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应。她说她许过人,莫不是为了那守着?她家给她订的什么人呢?十有*是个光会吟诗作对的文弱少年,有什么好的!可越这么想,便越睡不去。第二天一早,他眼圈黑青,看见吏部又有折本送过来,便对着冯千烦闷地挥手道:“去去,把这些个送过去让她先看。”
冯千怔了怔,便依命行事。
他本就不上衙门,又没心思理事,这会儿也提不起兴来寻欢作乐,只暴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背着手转到廊下,见额尔德克抱刀在柱子上靠着,心里忽然打了个突。
“你来一下。”他把额尔德克召到屋里,自个坐在炕上盯着他看。望着那英气勃发的年轻面孔,他觉得十分不妥。她之前订过亲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小白脸?该不会一直惦记着吧……
额尔德克被他瞧得发慌,小心地问:“王爷,若无事,奴才就出去了?”
多铎从鼻腔里哼了声,他便如蒙大赦,飞快地从他目光所及处逃开去。
冯千让小太监捧着一摞折本,躬身等着答复,心想要是被连人带折子给扔出去,倒也能回去交差,只不过主子的脸色不会那么好看便是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钱昭沉默了会儿,睨着书案轻道:“嗯,都放那吧。”一点都没难为他。
多铎听说她照旧办公,松了口气。于是晚上便巴巴地赶回自个院里吃饭,可钱昭连房门都不出,自然没机会打着照面。他盯着那东厢的竹帘在廊下转悠了好几圈,究竟拉不下脸凑上去。
天气越来越热,多铎也越来越躁,钱昭对他视而不见,而婚事却不得不准备。入关之后他这王府头一回办喜事,下面人也不敢马虎。因两宫太后做的媒,进展十分快,一个月便万事齐了。
额尔德克这些日子却过得胆战心惊,当值的时候都不敢往多铎眼皮子的底下站,琢磨了许多天也没想出到底是哪犯了忌讳,只能归结于主子心气儿不顺,连带他也被腻烦了。这日乘着沐休,悄悄从正殿摸回主院,瞅着牧槿出房来,便堵了道儿捂着她嘴拉到墙根,道:“找个方便的地儿,有话问你。”
牧槿皱眉睨了他一眼,捋了捋被扯皱的衣袖,冷淡地问:“您究竟有什么事吩咐?”
额尔德克瞧了瞧四周,虽然当值的侍卫在远处背着身权当看不见,但大白天的,还是收敛些好。于是压低声音道:“也就几日没见,这么冷冰冰的做什么!我来问问你主子的事儿。”
牧槿沉吟了会儿,侧身挑开了茶水房的帘子,回头道:“里边说吧。”
额尔德克在后头一矮身跟了进去。
因多铎搬出去住,茶水房也没了日常当值伺候的人,此时就他们两个,离正房也远,倒是说话的好地方。
牧槿斟了杯茶水给他,问:“王爷差你来的么?”
他摇了摇头,抱怨道:“近日可被钱大小姐给累惨了,王爷在她那受了气,就往我们头上撒。你能不能问问你主子,什么时候能消停?”
牧槿一听他的口气,肚里就有火,冷笑道:“新福晋都快要抬进府了,你怎么不到那边求告去?再说了,王爷都不敢来问这话,您的谱敢情比王爷还大呢!”
额尔德克见她一言不合就甩手要走,忙拉住她道:“你恼什么?还不兴我私下说几句埋怨话呢。”
牧槿不耐烦地推着他道:“您爱埋怨谁埋怨谁去,赶紧地离远些,我们这儿晦气着呢!”
额尔德克急了一把抱住她,道:“小声些,我向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牧槿性子虽厉害,到底是没经事儿的女孩儿,被他搂着腰,嘴上不肯认输,两颊却不自觉地泛了红。
额尔德克见状倒不肯放了,贴上去,眼见鼻尖就要碰着,才道:“既这样,就挑明了吧,我想跟你好,你怎么说?”
牧槿被惊着了,脸颊涨得绯红,双唇无措地轻咬着。
额尔德克也不等她回应,一手压着她后脑就亲上去。两人缠得气喘吁吁,牧槿初时还依着他,直到被解了两粒襟扣,沿着脖颈往下啃,终是忍无可忍,搡着他肩膀道:“你这色鬼……”
额尔德克瞧她羞怒的模样,心里倒有了点底,乐呵呵地抬起头来,笑道:“嘿,是急了些。”
牧槿推开他整衣,随后打了盆水,拆了凌乱的发髻重新收拾。他从背后抱住她,道:“你可是应了,往后别再对我呼呼喝喝的。”
她看了眼他不规矩的手,冷冷地回头瞪过去。
“摸一下怎么了?”额尔德克悻悻地收回手,很是不舍那饱满的触感。于是转到前面,双臂抱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梳头。
牧槿簪好压鬓的绢花,对着盆照了照,一边挽起袖子洗手,一边问:“你刚才想问主子什么事儿?”
额尔德克正看得出神,早就把本来目的丢到一边去了,被她一提,才想起来,便道:“我就想问问那钱大小姐究竟跟王爷闹得什么别扭?”
“你管主子们的事儿做什么?”
他摸了摸鼻子,道:“谁想管呢!王爷这些日子,在府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成天寻我们岔子,底下人都跟我叫苦连天了。”其实,谁的日子都没他难过,盛夏的天气,不是叫在大太阳底下练布库,就是连着几夜吩咐值通宵,他自打出娘胎就没遭过这种罪。
牧槿听说多铎不痛快,却是微微一笑,道:“王爷要纳新福晋,主子不高兴是自然的。”
“喂喂,这话说反了不是!”额尔德克不傻,反驳道,“我看是钱小姐闹得僵了,王爷一气之下才要纳的侧福晋。”
牧槿道:“不管怎么样,我想想办法。”说着起身拍了拍袍子要走。
额尔德克抢上一步,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抓着她撩帘子的手,往那殷红的嘴唇亲去。牧槿双腿发软,抓着他胳膊才能站稳。他厮磨了会儿,放开她道:“多惦记我些,得了空就来寻你。”说完挑了帘子先出了屋去。
牧槿咬着下唇,待两颊热度退了,想了想,又回去沏了一壶茶,往东厢端去。
第四章()
屋内静谧,钱昭伏案疾书,小太监侍立在侧,将晾干的折本收拢按序叠起。牧槿在门边站着观望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茶盘放在炕桌上。
钱昭抬头,见她既不近前,也不出去,直愣愣地杵在那儿,便搁了笔,吩咐小太监先下去。她捏了捏有些僵硬的后颈,起身缓步踱到炕前,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牧槿把茶盏捧到她手边,撤了托盘,低下头站在一边。
钱昭在炕上坐了,抿了口茶道:“坐。”
“奴婢站着就成。”牧槿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
钱昭笑着看她,道:“这边也没人来,立规矩给谁看呢。”说着伸出右腕,又道,“给我揉揉,酸得很。”
牧槿知她手腕曾有旧伤,累了便易酸痛,忙把茶盘往旁边柜子上一搁,在炕桌对面坐了,握住她小臂,于腕骨处轻轻揉按。
钱昭闭目享受,吁出一口气,道:“嗯,你用劲可比他有分寸多了……”一句未完,话音便低了下去。
牧槿一边捏着她的手腕一边打量她,心中忽然有些异样,想她初来时多么楚楚可怜,如今眉间虽有些郁色,可通身上位者的气派却是如此自然。
“看什么呢?”钱昭侧着身子,微眯着眼懒懒道,“不是有事要我办么?”
牧槿想了想道:“是有件事要求福晋。我哥哥如今在门房当差,家里想叫我给他求个体面的去处。”
钱昭挑眉问:“哦,那你的意思呢?”
牧槿坐直了些,望着她道:“奴婢想他能不能去伺候二阿哥,传信跑腿都做得,即便只是车马房的粗活也好。”
钱昭看着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若是不成,去城外庄子里做个小管事能行么?”牧槿吞了口唾沫,觑着她的脸色道。
“茶。”钱昭抽回手,自己轻捏了捏。
牧槿立刻站起来,端起茶盏奉到她触手可及处。
钱昭接过来,啜饮一口,微微蹙眉,道:“这茶的水不好。”
牧槿回道:“今儿玉泉水还没送来,用的府里的井水。”
虽这么批评了一句,钱昭似乎并不真的在意,把那一盏茶慢慢地饮干了,放下杯盏,然后问:“你是想求我,还是求他?”
牧槿红了脸,答道:“自然是求福晋。”
“谋那服侍世子的差事,求我有用么?”钱昭笑,“还是……你担心我一直与他较劲,借着这事去说话,面子上能下得来?”
牧槿讷讷不能言,一张鹅蛋脸涨得绯红。
钱昭道:“若只是你哥哥的事,怕是求了冯千更方便些吧。我瞧着你倒是能在他那说上话。”
牧槿心里虽奇怪她怎么知道,却明白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大着胆子道:“主子!恕奴婢多话,您……究竟想跟王爷过下去么?”
经她这么一问,钱昭倒是认真思索起来,到底是一拍两散,还是……现在的境况其实不差,经此一役,他大概不会旧事重提,省却了她不少麻烦。
牧槿见她似有些顾虑,便道:“主子不必担心,王爷现在顶在意您。不如奴婢……”
钱昭抬了抬手,打断她道:“这倒不急。”
哪能不急,眼看那边就要进门,这位还拿在捏分寸!若是新福晋温柔可亲,王爷难免会有所眷顾,就算样貌上差些,也不妨碍分他些心思去,到时候两人可不得生分了。
钱昭笑道:“这样,到时候你帮我递句话去。”
到时候?什么时候?牧槿有些疑惑。不过,只要这位肯先低头,倒不愁事情办不成。
合卺酒端到手上,多铎才看清床上新娘的模样。因今日成礼,女孩儿脸上粉搽得有些厚,眼睛虽是单眼皮儿却不小,眉毛修得细长,浓妆掩不住稚气。依礼喝了合卺酒,多铎与她并肩坐在床上,等那一干唱祝的人都退出去,他一手搭在她吉服褂包裹的大腿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琼珠。”小新娘轻答。
多铎向房里伺候的丫鬟太监道:“你们给她洗把脸,换身衣裳。”于是一屋子人忙碌起来,有端水的,有开箱拿衣服的,也有给新娘卸妆卸冠袍的。冯千乘这功夫也帮他把那一身吉服蟒袍给换下来。
重新坐回床上,便看到新娘一张嫩嫩的小脸,在他的注视下,她低着头,耳根有些发红。他伸手抚到她脸上,用拇指轻轻摩挲那白生生的脸颊。
“王爷。”小太监泰良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唤道。
多铎转头,看他一脸惴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前说话。
泰良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多铎听完心中一喜,脸上却不露,问:“人在外头?”
泰良回禀:“回王爷,就在院外。”
多铎倏地立起,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冯千狠狠瞪了眼泰良,便小跑着跟上。
今日大喜,新房院内外灯火通明,多铎出了院门,左右顾盼,只看到一干值守的侍卫仆役,便回头问:“人呢?”
泰良往甬路暗处指了指,道:“回王爷,就在那边。”
多铎心下激荡,想着待会