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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后,她又把原来的妆调整着补了一下,才出门。
门口正守着九思:“阮总。”
“嗯。”阮舒淡淡应。
游轮处处可见陆家专属的黑西男人,还戴着黑色的墨镜,个个面无表情,和早前参加陆家家宴的情况一模一样,戒备十分森严。不过倒是一点儿不影响大家的行动。
阮舒径直前往午茶会所在宴厅。
触目可及的女人几乎清一色的礼服、长裙、蓬蓬裙,难得出现一个身着利落的裤装,视觉很有新鲜感。是以初初进去,她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
陈青洲和黄金荣同样第一时间留意到了她。
丝质的衣,两臂和前胸处的丝绸为玫瑰花状,搭配褐色的披肩,柔美不失干练。裤脚稍宽阔的朱红色高腰长裤让她整个人看去极为高挑纤细。颈侧的丝巾打成蝴蝶结,长长的下摆随着行走的节奏飘逸轻扬。
先前不是看照片是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张望,眼下是黄金荣第一次近距离又清晰地见到阮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扯了扯陈青洲的袖子:“她……她是那丫头?”
“嗯。”陈青洲点头。
黄金荣微微歪着脑袋,八字眉快要拧出麻花:“这会儿我怎么又觉得她不像佩佩了?佩佩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很多。”
旋即他瞥了眼陈青洲,笑呵呵:“你们老陈家的基因很起作用哈。那丫头的模样你俊俏。”
陈青洲笑了笑,再回眼,发现她看过来了。
阮舒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突然朝那个方向瞅,瞅过去的时候,便不期然与陈青洲的目光对个正着。
出于礼貌,她总不能马挪开视线,但她答应过傅令元往后对陈青洲能避则避,所以没有打算过去打招呼。
陈青洲冲她隔空敬了敬手的酒杯。
阮舒回之以淡淡的颔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黄金荣憋屈了:“你不是说这丫头私底下和你有过几次交情么?她怎么不过来和你说两句话?真没礼貌。”
陈青洲略显无奈:“荣叔,你那么想和他说话?”
黄金荣哼哼唧唧的,不作答。
“再忍忍吧。”陈青洲安抚,眼风往角落里九思的身影递了递,“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令元没有办法完全确定我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那么再严密的警惕,也会有松懈的漏洞。”
黄金荣喝光杯子里的酒,有点烦闷:“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行事作风我跟不。这要换作二三十年前,哪里需要这么多曲曲肠子?直接扛刀带兄弟门把人抢回来。”
转瞬他又轻叹一声:“不过有曲曲肠子是好事。我是绕的弯不够多,当年才会被陆振华给算计了。陆振华为了位为了利益,把兄弟情糟蹋到这地步,无论是为了你父亲,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仇都一定得报。”
“这趟从监狱里出来,时代都变了,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只剩这张老脸在青邦内还有部分人愿意认,以及我忠义堂残余的旧部。总算不至于完全无用给你拖后腿。”
陈青洲轻皱眉:“荣叔你突然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什么拖后腿?要没有你,我恐怕现在还在被令元牵着鼻子走。要没有你,这回三鑫集团的市,我们陈家恐怕连最后的皮包骨都被吞没了。”
“哈哈哈哈。”黄金荣恢复爽朗地笑了笑,拍拍陈青洲的肩,“我酒喝多了一时伤感胡言乱语,你别搭理我。”
说着,他的视线瞟向方才阮舒行去的方向,不易察觉地露一丝凝色。
……
各界商政人士,份量都是极重的,有阮舒曾经在其他场合有缘认识的,也有她过去不够格接触的,今天她都tian着脸皮借机混个眼熟。
不过经历两三拨人之后,她开始厌烦了,因为无一不会好她和傅令元之间的事。最反感的是,几位新识之人开门见山便直接问候她为“傅夫人”。
是“傅夫人”,不是“阮总”或者“阮小姐”。
女人那边,则是另外一番窃窃私语。
“看到没有?多有心机?走红毯的时候还穿着礼服呢,这会儿来宴厅故意独独一人换裤装,生怕不够惹人眼球。”
“人家是女总裁,和我们一般女伴不一样。没瞧见她和几位老总、局长、副局长的都能打招呼么?”
“都是她曾经老相好的爹呗,有什么不能打招呼的?”
“哈哈,你有本事你也去荡啊?试试看你能钓几个。”
“呸,我才不想变成黑木耳。那傅三是被下了降头吧?为了她和家人里决裂?不清楚自己头绿得冒油光了么?”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傅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话语几乎一字不落地传入阮舒的耳。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少不了八卦。凑热闹和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无论贫富贵贱美丑老幼皆如此。而往往金钱和闲暇会放大这种天性,所以名媛贵妇一旦恶毒起来,只会市井村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舒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不为所动,今儿听着甚至有点想笑,笑点在那句“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她早前便认为她和傅令元,一个不是好女人,一个不是好男人,凑一对挺为民除害的,这句话可不正有些这样的意思?
“阮小姐一个人在乐什么?方便与我分享么?”
阮舒闻言抬头,正是蓝沁秉着和善的微笑。
“蓝沁小姐。”阮舒打着招呼,轻轻摇摇头,笑答,“没什么,是听到几句笑话。”
蓝沁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闲言碎语来源的方向:“阮小姐的心态很好。我很欣赏。”
阮舒回敬:“过奖。我这点事情,哪里得蓝沁小姐?蓝沁小姐的心态,才是值得我欣赏的。”
蓝沁也不再客套地夸回去了,打量着她的脸色,转口相询:“阮小姐休息好了?”
“嗯。回客房稍微眯了会儿,精神起来了。”阮舒浅浅地笑,“谢谢蓝沁小姐关心。”
“看来阮小姐和我一样是劳碌命。”蓝沁小有感慨,“我的工作也总是很忙,有戏的时候常常拍到半夜两三点,平常也只能在赶通告之间的缝隙眯会儿。可一旦正儿八经给我放假,我反而无所适从。”
之前和蓝沁不管多人场合还是私底下,交流都不是特别多。今天她倒是好像挺有兴致和她聊似的。阮舒心下暗暗琢磨,面维持着笑意,接腔道,“这若又要,我的工作还是不过蓝沁小姐忙。只希望蓝沁小姐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全国的粉丝都要闹翻天了。”
“阮小姐夸起人来,真让人愧不敢当。”蓝沁掩嘴轻笑,目光像是无意间瞄见她的左手无名指,“阮小姐的结婚戒指很漂亮。”
“谢谢。”阮舒摊开手指自己瞅了两眼,毫不谦虚道,“我也认为它很漂亮。”
“你和傅先生结婚有好一阵子了吧?婚礼似乎还没有举办。有什么打算么?”蓝沁像是好,又像是随口一问。
阮舒笑着摸了摸手的戒指:“婚礼只是个形式。无所谓。而且也没打算。真要筹备起来挺麻烦的,费时费精力。”
蓝沁张了张口,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阮舒越过她的肩膀,看到汪裳裳怒气冲冲地朝她们俩的方向来势汹汹。
约莫是发现她的目光,蓝沁顺着方向转回身。
汪裳裳恰恰已来到面前,二话不说端起一杯酒泼蓝沁的脸。
因为站得近,酒渍甚至溅到几滴到阮舒的衣服,阮舒当即蹙眉,明哲保身地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便见汪裳裳迅猛地揪住蓝沁的头发,将她狠狠往后掼,蓝沁的身子霍然撞餐台,撞得桌的杯盘悉数掉落在地,发出的清脆碎裂声霎时激起周围几人的惊呼,并将更多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而汪裳裳用另外一只手则抓住蓝沁胸口的礼服,作势要往下拉:“贱人”
蓝沁的反应很快,几乎一瞬间猜到汪裳裳想做什么,忍着头皮的疼痛,迅速扣住汪裳裳抓在她胸口的手,另外一只手也伸向汪裳裳的衣服领口。
汪裳裳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捂住自己的领口,松懈了对蓝沁的桎梏。
蓝沁是趁着这个时候从餐台满面狼狈地重新站直身体。
汪裳裳扬起巴掌要往蓝沁脸面掴。
蓝沁一把将她的手腕扣在半空:“汪小姐,凡事总要有个理由,你冲进来二话不说打人,是淑女应该做的事么?”
“你少跟我装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汪裳裳怒目。
“噢?我装什么蒜了?”蓝沁表示费解,“我还真不晓得自己哪儿得罪汪小姐,还请汪小姐不要浪费时间让我猜,直接告知。”
“我的礼服——”汪裳裳几乎要冲口而出,却似想到了什么,及时止住。
“汪小姐是指你今天走红毯时礼服脱落走光的事情?”蓝沁接着她的字眼询问,表情满是狐疑。
她的嗓音并未刻意压低,而周围的人不知是谁在她话落之后笑出了声。
汪裳裳的表情几乎一瞬间羞愤难当,又扬起另外一只手:“我让你装”
这一回,也不知该说是汪裳裳下了狠劲速度太快,还是该说蓝沁的反应太慢,“啪”地一声,蓝沁结结实实地挨下了巴掌。
避在一旁的阮舒凤眸眯起——宴厅里是有记者在场的,而且围观的人有爱赶热闹的正用手机偷偷拍。
蓝沁捂着脸,忍无可忍似的:“汪小姐,你认定你的礼服是我动的手脚,总要拿出证据来吧?而且我和你的交情并不深,和你也近无怨远无仇的,我有什么理由要让你在众人面前走光?”
人群又有人笑了。
汪裳裳气得直跺脚,红着眼眶,手指直指蓝沁的鼻子:“你怎么和我无冤无仇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和——”
话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
阮舒心尖微动。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再清楚不过汪裳裳和陆少骢之间的不伦关系,所以完全猜到汪裳裳没出口的字眼是什么。
那边蓝沁皱起眉头,依旧一副十分困惑的神色:“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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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199、蝉()
蓝沁依旧一副十分困惑的神色:“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和什么?”
汪裳裳倒也没蠢到家,冷笑:“贱人又想陷害我”
边说着,她抓起餐桌的盘子,径直要朝蓝沁身、丢。
手腕在这时被人扣住。
扭头见是自己的保镖阿东,汪裳裳甩手给他一个大耳刮子,愤怒大吼:“干什么?反了你敢拦我”
阿东充耳不闻一般,拉着汪裳裳打算将她带出宴厅,连话都不说一句。
噢,不,不对,他算是想说也说不了。阮舒记得,早在陆家家宴的那一闹时,这个叫阿东的保镖被傅令元弄成哑巴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算什么东西?放手”汪裳裳极力挣扎,无果之际,顺势用那个盘子砸阿东。
阿东连避都没有避一下,瓷盘直接碎在他的脑门。
没两秒,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一直流到他的眼皮。他一动不动,只是神色略微复杂地看着汪裳裳。
周围有几个名媛贵妇被这见血的画面吓得尖叫。
汪裳裳更是傻了一般,愣愣地僵在原地。
一出俩女人的斯B大战,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