拿了本《万历十五年》。
阮舒扫一眼他的餐盒,发现他动得她还要少。从一开始她便知吃宵夜只是他的借口,现在确认,她自不会多嘴怼他,顺手一并将他的餐盒收拾起,拎着垃圾走出去丢掉。
等她再回来,傅令元却不在沙发了,而是坐在她的办公桌,颇有兴致地翻阅她的一本小笔记本。
那是她怕忘记事,平常用来写要点用的。他要翻也无所谓,阮舒没太在意。但听傅令元突然出声:“合同有效期内,乙方不会干涉甲方和其他女人的交媾,但甲方必须保证身体的干净、健康、无传染病。嗯?”
阮舒闻言稍懵,下一秒恍然记起,她曾随手在面拟了几条他们的新合同的条款草稿。
傅令元望过来的目光隐约笼着一层雾霾。
阮舒走过去,将笔记本收回来,笑笑解释:“只是草稿,正式的还没拟好。这几天估计都不会有空了。得麻烦三哥多等等。”
“你很大方啊,准傅太太。”
阮舒看傅令元的眼神,从里头看出满满的嘲讽。她摆出不解的表情:“这条细则三哥不喜欢吗?这条是专门为三哥拟的。”
她笑笑解释,“这笔买卖,总不能只让我受益。我担心我依旧克服不了障碍,影响三哥正常的性需求。我也知道三哥有不少红颜知己,所以结婚以后,我不会干涉你和她们的‘友谊’的。有了这条细则,三哥也不必担心合约结束时,我以你婚内出轨为理由故意讹你的财产。”
“当然,也因为我不了解你那些‘红颜知己’的底子,考虑万一里头有人私生活不太……”顿顿,她觉得点到为止便好,又道:“所以我还是想跟三哥要两个保障。第一,不能碰妓女;第二,和外面的女人必须得戴套。”
最后道:“终归都是为了我们的健康着想,不是吗?”
她说话期间,傅令元的目光全程慑着她,盯得阮舒有点不自在。她讲完后,他默了几秒,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如果你觉得必要,那拟。你随便拟。”
旋即,他跳开这个话题,转口问:“你今晚打算睡这儿不回家?”
阮舒点头:“嗯。还有几份报告要看。”
见傅令元从办公桌站直身体,她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伸了伸懒腰,径直朝她的休息间走:“你忙你的,我先去睡。”
阮舒:“……”
“三哥……”
“嗯?”傅令元应声回头。
阮舒抿抿唇,摇头:“没事。”
虽然傅令元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但多了一个人是多了一个人,阮舒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尤其休息间的门斜对着办公桌,他又没关门,她稍微不经意地抬眸,看到他躺在床的身影。
注意力多少受了影响,工作效率不自觉慢了。
后来她怎么睡着的,自己也不记得了。不过因为素来浅眠,唇瓣贴来温热时,她立即察觉了。
睁眼正对视傅令元湛黑的眸子。
他的舌尖勾了下她的舌尖,离开。
“三哥。”阮舒扶了扶额,从桌面趴起身体,打了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