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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主动亲我一口,我可以保证不让你死。”
这样摸手的程度,换作以前,仅仅普通的揩油级别。
可此时此刻,由手背传来的触感,令她心里难受地直发毛。
而他所提的条件,也确实如他所说,很简单。亲个脸能保一条命,十分划算的交易。
可是阮舒只觉得羞恼。
枪还抵在她的脑门,她的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我和我丈夫关系很好。我不是什么‘寂寞人妻’。你别太过分。”
“噢?”西服男像是并不相信,“关系好到你去酒吧里找男人?”
“你不用再揪着那件事了,那件事只是误会。”阮舒抿唇,感觉脑门的枪口都快被她的体温捂热了。
稍一斟酌,她不再顾忌是否会惹怒他,犀利指出,“你不是介意着那天晚在酒吧被我给耍了,所以才总对我出言调戏?除去这件事,你对我其实并没有明面所表现得那么感兴趣,不是么?”
西服男盯着她,沉默两秒,忽地笑了:“你向来是喜欢这么自作聪明的女人么?还是说,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你大爷阮舒忍不住在心底爆粗,已然忍无可忍,却也只能继续忍着,讥嘲:“你是得多怕我,才不敢放下你的枪?”
“现在是激将法?”西服男又一次戳穿,“难道不是你更怕我?”
“我怕的不是你,只是你手里的枪而已。”阮舒漠漠,强调,“威慑到我的不是你,而是枪。”
西服男蓦地眯眸,眯出暗沉。
阮舒站定不动,并不为自己所说话露出怯意,微抿唇,表情清冷。
清冷的表情之下,心跳却是不自觉加快,也紧密关注着自己的脑门。
枪这玩意儿,真不是随随便便能开玩笑的。
目之所及的诊疗台之后,正有两具尸体……
正神经紧张间,突然,西服男抓着她的手拉她一把。
阮舒跌跌撞撞地朝他怀里靠,反应过来时,唇已是温温的一热。
……
监控心,傅令元和陆少骢陪同褚翘翻查监控资料。
调取的影像是午九点截止不久前的一点钟时段。
十二个视频画面同时运作,内容包括岛一大一小的两个码头和各处重要路段的关卡。
褚翘和她带进来的两个同事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画面,眼睛不眨一下。
焦洋反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似的,四处打量着,不禁称赞:“陆小爷这里的监控心真是设备齐全又专业。”
那边陆少骢笑眯眯地回应焦洋的话:“焦警官过奖了,哪里敢在焦警官面前说齐全和专业?焦警官代表的可是我们海城优秀的公安刑侦能力。我搞来这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我和我爸都有收藏古董字画的爱好。这不,家里的宅子太小,不够放,所以大多数都存在这岛,还有一些我平常从世界各地买来的小玩意儿。”
“存了之后,又担心毛贼觊觎。我们一家人一般又不在岛,只偶尔度假什么的来一趟,便担心起这些东西的安全。岛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几个闲人来看着,再弄这些个设备唬唬人。”
“终归是守财奴,让焦警官见笑了。”
“陆小爷可真是谦虚。”焦洋道,“我们海城有一半的经济是靠三鑫集团贡献的,哪里敢说你们陆家是守财奴?”
“焦警官又过奖了。”陆少骢一副不敢当的表情,旋即,他冲傅令元打了个眼色。
傅令元会意,略略点头。
陆少骢便对焦洋和褚翘抱歉道:“我和阿元哥还有些事情要办,没法在这里继续陪几位警官,不过我已经交代手底下的人好好招待。你们有事尽管找他们。我们先失陪。一会儿再邀你们喝个茶。”
“好。陆小爷请便。”焦洋客客气气地点头。
傅令元瞍焦洋一眼,暗沉沉地眯眸,与他的目光在空气有一秒钟的碰撞,然后转身和陆少骢一并离开监控心。
走了没多远的路,陆少骢便忍不住抱怨:“真没想到会是焦洋。”
傅令元还算淡定:“我不是说过,焦洋现在死盯着我,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抓到我把柄的机会。”
陆少骢眸底阴鸷,旧话重提:“我早说了,干脆把他直接做掉,多方便?瞧他像苍蝇一样,嗅到点儿屎味儿一个劲地往凑还要笑脸应付他,和他虚与委蛇,真他妈累。”
傅令元斜斜勾唇,夸赞:“你方才关于监控设备的那番话,应付得不是特别好?”
陆少骢挠挠头:“有什么办法?我爸说了,在条子面前,我们得是良好市民的典范,什么都客客气气的,不能抢他们的风头,要把他们往天捧。”
有手底下的人在这时匆匆找来,附于陆少骢耳边低语。
陆少骢听言脸色微变。
傅令元见状不对:“怎么了?”
陆少骢:“说是在垃圾桶里发现染了血的衣服。”
……
医务室。
阮舒反应过来时,唇已是温温的一热
全身的汗毛携着愤怒蓦地竖起,她猛地推搡他,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对准他的脸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西服男被推得往后仰身,手臂及时撑在了床。
阮舒则在推开他之后,自己也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病床,双手摁在床沿,才顿住身形。
她第一次知道所谓“气得浑身发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忿忿地瞪着他,连骂人的话都一时组织不出来。
气极之际,身后摁在床沿的手,忽然传来细微的触感,分明是床的人轻轻挠了挠她的手指,在给她打暗示。
阮舒遽然怔忡。
九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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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217、反 谢“当鱼爱上猫468279”的马车()
那边西服男从床重新坐直身体,抹了一把他刚刚被她甩耳光的那边脸,轻嗤着笑:“有必要整得自己像贞洁烈女么?不是人妻么?不是和你老公感情很好么?怎么亲一口而已,这么激动?”
背后悄悄捏了捏九思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同时,前头明面,阮舒又被他的话怒到了。
激动?他这分明是刻意曲解她的反抗。
嘴角一哂,阮舒迅速地抽过几张纸巾。
幸亏反应够快,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否则她得把自己恶心死。
当着他的面,她不停地用纸巾擦嘴。
西服男饶有趣味地盯着看。
阮舒始终冷脸以对,心下则暗忖着,他现在应该暂时不会对她举枪……?
亲都被亲了,怎么都得让把这一口的价值挣回来。
心念电转间,她擦完最后一张纸巾,冽着嗓音怼回去:“任由谁被疯狗莫名其妙咬一口,都很难不激动吧?”
西服男的手指转动着枪,枪口每隔一会儿便会对她。
阮舒只忿忿瞪着他的脸,竭力不去在意枪口的方向,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一边留意他表情的变化,一边咒骂:“流氓色情狂你是缺女人缺疯了吧?才一直觊觎别人的老婆”
“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西服男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不是最后应该还有半句,‘偷不如偷不着’?”阮舒讥嘲接口。
西服男却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舔了舔唇:“我偷过之后,觉得偷不着的时候所想象的感觉还要好。”
阮舒果断抓起病床柜的瓷杯朝他身丢:“死变态”
西服男眼疾手快地接住,掂在手里,脸的笑意一收,眨眼间变成嘲弄:“不错,动作很自然,特别像被我惹急了,顺势砸东西。这要是落在地,发出动静,万一恰巧外面的走廊有人,给惊动了,好地进来查看。对吧?如果我没记错,之前酒吧遇见你的时候,你的身边跟着保镖?”
口吻跟评剧似的,一下将她的意图全部清清楚楚地兜出来。
阮舒心头一紧,接二连三的小伎俩试探之后,完全确定下来,这人不仅有枪,脑子也灵活。
不是善茬……
心思流转的同时,她的面部表情佯装进一步的羞恼——那种被他看穿伎俩之后无计可施的羞恼。
西服男越瞅越有趣味一般。
阮舒用手在背后猛掐自己的腰,瞪着的凤眸很快便红了。
西服男察觉,蓦地一愣。
“很有意思是么?”阮舒质问,嗓音隐隐发哽,旋即微微别开脸,似不愿意让他瞧见她的狼狈,“酒吧那天晚,我是和我老公吵架了,所以才去酒吧喝酒,想气气他。早知道你不好惹,我当时挑另外长得丑点的那位了。”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会展心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不过来医务室看个病人,什么状况都没弄明白,被你抓住要灭口。我招你惹你了?”
说话间,虽然故意不正视他,但她的眼角余光始终在悄然留意他。
待她说完,他突然起身,来到她面前,一如先前那般,用枪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盯着她通红的眼眶,西服男皱眉,口吻有点烦:“女人果然是女人,以为你会有点不一样,结果……呵呵,动不动哭哭啼啼。碰了一下你的嘴而已,搞得好像我强女干了你。”
“不是要灭口?”阮舒神情清冷。
西服男轻嗤:“先帮我把没包扎完的伤口处理好。”
“终归都要死,你还是要杀我的人,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包扎?我拖延时间的意图不是已经被你看穿了么?”
西服男冷笑:“现在不怕枪了?”
“我刚才不是怕得要死,你不一样还是要灭口?”
“如果伤口包扎得好,我或许会改变主意。”枪口堵她的脑门,“你确定不抓住这最后一点机会而要选择马死?”
“除了拿枪指着女人,你也没其他本事了。”阮舒不怕死似的,又讽他一句,边说着,从床畔起身,朝向刚刚那张空床走。
见她听话,西服男握枪的手稍松,随她后面也要走回去,脖颈处却在这时被人从后面抵来冰凉尖锐的物体,扎进他的皮肉。
他下意识地要往后肘。
阮舒猛地回转身来,手里攥着一把从医用方盘里拿的剪刀,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跨至他面前。
西服男把枪重新调转回头,九思发出警告:“别乱动,也别妄图开枪,虽然你的子弹很快,但我现在在你脖子扎的经脉,只要再深一分,你立刻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
西服男的动作滞一瞬。
是这一瞬,阮舒的剪刀也从前方抵在他的心口:“我觉得现在起杀我,你应该更想保住你自己的命。”
她瞥一眼他尚握在手里的枪:“你可以选择开枪,我死无所谓,但要你给我陪葬,你怎么舍得?”
西服男盯着她此刻只有冰霜和狠劲而不见红眼眶的凤眸,笑了。
笑得不明意味。
笑得阮舒嗅出一股子莫名不祥的预感。
然而下一秒便见西服男双手做投降状:“好。我认栽。”
暂且顾不得多想,阮舒连忙将他的枪夺走。
除了那次打靶场,她完全没有用枪的经验,也不打算反过来用这玩意儿吓唬他,为防止出现被他重新夺回枪的情况,她把枪搁得远远的。
解除了最危险的东西,她紧绷许久的神经总算有所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