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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行李是傅令元收拾的,给她装了两套套方便行动的休闲装,她今天穿的是其一套,鞋子同样是他准备好的防滑底的运动鞋。
微弯一下唇角,她撇撇嘴——自从和他在一起,她未曾再给自己买过衣服,却怎么都不愁穿。
*
南山真正意义来讲其实只是丘陵,整体山势不算险峭,而卧佛寺的绝大部分建筑又是集在缓坡的一面,故,所铺的山梯并不陡。
一路往,每隔一段的路程,都能遇到一座佛殿。
阮舒隐约记得,昨晚傅令元所翻看的地图册便是如此标注,好像到达山顶一共得爬1688级台阶,全程路段两侧共分布十三座佛殿。
余岚和众多虔诚的信徒一样,途但凡遇到佛殿,必定停下来,转进去一遭,香、叩拜、行大礼。其余留给游客的景观,一概略过。
阮舒本只是作陪,所以都只是随余岚走而走,随余岚行而行,余岚在殿里拜佛时,她正好借机歇气休息。
与她们俩一同山的其实还有九思和余岚带在身边的一个佣人。
佣人的体力明显不太好,加之手里还拎有装香烛蜡台等拜佛用,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时,差点晕倒。
余岚干脆没在让她继续跟,阮舒则主动让九思接替佣人的工作,三人这才继续前行。
这样一路行走一路拜佛,抵达山顶,已是三个小时之后。
虽然阮舒平日注重锻炼,体力已算十分不错,这1688级的台阶爬完之后,两条腿仍旧有点发软站不稳。
山顶是千佛殿,余岚由九思陪同着进殿去行最后的叩拜,阮舒留在外面的观景亭休息。
走山梯的时候没有遇到几个人,来到山顶倒是有不少的游客,全部都是从另外一边坐缆车来的。
下午四五点钟的气温不再如午热烫,春日的凉风之于刚爬完山出了一身汗的人而言,十分地恰好。阮舒坐在亭子里,侧身支着手臂在围栏,浏览风光。
山林茂密,长长的山梯可见踪影,然一路所遇的那些佛殿则几乎隐没,只能从某几个林间的缝隙窥探到卷起的房檐边角。
山梯往下直达的尽头,便是她们来之前的地方,即卧佛寺的主体。视野清晰,以大雄宝殿为轴,两侧对称,分布众多院落,黑点似的人影在攒动,香火旺盛依旧。
再越过卧佛寺,则是南山的盘旋的公路。
阮舒眺望了片刻绕在南山之外的海,收回目光,稍一挪,挪至观光缆车所在的凌霄阁的方向。
缆车凌空于山林之,山和下山的两条线的车厢交错着在缓缓移动。
视线随着下山的那条线往下移动,不经意便瞥见半山腰处散落于林间的几栋度假别墅。
阮舒不禁呼吸一滞,迅速转回身来,手指蜷成拳头,轻轻撞了撞额头,驱散脑闪过的数个陈旧画面。
那块区域,不止林家一栋别墅,当年政府划片之后,每一户都直接捐赠给了卧佛寺。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卧佛寺接手之后,应该是要将那里扩建寺庙,或者改建宿坊。如今看来,好像并没有用?
“阮总?”
九思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阮舒沉一口气,放下手,换如常的神色抬头,却见只有她一人。
“陆夫人呢?”
“陆夫人还在佛殿跟大师说话。”
“噢……”阮舒轻轻点头,紧接着问,“拜完佛了?”
“嗯。现在在准备一会儿点长明灯的事宜。”
阮舒又坐了两秒,起身:“进去佛殿看看。”
否则杵在外面,她的目光无处安放。
山顶的这座千佛殿,是卧佛寺所有殿宇之,最具历史沉淀的。
斗拱雄大,出檐深远,柱础精丽。殿内存放四十尊罗汉像,塑制优美。观光的游客正在为大殿之内不允许拍照而苦恼。
阮舒由九思引路走进偏殿,余岚确实如九思所言正在和一位大师说话。
意外的是,这位大师不是别人,正是午她和傅令元在姻缘树下所遇到的那位长须僧人。
长须僧人显然记得她,微笑着与她颔首致意。
阮舒连忙礼貌地微微躬身。
长须僧人继续与余岚的对话:“您所需的长明灯已接受佛法洗礼七七四九天,陆夫人请先随我来。”
“多谢大师。”余岚行着礼,紧随长须僧人的脚步。
阮舒和九思跟在他们后头,离开偏殿,前往其一座侧殿。
甫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殿的烛灯。
和一般人家里通电的那种佛灯不同,这里的所有烛台虽然也用灯罩罩了起来,但灯罩里所燃着的,确确实实是最古朴的那种油灯。
阮舒乍一眼扫一圈,估摸着有百来盏。
长明灯,“以灯续燃,燃灯无尽”。不少寺庙会提供给香客供长明灯的服务。为死去的故人而供,主要为了超度其往生;也有为尚在世的亲人而供,各人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的一点,都有取“长明灯”的谐音“长命”的寓意。
供的时间长短,由香客自行决定。
余岚所供灯的对象,自然是陆少骢。
又是让陆少骢禅修,又是为陆少骢供长明灯。余岚对自己唯一的这个儿子,可谓操碎了心。
长须僧人领着余岚在准备请灯的仪式。
阮舒不敢随意冒犯,只在一旁候着,饶有兴味儿地打量此时离自己较近的这片灯区。
殿内另外有三位执勤的守殿僧人,正在给其几个灯盏添油。
每一盏灯显然都是被悉心照看的,严格地划分了区域,灯盏的台架亦简洁地标注了长明灯所供之求,或者所供之人的姓名和生辰。
当无意间在其发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阮舒蓦然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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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心头好 149、梵文画符()
当无意间在其发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阮舒蓦然怔忡。
怔忡不过一秒,她心忖或许只是巧合地同名,扫视台架标注的更多信息,结果看到生辰也与她一致。
她又一次愣住——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给她供长明灯?而且很明显,这盏灯是点来积福祈祷用的。
阮舒顿时神色古怪。
两名僧人正在给那盏长明灯添油。
黄豆大的火苗跳跃在灯嘴,火心呈红黄色,外圈燃出淡淡的蓝。
添完油,僧人将透明的灯罩小心翼翼地盖回去。
火苗的光晕映照于灯罩,虽然只是一小团,但足以给人温暖之感,并将坚韧地一直不灭地燃下去。
“请问……”阮舒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自觉出声,唤住了刚给它添油的其一位僧人,指着灯盏道,“请问这位小师傅,我能了解一下,是哪位香客在这里供的这盏长明灯么?”
僧人和善地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位施主,虽然在我们这里供奉长明灯的每一位香客都有登记在册,但我们无法透露他们的私人信息。况且,我们只是负责守殿的小僧,也无权查看此类记册。”
这样的回答,其实阮舒早有预料,可果真听入耳,依旧在所难免失望,然而也只能致意道:“好,我明白了,谢谢小师傅。”
“不客气。”僧人礼貌地行了个礼,继续自己的工作。
阮舒兀自站在那儿,拧着眉心盯了它有一会儿,暂且敛下狐疑。转回注意力到余岚那边时,请灯仪式貌似已经结束,小僧人将那盏为陆少骢而供奉的灯从佛像前的正桌,移至灯区,放在了预先留好的空位。浅浅的下凹槽,俨然为灯座量身定制,恰恰好盛放,以稳固住灯身,不易倾倒。
长须僧人紧接着在灯盏前,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经,然后接过小僧人从佛像前的烛台递过来的蜡烛,将灯点燃。
余岚则跪在蒲团,每至长须僧人口的经稍停下来时,她便呈五体投地的叩拜姿势,虔诚至极。
反复几次,阮舒看得无聊,有些呆不住。
恰好小僧人过来询问:“这位施主,点灯仪仗还得有阵子才会结束,我们这有提供给香客的休息室,施主是否需要前去坐会儿,稍加等候?”
阮舒自然乐意,连忙致谢:“劳烦小师傅带路。”
所谓的休息室,实际只是一间十分简单的茶室。里头寥寥坐了两三个人,好几张木椅子都是空的。
阮舒挑了个最靠窗的位置。窗户外所对的位置,是千佛殿的侧后方,有个小广场,似乎是从凌霄阁通过来的,聚集了不少的游客。
此时天色已黑沉,小广场还挺热闹的样子,和午她和傅令元见到祛病池和姻缘树的那个小广场差不多。
山顶的千佛殿相较于山下的众多殿宇,都要显得肃穆,添了个这样尘世味儿极浓的小广场,在阮舒看来,着实有点不合适。
小僧人很快提着茶壶过来,给她倒茶。
“谢谢小师傅。”阮舒双手捧茶杯,并微躬身稍低头,表现出最大的礼貌,随即指着窗外好地询问:“请问小师傅,外面的这个小广场,不会影响到佛门清净么?”
小僧人循势看了一眼,解释道:“千佛殿照理确实应该是完全肃静的。但我们主持师傅说了,佛祖不是高高在于人的,佛是存在于大家身周的,不该脱离尘世烟火。所以让寺里的僧人,给山的香客和游客,多寻些与佛结缘的机会。”
阮舒淡淡一笑,颔首做了然状。
小僧人临末了,有心告知道:“今天恰好是本寺每月一次的放天灯活动。施主如果有兴趣,一会儿可以参加。大概在八点左右。”
“谢谢小师傅。”阮舒浅声道谢。
放天灯是受绝大多数人欢迎的,小僧人倒是头一回见到如她这般听闻后神色毫无波动的人,不禁多瞅了她两眼,才离开。
阮舒端起茶,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暖热,浇灌空空的五脏六腑——她有点饿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感到饥饿的人,可下午……爬山耗费了她太多体力。
坐了片刻,也才七点出头。余岚的点灯仪式还得好一阵子。阮舒终坐不住了,携九思走出茶室,绕到小广场。
觅食的过程很顺利,藤花饼、绿豆糕、百合酥等点心种繁多。她随意挑了三、四个,凑合着能先垫垫胃便好。
本想带着糕点重新回茶室,却是无意间发现了有位沙弥竟然在帮人刺符。阮舒当即调头转了个方向,走到沙弥所坐的木桌前。
近了才知,原来不是真的刺符,只是用沾了颜料的笔在画符。此时沙弥正在给一位年轻小伙子的手臂画壁虎。
不过沙弥的画工显然很好,虽是画出来的纹身,但光用眼睛看,真的如同刺去的一般。恰恰在收尾阶段,最后一笔完成后,便听沙弥道:“十五分钟内速干,刺符图案可保持一整年不掉。”
阮舒在发现并非真刺符时,本已失了兴趣,闻言又被勾起好心:“这颜料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沙弥手挂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笑道:“是的,这位施主,颜料确实有特殊之处。”
只这么一句,未再多言,很明显是不欲为外人道也。
阮舒挑眉,在小伙子起身后,她落座,卷起自己的左手,摘掉玉髓子,将腕那道伤疤示意给沙弥:“我想在这面画符,师傅看看是否可行?”
她早琢磨着要用纹身来遮盖留疤,只不过一直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